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與狽的相遇並不能撼動齊武夫什麽,畢竟這個大風大雨走過來,小風小雨當飯吃的家夥悍不畏死的能耐幾乎無敵。一臉鎮定自若地看了眼這個可能不懷好意可能好心好意的英語老師。

大多人都注意到齊武夫的穿著和沐夏花出奇的雷同,當然,對於這個出奇的巧合,沐夏花和齊武夫心裏也有一些小想法。

齊武夫衝沐夏花傻笑了一下,然後拿出手機發了一條好好聽課的短信,自己隻是過來突擊檢查的,沐夏花笑顏如花,回了一條嗯便轉過頭繼續看著相關書籍,沒有多少因為齊武夫的出現而擾亂了自己原本學習的進程。

大多人都注意到短暫時間裏的一些細節,說不上什麽心知肚明,卻也明白沐夏花和齊武夫的關係絕不是非親非故的陌生人,而在幾個早便知道這小兩口關係的寂寞大學生的脫口而出後,大半個教室的人都了然於心。

最驚訝的莫過於起初領著齊武夫進教室的女學生,她又怎麽會知道方才身旁站著的還算俊朗的年輕人是笑話的現任男朋友,還據說是開上著軍區車牌的高級寶馬的富二代?當然,對於後話她一度懷揣著質疑,畢竟富二代雖然有錢,可開到寶馬7係的富二代未免日子太好過了一些。況且還是帶著沈K牌照的車子,那必定是個有錢的紅色子弟了。

得到答案的老師也就平淡的笑笑,深深看了齊武夫一眼,知道沐夏花喜歡的這個男生不是一個很簡單的家夥,至少應對這種比較突發的狀況沒多大驚慌,一臉沉穩跟他對著眼神,處變不驚。心下感慨,我當初那麽年輕的時候,似乎也沒那麽好的定力和定性阿。

不再為難齊武夫,本就是本著試試齊武夫的身份才來了這一出小鬧劇,自然由自己收場,朗聲喊了一串齊武夫聽不懂的英文,其餘的人則都已經安靜下來。不知其意也能猜測出個十之八九,許是讓大家安靜下來準備上課了。

一堂課對於齊武夫而言相對緩慢,對於聽得認真的學生們則很快。直至鈴聲響起,齊武夫才從自己有些荒廢的短暫光陰裏收斂目光,焦距收攏,原本想著起身,卻發現沒幾個學生走出教室,似乎都在整理課後的思緒和方才沒有完成的筆記。那個戴著黑框眼睛的中年老師卻是叮囑了一些東西便拿好文件夾先行離開了。

又過了將近一刻鍾,陸續有人起身,沐夏花晚了將近五分鍾起身,俏皮地轉過頭對齊武夫吐了吐舌頭,這個細節動作被無數宅男大學生捕捉在眼裏,一個個內心仿佛都在不斷滴血,感慨這個年代太過不公平,自個兒空有一張英俊的臉蛋和不錯的成績,卻也比不上齊武夫這種有車子的款爺。至少在他們眼裏,齊武夫便是這麽一個理應囂張跋扈的紅色富二代,可事實上,齊武夫表現出來的種種舉止都和一個普通的大學生無疑,於是原本還渴望從心靈上取得一點安慰的他們已經被打擊的遍體淩傷,無地自容。

走出教學樓,青梅竹馬地走在大學校園上,忽略那些羨慕的目光,便是兩個人的小世界。

“要不要想著給黃爺爺帶點什麽禮物?空手去的話不太好。”沐夏花半勾著齊武夫的左肩道,想到齊武夫右肩的傷口還未痊愈,還傻乎乎的刻意去捏了捏齊武夫的右肩。

齊武夫表現的很從容,即便有些許刺痛他也沒有放在心上,隻是抬起右手敲了敲沐夏花的腦袋,給了一個不許淘氣的眼神,回答道:“一時間想不到師傅要什麽,我覺得空手去就行了,禮物什麽的,你就是了。”

“那我回去問問我爸,說不定他有什麽好東西能孝敬孝敬老人家。”沐夏花鼓了股腮幫子,小步小步踱著,也因為她走路的速度相對緩慢,齊武夫也放下腳步速度跟著她的步伐走。

齊武夫聳了聳肩,沒有否決沐夏花的意思。因為晚上的課程是自習,並不那麽重要,齊武夫便也沒強迫沐夏花,開車前往海澱區靠近景天商業區的桑田會所。

現在趙檀下午便待在海澱,晚上則是西城區欣賞一個個叫價叫的瘋起的有錢人。因為楊帆調來兩個老鴇,手下的三十四號水靈娘們像一捆捆新鮮的大白菜,讓人看了就流口水,更別提那些人到中年欲望卻比年輕的時候還要旺盛的猥瑣老男兒了。

因為齊武夫的身份無人知曉,在進會所的時候遭到小阻攔,畢竟誰都以為趙檀應該是這個會所新的主事人了,幾個不長眼的手下很慘烈的被值班經理訓了一頓,然後識相的經理將齊武夫和沐夏花送到正在翻閱賬目年表的趙檀那兒。

