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趙檀的突然殺到,齊武夫與沐夏花都稱得上措手不及。無非沐夏花的情緒一度激動,齊武夫很快便收斂了情緒繼續翻閱手中的資本專著。邊看書便開口問道:“你來了,桑田那兒怎麽辦?”
“也就幾天的事兒,秦媛能打理好,況且這不還有楊帆和錢塘嗎。桑田公司那兒又閑著沒事做,喊錢塘幫著我忙幾天沒什麽關係吧?哥們想到你受傷就快馬加鞭地哭著難受著悲傷則會趕過來了,你也不給我感動一下?”趙檀一臉委屈受傷的模樣,索性齊武夫的目光停留在書裏,全然沒有注意到趙檀的這些舉止神色。
收入眼底的沐夏花輕笑,不出聲,安靜地坐在邊上看趙檀這活寶和齊武夫遇上注定上演的嘴炮好戲。
齊武夫沒再搭理趙檀,任憑這個犢子自娛自樂,一個人用心看書。
知道齊武夫脾氣的趙檀過了一會自然不再說話,對沐夏花做了幾個鬼臉,便跑出房間給這對小兩口騰出小空間。事實趙檀走出房間二人也不會發生什麽,沐夏花徑自翻閱著課業複習資料,齊武夫自己看書,互不幹涉,隻是互相感受到對方的氣息,是一種可以讓對方平靜下來的氣氛與力量。
走廊外頭,趙檀看了一眼沒見過的孫滿弓,沒來得露出什麽神情或者打招呼,黃青鸞先行將趙檀與孫滿弓互相介紹了一番。
彼此知道對方的身份都沒太大驚訝,畢竟都是聽聞過的人,無非沒有看到過對方的模樣罷了。
“小子,又過一年半了,有什麽長進?”黃青鸞看著趙檀笑道,這個自己當初也算青睞的家夥雖然不比齊武夫這般潛力值無上限,卻也是個培養培養將來都能獨當一麵的家夥。可事實在與齊武夫的一些交談和日後的挖掘後,發現趙檀遠沒有他想象中那麽大的野心。如今看來也是跟著齊武夫一同打江山的樣子,似乎也並不不好,隻是難免有些為那個叫趙北虯的男人可惜,這個走南闖北混出名堂的不過四十多年的大老爺們,得去麵對自個兒的兒子不跟著他往軍區方向磨練的事實。而事實趙北虯確實也習慣了,任由趙檀往自己選擇的這條路上胡蹦亂跳。
對於趙檀,孫滿弓了解的不多,可不論趙檀的父親還是趙檀的爺爺,都是可以拿出來當作談資的故事數不勝數的猛人,雖然如今趙平安早已安享晚年,不再過問太多東西,趙北虯卻還算壯年時分,依舊在往一個高度攀爬,混到中將的可能性不低。當初還跟在黃青鸞身邊學詠春的時候,他也有幸瞧見過趙北虯,這個當初年輕有為飛揚跋扈的漢子敢於和幾個軍區的教官頂撞,並且不借著趙平安的威風,和那幾個世風日下的教官單打獨鬥,前者單槍匹馬,後者成群結隊,事實上趙北虯倒下了,那群教官也倒下了。
於是這個鐵漢子真爺們短時間便在軍區傳開了,爾後因為趙平安的緣故去了男方,磨去了些許銳氣,學會了一種大智若愚的品性。但凡遇見誰都懂的謙讓三分,隻要不觸及他的底線,都還是朋友,可真的惹毛了他這尊骨子裏藏著滔天火焰的猛人,那也得做好兩條腿遇見他三條腿度過餘生的準備。被趙北虯打進醫院拄著拐杖出來的倒黴蛋數不勝數,可至今仍然沒有哪個倒黴蛋敢於去找趙北虯尋仇,其中的道理許多人不懂,至少其中不少都是同等級的少將,縱使聯合起來也能壓的趙北虯喘不過氣來,可終究沒哪個人有膽子再爬到趙北虯的頭上去。
