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105程嘉善不知道琳琅突然轉性是要跟他唱哪出
心太疼了,她在夢裏淚流滿麵,視線模糊。
阿善離她越來越遠,她怕他要離開她了,怕再也見不到他了。
她試探著伸手摸他,摸不到,她往前跑,用盡了力氣往前拚命的跑。
終於,她追上了他,她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衣袖,抓得牢牢的,她對他說,“以後,我來守著你,讓我守著你。”
…蠹…
紀希看著睡夢中泣不成聲的琳琅,她的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衣服,他不知道這姑娘做了什麽噩夢,怎麽這麽傷心,他沒有叫醒她,輕輕的,將她拉進了懷裏,
“傻氣,做夢麽,怎麽哭成這樣……髹”
琳琅在三萬英尺的高空睡了很長很長一覺,夢裏,是阿善一直陪著他,她手裏抓著的,是阿善的袖子。
飛機在赫爾辛基國際機場降落,琳琅和紀希的行李不多,她的東西都是紀希在幫她拿。
從懸梯下來,紀希伸手去牽她,這一次,琳琅笑著對他說,“我自己可以。”
紀希眼睜睜看著琳琅上了擺渡車,他站在原地許久,這才走過去。
擺渡車上有許多人,琳琅被人擠得不得不緊貼著紀希,她低著頭,她一路上都在沉默。
兩人離開機場去酒店,酒店是紀希提前訂的,他是個講規矩的人,隻要琳琅沒有說要和他住在一起,他們倆出行,紀希從來都是訂的兩房間。
“坐了那麽久的飛機,先回房休息一下,想想要吃什麽,一會兒再帶你去。”
紀希站在琳琅的房間門口,他說了這話,琳琅點點頭,“好。”
他看著琳琅進屋,關門,再關上門之前,琳琅笑著對他說,“今天天氣不是很好,不然我們都可以去公園看那些孩子放風箏。”
紀希薄唇微微翹起,笑道,“你要是想放風箏,我隨時都可以陪你。”
琳琅搖了下頭,看著他,意味深長道,“我已經不放風箏了,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紀希看著那扇門漸漸合上,琳琅那張白皙清秀的臉消失在視線中,莫名的,他的心像是被人揪緊了。
芬蘭當地時間下午兩點,琳琅坐在教堂的第一排位置,眼前就是莊嚴的瑪利亞雕像。
她坐在那裏,教堂的鍾聲回蕩在耳邊,她想起以前他和紀希在這裏,兩個人雙手合十低著頭對著瑪利亞雕像許願的情形。
那時候的琳琅,她是真的很愛紀希,愛到,以為自己這輩子除了他不會再愛別人。
可是她錯了。
當她的生命中終究出現了一個叫做程嘉善的男人之後,她才明白,有些愛,不隻是一句承諾,更是一種守候。
紀希從門口進來,他腳步緩慢,一步一步走向琳琅。
教堂今天應該有人在這裏舉行了婚禮,紀希走了一路,腳下都是玫瑰花瓣。
他走到琳琅身後停下腳步,琳琅已經在光線裏看見了他的影子,在他開口叫了一聲她的名字之後,她笑著,微微的轉過了頭來。
“我又見著白瑞德神父了,他今天,又見證了一對新人舉行婚禮。”
琳琅站起來,站在紀希的正對麵,“還記得那時候我們倆就是在這裏遇見他的,他跟我們說了好多好多話,離開赫爾辛基以後,我還以為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沒想到今天,又見著了,阿希你說,我是不是運氣很好?”
紀希聞言點頭,“對,你很幸運。”
琳琅笑了笑,又坐回了她剛才坐的那個位置,她對紀希說,“你也坐啊。”
紀希在她旁邊坐下來,琳琅扭頭瞧著他許久,他這才開口道,“我去你房間找你,敲門沒有人應,電話也沒接,我就想你可能是到這兒來了。”
“阿希。”琳琅叫他。
“我在。”
琳琅低垂著眼睛,在叫他名字的時候,眼眶已經開始濕~潤了。
她看著自己放在腿上的雙手,沉默了許久,末了抬起頭來對他說,“我二十歲的時候,是在這裏答應要嫁給你,今天我跟你,坐了八個小時的飛機,我們再次回到這裏,這一次,我要違背當時我們在神父麵前許下的承諾了。”
“琳琅……”
紀希一雙眼睛通紅,眼瞼下方已經浸出了淚來,他緊緊握住了琳琅的手,他搖頭,這絕不是他要的結果,“我一直在等你,不管你是否結過婚,我都會等你,我不想等了這麽久,卻等來你這句話琳琅……”
琳琅哭了,她抽著氣,她的肩膀都在顫,她啞著嗓音說,“我離不開他,阿希,我不能離開他。”
“就那個人渣!他是在你身上下了什麽蠱!”
