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龍哭笑不得,沒在這節骨眼上跟齊武夫討價還價,說不準到後頭更得不償失。

先抵達桃花樹那塊兒,三處門麵已經徹底並成一間,乍一看大了不小,隻是新的材料和板磚等等也剛運來,一個個裝潢工都灰頭土臉的,幹起活來還算賣力,畢竟蘇若斌給的價是尋常情況下的三倍之多,就讓他們日以繼夜的加班他們都是笑著的,何樂不為。

齊武夫僅是看了一刻鍾,便將大龍丟在這裏,一個人開車往奇峰國際去了。

因為大早就有收到周粥的一條短信,說是這個季度的報表已經出來了,雖然他是個無事人去不去奇峰國際的辦公室都無所謂,可形勢還是要走走,每天去逛一圈總比瞧不見人來得好,況且齊東風把他放到這位置本就是讓他透過邊緣了解核心的一種手段。

將寶馬停在奇峰國際正門口,保安未曾阻攔,一臉恭敬,尊稱一聲齊總,一路放行,隨同進奇峰國際的有倆個年輕人,帶著簡曆,許是麵試的,仔細瞧了瞧齊武夫,也就與他們一般大的模樣,卻是個開得起寶馬能站在奇峰國際最高端的角色。心裏除了唏噓便是感慨這個世道人不能與人比。畢竟,他們或許有大學本科的學曆,而齊武夫可能是個連小學畢業證都沒有的“無學曆腦殘”,可事實所謂的智者還是在給那些文憑上不及他們的人打工。

齊武夫徑自上了頂樓,出了電梯,仍舊是那個看著挺舒服的助理,齊武夫倒還不知道她的名字,隻是蜻蜓點水點點頭,也沒問的心思,開了辦公室的門,瞧見辦公桌上有一小疊新的資料,被文件夾有次序地夾著,顯然被精心整理過了。安心坐下,耐心翻閱,半個多小時匆匆而過,齊武夫也大致翻了個遍。其實他還挺詫異的,整個遼寧省有八個奇峰國際的子公司,一個大的母公司在沈陽市中心,隻是純粹經營最簡單不過的生活用品,無關是一些洗發水沐浴露以及牙膏。可這些尋常的生活用品的利潤卻高的挺驚人,齊武夫潛意識裏在這些成本之中核算一下,似乎成本唯一比它們低的除了一些少量的同類低檔次的生活用品外,便是煙草業的香煙了。

而在看到尾聲,卻留有一行淺薄的小字,字跡挺清新,留名人卻是周粥,他倒是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很有物質功利心的女人能寫出讓人感到舒服又漂亮的字。倒沒多想,隻是說下午六點有個晚會邀請他參加,說是遼源當地的一些人弄了個慈善拍賣,而後頭注了個最好參加,請柬若幹,陪同者隨意。對此齊武夫思量了一下,決定還是走一走,雖說如此可能撞上宋家和李家的人,可也能認識一些陌生臉龐,至少都是遼源市裏的人物。

齊武夫拿出手機給周粥發了條短信,要了五張請柬,說放在辦公桌上就行了。爾後起身離座,將資料放到邊上以前看完的資料上頭,出了辦公室,跟門口的秘書微微點了個頭,坐電梯抵達底樓,離開奇峰國際。

徑自開車去奇峰會所,一個小時抵達,已是下午兩點多,齊武夫熟門熟路找到趙檀休息室,這廝精神好了不少,此刻正半躺在沙發上打瞌睡,微微張著嘴巴,閉著眼睛。

齊武夫一直走到趙檀身邊坐下,趙檀還未察覺到齊武夫的存在,齊武夫搖搖頭,趙檀的睡眠一度很深,屬於那種刮風下雨打雷第二天但凡是個晴天他就不知道夜裏發生過什麽的家夥。對從事這一行業而言,不是一個很好的習慣,畢竟睡眠足夠淺,有時候就能救自己一命。

齊武夫先將一個手掌放在趙檀的臉頰上,爾後另一個手掌向著自己的手背拍去,力道不輕,暗含寸勁,一個震蕩,趙檀的腦袋就被打到另一邊去,即便當中隔著齊武夫的一個手掌,他的臉頰仍舊火辣辣的疼,本就是迷迷糊糊睡著,被齊武夫這一“巴掌”打的吃疼吃疼的,自然驚醒,先是大罵了一句馬勒個把子,爾後搖頭晃腦一陣才瞧清來者何人,無奈一笑,抱怨道:“哥們,以後叫醒我溫柔點成不,你說你丫彈一下我的小弟弟我都不會和你生氣,可你這一巴掌抽的我太陽穴都懵了。”

“那剛才如果不是我,是個拿把槍指著你腦門的人,你覺得你還有機會活命嗎。”齊武夫回道。

趙檀深知跟齊武夫嚼嘴皮子的勝率不超過一成,果斷放棄,對於齊武夫這種先天下之憂而憂的人,永遠都能把一件小事說成大事,他跟著往齊武夫話裏的圈套裏鑽,隻可能死的悲壯。

“成,我錯了,哥們再跟你取個經,我現在吧挺主動了,也主動跟小喬確立關係,可她非和我玩什麽欲拒還迎,這不是勾引我嗎,萬一哪天我忍不住了,把她就地正-法了可怎麽辦,這不就毀了一個水靈靈的姑娘了嗎。”趙檀轉移話題,一臉傻笑,神韻間盡得齊武夫真傳。

