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程嘉善被打算誘惑他的琳琅嚇了一跳
今日羅馬的天氣非常好,適合郊遊,烤肉,放風箏,以及,談戀愛。
顧佑禮從車上下來,對麵就是程嘉好的蛋糕店攖。
店門口有幾張小桌子,供客人落座。也有太陽傘,陽光太好,太陽傘根本遮擋不住。
顧佑禮隔得很遠的距離看程嘉好,她正在店裏和店員交代什麽。
他們之間的距離,就隻剩下街與街之間的斑馬線。
紅燈了,顧佑禮拉著他的箱子,一步一步走向對麵裝潢精致的蛋糕店。
程嘉好在人影落在她臉上的時候,抬起了頭。
兩個人就這樣見麵了,嘉好的眼中沒有意外,沒有詫異,沒有絲毫的驚訝,似乎顧佑禮的突然出現,在她的意料之中。
顧佑禮的手還握著他拉杆箱的手柄,因為他長得很英俊,並且從進門開始就一直盯著嘉好,以至於店裏原本忙碌的店員,注意力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嘉好放下了手裏的事,負手,慢慢走進了顧佑禮償。
“hello!”
她跟顧佑禮打招呼,麵帶微笑,仿若許久未見的老朋友。
顧佑禮卻是皺著眉,蹙著唇,就這麽淡淡的瞅著她,一言不發。
“你這是??什麽意思啊?來找我?又不想理我?顧佑禮你出現在我麵前就是為了給我添堵的?”
嘉好低垂著眼瞼,抬腳輕輕在他的行李箱上踹了一下,“還不如不來呢。”
顧佑禮輕笑一聲。
他四下環顧,末了問嘉好,“生意如何?”
嘉好點頭,“蠻好的,賺的錢剛好可以養活自己。”
他雙手拄著拉杆箱把手,笑到,“你程嘉好什麽時候需要開店養活自己?”
據顧佑禮所知,就程家的家產,她程嘉好就是遊手好閑十輩子都是吃不完穿不完的。
聽他這類似諷刺的話,嘉好瞪他一眼,不再理會他。
顧佑禮可以自娛自樂,點了一份點心,一杯咖啡,就可以在太陽傘下一坐就是一整個下午。直到嘉好的店關門,店裏的人一個一個走了,燈一盞一盞滅了,他才再次進去。
嘉好關好電腦,鎖上收銀箱,一抬頭,整好迎上顧佑禮淡然卻深邃的目光。
“通常,你都走最後嗎?”顧佑禮問她。
嘉好看著他,許久沒有吭聲。
就在顧佑禮打算牽她的手的時候,她突然開口,“你就這麽來了,你女朋友不會難過嗎?你媽媽不會生氣嗎?你不會左右為難嗎?”
“你一張口就問我這麽多,我該回答你哪一個?”
嘉好繞過他身邊,走在了前頭,“隨你,不回答我也不會把你怎麽樣
。”
“嘉好!”
“顧佑禮你不該來的。”
“那下午我出現在你麵前的時候你怎麽不說呢?”
“你非要我當著那麽多人的麵給你難堪嗎?”
嘉好在門口停下腳步,她轉身看著顧佑禮,“你這是為了什麽?我們倆非要這樣糾糾纏纏一輩子嗎?顧佑禮我真的特別累,我寧願你恨我,也不想讓你夾在你媽媽跟我之間左右為難。有時候仔細想想,真的,我一個人真的特別快樂,你不要再來找我了,行嗎?”
他搖頭,語氣淡淡的,卻是非常篤定,“我可以不找你,但你得對我說實話。假如我明天就跟別的女人結婚,你真的不介意嗎?”
嘉好扭開了臉,有些許負氣,“我管你呢!”
顧佑禮伸手掐住她的下巴,眼眸深深抵進她的眼,“看著我。”
“??”
“為了你,我什麽都不要了,你還要我怎麽做呢?”
顧佑禮將她拉進了懷裏,再開口,已經是哽咽得不行了,“嘉好,每次聽你說不想看見我,聽你說我幼稚,聽你說和我在一起你很痛苦,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嗎?我想做這個世界上對你最好的人,做你最離不開的人,怎麽就這麽難?我到底還能怎麽做,要怎麽做,你才不會一次又一次的,不聲不響的離開我??”
