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086這位先生,寒舍不方便外人進來,請回吧
剛剛琳琅還在和露莎好好聊天,突然她就笑起來,露莎不知道程嘉善是怎麽逗她了,但很明顯那兩個人是在調~情。
露莎嘴裏罵了句“臥槽”,就這樣把電話給她掛了。
琳琅把手機放到一邊去,這就多出一隻手來收拾程嘉善了,她雙手捏著他的耳朵,尖著聲音叫他,“都說了怕癢,你還老喜歡撓我,真討厭!”
“咱們琳琅說討厭的時候,像在撒嬌。”蠹
程嘉善也坐到了飄窗上去,把琳琅拉到懷裏,琳琅回頭瞧著他,“你和我爸都聊了什麽?”
“就是提醒下他,最近顧氏的投資有點入不敷出了,讓他引起重視。”
“那他重視了嗎?”
琳琅問完,程嘉善癟了下嘴,然後雙臂攏緊了她,“先不說他了,我們來說我們的事。髹”
琳琅笑著從他懷裏出來,從飄窗台上慢慢下去,“我們有什麽事兒要說的啊……”
程嘉善跟上去,把琳琅往床那頭帶,嘴裏嗯了一聲,道,“很多,很多的事兒……得慢慢說。”
“還沒洗澡呢。”
琳琅被他壓在床上的時候,在他俯身親吻下來的時候,嗚咽著,剛說了這話就被他接過去,“完事兒再洗。”
這是琳琅的房間,是琳琅十六歲到二十六歲一直住的房間,程嘉善喜歡琳琅,連她的房間都一並喜歡了。
他喜歡在這裏和她親熱,他要了琳琅,連帶著,琳琅的過去也一並要了。
琳琅小時候爸媽沒有離婚之前的房間被顧飛揚占用了,琳琅從蘇州回來的時候,家裏大變樣,連裝潢、房子的格局,也有了很大的變化。
顧漢源對鍾麗珍還是極好的,在那個時候,也都順著她,她想要把房子重新裝修一邊,他就差人來,重新裝修了一遍。
隻不過時過境遷,現如今,琳琅在他眼中大概又回到了正位,因為他把琳琅的丈夫,當成了一株可以供它擋風遮雨的參天大樹。
……
琳琅背心已經浸出了薄汗,她很小聲的問他,“為什麽那麽重視外婆?”
“因為琳琅重視。”
程嘉善在她耳邊嗬著氣,雖是情話,也是實話。
他翻身,長睫毛掃過琳琅白淨的臉龐,他對琳琅說,“因為,愛琳琅。”
“愛我嗎?”
“又問……”
程嘉善的臉埋在琳琅的脖間,低低的笑出聲來,琳琅抱著他,一眨不眨的望著天花板,心裏蕩起層層波紋。
春節前,融創總部的年終大會,程嘉善第一次缺席。
他在農曆二十七一早就和琳琅上了飛往上海的飛機。
在傷害去蘇州的高鐵上,琳琅和程嘉善坐在窗前,程嘉善看窗外風景,琳琅看他。
這個男人,這張臉長得太過俊美。
他自己做電影的,自己卻不去演電影,不做明星實在是可惜了。
“老看我幹什麽,是不是幾個小時沒有和我接吻,癮犯了?”
程嘉善淡淡的望著她笑,琳琅瞪他一眼,把臉轉開了。
程嘉善伸手,握住了琳琅的手,“是我……癮犯了。”
琳琅外婆就住在山塘街附近,那邊遊客很多。
琳琅記得小時候,不管有沒有到旅遊旺季,山塘街的小船都會被那些外地遊客租了去,要是是一對情侶,那就是女生在船裏坐著,男生則在岸上,給她拍照。
外婆住的是一個小院子,裏麵就三四戶人家,院子裏有些花草樹木,琳琅小時候經常和外婆,以及院子裏的那些太公太婆一起給花木修剪枝丫。
這會兒程嘉善和琳琅站在院子門口,他左手拉著超大號的日默瓦旅行箱,右手牽著琳琅,兩個人穿著同款黑色羽絨大衣,戴著同款的針織帽子,一看就知道是一對情侶。
程嘉善看了看那扇古老的木門,又低頭看看琳琅,然後開口小聲對琳琅說,“我緊張。”
“緊張什麽?”?琳琅笑她,一邊走上前去推開門了。
她站在台階上抬腳,及膝平底靴已經埋進門檻了,她回過身朝程嘉善招手,“快進來啊,外婆又不會把你吃了。”
程嘉善嗯了一聲走上去,再一次,緊緊牽住琳琅的手。
這個時候院子裏的阿公阿婆沸騰開了,見琳琅和一個男人手牽手的回來,一個個奔走相告,高婆婆還在水槽那邊洗拖把,也趕過來看熱鬧。
“琳琅回來了?”
