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129他冷笑 淨瞎說,看我一會兒怎麽收拾你

夜已經很深了。

顧佑禮一個人站在露台上,指尖夾著一根煙,他目視前方,手裏的煙並未抽一口。

嘉好在洗澡,她在裏麵呆了很長時間,如同她自嘲要洗掉晦氣一樣,這個澡真是洗了很久很久。

屋裏有了響聲,是嘉好出來了,顧佑禮將那半截煙頭摁熄在煙灰缸裏,轉身進屋。

“這裏還是不方便,明天我回家一趟,把自己的東西拿過來。鼷”

嘉好邊擦頭發邊對他說,在落地燈旁的布藝沙發坐了下來。

佑禮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笑著朝她走過來,“我陪你去就是。逆”

“嗯。”

嘉好低著頭,她擦頭發時一聲不吭的,佑禮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就一直看著她。

等她抬眼迎上他的目光,她便笑了,“你看著我幹什麽?”

“好看。”

“……”

佑禮以前就是這樣,在嘉好麵前想到什麽說什麽,毫不吝嗇對她美貌的稱讚,類似於“你真漂亮”,“你怎麽這麽可愛”之類的話,嘉好都不記得他說了多少。

航空公司公認的美女如雲,比嘉好年輕的,身材更好的,比比皆是,可是這麽多年了佑禮還能對她念念不忘,身在那種環境裏都經得起誘~惑,由此可見,他對嘉好的感情是很深了。

“我幫你吹頭發吧。”佑禮說這話時,已經把吹風機拿過來了。

他讓嘉好坐好,他單腿跪在她身後,給她吹頭發時一邊和她聊天,“不知道琳琅去哪兒了,剛剛你進去洗澡的時候我打給她,關機了,聯係不上。”

“你就是聯係上了,她也不見得會告訴你她在什麽地方reds;總裁,我怕疼。我二哥這是公然出~軌,就算琳琅再大度,這種事情總是忍受不了的。”

嘉好說完,回頭看著他,“你說,換了紀希,這事兒他能怎麽處理?”

佑禮皺著眉想了一陣,然後搖頭,“別說這個了,還是想想怎麽聯係琳琅比較好。”

“就連她去哪兒了都不知道……”

“她隻身一人,沒回顧家,也沒找露莎,極有可能去找她外婆了。琳琅這人其實膽子挺小的,而且從小就很依賴人,以前依賴紀希,和紀希分開後,依賴宋阿姨和你二哥,現在離家出走,估計真的是去蘇州了。”

佑禮把嘉好的頭發吹到半幹,收起了吹風機,他對嘉好說,“你也別操那麽多心了,琳琅她一個成年人,總不會走丟。”

兩個人在外麵吃過了晚餐回來的,但嘉好沒胃口,吃得少,佑禮想她到現在可能已經餓了,便問她,“要不要吃點宵夜,我做給你吃?”

嘉好被他摟在身前,他低頭問她的額頭,“你回來之前,昨天,我去超市買了好多東西回來……給你煎三文魚怎麽樣?”

嘉好抿著嘴笑,伸手戳他胸口,“你怎麽越來越娘們兮兮的,一天到晚沒事就做這個?”

他挑眉,“不喜歡了?”

嘉好搖搖頭,“不是很喜歡。”

他狠狠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冷笑道,“淨瞎說,看我一會兒怎麽收拾你!”

說完他就放開了嘉好,轉身去了外麵廚房給嘉好做吃的,嘉好看著他高大的背影,臉上笑意漸漸散去。

這麽好的佑禮,她還配得上嗎?

現在的她,還能做他的愛人嗎,他許了她一生一世,她真的守得住嗎?

……

……

翌日,程嘉言從美容院做完新發型出來。

她今天穿的是香奈兒高級定製套裝,高跟鞋是jy的,手裏拿著qeen絲綢鑲鑽手拿包,她這個人在外麵總是冷臉示人,給人一種高貴冷豔的感覺,她那一身奢侈的裝扮,她走路的姿態,宛若高傲的天鵝,象征權貴和身份。

她次次出入這些場合都是冷臉,誰也看不出她什麽時候心情好與不好,也包括現在。

從美容院出來,門口的接待人員恭恭敬敬的為她開了門,她下了階梯,將車鑰匙拿出來。

但凡從這裏經過的人,都會忍不住的看她。

這女人有點年紀的,但她有她那個年紀該有的氣質,她戴著墨鏡,盡管遮住了大半張臉,也看得出來她很漂亮。

她很有錢,上千萬的跑車不是人人都開得起的,更何況她一個女人——

程嘉言被他人注視得太多了,在這方麵從來都是不屑一顧,她這種人可以說是一點都不接地氣,與生俱來就有一種讓人不得靠近的疏離感。

此時此刻她很煩躁,非常煩躁。

令她煩躁的事情有很多,但是說來說去,都是因為一個郭燕聲。

明明就是要去找他拚命,怎麽就莫名其妙被他給上了?這件事她想不通。

明明所有事情都是因他而起,他怎麽還能若無其事這麽多年?這件事她更想不通reds;叔侄同歸。

他還是不是個男人?!

然而最令她心煩氣躁的,是郭燕聲那個賤人他躺在醫院到底怎麽樣了,雖然過了危險期,但靠近心髒的地方失血過多,他昏迷到現在,有沒有醒過來?