齊武夫徑自喝了口茶幾上趙檀的茶,潤了潤嗓子,本不想回答趙檀這種挺弱智的問題,可想到這廝一定還會孜孜不倦,索性回道:“你把自己當成死豬就行了,開水你不怕,怕什麽死纏爛打。”留下這一句話,齊武夫便不再想搭理趙檀,起身出去,往醫護室裏走。

趙檀苦笑,嘴裏嘀咕:“死纏爛打我懂,可不想跟你要點更好的法子嗎,好歹我是個大老爺們,平日裏去酒吧那麽多漂亮的姑娘在我跟前晃啊晃的,一抓就是一大把,怎麽也得給自己留點麵子不是。”剛說完,門口出現一個高挑清瘦的身影,蘇若喬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目光裏的某種能量能將趙檀射成馬蜂窩,手裏本來是提著一袋子蘋果,可像是改變主意似的退後兩步幫趙檀帶上門。帶門的聲音不輕,足以讓整個休息室為之顫上一分。趙檀再度苦笑,感情一句話給捅婁子了。

站在休息室外頭,徑自瞧見裏頭的馬海超翻著一本可能已經被翻爛了的書,敲了敲門,就進來了。馬海超仍舊坐著那個小清新小可愛的看護士,見齊武夫進來很識趣出去,隻是神色間多少透露些許失望。齊武夫的眼尖,自然看在眼裏,坐在馬海超邊上的病床上,少有的出口調侃一句:“剛才那個女的對你有意思,你覺得怎麽樣,趙檀也有對象了,你不給自己找一個?老大不小的了。”

“那也要合適才行,我成天不和她說話,能有什麽感情。”馬海超回道,嘴角有個隱隱的弧度,有些許走神,似乎在思考齊武夫方才的那句話。

齊武夫笑笑,繼續道:“騙我沒關係,別騙你自己,你們找媳婦我沒意見,不早點生個娃娃,和我家的孩子在一塊玩,不是讓她孤單死了。”

馬海超尷尬笑了笑,沒作回答。

二人閑侃了三兩句,爾後攙扶著馬海超下床走動了幾步,這廝犢子身子的修複能力不可謂不好,常人傷筋動骨一百天,他現在卻可以在齊武夫基本不攙扶的情況下自如走動了,雖然還有至少一個多月的康複階段,畢竟大腿上那一道被縫合上的縫上還有被縫了二十多針的線頭呢。

直至下午三點,恰好到了換藥時間,齊武夫索性幫著馬海超在大腿傷口上頭噴了點不知名的外國藥物,他對此不是特別感冒,有時候總覺得還是中醫好一些,畢竟打小耳濡目染,多少受到一些齊二牛的影響,隻是對西醫並不排斥。

出了看護室,開門的時候對那挺漂亮的看護士輕描淡寫道:“他是塊木頭,死腦子,你不是,真喜歡他,就當個好的木匠,把它給弄成你喜歡的模樣。”

看護士聽了齊武夫這一番話微微一愣,爾後給了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吐了吐舌頭,道:“我叫夏渺渺。”

再度回到趙檀那兒,二虎也徑自坐在邊上,趙檀一臉苦澀,向齊武夫訴了一番苦,齊武夫置若罔聞,不落井下石已經算是對趙檀的不殘忍了。

二虎永遠在邊上一臉憨厚聽著。

一個下午在打屁間度過,而齊武夫很早便跟趙檀提及那個慈善晚會的事情,又提及了他順便給蘇若喬要了張請柬,於是這廝屁顛屁顛地跑到蘇若喬的休息室裏,在門口傻站著敲了將近二十分鍾的門,門對麵的那個主才饒了他,也同意隨行一塊兒了。

四點半,齊武夫和趙檀各自驅車先往奇峰國際去,趙檀徑自在樓下等著,齊武夫一人上了頂樓拿了邀請函,順便給大龍打了個電話,讓他往奇峰國際這邊兒過來。

十來分鍾,大龍就坐著一輛摩托車抵達奇峰樓下。

前後一個小時,距離六點也就半小時時間,目的地是南關區的人民大道邊上的紅星酒店,似乎已經被活動發起者包下來了。

將近一刻鍾,兩輛寶馬停在紅星酒店門口,在保安的引導下停在泊車位上,周遭的名牌轎跑不少,大多都是寶馬奧迪之流,更有幾輛敞蓬的奔馳,價位比之寶馬7過而不及。來者皆富貴,倒也實屬正常。

周粥已經一身得體的晚禮服站在門口,衣著得當,將身材很完美地展現出來,惹人注目的程度不低,稱得上驚豔。見齊武夫等人下車,發現齊武夫大龍二虎都沒穿的多正式,還是一身休閑裝,心中無奈,索性這次的晚會也談不上正式,無傷大雅。而她歹毒的眼睛自然也瞧見邊上的趙檀和蘇若喬,趙檀西裝得體,蘇若喬公主禮服,修長的腿跟她無兩,有些詫異,沒想到趙檀能有這麽個伴在邊上。走下台階,迎上去,尊敬地對齊武夫喊了聲老板,爾後對邊上的一群人禮貌點頭,帶著職業微笑,看似親切,實則生人勿近。

進酒店前,齊武夫等人後頭又迎來一群人,僅是透過酒店巨大的透明玻璃的倒影,齊武夫便看清來者何人,當初在咖啡廳裏撞見的宋曉菁和李碩,而在他們邊上的也是三五個同輩分的年輕人,隻是今天宋曉菁的穿著打扮不那麽妖豔,更隨性些,緊身牛仔褲帆布鞋,上身是品牌的運動衫,挺陽光青春的。

冤家路窄必聚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