等孫滿弓的曆練和學識更高一些的時候,他才逐漸明白,這就是一種魄力問題。趙北虯有,趙平安有,黃青鸞有,甚至黃青鸞他的兒子黃興海曾有一段時間也有。以及當初在內蒙突然殺將出來,取了馬王爺人頭的齊二牛更有。還有那四合院裏看似頤養天年其實依舊掌控全局能量不可估量的王書生同樣有這種魄力。一股子悍不畏死的狠勁,在齊武夫的身上逐漸鋒芒畢露,他能夠想象,齊武夫麵對楊策,麵對顏佳海,麵對蔡言芝的時候,是如何的背水一戰,所謂的魄力,約莫便是如此。
至於趙檀,孫滿弓不好估計,至少他沒有瞧出什麽所以然來,黃青鸞更沒有往孫滿弓所想的地方想,隻是靜靜等待趙檀回他個一字半句的話。
趙檀隻是嘿嘿笑笑,謙虛道:“沒什麽進步,就是知道多看點書,多做些事,比起武夫那大老爺們,差得遠了。”事實他也沒多說什麽少說什麽,都是實誠話,隻是說的相對含蓄,將一些可以稱為大進步的東西說的靦腆了不少。
談不上大病初愈,也說不上神清氣爽,在當天晚上,齊武夫還是成功出了醫院,沒有辦理出院手續,畢竟入院都跟上個公共廁所一般簡單。
至於晚飯,去的還是幾天前的家常菜飯店,當這個性格隨和的中年老板再度看見齊武夫的時候,除了受寵若驚便是招待的相對熱情了。畢竟當他懷著忐忑崇敬著齊武夫給他的銀行卡裏別沒多少錢的時候,看到的確實九萬多的存款,對他而言無疑是筆巨款,當時激動的情緒不言而喻。而此刻的他心裏也坎坷,生怕齊武夫將那些錢給討回去。畢竟見識過齊武夫的厲害,人家真要強取豪奪,他也不敢不從,畢竟命總比這點身外物來得值錢吧。
事實齊武夫這行人就是過來吃一頓飯的,老板每份菜的貨色都十足,不要錢似的給齊武夫一桌上。本就好的味道,以及料色十足,趙檀不禁調侃一句這家店這麽做生意不怕虧欠嗎,心知肚明的齊武夫與沐夏花相視一笑,黃青鸞也知道齊武夫給了那老板一張銀行卡,心裏琢磨著裏頭也不會是小數目,也很好解釋了這個中年老板的熱情,心裏嘀咕說不定以後自己這老頭兒來這蹭飯都不用付錢了。
趙檀與孫滿弓兩個不知情的人一頭霧水,卻都沒有在這個問題過多糾纏,除了埋頭吃飯的齊武夫,其餘都能談談說笑,喝幾口久違的黃青鸞親自釀的不曾醉人的小米酒,好不快活。
因為趙檀與孫滿弓也出現的緣故,黃青鸞那間本就不大的一室戶自然塞不了那麽多人,除了黃青鸞自個兒還是回去以外,齊武夫四人就近找了一家三星級的賓館,開了兩個單人房與一個雙人房。
趙檀看著齊武夫與沐夏花的眼神難免想入非非,拍拍齊武夫的肩膀不忘說道:“哥們,今晚好好對嫂子,不要辜負我對你的期望啊。”一旁的孫滿弓不發表意見,隻是笑的很晦澀,目光裏頭是男人都懂的一種炙熱。
齊武夫衝趙檀傻笑一會,沒搭理趙檀的低級趣味,沐夏花卻是耳根紅到了臉頰,羞澀的一塌糊塗。
雙人房是齊武夫提出的,沐夏花並沒有拒絕,小妮子心頭的小鹿卻已經亂撞起來,天知道脫下麵具的齊武夫是個什麽模樣,說不上的一種情緒,可能是期待,可能有些害怕,可更多的是一種作為小女人的甜蜜,可能每一個還沒成為女人的女孩都期待著讓一個男人得去她們的第一次。
可齊武夫隻是出於不必要的尷尬才提出的雙人房,對他而言,他大可睡在沙發上頭。
