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 261 那場車禍,就是一場惡夢
陸燼是陸家的五爺沒有錯。
但是卻是陸老爺子在外的私生子,當初那個年輕的女人勾引了老爺子,然後有了陸燼,死不要臉的跑到陸家大宅來鬧,是陸太太鐵腕的解決了。
後來,那個女人生下陸燼之後就離開了,誰也不知道她去哪裏了,是死是活也不清楚。
為了陸燼的事情,老太太和老爺子沒少吵架。
最終,老太太妥協自己來養育陸燼,當自己兒子一樣的養了三十幾年,一直沒有誰說過陸燼的身世,但是陸燼其實一早就知道了鰥。
所以,陸燼天性裏麵和陸家的任何人都不親近,包括這些年紀相差沒幾歲的侄子們,不過陸亦風是一個例外,這個男人一直很聽陸燼的話,所以在陸燼奪了陸氏大權之後,理所當然的把陸亦風從國外招回來直接扔進陸氏集團,給了他最好的職位,雖然陸燼依然是最大的慕後操控者。
從小到大,陸亦珩就沒有在陸燼的臉上看到過笑容,十八歲之後陸燼就幾乎脫離了陸家的關係,一個人在外闖蕩,但是老太太對他依然很是關心,不知道是因為愧疚還是什麽砦。
小不懂事的陸家孩子就會說奶奶偏心小叔叔。
大一點的時候,陸亦珩從大哥陸亦琨那裏知道了陸燼的身世,這個陸家不讓提及的秘密,所以在陸亦珩的心中,壓根就沒有把陸燼當成親叔叔來對待。
所以,這個男人對於陸亦珩來講,其實是陌生的,他並不是十分的了解,也沒有打算去了解他。
隻知道一開始從外聽到的傳言就是關於陸燼的,這個男人很狠決,跟他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陸燼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了。
做事向來隻做他認定的事情,用盡一切的手段達到目的。
所以,這樣子的陸燼有什麽可值得了解的,他怎麽可能會有傷心難過的時候呢。
陸亦珩心底冷笑,是自己眼花了吧。
“五叔,有什麽我們今天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直接點。”陸亦珩一副不想再繼續等下去的樣子說道。
他隻是想提醒著陸燼,像他這樣子冷酷無情的男人是不適合這種傷感情調的,完全就沒必要,尤其是在他的麵前。
“亦珩,你也像外麵的人那樣子,覺得我冷酷無情?”陸燼停下了手上玩珠子的動作,定定的看著陸亦珩說道。
這麽認真的陸燼還真的是讓陸亦珩有些小小的驚訝。
這本來就是一個事實,還需要他去思考嗎?
陸亦珩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今天他過來不是為了討論陸燼是一個什麽樣的男人,他隻是過來想要讓陸燼對三年前他犯下來的錯好好的認罪而已。
顯然,陸燼並沒有這個自覺。
“果然,你們所有人都是這樣子想的。”陸燼不等陸亦珩表態,就有些苦笑的說道。
當初小笛也是這樣子說過他,說他這個人太清冷,太冷血了。
但是事實上他並不是這樣子的人,從出生開始他的命運就一直受別人的擺布,沒有真正開心的活過一天,直到小笛的出現。
可是,不管他做什麽,都無法讓小笛堅定的要和他在一起,最後……
“五叔,我想今天你叫我過來,不是為了評價你是什麽樣的人吧。”陸亦珩直接打斷了陸燼的話。
陸燼臉上晾過一絲冷笑。
是呀,他今天找陸亦珩過來不是為了讓陸亦珩來評價他這個人怎麽樣的。
他是什麽樣的人,在陸亦珩他們心中早就有了定位的,何必現在還自討沒趣的讓陸亦珩來評價呢。
讓陸亦珩叫自己五叔,還真的是為難他了。
“當然,我陸燼是什麽樣的人,整個沐城人人皆知,不需要再讓你評價一次,或者說在你心中早就認定我是什麽樣的人。”陸燼很冷漠的說道,一臉的平靜,看出來任何的情緒波動。