程嘉好是那麽驕傲的人,可是在顧佑禮的身邊,所有驕傲都可以一文不值。
她雙眼通紅,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哭出來,可是一開口,那些堅強,全都土崩瓦解。
“你怎麽這麽傻呢,為了我,不值得??”
“值得。”
顧佑禮雙手捧起她的臉頰,重重的吻上去,“隻要能一輩子陪在你身邊,隻要每天早上醒來都能看見你,就值得。”
“佑禮??”
“這一次,再從我身邊消失,我再也不會找你。”
琳琅打了無數次佑禮的電話,無人接聽。
程嘉善從一旁拿了幹毛巾過來蓋在她頭上,順勢坐在了她旁邊,蹙眉不滿道,“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琳琅,這麽大半夜的,你洗完頭也不弄幹,不打算睡覺了?”
“二嬸住院了,我得聯係上佑禮啊。”
琳琅接過毛巾,自己擦頭發,一邊試探著說,“不然,你打給嘉好?”
程嘉善帶著鄙夷的目光,審視他。
看他這樣子就是不願意,琳琅猜都猜得到,他就是這種人,要他去打擾自己的妹妹,他是一百萬個不願意。
“算了。”
琳琅也不願意再求他。
可就在她起身去浴室吹頭發的時候,不經意一扭頭,就看見程嘉善拿著手機走到陽台那邊去了。
琳琅微微一笑,看著男人那高挑挺拔的背影,打算一會兒過去好好抱一抱他
。
幾分鍾後,程嘉善從外麵進來,看見倚靠著玻璃門站的琳琅,嚇了一跳。
琳琅的頭發吹得很蓬鬆,睡衣肩帶一側故意拉下來,還朝他擠眉弄眼,大概是想挑-逗他吧??
程嘉善將手機揣進褲兜裏,緩緩走近了她,皺眉問她,“你幹什麽?”
琳琅抬起腳尖,蹭了蹭他的褲腿,“又惑你啊。”
“??”
他摸了摸鼻尖,忍不住笑了,將她的肩帶拉好,“別這樣,我會忍不住笑場。”
琳琅站好了。臉色一變,問他,“有這麽好笑嗎?”
他點頭,嗯了一聲,不置可否道,“好笑。”
琳琅在他身上一陣粉拳亂飛,最後他握住她的雙手,“好了,電話我也打過了,淩晨了,睡吧。”
“打給嘉好了嗎?”琳琅問。
“嗯。”
“那,佑禮在不在?”
“在。”
兩人躺倒了床上,琳琅雙腿雙手纏住程嘉善,下巴擱在他的胸口,“那你有沒有說佑禮他-媽媽生病的事?”
“說了。”
“程嘉善你一次性多說幾個字好不好呀?”
眼看琳琅皺了眉頭,程嘉善卻笑了,“我發現一個事情啊,你不是關心公司,就是關心佑禮,這些事情都不關心的時候,多半就是在關心孩子了??說實話,什麽時候也關心一下兒我啊?”
程嘉善輕輕捏了一下她的鼻尖,琳琅笑著把他的手拉開,“你要我關心你什麽?”
他蹙眉,咬著牙,“沒什麽可關心的嘛?”
琳琅搖頭,“沒有啊。”
“你平時沒太關注我啊,比如最近我壓力大,又上火,你沒發現我又有白頭發了?”
“哪裏哪裏?!”
琳琅爬起來開始掰扯他的頭發,認認真真的找,“你那麽拚命工作幹什麽啊,滿兒又不缺奶粉錢??她可不想以後開家長會的時候有個滿頭白發的老爺爺去給她開??”
