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089我有了孩子,他還要給我當牛做馬呢
琳琅按著他的後腦勺,下巴擱在他的頭頂,又歎了口氣,無奈的說他,“你們做生意的,是不是都會不折手段去做一件事啊?”
“沒有……蠹”
“還沒有?”
琳琅捏住他的耳朵,小聲罵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早看我爸不順眼了,你就是想氣他,把他氣進醫院那是再好不過了,是不是?”
“琳琅,當初他為了自己利益把你賣了。”
“你還好意思說!”
“……”
屋子裏沉默了好幾分鍾,之後,程嘉善清了清嗓子,道,“好吧,罪魁禍首是我。”
琳琅好一陣沒吭聲,程嘉善在她身上揉了揉,在他以為她已經睡著了的時候,琳琅開口了,“就算他沒有你和我親,但他始終都是我父親,阿善。我不想你為了我,淨做些傷害他的事。你別固執,顧家的家產,我真的可有可無,反正,屬於我的那百分之十,我都拿到手了。”
“是你拿到手了嗎?髹”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程嘉善很明顯會不高興,琳琅咬著唇不再敢往下說,緊緊貼在他身上,片刻後她歎氣道,“睡吧。”
“sorry,我不是故意要生氣。”他說。
“我知道。”
程嘉善是那種表麵可以很大方,但實際上又是個非常小氣的男人,在他眼睜睜看著紀希還沒有對他老婆徹底死心的時候,每次琳琅提到這個人,他心裏都有一股子莫名的怒意到四下亂竄。
十個億的現金,他把這筆錢拱手送給琳琅,他心甘情願,但琳琅要把屬於自己的東西轉手拿給紀希,這讓他一想起來就很不是滋味。
但往往就是這麽矛盾,如果當時紀家不是需要這筆錢,他又何來機會娶琳琅?
程嘉善從後麵進去,他這行為來得非常突然,琳琅一點準備都沒有,她雙手攥著棉被,轉頭看著他,“你看,你表裏不一……”
“就是表裏不一!”
他就是生氣,他就是容不下琳琅記憶中那占據了她整整十年大好時光的紀希……他又開始跟琳琅較勁,跟自己較勁,他滿頭大汗的時候,緊緊纏著掐著琳琅的下巴對她說,“生個孩子,就現在。”
……
琳琅家裏有事,她非要走,程嘉善向來都依著她,兩人定了正月初三的機票回去。
走之前的那個晚上,琳琅洗澡的時候,程嘉善和邢柳芸在客廳看電視。
老太太就是看這個油頭粉麵的男人不順眼,你說你一個大男人,你長得比女人還俊俏,有意思嗎?
老太太洗完腳了,清了兩聲嗓子,叫他,“那個什麽,幫我拿下擦腳布。”
程嘉善回過頭來,頓了頓,趕緊起身去把老太太的擦腳布拿過來,並且,他蹲在地上,幫老太太擦腳。
邢柳芸那個尷尬……
但好歹還是讓他把腳給擦幹淨了,也把洗腳水倒了,等到他從外麵進來,老太太又叫他,“那個什麽,你今年多大了?”
程嘉善笑著走到外婆跟前坐下,“四月份就三十三了。”
“去美容院拉過皮兒吧?”
“……”
程嘉善解釋,“現在流行肉毒杆菌,還有美白針。”
外婆:“噢,你就是靠這,讓自己永遠看起來都這麽嫩?”
“……”
這個時候琳琅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出來了,見外婆和程嘉善在那兒聊天,她走過去,“在說什麽呢,外婆好像很感興趣的樣子。”
見琳琅來了,程嘉善站起來,把坐的地方讓給她,“你陪外婆,我去洗澡了。”
待他走後,琳琅皺眉瞪著外婆,“您是不是又欺負他了?”
外婆老大不爽的盯著她,“哎我說琳琅你怎麽回事啊,就算我欺負他了又怎麽樣吧,你至於這麽護著他?我告訴你,你這才是替他拉仇恨你知不知道!”
琳琅彎了唇笑,眉梢揚著,一臉的幸福模樣,聲音小得連自己都要聽不見了,“別欺負他了,萬一我有了孩子,他還要給我當牛做馬呢,您怎麽忍心?”
外婆聞言一怔,然後小聲問,“要孩子了?”
琳琅點頭,“他想要,那就給他生一個。外婆,您高不高興啊?”
“高興是高興,但孩子爹是阿希,我更高興!”
