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愛妻命中注定

關於琳琅和程嘉善是否分房睡這個問題,大姐壓根就沒打算理會。

偶爾在琳琅麵前說說阿善的壞話,她估計就是為了找點存在感,其實她哪裏有那個心思去管這些,自己的屁股也擦不幹淨。

最近她在公司老是走神,開會時助理都提醒了她很多次,非要等會議室所有人都把視線集中在她身上了,她才能回過神來。

她在心裏把郭燕聲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那個混蛋,那個色~情~狂,要不是因為他,她怎麽會像現在這樣焦躁不安?!

程嘉言懷孕了,上個星期去醫院驗了血,的的確確是有了。

距離上一次在郭燕聲的畫廊跟他有過第二次之後就再沒給過他機會碰他,時間很吻合,她覺得自己是撞邪了,要不然怎麽就這麽巧茶!

這件事讓她吃不下睡不著,一個星期之內體重急劇下降,瘦了五斤,她本來就瘦,這下要用身輕如燕來形容她簡直再形象不過了。

這孩子她根本不可能留下來,她和郭燕聲現在就是完全沒關係的兩個人,怎麽可能給他生孩子?

程嘉言在捉摸著,看什麽時候恰當就去醫院把這孩子做掉……她拿定了主意,也就沒那麽焦慮了。

十點鍾,會議結束,程嘉言從會議室出來就被程嘉善叫住了。

通常,不管是在家裏還是公司,阿善都是甚少跟他大姐交流,因為他嫌她話多,囉嗦,所以這樣主動找她的時候真是少之又少。

程嘉言心說,難道真是昨晚琳琅跟他說要分房了?他這是來找她吵架的??她清咳兩聲,一如既往的擺起架子,“幹什麽?”

程嘉善蹙眉瞅著她,“一大早上的你走什麽神?你是不是病了?”

“你才病了!”

“要是不舒服就回去休息。”

程嘉善雙手揣在褲兜裏,姚助理就站在他身後,他跟他大姐說話,語氣雖不好,但旁人聽得出他其實是很關心她的。

說完他淡淡的看了一眼他大姐,轉身要走。

走了兩步,他突然又走回來,“我說,男人不是好東西這話是你跟琳琅說的?”

程嘉言揚著眉,沒忍住勾唇笑了,“是啊,是我說的。”

聞言,程嘉善眨了眨眼,在他大姐笑謔的表情中,他輕飄飄的說,“像你這種大齡未婚女人就是缺愛,嫉妒成性,見不得人家夫妻好。”

“喂喂喂……”

“要不然找個男人嫁了得了,省得這麽多事!”

程嘉善說完就走,留下他大姐站在原地,那張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綠的,好看極了。姚助理走在後麵,有些尷尬的微微鞠了下躬,“董事長,我先走了。”

……

……

今晚程嘉善有應酬,琳琅吃過了晚飯就和露莎一起推著阿行去外麵散步。

阿行能站起來了,但是還不能走。

昨天晚上阿行顫顫巍巍站在露莎麵前張開雙臂要擁抱她的時候,她一時情緒上來,忍不住失聲哭了起來。

她就是高興,看到能站立的阿行,她實在是太激動了,她哭著跑過去一把抱住阿行,阿行承受不住那個力道,咚的一聲又坐了下去。

見她滿臉是淚,阿行歎氣,一邊給她擦掉眼淚一邊說,“哭什麽,你給老子好好笑一個成不成?”

露莎破涕為笑,雙手摟著他的脖子,“我們去登記結婚吧,我不要等到你走路了,你能不能走路我都不在乎,隻要能天天看到你我就很開心了。”

阿行眼睛都紅了,他低著頭,握住露莎的手對她說,“你給我一點時間,我覺得自己行的,我不能鬆懈,我怕我那麽輕易得到你了,就放鬆了自己。”

“傻瓜,你不是已經得到我了嗎?”

“我還想再努力一點。”

他很固執,他決定了的事情沒人能阻攔他,露莎拿他沒辦法,也值得尊重他。

阿行有自己的自尊心,他不想露莎對他的感情裏,同情多過其他,所以他想讓自己變回以前的樣子,他覺得隻有等到那個時候,這段感情才能平等。

“天氣越來越涼了,這個夏天好像過得很快的樣子。”

露莎推著阿行的輪椅,和琳琅走在林蔭道上,說這話時瞧著琳琅笑了笑,“你看你,這才多久不見,肚子就顯出來了,時間過得好快啊,我們琳琅都要當媽媽了。”

琳琅臉頰紅撲撲的,被露莎說得都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走路時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後對露莎說,“我都快二十八歲了,再不生,怕以後都生不出來了。”

“神經!”

