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錢塘突如其來的問題,趙檀隻是心裏為齊武夫感慨萬千,琢磨著眼前的娘們萬一對齊武夫的感情陷到那個層麵上,倒真是個麻煩事了。嶽佳妮說要晚自習了,趙檀便回了一條晚上電話的短信,抬起頭回答錢塘道:“沒事,現在不生龍活虎的回來了嗎,吃的跟以前一樣多。況且,還有他媳婦陪著,小日子不知道有多滋潤了。”刻意將沐夏花與齊武夫說在一塊,某方便也是希望錢塘能聽明白他的潛台詞。同時對上錢塘的目光,帶著淡淡笑容。抬頭不見低頭見,這種本該在電視劇裏發生的俗套事情,他還是覺得現實生活裏不要有的好。
如同哪天真有一個母親跟自己的兒子說她愛她的兒子,那個兒子還真會和自己老娘滾床鋪嗎。這種理應放在日本愛情文藝動作片裏的素材,同樣不該出現在當下的世界裏。
錢塘看出趙檀目光裏的那些不能言於表的東西,自嘲的笑了笑,瞳孔略顯黯然,便沒說什麽,喝著咖啡翻閱著時尚雜誌,互不打擾。
趙檀相對無聊,因為嶽佳妮在上課不好打擾,自個兒又有點閑來無事,一個人看著咖啡杯裏的咖啡,不禁發起呆來。
錢塘笑道:“沒事就先走吧。”
對於錢塘的理解,趙檀報以感激的目光便殺出咖啡廳開著寶馬760Li便往萬科公園五號趕回去。
進了屋子,齊武夫在大廳看著晚間新聞,桌上是一掃無遺的隻剩下皮薩包裝的皮薩外殼,趙檀吞了吞口水,立馬又打了個電話喊來外賣,一副吃不到皮薩爺就非常不樂意的樣子。
這些細節都沒逃過齊武夫的眼睛,隻是這些相對於他都無關痛癢,也就無所謂了。想到趙檀今個兒七點不到就回來了,開口刀:“已經把事都辦完了?”
“嗯,就那點兒事,一會兒的功夫,要不一會我填飽了肚子我們就去超市裏買些東西?我覺得得喊嫂子出來,這些個東西,我們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也買不來不是?”趙檀走到齊武夫身旁坐下抱著靠枕說道。對於喊沐夏花一同出來的提議,無非是覺得一路上兩個老爺們逛超市有些單調,來個姑娘起到一個良好的中和作用。
齊武夫沒搭理趙檀的提議,繼續雙手環胸看著新聞,猶如一尊千年木頭屹立在那兒,絲毫不把身旁的趙檀當個活人似的。
對於齊武夫的這份“定力”,趙檀無可奈何,跟著齊武夫一起看著屏幕裏的新聞,乏味之餘不忘瞥齊武夫的目光,交集點很明確,顯然看得很入神。直至有一份皮薩送來,趙檀吃了三分之一便吃不下了,將保鮮膜貼在上頭放著第二天當早飯,抽完一根飯後煙對齊武夫道:“走著?”
齊武夫關上電視,套上衛衣便走出門去,站在門外等著趙檀穿好鞋子兩個爺們天寒地凍地開車去那有些距離的大賣場。
因為趙檀的極力要求,齊武夫便沒開車,坐在趙檀的車上,齊武夫總會有種無法平靜下來的感受,動輒按喇叭踩油門,雖然憑著趙檀的車技不會發生什麽事故,可不斷的打破沉默總讓齊武夫有些想將身旁那個明知故犯的家夥大卸八塊。
齊武夫與趙檀走進超市的時候,二人也就此分道揚鑣。趙檀朝著二樓的食品區域進發,齊武夫則在生活用品裏頭翻來覆去的買些實際意義足夠的東西。
畢竟大冬天的,馬海超不比他,在軍區的條件肯定說不上好,用那種劣質的棉花床被睡著不會舒服,毛巾牙刷水杯之類的也用該替換一下。於是齊武夫也沒挑剔,直接挑了個最貴的被又現場套好床單,付了錢結了帳又買了幾條毛巾和新的牙刷牙膏,諸如此類的零散瑣碎的東西。給趙檀發了條短信說在車子裏頭等他,當趙檀琢磨著要不要把車鑰匙給齊武夫的時候,才想起來齊武夫那兒也有,便回了條一個成字,一個人繼續逮著什麽好吃的拿什麽,漸漸的發現自己用的小筐籃子擺不下,轉戰手推車,一股腦的倒進去,勇往直前的衝鋒廝殺,一副不將手推車給塞滿老子就誓不罷休的模樣。
雖說元旦已過,春節不遠,可說購置年貨畢竟還早了一些,況且趙檀但凡覺得好吃的都一股腦的裝兩把塞進手推車裏,將近十分鍾的瘋狂網絡,猶如一座小山的手推車停靠在打錢台前。讓不少原本向著那個營銷台走去的顧客調頭便走。對誰來說,趙檀這種行徑都是一種雙重打擊,除了要一眼一眼看著偌大的照標簽工程外,還要會被那麽多的食品的價格打擊到。
這年頭,來大型超市的,哪個不是為了那點便宜,像趙檀這種神經質的顧客少之又少,幾乎算是奇葩了。如是,當員工看見趙檀不斷將零食酸奶巧克力餅幹之類的東西往營銷台上扔還沒有一個止境的時候,便也開始一場浩浩蕩蕩的照標簽工程。
足足五六分鍾,趙檀付了五百多塊看著拎著四大包各種各樣的零食衝出商場。當齊武夫透過後視鏡看見趙檀將四大包東西塞進後備箱的時候,頓時有點兒沒好氣,感情這廝犢子盡買了一些到了南京當地也能買的東西。
等趙檀上了車發動油門的時候,齊武夫道:“都買了些什麽?”
