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的困獸
陳果果猶豫了片刻,思量著自己如果這樣冒冒失失地過去,會不會再次落入那個家夥的圈套?
可是一想到明天還要開一天會,為了自己下半夜的睡眠,她決定隻身闖虎穴。
“旗燁?”陳果果站在衣櫃門口輕聲叫了一句,沒人回答她。
原本整齊幹淨的房間裏一片狼藉,淺棕色的地板上散落著三四個空掉的酒瓶。
陳果果撿起其中的一個,即使酒瓶裏已經空無一物。但瓶中濃烈的酒氣仍讓她忍不住皺起眉頭。
是Whiskey,最烈的蘇格蘭Whiskey。
歌聲仍在繼續,悠揚動聽的女聲,一遍一遍的淺吟低唱,使這個午夜顯得更加寂寥落寞。
陳果果從未聽過這首歌,但聽旋律像是一首古老的民謠。
書桌上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歌聲就是從那裏傳出來的。旗燁趴在離電腦不遠處的桌上,像是睡著了。
陳果果輕悄地走到他身邊,電腦屏幕上放映著一部像是自製的MTV。
MTV是黑白的,而且畫麵已經有些不太清楚,但從泛著雪花的畫麵中,仍然依稀可以看出,是一個年輕的女人抱著吉它,坐在草地上,慢慢吟唱。而在她身後不遠處,有個孩子手裏抓了隻小小的風箏,那小孩子一邊笑著一邊向女人跑過來,雖然看不清他的眉眼,卻可以感受到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
旗燁的腦袋枕在胳膊上,呼吸有些沉重。借著電腦屏幕上的熒光,可以看出,即使在夢裏,他仍是不快樂。深深蹙起的眉頭,緊繃的身體,像是無時無刻都要保護著自己的姿態。
陳果果想要將電腦關閉,伸出的手還未碰到電腦,就被人抓住手腕。
“小東西,別關,讓我再聽一會。”
旗燁的聲音悶悶的,很沙啞。像是一隻受傷的困獸。
陳果果站在他身旁,任他抓住自己的手。看不清他的臉,卻在他的聲音裏聽出了不快,惱怒,還有些許的不安。
“為什麽喝這麽多酒?天已經很晚了,還不睡覺嘛?”有些心痛,五月的北海道,天氣並不炎熱。而他的襯衫卻被汗水淋濕,粘粘地沾在背上。勾勒出他背部結實的肌肉,還有清晰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