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句說時遲那時快也不為過,十來號人跟充了雞血似的紅了眼。
照理說他們的跋扈囂張都是曆來的,因為人數的優勢又因表現出來的強勢,大多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以寡敵眾的劣勢,隻要自己得過且過,也都樂得讓給他們好。而齊武夫上來便是一通有耳朵有腦子的人聽得懂的諷刺,分明把他們罵成一無是處的東西。
以這群自認對社會的回報大於社會給予他們的廢物,興許真的覺得自己在這個社會上很有用吧,於是,他們立即將憤怒加以給了齊武夫。隻是這群人不知道自己麵對的並非一個普通的社會青年,也不是一個跆拳道的黑帶高手,而是打十個能一打他們十個的人都能玩一樣的猛人。
所以,結局在大多數人眼裏都是出乎意料的,而在趙檀與沐夏花的眼裏,都是再稀鬆平常不過的段子,摧枯拉朽的勢態,在外人眼裏,當真像一個身強力壯的年輕人欺負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托兒所的孩子們。
追步、橫馬、二字鉗羊馬。
八極散手、詠春拳、猛虎下山、貼山靠。
撞、截、揍、打、拍、推。
一氣嗬成,仿佛一場驚心動魄的動作電影,齊武夫沒有休止的一路衝鋒陷陣,直至十個傻叉小流氓全部倒在地上哭爹喊娘才罷手。
有分寸,留了許多後勁,否則以齊武夫的能耐,將他們十個人盡數打死都是一念之間的事情。大多人覺得,國術一流,本該強身健體,並非爭強好勝鬥勇鬥凶,卻不知道真正的國術,使出來必定是一擊斃命,取人性命的手段。自然不得隨意使用。
雖然因為這一出好戲,五個大學生同樣沒了繼續打球的性質,但他們的心裏不由狠狠地快慰了一把。那是一種很奇妙的心理活動,如同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別人卻在得不到的同時遭到了一係列的打擊。雖說自己的這種心思難免有些小家子氣,但他們看著齊武夫的目光還是不由的感謝。畢竟都是名牌學府的學生,也不想鬧得太大,矮個子好心好意道:“哥們,你們也不是咱學校的吧?快些撤退,他們這種人沒別的本事,喊人一個比一個厲害,動不動幾個電話就能喊來三五十個人,到時候你們再厲害,也得吃不了兜著走,況且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別把事情鬧到局子裏一發不可收拾了。”
對於矮個子的好心提醒,趙檀自然沒有反感,吐了口青煙笑道:“知道的,我們有分寸。”
“感情你們也是走這個道的?”矮個子好奇心害死貓,還是很不要命地問道。
趙檀笑笑,沒有回到,坐回來的齊武夫衝矮個子咧了咧嘴,道:“他是北京軍區少將的兒子,我是他的私人保鏢,在北京,保護少爺殺個人不難,在上海,可能要有點手續,不過殺這十個人,也不用特別猶豫。”齊武夫這句話說的不清,恰到好處的讓倒在地上還在吃痛叫著的十個人沉默下來。一個個都立即忍著疼痛艱難地爬起身雞飛狗跳地逃之夭夭了。甚至都沒有說出打了敗仗挽回顏麵的那一句“你等著,老子叫人來”。
對於齊武夫憑空給他戴上的高帽子,趙檀欣然接受,打發矮個子道:“子虛烏有的名頭,我就是個一個公務員,啃啃皇糧,來上海兜兜轉轉玩一玩,見見世麵,一個鄉下土包子的,對上海這座大城市可是憧憬的很呐。”
礙於趙檀的身份,矮個子沒了方才的肆無忌憚,收斂了不少,又與趙檀打屁了幾句便告別說再見,沒有刻意攀高的意思。
本就因為趙檀驚豔的球技,整個籃球場大部分的目光都會時不停留在趙檀這兒,又因為方才一出超乎他們理解範疇之內的倒戈戰鬥場麵,又一次讓他們對於趙檀與齊武夫兩個人內心充滿一定無法說出口的崇拜。以及齊武夫身旁安安靜靜沒有開口說過話卻一直保持著淡淡笑容的傾城姑娘,那份略顯病態的氣質總給人一種想要上前憐惜的感覺,倘若沒有齊武夫與趙檀的緣故,說不準哪個犢子頭腦發熱便衝上前去向沐夏花討個手機號碼了。
在偌大的校園裏頭走走停停,雖然不比清華那麽龐然的猶如一座城市。卻也有分東南西北的諸多教學大樓與學生宿舍。畢竟處在上海,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
至少曾有一名大學教授說過這麽一個有趣的段子:“若是哪一天複旦的規模與清華一樣大了,那它除了在老師與專業的領域上與清華並駕齊驅以外,經濟的領域更是翻了好幾個倍。”
約莫閑逛了半小時,趙檀先行離開,說是給小兩口騰一些空間,實際卻是在往一個一個教學樓裏跑去,一次次從門口經過看看哪個教學樓裏頭有讓他心動讓他眼前一亮的漂亮小妞,繼而再前往下一個教學樓的路上看看路上有沒有什麽水準線上的漂亮學生。