“麥片、麵包、蛋糕、巧克力、餅幹、麥芽粉,反正都是好吃的東西。”趙檀笑道,爾後透過後視鏡看見齊武夫一臉清冷的神色不免尷尬笑笑,解釋道:“這不給馬海超帶一部分,剩餘的我們吃嘛,這大冬天的,不多吃點好吃的怎麽補充能量。瞧我這腦子,忘了買些海鮮和羊肉了,不然在家裏頭吃火鍋也夠樂嗬自在的。”
齊武夫自然無話可說,好歹該買的也都買了,等後天便出發去南京了,對於馬海超,雖然接觸一直不存在多或者少,可總會在無關緊要的時間裏頭聽到他的名字,而在知道他不曾停歇的故事之後,齊武夫更覺得當初救下他的性命沒有任何錯誤可言。
回到公寓裏頭,齊武夫將被子折疊好放進旅行包裏,塞得滿滿當當之後便自己下樓晚跑,對於趙檀拿出大把的零食想要分享的建議采取不予理睬的策略。
趙檀隻得自個兒拆開大包小包的吃的,一個人隨意調到一個電視劇的台上,便吃便看,不亦樂乎。
這個夜晚度過的很快,深夜趙檀與嶽佳妮通了一個電話便彼此睡覺,齊武夫則還是看書到深夜亮點喝了一罐青島啤吹了會冷風隨意吃了幾片趙檀買回來的麵包便躺在床鋪上看著天花板緩緩睡去了。
第二天過得很平淡,趙檀拿著齊武夫看剩下來的書在桑田一坐便是一天,齊武夫則是清華陪沐夏花吃了一頓午飯又再度當了一回旁聽生,為了不打擾沐夏花,沒有坐在沐夏花的身旁,而是上一次被老師發現的位置上。因為沐夏花本就是清華大學的風雲人物,齊武夫這個準男友又多次映入大部分人的眼簾,於是這兩個人幾經透明的關係在大多數人的眼裏也都了然於心,有人竊喜有人覺得做作也有人羨慕同樣有人心裏為自己打道不平。
直至第三天大早,齊武夫早早起床晨跑完畢便叫醒了還在睡夢之中的趙檀,兩個大老爺們在楊帆的一路接送下抵達北京機場,提前了將近一個小時,趙檀也沒有抱怨,挑了個星巴克坐在裏頭啃起三明治,齊武夫則早在萬科公園五號吃過好多包子了。
到點後通過安檢檢票,坐上了經濟艙,倒不是齊武夫沒錢買頭等艙,而是自個兒買不到那個檔次的票,趙檀不免笑著說齊武夫那是吃力不討好,齊武夫自然不置可否,對於自己確實有些頭腦發熱的行徑,他也不好說些什麽。
飛機並未誤點,準時啟程,約莫兩個小時到了南京空騰機場。打了一輛出租車徑自朝著“狼牙”特種部隊而去。因為以前有過一次去“狼牙”的經曆,大致的路線齊武夫了然於心,於是這次的這個司機刻意給他兜兜轉轉了不少圈子也看在眼裏,沒太放在心上,隻是覺得不論哪兒的司機都是一個模樣,能賺外地人的錢,便絕不會客氣。
因為早早便打過招呼,甄國峰自然不敢怠慢了齊武夫這個當初一個人打殘了五個老兵的猛人,況且燕京老虎的兒子此行也來了,他又哪裏敢擺架子。
當齊武夫瞧見門口這個教官大隊長的時候,不免想到當初的一些場景,轉念想到一係列發生的事故,在白秋生那兒遭遇形意拳的襲擊,又在這兒教訓了一個當地的小老虎遭到報複。過眼雲煙,仿佛也就是昨天發生的一係列事端。
“真是好久不見了,這次又是來看馬海超,那哥們現在努力的很,不過當初那些個老兵也出院了,今個兒你給我們軍區一些麵子,別又把剛出院的幾個弟兄送回去了。”甄國峰對趙檀笑笑,轉而對齊武夫說道。顯然骨子裏已經認定齊武夫是個幫親不幫理的狠犢子,若是這次看見當初那些個老兵再來一出老戲,自己這個大隊長估計也要變成燒菜的兵了。畢竟當初錢江成已經被齊武夫打成廢人,大半輩子都隻能癱瘓在床上了,對於錢家的代價當真不小,錢家也通過各種各樣的手段讓他嚐到了一些不好過,若是這次齊武夫再打殘了哪家的少年,他可真要沒脾氣了。
齊武夫隻是笑笑,沒有正麵回答甄國峰的話,趙檀則插嘴道:“馬海超在哪兒,哥們想他了,今個兒就讓他休息休息,我們找他敘敘舊,喝喝酒。”
“甭理他,就帶我們去看看他現在有多苦就成了。”齊武夫瞥了一眼趙檀,繼而對甄國峰說道。
於是一路坐著越野車在不小的“狼牙”軍區裏頭迸發,因為不過剛到下午,新兵老兵們也剛剛開始武訓。都在小沙灘上練著貼身格鬥,直至齊武夫與趙檀再度站在那個廣袤的操場台時,看見的依舊是被群毆的馬海超,隻是相比過去的一味被蹂躪,現在的馬海超表現出來的卻是一種給人不相上下的錯覺。
“這哥們還長進了?”趙檀看著人群裏頭臉色相對蒼白的馬海超對著四個身強力壯的漢子,依舊臨危不懼,手腳利索出拳麻利,動作雷厲風行,雖沒特別精湛的套路,卻有種臨機應變的隨遇而安。
不得不說,此刻馬海超的表現,讓人有點兒小驚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