“你不要罵他。”
琳琅哭得更厲害了,在紀希罵程嘉善是人渣的時候,她想起發生在程嘉善身上的種種,如果說以前紀希罵他的時候她會維護,那麽現在,她對程嘉善就不僅僅隻是維護了,她得保護他,包括他的聲譽。
“琳琅,來,你聽我說……”
紀希哭著雙手緊緊按著她的肩膀,琳琅不停的搖頭,不停的說對不起,她說,“阿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他是幹淨的,他是我丈夫,他有傷,他心裏有傷,我不想他一個人在黑夜裏舔舐傷口,我要回家,我要做他的妻子!”
琳琅哭得有多大聲,紀希也就有多嫉妒,他雙眼猩紅,像是發了狠的獸,他咬牙切齒的問琳琅,“那我呢,我又是你的誰?”
琳琅搖著頭,漸漸站起身來。
“阿希,如果你願意,我們還是朋友,但是今天,我們在這裏,我們真的結束了。”
“以前都是你聽我的話,這一次,我聽你的,我來了赫爾辛基,但是我們回去,我們就要開始各自過自己的生活了。”
“我愛程嘉善,我愛他,不管他在你們眼中是有多花心,私生活是有多不檢點,但他在我心中他就是我丈夫,是我想要陪著他走完一生一世的男人。”
“阿希,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
紀希看著眼前的琳琅,看著這個再也不是那個需要踩在他肩上才能去摘牆上花朵的那個琳琅了,他的琳琅長大了,他的琳琅,愛上了別人。
他從沒有像現在這麽脆弱過,他哭得滿臉都是淚;他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狼狽過,他再也留不住琳琅了,就算琳琅每天在家裏可以看見他畫的那副《槲寄生》,也再也不會想起他們在槲寄生下接吻的那個聖誕節了……
紀希從位置上站起來,他試探性的,最後一次拉起琳琅的手,哽咽道,“真的,回不去了?”
琳琅點頭,眼淚順著臉頰落下來,“真的,回不去了。”
……
第二天下午,琳琅一個人搭上了回國的飛機。
紀希說他要在當地留幾天,他有朋友在那裏,他去了,總是要跟那些人見個麵喝個酒的。
其實琳琅知道,他隻是不想同她一起回去罷了。
當程嘉善一大早在辦公室朝下屬發火的時候,琳琅已經到家了。
嘉好在家裏,她見琳琅回來了,都是一愣,她沒想到琳琅這麽快就解決完她說的那些事了。
“看起來像是剛從機場出來?”
嘉好笑著,瞧了瞧她手裏的小行李包,琳琅和她一起進屋,對她說,“是出了趟國,剛回來。”
“去哪兒了?”嘉好隨口一問。
“芬蘭。”
嘉好陪著琳琅回房間,邊走邊告訴她,“最近我二哥情緒一直不怎麽好,飯也不愛吃,每天晚上回來就把自己關在屋裏,琳琅你要再不回來,他都要長毛了。”
嘉好開了句玩笑,琳琅笑起來,“知道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那天晚上你們倆吵得那麽厲害,還發誓賭咒的呢。”
“……”
嘉好一說,琳琅就臉紅了,她笑著摟著琳琅的肩膀,“大姐也說過二哥了,說他不該凶你。”
走到了屋子門口,琳琅停下腳步,進屋之前她說,“其實不是他的錯,紀希給了我一張機票,要我和他一起到國外去,他看見了,自然誤會。”
“……,那你這次,就是和紀希一起去?”
“嗯。”
嘉好皺著眉,進去之後她問琳琅,“你說要去解決事情,就是去解決紀希?”
琳琅將行李裏頭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她悶不吭聲的,過了許久才說,“嘉好,我沒有對不起你二哥,我和紀希,我們清白的。”
嘉好笑著握了握她的手,“我相信你。”
嘉好幫著琳琅一起收拾行李,琳琅問她,“你告訴他,我要回來了?”
“沒有呢,他讓你滾,多可惡啊,才不想讓他提前高興。”
嘉好輕輕蹭了一下琳琅,挑眉道,“你不在的時候,我二哥可也沒有對不起你啊,沒有找小明星啊。”
嘉好又開玩笑了,琳琅聽著便笑。
……
下午六點鍾左右,程嘉善回來了。
他一進屋就聽見廚房那天好像有琳琅的聲音,好像是在和嘉好討論那道菜要怎麽做,程嘉善站在玄關處,愣了愣。
當他往裏走,果然,就看見了廚房裏穿著圍裙綁著頭發捋著袖子在忙碌的琳琅。
阿行從客廳那頭突突突的跑過來,仗著身高體積優勢,一把勾過他二哥的脖子,在他耳邊說,“善善,我可跟你講吼,這次嫂子回來你要是再轟走,家裏諸位可是要把你當成害群之馬的!”