外婆的嘴撅得老高了,琳琅安撫著她,“不要再糾結了,萬般皆是命,至少,現在我過得挺好的。我把人給您帶回來了,您也看見了,是不是可以放心了?”
萬般皆是命??程嘉善拿著睡衣站在浴室門口,不知不覺,嘴角泛起淡淡冷笑。
在琳琅心裏,他們的婚姻除了宿命,難道就沒有她一點心甘情願?至今,也都沒有?
聽著外婆和琳琅一番對話,程嘉善到現在才明白,原來紀希不僅是琳琅心口一道傷,在那些看過他和琳琅相愛十年的人眼中,他都是不可替代的,琳琅丈夫的人選。
這晚上程嘉善的情緒莫名低落,從他洗完澡開始就這樣了。
他一言不發的睡在床上,也不和琳琅交流,琳琅以為他不舒服,問他,他也隻是搖頭。
第二天早上十點半的飛機,得五點多就起來坐高鐵去杭州,琳琅也沒有多理會他,在他臉上親了親就睡著了。
程嘉善真的很想問琳琅,你說的在乎,是不是與愛有關。
人一旦鑽進了牛角尖,就很容易得心病,然後患得患失,就如程嘉善。
……
從蘇州離開,琳琅回到c市,一下飛機就打了個噴嚏。
“感冒了?”
程嘉善戴著墨鏡,雙手推著行李車,扭頭問了她一句。
琳琅拿了紙巾擦鼻涕,點點頭,“估計是吧。”
到了門口,沒多久姚助理就把車開過來了,本來是要直接去顧家,可程嘉善對姚助理說,“先去趟醫院。”
離開機場,這車先走,後麵的那輛車就慢慢跟上去了。
那車裏依舊坐著上次那兩個人,開車那個,眼睛緊緊盯著前方的車,一邊開玩笑的對副駕上的人說,“給消息這人也太厲害了,連人家的航班號都能查到。”
另一個拿著相機的男人歎了口氣,無奈道,“很明顯,這人是跟程哥有仇,分分鍾都想曝他的醜聞……嘶,這路線不對啊,難道兩人不是要回程家……你跟緊點可別跟丟了。”
另一邊,琳琅連續打了幾個噴嚏之後,整個人都暈乎乎的了,她坐在那裏不停地擤鼻涕,程嘉善一直都在看著她,一隻手搭在她背上,皺眉小聲的說,“別擦了,一會兒鼻子擦破皮會疼的。”
琳琅說,“感冒這種小事,隨便找個診所拿點藥吃就行了,何必去醫院門診?”
可他轉開了臉,淡淡的回道,“別人感冒是小事,我老婆感冒就是大事。”
“……”
琳琅扯了扯他的袖子,他回過頭來,琳琅問他,“你一天到晚這油嘴滑舌,跟誰學的?”
於是程嘉善笑起來,抬手揉了揉琳琅的腦袋,沒再說話。
……
“還跟不跟?”
另一輛車上,開車的那個在問拿相機的那個,“再跟過去就很容易被發現了,不然咱們就先撤吧……”
“所以說你是豬腦子呢。”
拿相機的男人抽完手裏最後一口煙,扔掉煙頭,道,“什麽新聞能輕易上封麵?有爆炸性的,八卦的,而這些,絕大多數都有可能是杜撰的——今天我們也跟到醫院來了,好歹,也得弄清楚他們倆是去看什麽科,要是婦產科就再好不過了。”
“對對對!”
開車的男人腦洞大開,煞有介事的對墨鏡男說道,“你看他們兩這不是才從杭州飛回來?早就聽說杭州那邊有個廟裏可以求姻緣求子,搞不好咱們程哥還真是帶他媳婦兒求子去了呢哈哈哈!”
“嗬嗬,成啊,咱們的標題就有了!”
……
琳琅就是一般風寒,拿了點藥,再打了一針就離開醫院了。
姚助理開車送他們倆到了顧家,琳琅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走,覺得姚助理在這裏等著也挺累的,就讓她先離開了。
正是新年中,可顧家冷冷清清的。
琳琅和程嘉善進屋之後看見樓下客廳一個人都沒有,琳琅在原地站了站,轉身出去在花園裏隨便找了個傭人便問,“我爸他們呢?”
“老爺生病,飛揚小姐昨晚送他去醫院了。”
“……”
琳琅這就要進去找程嘉善,走了兩步又倒回來,“那我奶奶呢?”