不幸的是期間經過女生宿舍,抬頭看著一個個拉上窗簾的宿舍窗戶,恰好那個被他鬧烏龍的一個妮子探出腦袋似乎是呼吸空氣,因為此刻穿的是一件很隨性的睡衣,正好對上趙檀那雙有點色迷迷的眼睛,身在二樓,不禁低聲罵了句臭流氓又重新將腦袋塞回宿舍裏頭。
趙檀沒多大的罪惡感,繼續搜羅美女,不亦樂乎的一路前往下一個教學樓。
齊武夫則與沐夏花走在小徑,坐在一個雙人椅上休息片刻,兩人無話。有時候齊武夫會發現,他和沐夏花的關係的進度似乎永遠都與趙檀分不開。需要有個間接的催化劑,仔細想想,但凡趙檀在的時候,他與沐夏花的笑臉也會多一些。
“晚點兒我們去聽一堂課吧,我們當一回旁聽生。就和那天你悄悄跑去我教室一樣。”沐夏花小腳輕輕點地,很有節奏地說著。
齊武夫點點頭,自然不會反對。
將近一刻鍾,整個大學裏頭響起了鈴聲,齊武夫與沐夏花便也起身,走了約莫五六分鍾,便有不少大學生趕往下一個教學樓,二人隨波逐流地跟著一群人趕往下一個教學樓,仿佛也融入了複旦學子的一部分似的。
期間看見趙檀走在他們前頭,很有默契的誰都沒有打擾,因為二人都從方才的一個間隙瞧見了趙檀的神情舉止,這廝仿佛看見了夢寐以求的愛人似的,整個眼神的焦距未曾離開過他死死盯著的一個背影。齊武夫比沐夏花高半個多頭,自然看得清楚,趙檀盯著的是個套著皮夾克踩著皮靴的身材足夠高挑的女孩。光看背影便是個行動跋扈的姑娘,是個給人第一眼與眾不同的女子,難免趙檀會感興趣。
“瞧見什麽了?”沐夏花好奇道,雖然自己試著墊腳想要看到些什麽,可身前終究還是有太多的人擋住她的視線。
齊武夫輕笑道:“一個性格可能與你全然相反的女孩子。”
“趙檀喜歡這種女孩嗎?”沐夏花像是在反問,又像是在自言自語,鼓了鼓腮幫子,有些糾結,糾結於自己此刻瞧不見那個女孩的廬山真麵目。
齊武夫看出沐夏花的這點兒小心思,笑道:“晚點進教室了不就能看見了。說不定趙檀來次上海還能遇見自己心儀的對象呢。”
“要是這樣,那他還豈不是要受異地愛情的痛苦煎熬了?”沐夏花掩嘴輕笑道。
齊武夫與沐夏花周圍的同行大學生或多或少都能聽見二人的交談,樸素卻真實,雖然不知二人是否是本校的大學生,卻也覺得這對情侶的感情興許早已走過許多他們未曾走過的地方了吧。一種默契,一種平淡的對話情愫,可能才是一場戀愛走向婚姻最牢固的積澱。
關於一些情緒與想法,齊武夫並沒有說出口,為的是不對沐夏花造成一定的困擾。例如沐夏花提及關於異地戀的那個問題,如同當初他在十一連,沐夏花身在北京,雖然想見麵便能見麵,卻也相隔了一段距離,期間二人不同樣沒有見過麵,僅僅靠著每日僅有的交集直至今時今日。因為看過許多書,於是總是會看見許多異地愛情的分崩離析。對此齊武夫一直都很清楚,並非他有多好,而是因為沐夏花這個女孩,真的太乖太乖,懂的包容,懂的知足,即便不知足的時候,也不會說出來,放在心裏,當作碰運氣,如果他給了她,那她便會很開心,如果他遲遲還是沒有給她,那也可能像那個瘋狂的晚上受到這個發了瘋的女流氓的某種程度上的強暴。但事實證明,不論將來發生什麽又存在著什麽,齊武夫這輩子隻可能對沐夏花一個擺出次數最多的笑臉,和沐夏花一個人睡在同一張床鋪上。
他要給沐夏花的,無非是個安穩的家,有個孩子,有個小窩,有個溫暖的床鋪,有個可以給許多人進餐的客廳餐桌,有個大大的電視,有個圍成半圈的沙發,有客臥,有大大的陽台。居住的小區下頭能有大花園,能有足夠晨跑的地方,還能有巨大的草坪。
若沐夏花生下的是男孩,便教他打八極練詠春,帶他一起晨跑,每天跑著送孩子上學,再教他下象棋,給孩子嘮叨一些當初黃青鸞對他嘮叨的那些大道理。
若沐夏花生下的是女孩,一定要給讓她自己選擇自己喜歡的男孩,讓沐夏花來教這個孩子,自己隻給沉默的父愛便好。教她讀書寫字,教她琴棋書畫,還要教她不驕不躁,不可傲慢。
這些諸如此類的段子都是停留在齊武夫內心裏的故事,他一度揣測想過這些東西,卻從來都隻放在心裏就好。因為他此刻還沒有能力給沐夏花這些,至少能給沐夏花一個家,可自己需要足夠的在外奔波勞累著。
從自己的思緒裏回來,齊武夫與沐夏花跟著龐大人流走進教室,徑自挑了個靠在當中不顯眼的位置,同時齊武夫與沐夏花也瞧見了趙檀死死跟著不肯放過的女孩的廬山真麵目。
有著一張很精致的臉龐,遠遠看去給人一種拒人千裏的感覺,又因為穿著的迥異,周圍有股子常人不太想去靠近的氣場,原本特立獨行的女孩總是喜歡一個人坐在最後幾排沒人坐的位置,所以她一度不擔心有誰與她搶座位。可今個兒卻有個外表不賴的年輕人坐在他的身旁,側著身子對上她的目光,以極為侵略的口吻道:“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