這才是陸燼,就算是戴一輩子冷漠麵具也不需要在任何人的麵前折下來,因為那個讓他最在意的人已經不在了。
“五叔,關於大哥的車禍,你想和我說什麽?”陸亦珩冷冷的盯著陸燼的臉說道。
陸燼心底一陣冷笑。
果然,比起他這個人,陸亦珩更關心的是陸亦琨車禍的事情。
正好,他們之間的糾纏可以今天一次性算清楚了。
“你一直在調查亦琨車禍的事情,我也想幫幫你而已就是這麽簡單。”陸燼淡笑的說道。
盡管他在笑,可是他的笑容太過陰險,就像地獄撒旦的笑,除了冷血之外別無其它。
“你也想知道?”陸亦珩忍不住的冷哼,他何必說想知道呢,這件事情就是他直接做的好不好。
陸燼太會掩飾了,一切的情緒掩飾的很好,連同他內心的一些野心一直比誰都要掩飾的好。
所以,盡管他們生活這麽多年,陸亦珩從來就沒有了解過陸燼,可以說任何人都沒有真正的了解過陸燼這個人。
就像他做過再血腥再殘忍的事情,他都可以泰然自若的繼續生活。
撞死了大哥大嫂,陸燼依然可以安然的過了三年,內心一點愧疚也沒有。
隻不過起初陸燼會選擇在國外暫避,才會讓什麽也不懂的陸亦風來暫管陸氏集團。
“我還是很關心亦琨的。”陸燼不動聲色的說道。
關心大哥?
嗬,沒有想到這種違背心意的話陸燼可以講得出口,如果他真的當大哥是他的侄子就不會開車撞死大哥了。
現在來說這樣子的話,會不會太假了點,說出來誰會相信。
“大叔,何必這麽假惺惺的呢,反正大哥和大嫂在地下也不會聽到你的關心。”陸亦珩忍不住硬生生的打斷了陸燼的話,他真的很不喜歡陸燼這種虛情假意的話。
一個男人,既然敢做就要敢擔,何必說一堆沒有用的話來騙自己。
“既然你覺得我不必要,那麽我就不再多說了,你要找的目擊證人,我給你找來了。”陸燼開口說道。
眼底已經起了戾氣。
陸亦珩知道,陸燼已經失去了耐性。
他是一隻貓,在逗弄老鼠的時候是有時間有耐性的,過了之後就沒有必要再繼續玩下去了。
陸燼向來是一隻脾氣很大沒有多少耐性的貓。
所以,沒有多少心思去陪陸亦珩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而陸亦珩自然也是沒有什麽心情來陪他玩這樣子的一個遊戲,太無聊了這不是他想期想的事情。
“是嗎?真的是讓五叔費心思了。”陸亦珩淡淡的說道。
陸燼這麽急著找到目擊認人,無非就是要為了他自己洗脫罪名。
這三年來,他應該也不太好受才對。
雖然一直努力的在掩飾著他的情緒,但是他整個人比起五年前來憔悴了可是不少的。
“亦珩,不管你對我有沒有意見,這件事情我也希望你好好的處理,還亦琨他們一個公道。”陸燼很平靜的說道。
就像一個看透了一切的人那樣。
陸亦珩沒有接話,隻是淡淡的打量著陸燼,總覺得今天的陸燼有些不太一樣,不過他不會多想。
“那好,我現在想要見見那個證人。”陸亦珩直接開口要求。
既然是過來見證人,那就早一點見了,然後離開這個地方。
陸亦珩其實覺得沒有必要見這個證人,因為他根本就不是小優,小優才是當年車禍真正的見證人。
隻要找到小優才能指證當初開車撞陸亦琨車的人是誰。
所以,陸亦珩倒是突然有些好奇了,陸燼會找到一個什麽樣的人過來呢。
陸燼給了旁邊黑衣人一個眼神,人立馬會方過來,轉身離開。
“喝杯茶,如何。”陸燼主動倒了一杯清茶給陸亦珩遞過去。
陸亦珩沒有猶豫的接過,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茶水。
“亦珩,我知道你對我一直有看法,也沒有把我當真正的叔叔對待。”陸燼手執一杯清茶一邊淺抿一邊說道。
陸亦珩懶得和他去多說什麽,他今天過來不是為了喝茶的。