高婆婆沾了水濕冷的手拉著琳琅,一開口,就是滿滿的溫暖和想念,琳琅笑著握起她雙手,道,“是啊,回來看外婆,來看高婆婆了。”
高婆婆笑得都要合不攏嘴了。
高婆婆看了一眼琳琅旁邊站著的好看男人,把琳琅拉到了一旁,“姑娘,這是你男朋友?”
琳琅隻是笑笑,也沒有過多解釋。
高婆婆又偷偷瞅了瞅程嘉善,小聲對琳琅說,“好看的男人靠不住,婆婆告訴你啊,婆婆可是過來人。你看這個小白臉,長得比姑娘還俊,指不定一肚子的花花腸子呢!”
“知道了,婆婆,我會小心他的。”
琳琅朝自家屋子看了看,問高婆婆,“咦,外婆家門關得好好的,人呢,她去哪兒了?”
“到那邊藥店去睡免費按摩床了。”
高婆婆指著門外,大概給琳琅指了一個方向,並對琳琅說,“你外婆這兩年老是腰疼,我和隔壁老李一直勸她去醫院拍個片子,她死活不肯去——結果去年下半年,她疼得在床上嗚呼哀哉的,我大孫子背她去醫院檢查,拍了片子一瞧,你猜怎麽著?”
琳琅心頭一緊,“怎麽了?”
高婆婆無奈的攤手,眉頭皺得老深了,“骨刺啊!”
“骨質增生是嗎?”
“可不嘛,我就說這人啊,年紀大了,就該有年輕人在身邊照顧……”
高婆婆說完,突然覺得這話有點兒針對琳琅的意思,趕緊改口,“啊琳琅,婆婆沒有那個意思。”
琳琅笑著點點頭,“我知道,婆婆是好意。”
又和高婆婆說了兩句,琳琅讓程嘉善在門口放下行李,就拉著他去接外婆了。
邢柳芸在一家藥房門口站在排隊,前麵還有三個太婆,馬上就要輪到她了。
老太太節約,每個月琳琅都有給她寄生活費,她不但沒用,還把自己的退休金都留了一大半給琳琅存著。
老太太存錢,以前是打算等琳琅和紀希結婚的時候拿出來給他倆花的,沒想到,琳琅是結婚了,可新郎不是紀希。
一想起當時紀希隻身一人來蘇州時候的可憐樣,老太太就心酸。
終於輪到老太太了,她笑眯眯的走上去,跟負責按~摩床的小姑娘說了聲謝謝,她這才脫掉雞婆鞋躺上去。
琳琅趕過來瞧見外婆躺在那裏和其他太爺太婆聊天,暫時沒打擾她,和程嘉善站在藥房門口等她。
半個鍾頭過去了,老太太終於起來了。
老太太要穿鞋的時候,琳琅走過去,蹲下,拿起她那雙自己做的雞婆鞋,給她穿上。
老太太愣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琳琅這孩子會突然出現。
如今的琳琅,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逢寒暑假都會回來陪她琳琅了,她已經嫁給了一個富商,她就是一個貪圖榮華富貴的富家千金,老太太在心裏,怪自己沒有把她教育好……
“外婆,今年這雙鞋的花色不太好看呐。”?琳琅給外婆穿好了鞋子,笑著,緩緩站起來了。
她看著老太太,老太太也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兩人沉默的時候,身旁的太婆在催促,說輪到她了。
琳琅扶著外婆起來,扶她走出了這間藥房。
外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看見琳琅的丈夫,那個長得極其好看的像電影裏走出來的男人的。
程嘉善穿著和琳琅一樣的冬衣,是他當時在英國出差的時候起興買了回來同琳琅一起穿的,他對琳琅說,“有飯同吃,有衣,也要同穿。”
當時琳琅還笑話他,說他,真像個孩子。
其實程嘉善不是幼稚,他隻是,想要和琳琅,像普通人那樣,好好的談一場戀愛。
普通人談戀愛能手牽手過馬路,他和琳琅也能。
普通人談戀愛會穿情侶裝,他和琳琅,也會。
程嘉善那麽愛琳琅,愛到極點的時候總會做些蠢事,他這樣的成功商人,能在大街上和自己的女人手牽手還穿情侶裝的,怕是真沒有幾個了。
琳琅給外婆介紹程嘉善,程嘉善禮貌的,微微鞠躬,恭敬的開口叫她,“外婆,我是阿善。”
邢柳芸冷淡的一張臉,此時看不出什麽情緒。
老太太八十歲了,天天在公園練太極,身體極好,也不會老年癡呆,並且看人的時候眼光刁鑽得很。
她就這麽瞅了瞅程嘉善,也沒理會他,隻管問琳琅,“吃過飯沒有,沒有吃外婆就回去做給你吃。”
“可是我想吃鬆鼠桂魚,家裏有桂魚嗎?”
