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曉菁惡狠狠地瞪了眼倒在地上的醉漢,三步並作兩步走,跟齊武夫並駕齊驅,雙手趨於身後,小女人的架勢十足,踏著跟齊武夫格調相似的步子,輕聲道:“謝謝。”白色帆布鞋,緊身牛仔褲,淡粉色的運動衫,此時此刻的宋曉菁很清新,是那種看一眼就希望她能成為自己女朋友的類型,因為這樣的女生總讓人有足夠強烈的保護欲,就像當初走在清華大學的沐夏花一樣,有如出一轍的相似。
好在齊武夫的目光從未停留在宋曉菁身上,對他而言,宋曉菁給他的第一眼睛已經不盡人意,即便可能有什麽所謂的苦衷,可他縱然不知情,他也似乎沒有知情的理由,所以選擇避而遠之,雖然沒有刻意加快腳步跟宋曉菁保持距離的意思,可也連基本的禮貌不用謝都沒有回答。
宋曉菁有些失落,她也知道當初在咖啡廳那件事完全是她這兒不對,李碩當先出手也就罷了,她自個兒還硬說齊武夫是他男朋友。輕輕歎了口氣,沒想作解釋,二人一同走向永和廳,李碩本就坐在正對著永和廳門的位置,一眼便瞧見齊武夫和宋曉菁一塊從遠方往裏頭走開,腦子立馬一熱,哪裏顧得上這些那些,他爸李峰給他的叮囑全然忘於腦後,煙消雲散,憤然起身離座,因為動作過猛,導致椅子與大理石地板摩擦發出一陣並不好聽的噪音,擾得周邊幾桌和顏悅色的中年人露出不那麽好看的臉色來。而趙檀這一桌本就離李碩不遠,自然聽見聲音,這一個不大不小的動靜,趙檀立馬便打量起離座往外走的李碩,又瞧見齊武夫跟宋曉菁這個乍一看確實挺美的小妞在一起,心下覺得有趣,邊上的蘇若喬見趙檀目不轉睛盯著宋曉菁,心裏有那麽些酸澀,神色酸酸的,拿修長的指甲輕聲敲打著桌沿。趙檀的反應何等驚人,自然聽見這個微乎其微的聲音,立即正色,將帶著點窺探和欣賞意淫的目光收了回來,深情款款望著蘇若喬,豎起三根手指,道:“我對天發誓,這輩子隻喜歡媳婦一個。”
“瞎貧。”蘇若喬白一眼,回道。趙檀傻笑,對於這倆人的打情罵俏,大龍一般不如何在意,隻是瞧見李碩這明顯是衝著齊武夫是的了,身為如今齊武夫的頭號保鏢,沒有站著不管的道理,雖然深知以齊武夫的能耐,自保就跟玩一樣,可性質多少有點不同不是。
起身離座,快步跑過去,隻是大龍沒李碩那麽傻,挪凳子的時候很巧妙,沒發出噪音。幾乎是在李碩走到齊武夫跟前之前,大龍也抵達,齊武夫遠遠便看到來者不善的李碩,至於邊上大龍來了,他也鬆一口氣,至少不用跟李碩這種傻子費口舌了。
“你為什麽跟曉菁走在一起?”幾乎沒什麽懸念,李碩一開口就是個弱智問題,不知是真傻還是在這種情形之下喪失了思考與判斷的能力,齊武夫露出個幅度很小的微笑,姑且算是回答了李碩的問題,挪了個步子,換了個身位,便往自己的座位那走。從頭至尾,目光僅僅在開始放在李碩身上一瞬,幾乎無視。
宋曉菁皺著眉頭,看著李碩的臉色並不好,可能李碩這番行徑在她看來幼稚至極,至少是個沒有絲毫風度的人所作所為。隻是畢竟李碩跟她認識這麽久,她也不好在這個節骨眼上跑開,站在邊上,而李碩是想追上去追問,可大龍攔在跟前,知道是跟齊武夫一塊兒的人,心下也知道齊武夫的能耐,不敢盲目上前。
大龍見李碩猶猶豫豫了半天都沒往前走,便沒繼續當門神的意思,轉身之前不冷不熱說了句:“年輕人做事動一動腦子,自己下不了台階沒關係,別讓你朋友下不了台階,拍自己的臉也沒關係,但你朋友沒義務陪著你一起吃不用吃的耳光,你明白?”一句話談不上生澀,李碩自然聽得明白,目光冰冷,卻隻能忍氣吞聲。
宋曉菁已經回座,李碩看著宋曉菁沒走遠的背影,心裏很不是滋味,難不成他自己這種關心還錯了不成。
整個程序幾乎走遍,最後的重頭戲是一副宋朝蘇軾的字畫,誰都知道這個玩意的價碼絕對不低,至少在某個圓明園的典故過後,整個華夏僅存的那些文房四寶裏的經典之作也就寥寥,大多都在世界各地流竄,雖有好心的華僑確實收集,可大多出現在外國的拍賣會上也是以天價的起售家,抑或是被珍藏在外國的博物館裏,用一種近乎歪理的方式說是自己國家的字畫。可事實這種存在抑或是出現不過幾個世紀的國家又怎麽會有這麽古香古色的東西。
因為齊武夫看過不少類似的書籍,而這些書籍的走勢並非大陸內地而來,反而是當初移民去了香港澳門又或者台灣的原大陸人寫的。都是些不幹不淨的曆史,齊武夫在心裏也就蜻蜓點水地記著,他不是憤青,不會因為如今知道的曆史和真實的曆史有很大部分的格格不入而想著為民除害為中國人民打道不平,這種高情操與遠大又偉大的理想往往容易讓自己步入一個叫做墳墓的可怕的地方。
