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到了人民大道,將車停在停車位,往巨大的商廈裏走,先去買了一些休閑衣服,是相對中性一些的,男女都可以穿,爾後齊武夫走進一間品牌內衣店。因為有給沐夏花買過的經驗,他不至於尷尬,無非在別人眼裏自己可能是個有變裝癖的變態又或者是個有老婆的老公罷了。

而真正尷尬一些的,無非是齊武夫在想到尺寸問題的時候,有些發愣,他在這方麵的直覺和觀察力不及趙檀,趙檀這廝乍一看就能把一個女人的三圍大致報出來,精確率基本能在90%以上,當然,有個前提,那必須是個漂亮的女人。至於齊武夫,總不可能在這時候打個電話問陳玥尺碼,至少在齊武夫看來,這是一個後果很嚴重的問題,容易發生許多化學反應。

在短暫的思考之下,齊武夫做了一個完美的決定,他把把最小號到最大號之間的號全部買下來,然後拎著大包小包,在銷售店員一臉古怪玩味的目光護送下離開了這個樓層。

將四大包內衣外衣丟在車後座裏,齊武夫徑自開車往奇峰國際跑。其實他對遼源市整體的低端還不算熟悉,好在幾個路線都坐過出租車,腦海都有印象,沒走岔路和彎路,很快抵達奇峰國際,直接將車停在正門口,兩個門衛看清來者何人,自然沒敢多說什麽,見齊武夫提著包,還想上前幫把手,可瞳孔之中隱約瞧見包裝袋裏頭的洞天,兩者相視一笑,目光之後頗帶玩味。

齊武夫看在眼裏,沒什麽怒氣,進了奇峰國際,坐電梯往頂樓去了。而此刻另一個準備學著齊武夫把車這麽停在正門口的二愣子直接被這兩個相迎的門衛大喝一聲:“喂,停邊上去,長沒長眼,這邊不能停車。”

“那這輛寶馬怎麽個回事?就因為他有錢?”那二愣子感受到了差別待遇,尤為不服氣,反駁道。

其中一個門衛瞪了瞪眼,理直氣壯道:“哪天你一句話就能讓我卷鋪蓋走人,我也不會阻攔你!”

到了頂樓出了電梯口,坐在門口接待的還是周粥,一身稱身的女士西裝,包住膝蓋的短裙若隱若現,小腿很勻稱,又給人一種圓鼓鼓的飽滿感,不似尋常骨瘦如柴的油條美女那麽纖細,是有視覺美的女人。

齊武夫隻是風輕雲淡地掃一眼,心中連驚豔都沒有,人總是需要比較的,他以前整天和沐夏花待在一起,現在走在馬路上還是在哪兒,基本碰不到在姿色上能打敗沐夏花的姑娘,那他本就強悍的免疫力自然更上一層樓,幾乎沒有女妖精可以迷了他的眼睛,隻要他不願意。

“齊總,今早過來的時候聽見你辦公室裏有動靜,我還以為你昨天一宿在那呢。”周粥正容道,沒有多餘情感,收斂的很到位,如同昨天她表現出的雙重人格一般,顯然已經將齊武夫劃分到自己無法吃下的和尚的範疇裏了。而周粥一句話說完,目光還是不經意地瞥到齊武夫手裏拎著的四個袋子,又順其自然地瞧見裏邊的東西,心下詫異又覺得好笑,難不成還要開個內衣會,買了這麽多內衣。索性隔了有些距離,周粥也僅僅是看到許多內衣,並不知道這些尺碼各有不同,否則難免將齊武夫想成有那種有收藏內衣特殊嗜好的變態。

對於周粥的問題,齊武夫沒排斥,一邊往辦公室走一邊回一句:“一個朋友,最近她家裏出了點狀況,在這住兩天。”

周粥點頭,每在搭話,在跟齊武夫的幾次言語碰撞中,她基本已經將他定在齊東流那個層麵上的人物了,不拖泥帶水,不打馬虎眼,說一是一,這種比她更強勢的性子和交流方式不是她所苟同的,可也不是她能抗衡的。坐回自己的位置,整理一些部門新人應聘的文件和資料。

齊武夫剛騰出手想開門,才想起鑰匙不在自個兒身上,無奈地敲了敲門。門那頭在沙發上看書的陳玥馬上起身,透過貓眼看清來者何人便開了門,隨後瞧見齊武夫拎著的東西,露出一張好奇好笑的臉,卻是沒有說話。齊武夫心中無奈,這種吃力不討好,還說不定惹人嫌的舉動,可能也隻有他才會理直氣壯並且覺得必須這麽做的去做一做。

將門帶上,齊武夫將四包東西放到沙發上,徑自坐在另一邊,開口道:“你家被青蛇幫搜過了,沒件能穿的衣服,所以隻好親自幫你去買幾件了,至於內衣,我不知道尺碼,無奈之舉。”先將燃眉之急的問題解釋完畢,齊武夫見陳玥沒有回答他的意思,已經在看他買的那些衣服了,隨後繼續道,“今天去你家的時候,你哥的屍體就在屋子裏頭,發臭了。還碰見個不知什麽時候潛伏著的殺手,幾個交手下來,他會一點形意拳,談不上厲害。我覺得他們可能在找什麽東西,你哥有給你留什麽東西沒。”