琳琅難得孩子氣一回,她吐了吐舌頭,外婆捏她的臉,“就你事兒多,粗茶淡飯隨便吃一口不行嗎?”
“外婆……”
琳琅挽著外婆走在前麵,很顯然,外婆要去菜市場給琳琅買桂魚了。
程嘉善是被忽視掉的人,外婆不喜歡他,他心裏很清楚。
在菜市場買菜的時候,老太太一直都沒有和程嘉善說一句話,她和琳琅在前麵買,他就在後麵付錢。
琳琅來之前知道外婆可能會給程嘉善臉色看,沒想到,她過分到連話都不和人家說。
三個人買完菜就回去了,程嘉善上前幫外婆拿東西,外婆手攥著裝菜和魚的塑料袋子,攥得緊緊的,不想讓他拿。
程嘉善今天算是顏麵盡失,但他並沒有把老人這排斥他的態度放在心上,隻要琳琅對他好,這就足夠了。
他看到琳琅眼中因他而起的為難,看到琳琅臉上因他而起的不開心,他卻偏偏朝著她淡然一笑,這一笑,就徹底的讓琳琅眼睛紅了。
回到院子,高婆婆見他們回來了,立馬就過去拽著邢柳芸說,“琳琅這次回來,不是帶的阿希回來,怎麽回事?和阿希分手了?”
邢柳芸瞧了她一眼,沒吭聲。
高婆婆偷偷的又看了看程嘉善,然後在邢柳芸耳邊說,“我看這個長得也挺好,細皮嫩肉的,也是家世不錯吧,琳琅有眼光!”
“有屁個眼光!”
外婆突然一聲震怒的聲音,引得那頭站著的琳琅和程嘉善一起轉過身來,隻聽她很大聲的對著高婆婆嚷,“長得好又如何,家世好又怎樣,不靠譜的,始終就是不靠譜!”
說完她就去開門進屋了。
走到門口看見程嘉善和琳琅的行李,那個拉杆箱,一看就是有錢人的玩意,老太太看著冷哼了一聲,用手把它挪到了一邊。
琳琅見狀,有些尷尬的在程嘉善臉上掃了一眼,然後跟了上去。
程嘉善也顧不上尷尬,琳琅去了,他也就跟在了琳琅身後。
可是外婆拽著琳琅進屋,卻偏偏把他擋在門外,外婆一臉的嚴肅,可她聲音再凶,吳儂軟語也將這火氣抵消了大半。
他對程嘉善說,“這位先生,寒舍不方便外人進來,請回吧。”
“外婆……”
琳琅極了,外婆這是要趕程嘉善走?
老太太可沒給她說話的機會,狠狠剜了一眼程嘉善,作勢就要關門了。
然而,琳琅始終是護著程嘉善的。
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她用著根本就沒得商量的語氣對外婆說,“如果外婆要讓他走,那我也走。”
聞言,老太太冷笑,“哎唷我家琳琅不得了了,現在竟然為了一個外人來頂撞我!”
“他不是外人。”
這確實是琳琅第一次用這種態度對外婆說話,看外婆的臉色就知道她有多生氣,但人是她帶來的,她人還在這裏,就一定不能讓程嘉善一個人回去。
他是個男人,他要麵子,在琳琅有能力護他的時候,一定就要護他,而現在,正是外婆理虧,就算不拿他當家人,那至少也是客人,哪有這樣的待客之道!
“隨便你吧,反正他不能進我這屋,他什麽時候進來,我什麽時候拿刀砍死他!”