其實,陸燼心裏麵也應該是清楚的,彼此都沒有對方當成親人來對待才是,所以陸燼現在發出這樣子的感概,何必呢。
隻能說是太假了。
“我想,五叔,我們應該是彼此彼此才是。”陸亦珩直言不諱的說道。
現在他和陸燼的交談已經不需要什麽好聽的話了,不如直接一點。
陸燼沒有說話,隻是淡淡的扯了扯嘴角。
是呀,他從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就一直沒有把自己當成陸家的人,盡管老太太一直對他很好,但那完全就是建議在她自己贖罪的立場上麵。
老太太如何對待他的母親,他不想多說。
但是陸家欠下他的一切,他會一點一點的拿回來的,就這麽簡單而已。
“五爺,人帶到了。”
一會,兩個黑衣他押著一個收拾過的年輕男人過來。
顯然是陸燼讓人把這個男人收拾一番的,身上破爛的衣服沒有了,過肩的亂發也剪成了寸板,但是眼神那一股害怕膽小透露出來了他本身的身份,還有他身上依然有一股若有似無的流浪漢味道。
的確是流浪漢沒有錯。
流浪漢看了陸亦珩和陸燼一眼,立馬嚇得三魂丟了六魄似的垂下頭不再多敢去看出他們一眼。
這種懼怕生人的眼神,讓陸亦珩知道陸燼是花心思去找了一個流浪漢來,陸燼不是那種喜歡隨便應付的人,他這麽認真的找,也是為了讓他自己安心一些。
抓對了人,當初的事情就會真正的告一段落了。
陸燼這三年算了一直惡夢纏身,而他想早一點擺脫這一個惡夢,好好的過他的日子,他心中的苦,沒有一
個人能理解的,而他也不需要人來理解。
當對他最重要的人死掉的那一記,他的心也跟著死了的。
所以,活得再累再痛苦其實沒有什麽差別。
“所以,五叔的意思是?”陸亦珩淡淡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年輕男人,再不冷不淡的看了一眼陸燼。
陸亦珩當然明白陸燼是什麽意思,很清楚。
“我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替你找了到了你想找的證人,唯一的證人。”陸燼淡然的說道.
那特意強調了一句唯一的證人,就是在告訴陸亦珩,這個男人是陸亦珩最後的一次機會,如果這一次沒有好好的把握,將永遠沒有機會再搬倒陸燼了。
陸亦珩當然明白陸燼話裏麵傳達的意思。
陸亦珩淡淡的點頭,算是接受了陸燼的這一份心意。
不過陸燼那麽篤定的神情是不太早了點,如果到時候他把小優帶到陸燼的麵前,會不會讓他嚇死。
不過,現在陸亦珩心裏麵想到的也是另外一件事情,他真的舍得讓小優出來冒險嗎?
如果小優知道他一開始接近她的目的,就是在她身上打著證人的主意,小優又會怎麽樣想他呢。
陸亦珩一時之間有些懊惱了。
“看來是五叔用心了,我先謝謝五叔了。”陸亦珩不動聲色的淺色說道。
他們同樣都是陸家的人,身上流著陸家的血脈,所以玩心思玩計謀這種事情,不需要後天學習天生就自帶有的。
“何必跟我這麽客氣,知道你調查那麽久沒有消自己,隻是想幫幫你而已,更何況我也想讓亦琨他們早一點安心投胎。”陸燼意味不明的說道。
這樣子的語氣還真的是有點長輩的樣子,可惜對於陸亦珩來講,完全就不需要陸燼這樣子做,這麽積極做這件事情,隻能證明現在開始他有些心虛了。
“五叔,那麽這個人我能帶走?”陸亦珩淡淡的看著跪在地上一直發抖個不停的男人說道。
這個男人是不是陸燼的一步棋,現在陸亦珩不知道。
不過陸燼既然費了這麽大的心思替他找來這麽一個證人,他也不好意思不收下。
也許帶回去之後還真的有用。
“帶走當然是可以的,不過你可以現在先問問他一些情況。”陸燼一臉平靜的說道。
昨天這個男人就已經帶到他的麵前了,陸燼問過關於三年前一切的事情,他除了緊張害怕之外沒有說出來多少有用的東西。
