他的眼神,像是一汪看不見底的海水,就這麽看著她的時候,竟然讓童顏覺得有些含情脈脈。

含情脈脈

對以往的她而言,她覺得這歌詞應該永遠不會在他身上看到。

童顏胸口心髒的位置像是被什麽擊打著,咚咚的跳了幾下,莫名的,她忽然有些期待他對自己說的會是什麽。

施靳揚還在向著她走來,一步一步,雙腿修長而有力。

兩人之間其實隔的距離並不算遙遠,也就十來米遠的距離。

然而,就是這點路程,竟然讓童顏產生了種仿若一個世紀般遙遠的感覺。

“我先上去了!”墨溪兒忽然覺得自己現在這裏有點多餘,尷尬輕咳了聲,轉身往樓上去了。

擎家老爺子也是個會看場合的人,眯著眼睛盯著兩人看了好一會兒,背著手走出了客廳,“不早了,我也該休息去了。”

客廳裏,一時之間隻剩下施靳揚和童顏兩人。

童顏僵硬站在原地,就這麽怔然望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他,她也不知道這個時候的自己究竟是怎麽了,臉頰忽然就紅了起來。

施靳揚邁著修長的腿來到她身邊,在她麵前站定,抬眸,目光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在她臉上掃視了一圈。

他的視線,每一道都好似有形似的,一點點遊走在童顏的肌膚上,像是一小簇的火焰,灼燒著童顏的臉頰,童顏由臉到耳根子那一片,不自覺地開始發燙。

她和施靳揚熟悉到了什麽程度?

小時候兩個人每天麵對麵,一起睡過,一起住過,一起玩過,除去施媽媽,童顏應該是最熟悉施靳揚的女人了。

這點,她從不質疑。

但是,就是這麽熟悉的兩個人,這一瞬間這麽直接地對望,童顏忽然很不習慣。

她不習慣和施靳揚這麽赤/裸裸的對視,拋開兩人世家,青梅竹馬的關係,單純的是男人和女人間的對望。

“找我”童顏有點尷尬,鎮定了下臉色,剛想主動開口,施靳揚的手忽然啪嗒往她腦袋上一拍,拽著她的手,他拖著她來到沙發前,將沙發上厚厚的一疊文件塞給了她。

“事情都還沒做完,就這麽急著翹班,這就是童小姐的工作態度?”

他那一下拍得還不輕,完全就男人麵對男人時的招呼方式,童顏的臉唰的就僵了住。

心裏,才剛剛升起,壓根還沒成型的某種期待,像是幻滅的泡沫,嘩的一下破碎了

他來找她是為了這事?

童顏像是被人潑了一桶,全身從頭到腳都涼嗖嗖的。

僵硬抱著手中的文件,她的十指一根根將資料摳得很死,指尖把文件都掐破了。

她現在忽然又有些懷疑施靳揚到底是不是一直把她當男人看待。

絕夜男人太多,作為長期活躍其中的唯一一個女的,童顏沒少被絕夜的其他人當兄弟看。

這種相處方式,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時候,童顏沒覺得哪兒不對。

但是,被施靳揚當成男人看,童顏就是膈應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