因為天色還不尚晚,九點的樣子,沐夏花與齊武夫都沒有急著洗澡,一個看著還沒有讀完的資本專著,一個在複習資料上圈圈點點,嘴裏念念有詞,大多都是英文單詞與字母,聽的多了齊武夫也就自然而然的記在心裏,又是在一陣眼乏的時候對沐夏花笑道:“等放假了,你有空教教我英語,整天看這些翻譯過來的專著,許多東西讀起來都很牽強,與原著有出入。”對齊武夫而言,原汁原味的重要性很足,畢竟一個作者的中心思想哪怕一個字眼的更改都會影響一句話的質量,可齊武夫對英文一知半解都談不上,更別提看得懂那些猶如蚯蚓一般擁擠在一起的字母了。
沐夏花自然沒有意見,將近十點的模樣,妮子已經複習的差不多,若是讓他現在參與期末考試都能有信心發揮的狀態都在水準之上。伸了個小小的攔腰,悄悄給自己打了打氣,看了一眼不為所動的齊武夫,吐了吐舌頭,臉色有些失望,打算自己先去洗個澡。
將近半小時的折騰,沐夏花出水芙蓉似的走出來,一頭濕潤的長發批下來,不似之前的馬尾辮,多了一份妖嬈女人的楚楚動人,有那麽晃神的霎那齊武夫目光呆滯停歇了片刻,爾後又繼續沉浸在書裏。
沐夏花坐在齊武夫的身旁,渾身淡淡的女兒香若有似無地進了齊武夫的鼻子裏頭,淡淡的淡淡的,無時無刻不撩撥著齊武夫的神經與思緒,多少都影響了自己閱讀的質量。
“不去洗澡嗎?”沐夏花小心翼翼地問道。
齊武夫搖了搖頭,道:“你先睡吧,我還要看會。”
沐夏花撅了撅嘴,看著齊武夫的目光有些失望,又有些說不出的無奈,她是女人,雖然知道齊武夫的憐惜,小心思卻也在躁動,在期待齊武夫有所行動。
沒有氣餒,沐夏花還是賭氣似的打開電視,一個台一個台地換著,循環往複了幾次依舊沒有一個值得讓她停留片刻的台,便隨意擱置在一個台,看著屏幕裏並不那麽清晰的畫麵,大部分的目光還是停留在齊武夫的身上。
約莫十二點,齊武夫看了一眼還沒睡覺的沐夏花,心裏不是滋味,多少明白這個妮子的情緒,天人交戰後,齊武夫打算先去衝個涼水澡。
沐夏花莫名的心跳加速,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洗浴室的聲音,直至水聲停止,沐夏花呼吸有那麽一瞬間由急促到停止。
齊武夫出來的時候,拿幹的毛巾將並不長的頭發擦了幹淨,隨後半躺在沙發上頭,就著沙發旁的台燈繼續翻書。
沐夏花恨恨地盯著齊武夫的背影。
十分鍾,二十分鍾,半小時。
憤怒了,沐夏花不顧自己的矜持,半跑半跳的衝動齊武夫跟前,跟個女流氓似的扒開齊武夫的衣服,在這個二十二年未經人事的漢子麵前露出了自己最完美的酮體。
不論是本能的反應還是人性自從出生便擁有的欲望,獸性,愛意,與堅持。
反正在這個荒唐的夜晚,兩個一無所知的男女逐漸更深入的了解對方,沙發、地板、床鋪、洗浴室、陽台……
這個反客為主的沐夏花不再如同二十年前那般安靜,這個夜晚,她的呻吟與齊武夫的狂放不羈,注定是個停留在彼此記憶裏的一段值得回味,值得推敲,值得互相調侃的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