畢竟都過去了三年,況且像他們這種流浪漢每天在這個城市竄來竄去,沒有固定的住所,流動性太多,所以很多的記憶對於他們來講根本就不重要,自然就記不住。
陸燼後來又審問過他多次,答案都是一樣的,對於三年前在臨江小巷發生的車禍具體細節忘記了,隻知道當時那場車禍很嚴重,而他那天正好撿到了大半瓶的高度白酒,所以喝了一點小酒,整個人都是醉的,那時候正在旁邊的花叢邊醉睡著,車禍發生的時候他是醒過來了,不過迷迷糊糊的沒有看清什麽,隻是看著車燈非常亮的對著他。
他說的事情,跟陸燼當時的情況相符,才會那麽肯定的這個流浪漢就是當初的那一個唯一見證人。
“那好,我問你幾個問題。”陸亦珩特別嚴肅的問著這個男人。
年輕男人一聽到陸亦珩這麽陰森森的聲音,整個人嚇得是不輕不輕的。
這個男人比那個陸五爺更可怕。
陸亦珩的聲音當然冷了,可以說冷的如冰刀一樣的刺進男人的心裏麵。
“好好的,爺,隻要我知道的都會……回答爺的。”男人稍微抬頭看了一眼陸亦珩,對上那一雙陰狠深邃的眸子時,下意識的垂下了頭。
“好,三年前的昨天你在哪裏?”陸亦珩很直接的開口問。
男人一聽這個,立馬想了想就回答出來了。“三年前,小的就在臨江路一帶活動,因為在那裏呆了差多一個月,所以記得比較清楚,因為我住的地方就在附近的大橋洞裏麵。”
男人小心翼翼的回答著,生怕答錯了什麽,讓陸亦珩生氣。
要知道,這些有錢的爺可真的是沒有一個脾氣是好的,發起火來太可怕了,而他當然不想碰上這樣子的事情。
“我要知道那一天晚上你在哪裏,具體點。”陸亦珩明知道這個男人不是證人,但是他說的事情卻恰好那麽多的相符,難怪陸燼一口咬定他就是那個唯一的證人。
到底,那天晚上他在不在現場,陸亦珩並不是十分清楚,畢竟那一段路平常的時候人少,尤其是到了晚上,幾乎就是流浪漢的天地。
“那天,大概九點多的時候,我撿到一大瓶高度白酒喝光了,然後準備回橋洞睡覺,結果醉的不行了,在轉彎的地方就在花叢那裏睡下了,反正想著在哪裏睡都一樣,等睡醒了再回橋洞……然後,就聽到了車子相撞的聲音,很大聲很大聲……我就醒過來了…
…”
流浪漢小心翼翼的訴說著那一天發生的事情,聽得出來她並沒有說謊,但是陸亦珩就是覺得哪裏有些對不上。
還是那天,車禍現場其實有兩個證人,一個是這個醉糊塗的醉漢,一個是神智有些小小混亂的小優。
而他和陸燼正好一人找到了一個。
陸燼找到的是這個其實沒有多少記憶的流浪漢,而他找到的是多少記住一些畫麵的小優。
如果那場車禍真的是陸燼造成的,那麽他把流浪漢找來正合了他的意,一個醉漢什麽都不記得,完全就構不成任何指控的罪名。
陸燼的算盤打得那叫一個真的好。
不過,另一個方麵來看,就算是這個流浪漢無意間救了小優,至少不是讓陸燼在他之前找到小優,否則小優就危險了。
小優是陸亦珩最後的王牌,等到事情弄清楚之前,他不能讓陸燼知道小優的存在,否則會對小優造成危害的。
“所以,車禍發生的時候,你是睡著的,車禍發生之後你才醒過來的?”陸亦珩努力控製著情緒平靜的問他。
男人依然抖得不行不行的,抬頭弱弱的看著陸亦珩。
“嗯,我醒過來的時候,車禍已經發生了,太慘了,車子的前麵撞毀了,裏麵有兩個人……都已經死了,很多血,到處都是血……”男人喃喃的訴說著。
陸亦珩知道他描訴的是什麽。
那是大哥和大嫂的車子,當時已經被撞得不成樣了,車子是很正麵的和他的車子撞過去的,所以在駕駛位上麵的大哥死得特別慘,臉上身上紮了許多的玻璃,後麵的大嫂也是當場斷氣的。
這起車禍,陸亦珩一直不願意提及,就是因為太心痛了。
如今又一次的被提起來,陸亦珩的情緒有些激動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