羅馬。
古老的房子,上了些年紀的街道,空氣中,竟也有了複古的味道。
程嘉好走在前麵。
顧佑禮拉著箱子,走得不緊不慢,跟在她的身後。
她住的地方沒有變,還是以前那裏。
想也知道,這麽多年過去,這裏還沒有主人,多半是給人買下來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程嘉好。
然而顧佑禮不知道的是,這所房子雖然是歸嘉好,卻是阿澤送給嘉好的禮物。
不管嘉好人在哪裏,不管嘉好最後跟什麽人在一起,阿澤隻是希望,她到任何地方都能像在自己家裏一樣,她過慣了富足安逸的生活,阿澤遍希望她能永遠都富足,安逸
。
女孩子,要善待她。
不管她是十歲,二十歲,還是三十歲,亦或是更老,在阿澤心裏,她都是他的公主。
即便,她在等的騎士,不是他。
嘉好拿鑰匙開門,顧佑禮的腳步停頓在她身側。
“剛才打電話來的是我二哥。”
她的手放在門把手上,推門進去之前,她對顧佑禮說。
顧佑禮隻是麵色淡定的看著她,至於程嘉善在電話裏跟她都說了些什麽,他沒興趣探聽,也不打算知曉。
程嘉好見他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心裏歎了口氣,然後低垂了眼簾,“說是,你媽媽住院了。”
“哦。”
“??”
嘉好見他還是這麽一副與他無關的態度,不禁加重了語氣,嚴厲道,“就在昨天你離開家的時候,是你把她氣倒的!”
“那又怎樣?”
嘉好一番好意,卻被他反問,最後她搖搖頭,“算了,反正不是我媽。”
嘉好推開門。
她進去了,顧佑禮還在身後,他就站在那裏,他知道,嘉好不會把他鎖在外麵。
直到嘉好上了樓,他才慢悠悠的將行李箱拎起來,進屋,關門。
他們仿佛在一刻,終於到了彼此的世界裏。
這所關上門的,隻有他們倆的,古老的房子裏。
回來的路上嘉好買了牛肉和番茄,今晚要做意大利麵。
顧佑禮個子又高又大,吃得多,要給他做大份。
在國內的時候,給他做飯,要是中餐的話他非常挑食,大概是吃慣了家裏母親做的美好豐盛的菜色吧。
嘉好挺羨慕爸媽都在的那些人,偏偏,他們還不懂珍惜。
嘉好從小沒見過母親,對她的印象都是通過那些有些陳舊色彩的照片。
母親就是生她和阿行的時候過世的,嘉好從小就有一種認知,隻有對阿行好,才是好好的孝順媽媽。
所以,從小到大,一有什麽好東西,她立馬就想到阿行,從不讓阿行受任何委屈。
大概,阿行也是這樣認為的。
阿行這輩子最遺憾的一件事,就是沒有保護好嘉好。
這話他不在別人麵前說,隻對露莎說。
有好幾次他抱著露莎的時候,都會傷感,想起十五六歲的時候沒有保護好嘉好,嘉好被壞人傷害,至今為止每次想起來他都不能原諒自己。
當然,阿行平時笑嘻嘻的,這些心情,從未讓嘉好知道。
嘉好做飯的時候,顧佑禮在客廳修吊燈。
早就壞了,平時用得少,嘉好就總忘了要找人修理
。
恰好顧佑禮閑來無事在客廳東看看西摸摸,發現壞了,立馬就撩袖子給她修。
其實他也是半吊子,修不修的好,看造化。
意大利麵做好了,牛排也煎好了,嘉好抱肘倚著門框看顧佑禮,麵無表情的瞅著他。
這個少爺,修吊燈而已,他的動作也是很帥的。
“吃完再弄吧。”
嘉好丟下一句話,轉身走開了。
顧佑禮回頭看她,她已經閑閑的坐在了流理台邊上。
顧佑禮扔下手裏的工具,摘下白手套,起身,慢慢走過去。
嘉好看他,就覺得這人不緊不慢的,是要賴著她不走了。
可他的女朋友呢?
嗯?
感情不是很好嗎?看起來不是很恩愛嗎?
程嘉好一想到那個女人人麵桃花望著他笑就沒法忍受,又不能表現出來,隻有自己跟自己暗地裏較勁。
“我打了電話問愛媛,我媽暫時已經沒有大礙了。”
吃麵之前,他先對嘉好說了一句,打消她的擔憂。
顧佑禮心裏清楚得很,雖然嘉好跟母親是兩看生厭,但嘉好心地善良,也不想母親有事。
嘉好低著眼吃麵,沒有應他。
顧佑禮把自己那盤牛排切成小塊,推到嘉好麵前,換她那份。
一起跟嘉好一起吃飯,他就是這麽體貼。一想到他和別人結婚後,會為別的女人做這些,嘉好的心窩子就會發疼。
“我請了長假,想多花點時間陪你。”顧佑禮說。
“你回去吧。”
“回哪去?”