坐在輪椅裏的阿行懶洋洋的來了一句,“現在科學那麽發達,你就是五十歲了,也可以讓你懷孕。”

“……”琳琅竟然無話反駁。

阿行笑嘻嘻的看著她,問她,“我二哥現在是不是跟你君子之交了?是不是很憋屈?”

“……”

琳琅把臉轉開看向別處,這個阿行,不正經的時候真的讓人很想揍他。

眼看琳琅掛不住了,露莎趕緊捏阿行的耳朵,“你怎麽這麽多話,要是想知道,直接去問你二哥不就好了,幹嘛問琳琅?!”

“二哥臉上一天到晚就寫著生人勿近幾個字,誰敢去惹他?”

阿行推開露莎的手,不滿道,“那麽大勁兒幹什麽,把你男人耳朵扯下來了,以後你說愛我都聽不到了。”

“誰要說愛你!”

“唔,昨晚你親我的時候不是說了好多回……”

露莎的臉蹭的一下紅了,琳琅的視線從別處轉回來,笑眯眯的看著她,“露莎你這麽直白嗎?”

“你別聽他胡說。”

“露露你做人有點擔當好不好,說都說了還不承認?”

阿行挑著眉看她,“你是不是還說了,你很喜歡我,要是隨時隨地都能這麽抱著我就好了,要是時間能停在這一刻就好了……”

露莎趕緊伸手捂住他的嘴,咬牙切齒道,“程嘉行你信不信我打你?”

阿行把她的手拉下來,笑著,眼裏閃爍著星光,“打吧,我不會還手的。”

“我要回去了,你倆繼續啊。”

琳琅看不下去了,露莎和阿行這算得上是打情罵俏吧,估計讓肚子裏的寶寶聽見了,一直在裏麵動來動去。

琳琅轉身,朝他們倆揮了揮手,“還是回去給寶寶放胎教音樂比較好。”

……

……

就在琳琅沿著柏油馬路沿途反悔的時候,此時,大姐正在屋裏來回踱步,焦躁不安。

她的情緒反複無常的,一切根源都在郭燕聲和她肚子裏的孩子。

本來是打算一個人悄悄的就去把這件事解決了,但是一回家看到琳琅懷孕的時候一臉幸福的模樣,她又條件反射的羨慕。

她都四十歲了,連醫生都說,如果這個孩子再不要,以後就真的沒機會再生了……她不是不喜歡小孩,連阿善當爸爸了她都那麽高興,更別提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了。

但如果這孩子留下來,她一個單親媽媽,對孩子的成長會不會不太好?

她總不能為了孩子去跟郭燕聲結婚吧,她就沒想過以後跟他過一輩子,一個人自由自在多好,她真是瘋了才要為自己找束縛。

在屋裏來來回回走了半個多鍾頭了,這也不對那也不對,她停下腳步,在櫃子上隨手拿起煙盒準備來一支,剛打燃打火機就停下了。

懷著孕呢,不能抽煙呢。

其實她平時也不怎麽抽煙,這盒煙放在家裏都很久了,偶爾為了解悶才抽一支,沒有癮的。

她將那盒煙和打火機一並扔進了垃圾桶,扔了之後愣住:我為什麽不能抽煙,我又沒打算要這個孩子……程嘉言內心掙紮得就要瘋了,她緩緩地蹲下去,然後就這麽在地板上坐下來,她雙手抱著膝蓋歎氣,頭靠著牆,望著天花板不停的搖頭,自言自語道,“該怎麽辦呐……”

……

……

程嘉善回來的時候,琳琅在房裏看書,一邊吃榮總管送上來的水果。

現在宋阿姨不在了,照顧琳琅的事基本上就落在了榮總管身上。雖然榮總管很細心,對琳琅也很好,但他始終是個男人,有些事情琳琅還是不大好跟他開口。

比如有時候程嘉善不在,琳琅一個人不能做的許多女人的事,總不能去找榮總管吧,琳琅的臉皮很薄。

琳琅很想宋阿姨,她知道宋阿姨回老家後自己開了家小店,日子過得挺好的,也就不再好去打攪她。

“後天要去南京出差。”

程嘉善在更衣室換衣服的時候,對琳琅這麽說。

琳琅正在給他解扣子,聽他說了這話,嘴裏嗯了一聲,心裏卻很不是滋味……他要是走了,那每天洗完澡後誰來幫忙給她穿褲子啊?腳開始腫了,誰來給她打水燙腳啊?