傭人答:“老太太今早讓徐管家送她過去了,說是不放心老爺。”
這個時候程嘉善出來了,琳琅走上去拉起他往車庫方向去,程嘉善見她急成這樣,問道,“怎麽了?”
“如你所願,我爸病倒了。”
“……”
怎麽能叫如他所願,程嘉善覺得琳琅這話說得忒搞笑,“你還真以為我想你爸早死?!”
兩人驅車去醫院,路上琳琅聯係顧飛揚,問她父親在哪間病房。
顧飛揚那頭冷冷的回,“怎麽了,這個時候想趕回來做一次孝順的女兒了?”
琳琅理都懶得理她,問到病房就把電話掛了。
此時醫院的病房內,顧漢源帶著氧氣罩在吸氧,顧飛揚和老太太坐在床前,因昨晚沒有睡好,此時都是麵容憔悴。
顧漢源說要離婚,鍾麗珍和他攤牌了。
她說離婚她無所謂,反正,她應得的,她已經到手了。
顧漢源下意識的覺得出了事,趕緊打電話給銀行的工作人員,一查,才知道鍾麗珍早就把他存在銀行保險箱裏那些值錢的東西拿走了。
當時他已經氣得就要心髒病發,等他再去找那對狗男女,這才知道,劉益明在他麵前誇得神乎其神的那塊地,其實是為他設的一個大陷阱,等到顧氏這邊撥款,錢已經穩穩當當的進了劉益明的賬戶。
眼下顧氏的可用資金已經被抽走得差不多了,等到過完年一回公司,保證所有股東都要找顧漢源麻煩,顧漢源丟了人也丟了錢,急火攻心,心髒病發當下就倒在了鍾麗珍的麵前。
鍾麗珍也怕鬧出人命,趕緊叫飛揚過來接他。
顧飛揚到了之後,把顧漢源的藥喂給他吃了,這才慢慢清醒過來。
顧飛揚知道自己的母親背叛了父親,她心裏難過,卻哭不出來。
心裏不禁發笑,這就是父親的報應嗎,當初他背叛琳琅的母親,現在,他又被她的母親背叛,所謂的因果循環,就是這樣?
顧飛揚把顧漢源接走了,臨走時她對鍾麗珍說,“媽,你太讓我失望了。”
父女兩人回到家,半個小時後顧漢源又開始發病,這次,是吃藥都沒用了。
顧飛揚把顧漢源送到了醫院,進了急救室搶救,總算是抱住了一條命。
可是顧飛揚知道,除了買地那些錢,母親和那個姓劉的一定還從其他地方拿了父親不少錢,現在父親幾乎是被掏空了,她真怕他醒來之後想不開,會有輕生的年頭。
顧飛揚一臉憂鬱的坐在老太太跟前,也隻有這個時候,老太太才肯正眼瞧她。
老太太不喜歡她,自然也不喜歡看見她,但每次這麽看她的時候,老太太心裏也都很難受。
這孩子是犯了什麽錯?
上一輩的是非對錯,其實不該由她去承擔。但是顧家上上下下,每個人都太愛琳琅,都太想念那時候在顧家人人都喜歡的梅韶華,對梅韶華母女有多珍視,對鍾麗珍母女也就有多輕視。
這個時候老太太心裏很清楚,飛揚這孩子不是不討人喜歡,是人們不願意去喜歡她。如果人人都肯主動朝她伸出一隻手去,那飛揚也不是如今這個不討喜的孩子。
所以琳琅是幸運的,那飛揚,也就是不幸的。
老太太對她說,“你也守了這麽多個鍾頭了,不然,去吃點東西再回來,這兒有我,你就放心去吧。”
飛揚眼眶一熱,剛才和琳琅在電話裏針鋒相對的態度完全沒有了,她低著頭,她叫了一聲奶奶,“剛才我對琳琅那麽凶,奶奶聽見了,一定又不高興了。”
“哎。”
老太太歎了口氣,搖頭,“飛揚,你不要怪琳琅,琳琅從來沒有錯。”
“那我有錯嗎?”