經過一波**的喊價過後,這幅字畫以將近將近七位數的價格被一個玉石商拍下來。而台上又開始一些暖場的舞蹈與音樂,齊武夫這一桌都吃的差不多,有些乏味,早便有離開的心思,可知道形勢還得做到底。最後趙檀給出一個提議並馬上獲得實施,而整桌子也就周粥沒有答應這個提議而已。
趙檀跟蘇若喬先離座走出永和廳,過了片刻齊武夫也一人離座,至於大龍和二虎,繼續碰杯喝酒,不亦樂乎,整一圓桌一時間少了三人,不至於太引人注目,再過了一刻鍾,大龍和二虎也起身離座,僅剩周粥一人,她卻是無奈,畢竟是奇峰人事部的,公關也屬她這一塊兒,現在她也走的話,那禮儀方麵就做的太欠缺也太不是樣了。
一眾人走出紅星酒店,大龍開著齊武夫車子載著齊武夫,二虎則坐在趙檀車裏。
一前一後回奇峰會所。
路上大龍給齊武夫調到輕音樂的電台,轉了個彎,很自然地開口道:“齊哥,今天晚點我想回去開我的奧迪過來,我們去紅香山那轉一圈唄,順便教教我你那拉風又飄逸的漂移技巧。”
“你玩這那麽久了,還不懂這玩意要靠自己領悟嗎。”齊武夫回道,顯然沒有教他的意思。
大龍笑笑,回道:“那咱倆跑一趟下山道唄,上次坐在你車上嚇個半死,根本就沒仔細看,這回跟你當次對手,也能知道跟你差距有多大。”
“輸了的包夜宵。”齊武夫道。
大龍無奈道:“齊哥,你就直接說你夜宵要吃啥吧,這不是必輸的嗎,不過一頓夜宵換你跟我去玩一圈,值了。”
“一星期。”齊武夫乘勝追擊道。
大龍微愣,回道:“這……”
“一個月。”齊武夫仍舊死纏爛打。
大龍麵色一正,斬金截鐵道:“成交!”
因為有趙檀這個瘋子在前頭開路,一路喇叭就沒停過,即便蘇若喬在邊上讓他消停一些,可他骨子裏還是跋扈慣了,跟個神經病似的不管前頭的車子是比他快還是比他慢,他都想按一兩個喇叭讓別人不好過似的,所以一路上有些鬧騰,隻是這輛黑寶掛著的牌照多少有點份量,旁人確實不敢跟他較勁,都算識趣讓道,即便撞上不識趣的,趙檀卻敢更瘋狂的拿車頭去撞別人的車尾,在他以往的經曆與經驗裏,他撞過的車尾數不勝數,他自己這輛車子車頭受傷的概率為十分之一,而別人通常是十分之九,所以本就不怎麽計較錢的他對於這本如何都是賺的買賣從不吝嗇。而他能對修理車頭的那些小錢漠不關心,並不代表旁人都和他一樣白眼狼二世祖,所以那些個被撞了一兩下嚐過苦頭的車主也都很快讓道並且將車子停在路邊,下車看看車尾有沒有啥事。因為趙檀的“特殊技巧”,大多情況下他們的車尾都會受傷,於是那些個車主一邊跳腳大罵,一邊心疼自個兒的車子。而大龍跟在趙檀後頭,算得上暢通無阻。很快回到奇峰會所,時間還算早,也沒到下班時間,蘇若喬先回休息室換了身休閑的衣服,其實這也是趙檀要求的,畢竟這個妖精穿著一件公主禮服,太多東西若隱若現,容易讓他把持不住,他不是齊武夫,真有好多個女人坐在他懷裏,他是必定會慌亂並且變成狼性十足的真漢子的。
等蘇若喬換完衣服,趙檀就在她那喝茶聊天,可能剛好上的小兩口總有些說不完的話,雖然在他的潛意識裏,他和沐夏花在一塊似乎沒有這種熱戀期存在。他和二虎在趙檀的休息室裏坐著,二虎喜歡看報紙,那種星光杯類型的報紙,都是些閑談的小故事和雜燴段子。齊武夫問蘇若喬要了本書,沒懸念的是外文小說,作者很生,百覽群書的齊武夫也不知道,隻是文字的文藝感很濃烈,還算對他的胃口,拿出筆記本和黑色水筆,時不記錄圈畫,而在蘇若喬的要求下,他必須在這本小說裏圈畫塗改。
因為齊武夫答應大龍的要求,所以大龍自個兒打車回老齊家,打算把奧迪開來跟齊武夫來一場勝負在開始前便已定的一決雌雄。
時間本很閑適,齊武夫的手機卻響起,本以為是沐夏花的,爾後卻發現來電的是錢塘,這個挺久違的名字,大致一想便知道可能是她到遼源了,接通電話,那頭的聲音依舊低八度,很好聽:“齊老板,告訴你一個不錯的消息,我們很快就要到遼源市了,再告訴你一個不太好的消息,我們的車在國道上拋錨了。”
齊武夫挺淡定,沒啥詫異,笑著回一句:“挺倒黴的,就在秦川道上?”
“對,快來吧,齊老板,這東北果然怪冷的,都入春好久了,還跟冬末一樣。”錢塘回道。
不鹹不淡幾句話,先後掛了電話,齊武夫便給大龍打了個電話,大致說了個狀況,意思基本是約定照舊,隻是要延後,他得先處理個事。掛了大龍的電話,又給蘇若斌甩去一個,基本讓他找個拖車公司過來幫忙拖輛卡車,另外再派輛空的卡車往秦川大道上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