程嘉善看她一直低著頭,看起來不是很高興,便笑著問,“舍不得我?”

她搖頭,“沒有。”

程嘉言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可你這個樣子,分明就是不想要我走。”

琳琅沒再吱聲。

她手裏拿著他一件一件脫下來的衣服,程嘉善一直盯著她,都沒轉過眼,等到他把衣服換好了,這才輕輕抱住她,在她耳邊小聲問,“怎麽了?”

“你走了……不方便。”

琳琅有點難以啟齒,她怕程嘉善笑她。

程嘉善聽完是笑了,笑她笨,“家裏這麽多傭人,也有女的,你可以隨時叫她們,怎會不方便?”

“就是不方便。”

琳琅從他懷裏出來,拿著他換下來的衣服出去,程嘉善跟在她身後,從她手裏拿過那些衣服扔在貴妃榻上,對她說,“放那兒吧。”

“宋阿姨走了,我不習慣別人……”

琳琅說完,程嘉善愣了一下,他沉默著看依舊沉默的琳琅,末了,他再次把她摟進懷裏,“想宋阿姨了?”

琳琅的臉貼在他的胸口,一直皺著眉,不大願意再說這事兒。

當時要不是他們倆鬧矛盾,宋阿姨又怎麽會就走了呢,說起來,程嘉善真是讓她的生活改變了不少。

琳琅並不是什麽挑剔的人,但她母親走得早,宋阿姨就好比她的親媽,跟宋阿姨這一分開,琳琅心裏的缺失不比失去程嘉善少,宋阿姨對她來說就是非常重要的一個人。

“要是想她,我們就讓她回來。”

“你當自己是誰嗎,需要人的時候就召之即來,不需要的時候就對她不聞不問,是不是有錢人都這麽自以為是,高高在上?”

“……”

程嘉善突然不知道該說點什麽,雖然還抱著琳琅,但明顯這房裏氣氛已經不好了,兩人之間多少有了些許隔閡,為了一個外人——

宋阿姨對程嘉善而言是外人,但琳琅不是。

程嘉善不是完人,他在性格方麵有缺陷,比如眼下,他心裏對琳琅的不滿已經漸漸浮上來了。

在他的思維裏,即便知道宋阿姨從琳琅十六歲開始就一直在照顧她,但傭人就是傭人,他把這些感情分得很清楚,哪怕琳琅和她再親密,也不能拿來跟他相提並論,畢竟他是她的男人,他才是要陪她過一輩子的那個人,而現在很顯然,琳琅已經為了宋阿姨的離開對他心懷怨念。

說到底程嘉善還是偏心的,他竟然忘記了自己家裏還有一個榮澤。

他能把榮澤當成自己的兄弟,卻沒能設身處地站在琳琅的立場,把宋阿姨當自己的親人。

他放開了琳琅,轉身去拿煙盒。

琳琅見他一言不發,雖然臉上表情很淡,也看不出什麽情緒來,隻是他對琳琅的態度跟他剛剛到家時比起來,已經冷淡多了。

“出去抽根煙。”

他拿了煙盒從房裏離開,琳琅轉身看著門口。

他在關門時還看了琳琅一眼,眼中沒什麽溫度,就是那一眼,讓琳琅心裏異常難受。

琳琅坐在貴妃榻上,看著他放在那裏要洗的衣服,那裏,還有屬於他的氣息,他身上好聞的味道圍繞在琳琅周圍,琳琅無奈歎了口氣,盡量的,讓自己情緒平靜下來。

她很理智,沒忘了自己是一個孕婦。

程嘉善這人的個性真是不好揣摩,她剛才不就稍微把話說重了點,至於冷落她嗎?

宋阿姨本來就是她媽媽一樣的人,琳琅認為自己在乎她是應該的,並且,她覺得程嘉善也應該同她一樣的尊重她……琳琅想來想去,她得出一個結論:程嘉善和大姐分明就是相同的個性,死要麵子,隻能他說別人好歹,別人不能說他。

這人真煩。

琳琅打算不再理他,看看時間也不早了,她得去洗洗睡了。

程嘉善站在阿行屋門口,看著露莎給他換幹淨衣服。

他一邊抽煙,一邊眯著眼看露莎,覺得這姑娘對阿行是真不錯。

露莎給阿行收拾幹淨了之後,她對他說,“那我就先走了,一會兒二哥陪陪你,早點睡。”

阿行點點頭,可手還拉著露莎,舍不得。

露莎笑起來。

她看見程嘉善識趣的轉過了身去背對著他們,於是,低頭在阿行的額頭上親了親,紅著臉小聲說,“這樣可以了?”