飛揚流著淚,緩緩抬起頭看著老太太,“奶奶,您說我從八歲來到顧家開始,我沒有好好聽長輩的話嗎,可為什麽那個家裏就是容不下我?為什麽您和爺爺,您就是老是想著琳琅,我也是顧家的孫女啊。”
老太太聞言,心口緊緊抽痛,她射手握住那孩子的手,歎氣道,“是奶奶不對,奶奶就是太愛琳琅,忽視了你……孩子,你說得沒錯,就算有錯,那也是你爸媽他們的錯,上一代的是非恩怨,不該由你們去負擔。”
飛揚那麽愛美一個人,昨晚顧漢源發病,她什麽都顧不上了,穿著居家服就急吼吼的把她父親送去了醫院。
其實在飛揚和顧漢源回家的時候,老太太就從兒子口中得知了現在顧家的情況,而這個時候飛揚還對她父親不離不棄,看得出,這孩子其實是孝順的,她和她母親,不是一類人。
“奶奶……”
飛揚紅著雙眼叫了老太太一聲,老太太笑著,將她的手攥在掌心裏,對她說,“是我們顧家的孩子,我們就承認,飛揚,奶奶也沒有別的要求,隻指望著,你和琳琅,你們姐妹二人要一條心。”
飛揚咬著唇沒有說話,奶奶像逗琳琅那樣逗她,笑著問,“怎麽最近沒有去當模特了?不想當模特,我孫女這麽漂亮,去當電影演員好了?阿善公司不是拍電影嗎?”
飛揚笑了,“奶奶……”
奶奶拍了拍她的手背,“如果不想當明星了,那奶奶差人給你說個對象。咱們飛揚和琳琅,是咱們顧家兩朵花啊,琳琅嫁給那麽優秀的阿善,飛揚也不能落後是不是?”
飛揚垂眸歎氣,“我哪兒來她那麽好福氣啊……”
沉默片刻,老太太嘴角的笑意漸漸斂去。
她對那孩子說,
“飛揚,奶奶八十多了,奶奶就指望著,以後我走了,咱們顧家,每年還有人吃年夜飯……”
看著老太太熱淚落下來,飛揚雙眼酸脹難受,她蹲在地上,雙手緊緊摟著老人家,哄她,“知道了,知道了。”
……
琳琅把車子開進醫院的停車場,下車時,她對程嘉善說,“要是你看見飛揚會不自在,那就在這裏我一會兒吧。”
程嘉善皺眉,“你一會兒出得來?”
她搖頭,於是程嘉善拉著她的手一把拽過去,“那這大冷天的,你打算讓我在這裏等多久呢?”
他走前麵,琳琅被他拉著走在他身後。
男人背影,像白楊樹一樣,筆直,高大,又很堅固,琳琅覺得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心裏有了更多的安全感。
兩人到了病房門口,正巧飛揚從裏麵出來。
三個人麵對麵站著,倒也沒有人會覺得尷尬,隻不過,永遠都是無話可說。
顧飛揚看著琳琅,眼中總是不會帶有善意。
盡管她聽完奶奶一番話之後想要試著和琳琅好好相處,但琳琅在她眼中就是那種養尊處優人人都要對她眾星捧月的公主,她覺得自己和她不是一類人,即便是好好相處,但也不會親密得到哪裏去。
一想到自己和琳琅是同一個父親的,身上流著相同的血液,飛揚心裏非常不爽。
“爸已經醒了,有意識,但不是很清楚。”
站在門口,飛揚沒等琳琅開口問,她已經主動說明了父親的情況,這讓琳琅很意外。
愣了愣,琳琅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她瞧了一眼站在一旁麵不改色的程嘉善,也不知道她是在想什麽,突然就冷笑了一下。
顧飛揚離開後,程嘉善麵無表情盯了一眼她的背影,擁著琳琅往病房裏麵去了。
……
此時此刻,在這座城市的另一端,某著名五星級酒店房間內。
充滿著水氣的浴室,放滿熱水的浴缸裏,水麵上漂浮著粉色的紅色的玫瑰花瓣,香氛四溢。
漂亮的女人穿著浴袍從外麵進來,手裏還拿著手機,聽著對麵男人的匯報,唇邊嫵媚的笑意就這麽溢開了,“是嗎,有這等事……我們阿善可真是越來越狡猾了呢……”
走到浴缸邊,她示意跟在身後的兩個年輕男人替她解開了浴袍,跟著,她緩緩的坐進了浴缸。
那兩個男人並沒有走開,而是和她一起進了這寬大的寬敞的浴缸,和她一起沐浴。
馮婧在外麵敲門,穿著女仆裝的年輕漂亮的女孩兒來給她把門開了,並甜甜的叫了一聲“馮秘書”。
一進門,馮婧就聞到了香氛的刺鼻香味,以及,有男人和女人身上的氣味交雜在一起的,空氣中糜~爛的味道。
馮婧皺眉,心中隱隱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