顧佑禮放下刀叉,突然就笑了,“程嘉好你是不是一點都不了解我?倘若有人能勸得了我,我現在還能坐在你麵前嗎?”
“我也不想和你媽媽之間有那麽大的矛盾。”
“那重要嗎?天底下哪對婆媳關係又有多好呢?你大姐跟郭燕聲他媽關係好麽?我是要和你過日子,你成天去計較那些幹什麽呢?”
眼看顧佑禮情緒又上來了,嘉好皺眉,聲音卻小了些,“這麽激動幹什麽呀,再商量就是了!”
顧佑禮瞧了她一陣,伸手握住她,“嘉好,就算我媽恨我,就算她不認我,也打消不了我要守護你一輩子的決心。從我拿定主意要來找你的時候我就想清楚了,以後,你要是不想去我家,那就不去吧。反正我都自私了,也不在乎再自私一輩子。
我就想要你,有沒有家人的祝福又如何?跟不愛的女人結婚,那樣的祝福我也不稀罕。我就要你。”
嘉好抿唇笑,捏他的臉,“越來越會說甜言蜜語了。”
見嘉好笑,顧佑禮整個人都燦爛了。
他笑得比嘉好更開心,他說,“你愛聽的,要多少,我就給你說多少
。”
翌日。
琳琅到了公司,從電梯出來朝自己的辦公室走。
一路上,她看那些員工的表情不太對,人人看見她都要多看幾眼。她忍不住皺眉,心說這是又怎麽了??
直到九點鍾開高層會議,琳琅終於知道為什麽那些人會拿異樣眼光看她了。
她和飛揚的提案被否定了,原本顧漢祥簽字同意撥款做這個項目的,也變了卦。
琳琅氣得不輕,但是在座諸位都是公司股東,琳琅也不可能公然跟顧漢祥起衝突。
隻是她氣得沒法再繼續待下去,這個會再開下去也沒有多大意義,她也不想抑製自己的情緒,中途離場了。
琳琅在職場上遇到的挫折不算少,從她出大學校門考試,考研,任教,一路走來也並不容易。
但是像二叔這樣擺明了要拿小鞋給她穿,就是她有再好的承受能力,也控製不住自己的難過心情。
就比如阿行和阿澤當初被司徒姍騙走遊戲版權是一樣的,那麽久的心血和努力,瞬間化為烏有。
琳琅這打擊不算小了,一個人開車到了海邊,吹了很久很久的海風也不能平靜。
飛揚打電話來好幾次,她都沒有接。
飛揚擔心她,給她發了消息,讓她路上小心開車。
琳琅在這種時刻非常需要一個溫暖的懷抱,比如,程嘉善。
在海邊停頓了半個多小時,她開車去程嘉善的公司。
融創大廈守衛森嚴,一般人出入都是掛了工作牌的。
琳琅甚少在公司走動,但好歹也來過幾次。類似於琳琅這種身份的人,前台和保安處早就把她的樣子認得很熟了,所以她一來,都是前呼後應的。
但這次,琳琅從地下車庫出來進的電梯,直接去程嘉善辦公室。
她的頭很疼,她隻想快點見到程嘉善,她想抱著他,對他說一句,我好累。
“程太太,程先生今天正好不在。”
接待她的是姚秘書,姚秘書一如既往溫柔斯文的笑容,給她開了程嘉善的辦公室門。
琳琅站在門口,也沒繼續往裏走,她問,“他去哪兒了?中午會回來嗎?”
姚秘書抱歉的搖搖頭,“程先生一個月要去影視公司開一次例會,恰好程太太您今天就遇上了。因為過去的次數比較少,平時都是馮小姐在經營,所以每次去,他都會跟那邊的管理層一起吃個飯。”
琳琅站在原地躊躇片刻。
姚秘書怕自己招呼不周,便開口詢問,“程太太需要喝點什麽嗎?”
“不用了,謝謝你。”
琳琅說罷轉身,離開了程嘉善的辦公室。
她知道融創影視辦公樓在哪個地方,這裏見不到程嘉善,那就去那兒找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