阿行這才放開她的手,卻沒忘了囑咐道,“明天早點過來。”

“知道了。”

露莎走到門口,恭恭敬敬的稱呼了程嘉善一聲“二哥”,程嘉善轉過來,“嗯。”

“我得回去了。這幾天挺忙的,就不住這邊。”

程嘉善點頭,給她讓路,“小心開車。”

露莎走後,程嘉善單手揣在褲兜裏,一邊抽煙,一邊走進了阿行的房間。

此時阿行已經躺在床上了,露莎給他洗了澡,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一進房間就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洗衣液的香味。

程嘉善坐在他床邊,順手拿過床頭櫃上的煙灰缸,點了點煙灰,問他,“覺得自己行不行?”

阿行知道二哥是什麽意思,他沉默了一會兒,道,“不行也得行,二哥,你相信我嗎?”

程嘉善便笑了,眼中泛著些許寵溺。

他把煙頭摁在了煙灰缸裏,然後掀開被子在阿行的膝蓋上敲了敲。

阿行敏捷的躲了一下,“二哥,我殘疾人呐……”

“瞧,這不是挺麻利的。”

程嘉善收回自己的手,揣進了褲兜裏,笑道,“小時候你和阿澤爬樹,掉下來,一個腦震蕩,一個摔斷了手,當時醫生怎麽說來的,說你那手估計是廢了,結果現在不還能拿筷子吃飯?不還能抱著女人談情說愛?”

阿行嘿嘿笑了兩聲,“醫生就知道嚇唬我們老實人。”

“你行的。”

程嘉善又在他膝蓋上敲了兩下,然後他站起來,這就要出去了。

阿行見他不太高興,便叫住了他,“二哥,陪我坐會兒。”

程嘉善回頭看了看他,末了,再次坐下來。

“跟琳琅吵架了?”阿行問。

“沒有。”

“那你到我房裏來幹什麽?”

阿行又不是不了解他二哥,平時就很愛琳琅,現在琳琅懷孕了,兩個人又好幾個月不見,小別勝新歡,要不是在鬧別扭,他怎麽會大晚上不在屋裏摟摟抱抱,反倒跑到他這兒來了。

程嘉善笑了笑。

阿行稍稍坐起來,指了指一旁的小冰箱,“我們喝一罐兒。”

程嘉善起身拿出兩罐啤酒,遞給阿行一罐,兄弟二人擰開易拉環,不約而同的碰了一下。

“結婚後,是不是挺煩的?”

阿行問程嘉善,程嘉善垂著眼,笑了一下,再抬起眼皮看他,“得看你怎麽想。”

“那你覺得煩不煩?”

“顧琳琅是挺煩的。”

他直言不諱,說完將啤酒罐遞到唇邊,喝了幾口之後又說,“好像覺得,不管我為她做了什麽,她都不太領情。別人的好,她能記住,而且要記很久,反而對我……”

說到這裏程嘉善搖了搖頭,望著阿行又是一笑,怕他的腿,“你過問這麽多幹什麽?”

阿行喝光了一罐啤酒,很準的,將罐子扔進了垃圾桶。

他笑著對他二哥說,“通常都是別人跪.舔你,我真是很好奇你跪.舔的時候是什麽樣子?”

……

……

琳琅磨磨蹭蹭洗完了澡,是在半個鍾頭以後了。

等她都從浴室出來了,還不見程嘉善人,她不打算要等他,關了燈,自己先睡。

就在她躺下後不久,程嘉善回屋來了。

他也沒開燈,大概以為琳琅睡著了,走路都很輕。

他默不作聲的去洗澡,洗完出來又不聲不響的上了床,躺在琳琅旁邊。

琳琅翻了個身,麵對著他。

借著窗外月光,他看到琳琅明亮的眼睛。

他稍稍朝她那邊靠近,離得很近了,他伸手,摸琳琅的臉。

“洗澡了嗎?”他問。

琳琅嗯了一聲,他又問,“能自己穿nei褲了?”

琳琅搖頭,他便微微揚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