“你滾!”
程嘉善推開他,最後看了一眼琳琅,便上樓去了。
這個時候,廚房裏正在打雞蛋的榮總管笑著對琳琅說,“那人回來了,還不上去?”
琳琅是打算去的,但被榮總管這麽一提醒,再加上嘉好擠眉弄眼的望著她笑,她一下子就紅了臉。
“嗯,我去瞧瞧。”
琳琅解下圍裙,將手洗幹淨之後就到樓上去了。
嘉好看著自家嫂子的背影,她笑著對榮總管說,“你看,我二哥還是很幸福的。”
“那是肯定。”
榮總管說完之後看著嘉好,臉上笑意漸漸淡了,他對嘉好說,“好好,如果你肯,你也能。”
嘉好低下頭去,“我和二哥不一樣。”
……
琳琅回到房裏,一進屋就聞到了屋子裏的煙味。
不用說,程嘉善一定又在抽煙。
這個人煙癮非常大,很多時候都是煙不離手的,以前琳琅沒有管過他,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可是她現在最想要關心的人。
“馬上要吃飯了。”
琳琅走到陽台上,將他指尖那大半截煙頭拿走,怕他不高興,察言觀色了好一陣子。
程嘉善看她不太熟練的將煙頭摁滅在煙灰缸裏,琳琅回過頭來看著他,望著他笑,他卻冷冷的問,“回來做什麽?不是說了,你要是回來,你就不是顧琳琅?”
琳琅不動聲色的,“你試試再讓我滾!”
“嗬嗬。”
男人笑了,抬手去摸她的下巴,末了收回手,轉身進屋。
他不再像之前對琳琅那般親密了,他剛才這些舉動,都類似於調.戲,而不是夫妻之間的調.情,琳琅心裏有些涼涼的。
“我請了幾天假,然後五一七天假期也沒有別的安排,我都陪你。”
琳琅跟在他身後,把自己計劃好的要回一趟蘇州的事也和他說了,但是他在前麵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問她,“你不是和紀希去你們定情的地方了?怎麽又回來了?”
“你這話好酸。”
琳琅上前挽住他的胳膊,跟他實話實說,“我是跟他去了,我不瞞你,但是這一次是我和他最後一次單獨見麵,阿善,我說到做到。”
其實以琳琅的個性,她自己要交個朋友,不管是前男友還是怎麽回事,隻要自己行得端站得穩,她就不會理會他人的看法。但是程嘉善在這方麵似乎很小家子氣,他很計較紀希這個人,琳琅拿他沒辦法了,她想依著他,想順著他,隻要他高興。
程嘉善皺著眉,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樣看琳琅,覺得她今天很反常。
琳琅卻把他拉到貴妃榻去坐下,蹲在他跟前,雙手放在他的膝蓋上,笑著對他說,“外婆想我了,你就陪我一起回去吧,我們倆好好兒的,就在蘇州過五一了,你看成不成?”
程嘉善眉心一直擰著,他不知道琳琅這突然轉性,是要跟他唱哪出。
不是他內心不夠坦然,也不是他疑心重,琳琅知道,他經曆過太多事之後,不管對任何人,都是自帶戒心。
這樣的他,就更讓琳琅心疼了。
琳琅漸漸弓起身,在他唇上親了一下,“你不陪我去,那我就叫紀希!”
程嘉善眼中瞬間騰起怒意,他扼住琳琅的手腕子,咬牙切齒的,“你敢!”
琳琅抿唇笑,起來坐在他的腿上,“當然不敢。”
……
今晚程嘉善心情稍好,晚餐時,添了一次飯。
嘉好和大姐看他眉眼間已經有了悅色,終於稍微安心了一點。
飯後,程嘉善難得有興致在客廳和大家一起看了一小會兒電視。此人高冷,連看個電視,也都是那副傲嬌的尊容,明顯是做給琳琅看的。
八點多,他回房去接工作電話,琳琅在客廳待著,大姐說話,她洗耳恭聽。
“阿善在外麵,也就是捧場作戲,琳琅,你就不要當真了。”
“其實說到底,男人的劣根性誰都有,外麵花花草草誘~惑多了,難免把持不住。”
“所以琳琅啊,你一定要看好自己的男人啊,我們阿善這樣的,那些女人喜歡得很呐。”
大姐是不了解實情,又想在琳琅麵前替程嘉善說幾句好話,琳琅安靜聽著,唇邊一直是淡淡的笑意。
等大姐說完了,她才點點頭,應她,“大姐您放心,我會和他好好過的。”
---題外話---大家稍安勿躁,凡事也要有個過程。
善哥惹人疼,那就讓琳琅好好的疼,不要再哭了各位小主,其實善哥也挺幸福的呀,具體怎麽個幸福,且待我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