外婆說完之後就拎著東西去廚房了,琳琅心裏也在置氣。
“進來吧,不用管她,她以前不是這樣的,不知道怎麽回事,可能年紀大了……”
“算了。”
程嘉善撇了下唇,抬手摸了摸琳琅的臉,“外婆不喜歡我,不想讓我進屋,就說明她完全沒有接受我。我在外麵呆著就行了,等外婆一會兒想明白了,願意叫我進來了我再進來——正好我抽根煙。”
“外麵多冷呐。”
琳琅心裏難受得很,萬般滋味,可男人還有心思跟她開玩笑,捏琳琅臉頰的時候笑著說,“晚上摟著琳琅睡覺就不能了,琳琅身上哪兒哪兒都暖和。”
他這話說出來,要是往深了想,還挺色~情的,琳琅沒好氣的瞪他,他還笑得眉目清朗,好看極了。
程嘉善出去之後,就站在那株光禿禿的大樹底下抽煙。
那邊象棋的兩位太爺不時看他一眼,其中一次程嘉善和一個太爺對上了眼,他興致來了,就過去看太爺下棋了。
他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指點太爺,太爺穩贏不輸。
後來換他親自上了,一個下午,倒也沒有無聊。
琳琅三點鍾才得飯吃,她想少吃點兒,給程嘉善留點兒,可外婆說,“你要是不想吃,一會兒就拿去為阿黃。”
阿黃是一隻中華田園犬,是隔壁張老太爺的看門狗,鬆鼠桂魚拿去喂狗,簡直是暴殄天物。
“這次回來,就不要回去了。”
外婆一邊給琳琅夾菜,一邊對她說,“大學裏頭的工作辭了,回來,在這邊的學校重新找份工作,安安心心的生活。大都市太浮躁,瞧你,好好的一頭直發,什麽時候給我弄成這樣?”
琳琅前段時間燙了大波浪,她的頭發很好,燙了之後特別漂亮,她自己喜歡,程嘉善也喜歡,可偏偏外婆就要跟她找茬。
琳琅埋頭吃飯,任外婆說什麽,她不吭聲。
反正她嫁給紀希以外的男人,外婆就是不高興,就是看她不順眼。
“前段時間阿希來蘇州,在這裏呆了一個多月,天天在你的房間裏畫畫,一會兒你去瞧瞧,好像就是和這副一模一樣的畫,在歐洲得獎了,那天我看新聞的時候看到的。”
邢柳芸覺得自己沒有看錯啊,那明明就是紀希的畫,怎麽畫家名字就變成了什麽若愚,難道阿希的畫被人抄襲了?
“那個男人,你和他把手續辦了,以後不要再和他聯係,外婆是為了你好,外婆跟你說了很多次,那些有錢男人靠不住靠不住,瞧瞧你母親,當初經人介紹認識了你父親,結果如何?”
老太太說到這裏,琳琅把手裏的碗筷放下,好言好語道,“外婆,您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阿善和我父親不是一樣的人。再說,您覺得有錢人不靠譜,那紀希呢,紀希也是富家少爺……”
“紀希和你青梅竹馬,那是那個什麽善能比的嗎?!”
“……”
琳琅覺得和外婆講道理從來就講不過她,這下外婆幾句話把她打敗了,她再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吃過飯,收拾完就已經四點半了。
程嘉善在外麵呆了兩個鍾頭,陪太爺下棋的時候時間混得快,而且有熱茶喝,倒也沒覺得熱。
眼下太爺們都陪太婆去買菜做飯了,他一個人站在院子裏,冷冷清清,沒人搭理他,不冷才怪。
他不時的看一眼琳琅那屋,大門緊閉,窗戶也關上了,他什麽都看不見。
心裏歎了口氣,笑自己,自己給自己找罪受,這是何苦來的……
以往的這個時候,農曆二十七,他都在公司和高層舉杯暢飲,心情不知道多好,哪會來這個破地方自虐!
不過,琳琅還在這裏,琳琅不能留下外婆一個人過年,他就不能回去。
程嘉善發現,愛上琳琅之後,他的生活裏,已經有了越來越多的無可奈何。
……
同一時間,c市。
程嘉行和榮澤做的手遊終於有了第一個投資人聯係了他們,對方複姓司徒,是個香港人,和他們約了下午五點在酒店的咖啡廳見麵。
四點五十五,對方來了。
---題外話---今天6000字,以後都盡量每天6000以上,晚安,我要去睡了,好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