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
夏末緩緩的開口，往事比夜色還要黑暗。
那個充滿著血腥和暴力的地下拳場，每天都會有人死亡，每天也都會有新的拳王誕生。
人的生命，在那裏，根本不值一提。瘋狂的賭徒們，把所有家身押在一人身上，他們渴望著金錢，更渴望看見血肉橫飛的暴力景像。
耳中充斥著，永遠是不知疲憊的叫罵聲。
“站起來！打死他！對！就這樣，打死他！”
“旗燁來的次數不多，但是每次都會挑最厲害，賠率最高的那個人比賽。我從來也沒有見過一個人，像他那麽拚命。他每次都會受傷，受了傷也不肯治，後來我問他為什麽。他說吃藥會花錢，他沒有錢，他寧肯痛著，也不願意浪費一個美金……”
“我聽別人說，他母親從他很小的時候，就一直在酗酒，喝多了就會拿他出氣。旗燁賺的錢，大多都花在給她母親戒酒這件事上了，可是總不成功……後來他實在沒辦法，隻能把母親送到戒管所裏……再後來……”
夏末說到這裏，停了下來。她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深深地吸了口氣，對陳果果繼續說。
“再後來他母親……自殺了……”
“他說他很早就開始打拳了，而且打得都是生死擂，因為生死擂來錢來得快……他說他母親酗酒之後就變得神智不清，連他都認不出……他說他已經攢了些錢，等他母親好了，就帶她去旅行。他母親喜歡大海，他一直想在海邊買棟房子送給她……”
四周很靜，隱隱約約地聽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一陣三弦的琴聲。聲音時斷時續地，像是一首悲泣傷感的哀歌。
陳果果的臉上有一陣涼意，她的指甲深陷在手掌之中，好像隻有這樣，才能將嗚咽藏在喉嚨之中。
旗燁從沒對她講過這些，他總是裝做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隻有那個夜晚，喝醉的時候，他才露出內心的痛苦。
在遇到她之前，他到底吃了多少苦？過著什麽樣的日子？受著何種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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