原本還在心裏誇齊武夫挑的幾件衣服眼光還算不錯的時候,聽見齊武夫提及他哥的屍體的時候,臉色頓時變的低沉下來,心裏有些道不出說不盡的難受,眼淚不爭氣地流出來,畢竟打小相依為命,雖說這個哥哥二十三歲那一年開始賭博便不爭氣,可在他二十三歲之前,都是他在外麵白天打工下班以後去各個小區撿垃圾一分錢一分錢攢下來把她養大的。她知道,就連她的第一個手機,都是陳陽賣垃圾賺來的錢給買的。

沉默片刻,陳玥吸了吸鼻子,微微仰了仰頭,試圖讓眼淚流回瞳孔裏頭,對齊武夫歉意笑笑,道:“他最後一次回來的時候,給了我一張銀行卡,說這是他賭來賺的一筆,讓我替他保管著,說是我將來的嫁妝,那次正好要出去飛,就忘記了,我也不知道裏邊有多少錢。”說著,陳玥似想起什麽一般,起身往昨天她睡的那間房間裏走,從包裏拿出一張工商的銀行卡來,放在桌上。

齊武夫拿在手裏,從卡的痕跡便能瞧出是沒注冊多久的,齊武夫走出這間辦公室,把銀行卡放在周粥的桌上,道:“幫我查一下這張銀行卡裏的餘額。”

周粥點頭,奇峰國際二樓本就有幾個銀行專用擺放的ATM,電腦也能連到幾家銀行裏,於是坐電梯到二樓,讓手下的員工大致一看便心中了然。

回到頂樓的時候齊武夫還站在她方才坐著的辦公桌邊上,將銀行卡交還到齊武夫手上,道:“裏麵有一千萬整。”

齊武夫點頭,說了句謝謝,又回到辦公室裏。

周粥笑笑,不知齊武夫的用意。

帶上門,齊武夫把銀行卡放在茶幾上,拿了兩個杯子,都倒上水後放在茶幾上才坐下來,徑自喝了口潤嗓子,道:“你哥可能用了什麽法子從青蛇幫那弄了一千萬過來,所以他們才這麽不留餘力地找你。”

“那就把這些錢還給他們,我用不著。”陳玥心中還是有些氣急的,畢竟陳陽是因為這些錢被青蛇幫追殺至死的,但更多的反而是埋怨陳陽,畢竟他自從第一回在賭場那賺了萬把塊之後,每天都去賭,早些日子沒怎麽輸過,一個月便多了三十來萬,覺得這些錢太好賺,便一個勁的往裏頭鑽,卻不知道早進了別人的套子裏。

齊武夫搖了搖頭,雖然知道這件事是陳玥這邊理虧,可今個兒去陳玥那的時候受了埋伏,如果自己沒有足夠的觀察力,現在可能都是閉著眼睛沒法子呼吸的。即便這些可能都是種種因素所造成的,可在齊武夫看來,與他有關。徑自拿出手機,給趙檀打過去,因為已是正午時分,趙檀早就梳洗完在去奇峰會所的路上了,雖說若是往日趙檀必定還會再在院子裏頭待久一些,隻是今時有美人在奇峰會所裏,他自然撒丫子就得狂奔而去。

“哥們,什麽事。”趙檀正開著車,電話那頭不算安靜。

齊武夫回道:“馬海超在你身邊沒。”

“肯定的,不是怕到時候又找他,我們還得回去喊他一次太麻煩嗎,我決定過陣子拿私房錢給他買一輛寶馬750Li,到時候我們三輛寶馬在馬路上頭排著隊,別提多拉風了。”趙檀很快回答。

齊武夫繼續道:“晚點你先去次奇峰酒吧,讓蘇若斌跟著你一起去花園小區六號樓601一次,那邊有個屍體,先處理了。”

“好,你殺的人?”趙檀沒再吊兒郎當,正色問道。

齊武夫很耐心地把早上的大概情況複述了一邊,在電話那頭的趙檀笑笑,調侃一句:“好在你丫的的耳力不是正常人能比的,不然晚點我來找你的時候,你的肚臍眼上是不是就有個洞了。那先掛吧,我去跟我的未來媳婦打一聲招呼,然後就把這件事辦妥了,不過你真要我帶著那個蘇若斌一塊兒,他畢竟隻是個看酒吧的,可能沒涉及過這些東西。”

“他有他的野心,一個奇峰酒吧塞不下他,所以現在是你給他機會,他借著這個機會能往上走往上爬。明白了嗎。”齊武夫解釋一番,趙檀回了句明白便掛了電話。

趙檀掛了電話,齊武夫把電話揣回兜裏,對陳玥道:“這兩天你就委屈著吧,等後天你飛的時候,這件事應該也解決了。”說完便起身往外走,出門不忘輕輕帶上門。

齊武夫跟周粥換了個眼神,二人都沒說話,齊武夫徑自坐電梯下了樓,爾後上了寶馬,爾後給齊春風打了個電話,沒多久那頭便通了。

“武夫,什麽事找二姨?”齊春風的聲音如故。

齊武夫直截了當道:“二姨,幫我查兩個人的動向,一個青蛇幫的幫主,另一個是青蛇幫裏會點形意拳的。”

“行,你先回次齊家,我派兩個人幫你打下手,你在遼源畢竟人生地不熟。”齊春風道,過了半響,補充道,“現在就回來,到時候資料讓那兩個接應你的人給你。真決定動手的時候就利索點,二姨給你的兩個都是以前跟著我的,槍杆子使的不錯。”

齊武夫笑著回了句知道了,然後是齊春風先掛的電話,齊武夫開車往齊家宅院趕回去。青蛇幫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來蛇吞象,那他就在他們同樣不知情的情況下扮豬吃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