這都是趙檀從齊武夫那兒坑來的寶貴資料,甚至一些東西楊帆都不知道,而且早已被齊武夫圈圈點點過,包括那本被塗鴉的滿滿當當的小本子。也被趙檀當作輔助材料閱讀借鑒,短時間便能對會所的運作和流程包款出入有個明確的了解。

沐夏花看見趙檀的時候有些詫異,若是往常的趙檀興許現在正靠在沙發上舒服的打瞌睡呢,而現在卻是另一個模樣,雖然聽齊武夫提及過趙檀已經開始發奮圖強了,可親眼見到還是難免驚訝一下。畢竟這個一度給她浮誇的年輕人一臉奮鬥勁倒是多了一分成熟男人的韻味。本身就優越的一副皮囊,導致這家會所的漂亮經理一度的蠢蠢欲動,幾番表露自己的心思,卻都在趙檀的委婉回避下過渡掉了。

見齊武夫和沐夏花來了,趙檀沒有放下手頭的工作,調侃道:“哥們,帶著嫂子來這種風花雪月的場所,也不怕遇見什麽壞叔叔將她拐騙走嗎?也罷,有我這個義氣無雙的哥們在,誰敢動嫂子一根汗毛,我一定將他大卸八塊燉了吃。”

早就習慣了趙檀的嘴炮,齊武夫一點都沒在意,透過窗戶看著遠方的景天商業區,沐夏花則和趙檀有一句每一句地說著。

那個漂亮的女經理則反複打量齊武夫的背影,心想這個家夥便是能讓趙檀心服口服的家夥。雖然沒能瞧出什麽與眾不同的地方,還是很懂的交際的泡了一杯還算暖的咖啡,送到齊武夫身旁的桌子上,又給趙檀和沐夏花泡了一杯潤嗓子的菊花茶。

趙檀對這個娘們很無奈,因為並沒有特別主動和明確的暗示,都是些勾引人小心眼的小伎倆,可委婉,顯然是個在社會上打拚多年的老油條,對於這個女人,趙檀總是潛意識裏排斥。可能風塵味太濃了,與趙檀心目中的那種相對純粹的禦姐大不相同。

半個小時左右,黃昏已經漸漸落下來,秦媛從二樓走上來,看見齊武夫隻是驚訝一些,可看見貌美如花的沐夏花卻有些詫異,畢竟這個妮子一看便是沒化過妝的模樣,卻還是這般出水芙蓉般的讓人看一眼便難以忘記,同為女人的她有些小自卑,更多的是疑惑,難不成這個笑起來有酒窩的漂亮女人是趙檀的女友?

空有一肚子疑惑,秦媛卻選擇放在心裏,隻是開口道:“楊帆說今天晚上他帶兩個花魁去西城區,讓你現在就可以去那裏準備放放消息了。”

趙檀望著秦媛的目光比較蛋疼,點點頭便對還在走廊盡頭的齊武夫說道:“哥們,走著?”

齊武夫轉過身看見秦媛便友好的點點頭,很風輕雲淡地和她來了一次擦肩而過,於是沐夏花站起身挽起齊武夫的肩膀,趙檀也起身給自個兒點了一根黃鶴樓下了會所。

看見沐夏花的動作,秦媛才了然於心,沒有什麽受打擊,反而有點小高興,畢竟這個傾國傾城的姑娘不是趙檀的,而看著齊武夫背影的同時,又有一種暗恨的情感,若非這個家夥,張寧海現在可能還活著吧。即便那個晚上楊帆和他提到太多關於張寧海的壞話,刁鑽,冥頑,不知好歹,可畢竟還是那個一起到現在十年的家夥啊,當初都隻有十幾歲的時候,不是一起打拚過來,一起哭一起笑的夥伴嗎,怎麽說死就死,說沒就沒了呢。況且,這並非普通的世事無常生老病死,而是與齊武夫極其相關的死亡。

兩輛寶馬以兩種方式開在路上,趙檀為了配合齊武夫稍許放慢了速度,可還是難改跋扈囂張的氣焰,坐在副駕駛席的秦媛卻將大部分注意力放在後視鏡裏頭齊武夫的車子上。總覺得齊武夫給人的感覺是脾氣特別好的那種。而身旁的這個看似優雅斯文的家夥卻像個時刻都會氣急敗壞的瘋狗。即便帶著有色眼鏡,她也樂得如此,反正自己心裏的那些話兒誰都聽不見。

抵達桑田的時候,楊帆也已經帶著兩個水靈的大花魁在VIP包廂說笑。因為都是靠著楊帆起來的妞,所以和楊帆特別說的上話,齊武夫等人殺將過來的時候,都饒有興趣地看著自個兒的新老板。可也都很識趣的沒有開口或是說什麽。

趙檀早就見識這些美妞,沒什麽大驚小怪,至於齊武夫的表現,難免讓兩個自信的姑娘相形見拙,因為齊武夫看他們的目光跟看見楊帆沒什麽兩樣,甚至連一絲一毫的驚豔都沒有,然後又望見旁邊的沐夏花,才知道感情這個大老板自個兒便有個比她們還要高些分數的媳婦陪在身邊呢。

隻是一個照麵,兩個花魁和沐夏花相視一眼。

無非是個小巫見大巫,孔雀見鳳凰的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