程嘉言心裏太煩了,她一下摘掉墨鏡扔在了一旁的副駕上,迎麵太陽那麽大,她管都不管。

到了前麵路口,有可以掉頭的標識,她想都沒想就將方向盤往左邊一陣猛打,她得去趟醫院。

郭燕聲是在昨天下午醒過來的。

當時刀子離他的心髒隻有0.3公分的距離了,要是程嘉言那一下再過去一點,他早就沒命了。

被自己愛著的女人一刀殺死,他也無話可說,他不怪她,該怪的是自己,嘉言的家人身上的禍事都是因他而起,這麽多年了,他卻安然無恙。

有時候他想著,是不是自己死了,司徒姍就會罷手了,如果這是那樣,這條命,她隨時來那就是。

但他舍不得。

他舍不得那個女人,那個倔強的女人,那個頑固的女人,那個他愛了很多年並且到現在一直還在愛著的女人。

“你就是犯賤。”

燕回喂他喝水,冷冷的笑他,“你明知道她拿刀子就要弄死你,你還由著她!”

他蒼白一張臉躺在病床上,無聲歎息,“你不懂。”

燕回瞪他一眼,“我沒你們這麽複雜,我當然不懂,我也懶得懂,心太累!”

喂完他喝水,燕回要回自己科室了,他放好杯子站起來,問他,“一會兒還是讓媽來照顧你。”

郭燕聲無力的擺手,“別,老太太太聒噪,我受不了那個。”

“你就作吧!”

郭燕回雙手揣在醫生袍裏走了,也不用擔心沒人照顧這尊大神,反正給他請了私人護士。

讓他一個人安安靜靜呆著也好,老太太確實是很吵……

這層樓有好幾處乘電梯的地方,燕回走左邊離開,而程嘉言是從右邊來的。

燕回走到電梯口突然想起還有點事情沒給他大哥交代,剛轉身要往回走,就看見從那邊走廊匆匆而來的程嘉言。

郭燕回心中漸漸躺著暖意,他唇角微微往上揚起,心道,她還是割舍不下大哥的。

……

……

程嘉言在病房門口大概就站了幾秒鍾,她抬手敲門。

她是個急性子,拖泥帶水不是她的作風。

裏麵傳來郭燕聲虛弱的應答聲,她推門進去,反手關上門之後,她才往裏走。

高跟鞋接觸地麵的聲音,一下一下,很有節奏,這熟悉的腳步聲,郭燕聲都不用看一眼,就知道是她來了。

他一動不動的躺在病床上,看著眼前這重新做了頭發之後容光煥發的女人。

“哇哦,又漂亮了reds;陰謀超級大。”

他雙手放在身前,深情的瞅著她,語氣裏幾分玩笑幾分真,笑眯眯的,一眨不眨的瞅著她。

程嘉言卻是一副冷淡的麵孔,她站在他的床前,極緩慢的眨了兩下眼睛,然後問他,“是不是還想再來一刀?”

他笑,在胸口比劃了一下,“這裏還可以來一下。”

程嘉言皺了眉,心下毛躁極了,“郭燕聲,你不要這樣子跟我說話,我和你之間好無情分可言,你知道我恨你,我非常恨你,我恨不得你死!”

“那你救我幹什麽?在我快要休克的時候你哭什麽?你這麽巴不得我死,就眼睜睜看我死了就好了,你打電話叫什麽救護車?”

他慘白的唇邊浮起淡淡的笑意,他慢悠悠的說著這幾句話,他看著程嘉言緋紅的雙眸,他說,“你和我一樣,你舍不得我,你嘴再硬你都是我的人,這種事情不是黑板上的粉筆字,擦不掉的。”

程嘉言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身體僵硬,被人戳中下懷的感覺真難受,尤其這個人時郭燕聲,她內心一種隱隱的不甘,她不願去承認。

“嘉言,很多事情我不知道如何跟你解釋,但不代表我沒得解釋。阿善和嘉好出事,我也是時隔幾年之後才知道,若不是阿善酒後在我麵前說起,這大概是他藏在心裏永遠的秘密。”

“我是對不起你,對不起所有程家的人,但是對於司徒的惡性我無能為力。”

“我要如何跟她鬥?連阿善都奈何不了他,我又算得了什麽?我一個小小的畫商,她司徒一個心情不好隨時隨地都可以把我那地方給我端了,我能做些什麽呢?報仇?自不量力麽?”

“阿善不知道我和司徒的過去,我想過很多次,我怕他尷尬,最終是沒有告訴他,我也不敢去找司徒,隻要我站在你的立場開口為你說一句話,那她對我的怨,對你的恨,隻會多不會少。”

“這麽多年了我從不去找你,盡管我不再可能和任何女人開始一段穩定的關係了,我也沒去找過你。我不打擾你,不招惹你,不代表我不想和你重新開始。我一直在等著你回心轉意,我早就走到了九十九步的位置,你隻需要往前一步就能看到我,如果連你都朝我伸手了,那一個司徒姍,又有多可怕?”

“她很可怕!”

程嘉言眨眼間已經落淚,她不想讓郭燕聲看到她堅韌外表下原本脆弱的樣子,她抬手拭去了眼角的濕潤,她說,“她就是個魔鬼,她毀了我好好的一個家,而你,你和他一樣,你們都是一路人,我有多恨她,就有多恨你!”

“嘉言……”

“你不要再妄想,我絕對絕對,不會再回到你身邊。”

……

……

香港會展中心,政.府大型節能項目公開招投標現場。

今天能進會場的都是一些頂級的經融機構,也包括在香港金融圈占領了一席之地的司徒集團。

程嘉善、程嘉言以及融創一行人坐在會場中間位置,距離司徒姍和她的團隊,隔著很遠的距離。

司徒姍出行不便,本人沒有親臨現場,代替她來的是她的助理馮婧和她另外幾個心腹,程嘉善神色自若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放眼看去,便看見馮婧那看似鎮定實則緊張的表情。

他收回視線,不由得搖了下頭:這個馮婧,最大的缺點就是心理素質不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