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場瞬間凝固,不知是好是壞,漂亮女人覺得跟前的男人有點意思。卻沒再繼續說話,隻是喊來服務生要了一杯普通的現磨咖啡。她可不相信這種檔次的會所真的會有飲料單上的藍山咖啡。
瞧見桌子邊上有齊武夫翻了一會便不看的雜誌書,也沒征求齊武夫的同意,便伸手拿來一把上個月的月刊,假意翻閱,卻時不用眼角的餘光緩慢打量齊武夫。比古銅色稍好一些的皮膚,五官整潔,談不上有多帥,卻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剛毅氣息,那是一種挑撥女人心房的感受,但凡真正了解過男人的女人,都會有這種極其敏銳的捕捉度。至於齊武夫的眸子深處,那隱藏的極深的銳氣,在漂亮女人的眼中也被一些一些一絲一絲地挖掘出來。期間齊武夫已經沒有傻笑,而是喝了一口紅茶,卻發現已經有些涼了,索性一口喝完,徑自換了一個舒服一些的坐姿,雙手環胸,閉目養神。
對此宋曉菁不禁皺了皺眉,心下有點生氣,感情這廝還想眼不見心不煩。即便能夠感受出齊武夫對她並不好感,可她還是有點不那麽樂意,自個兒好歹也算遼源市裏的小千金,平時多少個公子哥圍著她轉,她不樂意那是與生俱來的權利,可齊武夫這個穿了一身從頭到尾看不出品牌服飾的家夥,卻表現的連一句話都不想和她說。
轉念一想,宋曉菁琢磨是不是自個兒刻意用了這種劣質的香水才讓齊武夫感到厭惡的。說實在的,這也僅僅是她的一種惡作劇罷了,她隻是想盡可能的讓那些追求他的男人討厭她罷了,所以有時候對待那些個公子哥的時候,總喜歡把自己打扮的稀奇古怪,上衣穿件小西服,下邊卻穿著寬鬆的運動褲,然後又配一個白色高跟鞋,要多不倫不類就有多不倫不類,導致出去和這些個紈絝逛街惹來不少莫名的眼神,久而久之,也就沒多少人有心思追宋曉菁了,畢竟這年頭,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有,但不是人人都是武鬆,所以後者總是多過前者的。
宋曉菁心裏頗為不爽,想著,別的比不過,老娘比時間還比不過你嗎。對她而言,大把的光陰並非離弦的箭,而是一分一秒的無聊與好無聊。將送來的咖啡放在一邊,繼而拿出筆記本,看起自個兒先前便在家裏下好的電影。
齊武夫雖然閉著眼睛,卻大致能知道宋曉菁在做什麽,心中無奈,可他又是個強脾氣,整個咖啡廳,就這麽個位置讓他覺得舒坦,若是因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小女子敗下陣來,未免太荒唐了一些,況且他也習慣趙檀的脾氣,可能得喝個大半醉他才能去把他給拉走。左思右想,還是沒什麽好法子,對齊武夫而言,對付一些男人輕而易舉,三拳兩腳的事情,可對付一個貌似可能應該沒有惡意的女人,即便是個讓人厭惡的臭婆娘,他也沒絲毫的法子。畢竟打小齊二牛就教育過他,打女人的男人都是最沒用的,這句話他至今清晰的記在腦海裏,並且一度認為是齊二牛這輩子說過的最對的話。
時間一分一秒,電影已經放了大半,臨近尾聲,齊武夫卻跟坐禪似的定了神,未曾動過半分,依舊閉著眼睛,雙手環胸,在齊武夫對麵的宋曉菁都有些詫異,覺得齊武夫是個有趣的怪人,心裏沒由來的冒出一些古怪的念頭,我還就不信他的道行跟我爸一樣高。
原本想有所動作的宋曉菁還未起身,眼角餘光便掃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心裏頭暗叫不好。
“曉菁,你怎麽又跑這兒來了。”李祐快步走來,看到宋曉菁心中高興,雖說這妮子又在逛街的時候突然不見人影了,可自個兒忙活了半天功夫也算找到了,可此刻看到她斜對麵的齊武夫,心中難免猜測起來,隻是此刻齊武夫的姿勢讓他瞧不到臉,隻能看到一身蹩腳的衣服,心下評價頓時低了不少,心想:曉菁就算找個人氣我,也不用找這個程度的吧。
宋曉菁一臉苦相,可瞧著跟前的齊武夫,還是下定決心讓這個死人有所反應,將筆記本放回包裏,起身,並未朝著李祐那走,反而是坐到齊武夫的邊上,一點兒一點兒的靠近,直到有了些許的肢體接觸,最後宋曉菁一不做二不休地挽著齊武夫的手臂,道:“李祐,我知道我們打小青梅竹馬的,伯父和我爸也是定了娃娃親,可你真不覺得我倆不合適嗎,其實我更喜歡這種類型的。”宋曉菁說著,用手肘頂了頂齊武夫,爾後又理直氣壯地看著李碩。
齊武夫先前腦海裏晃過這一幕,料想過宋曉菁是不是真會來這麽一出莫名其妙到不能再莫名其妙的劇本,可事實上,大多好的猜想會和自己事與願違,大多壞的猜想往往都會夢想成真。於是,這種情況下,齊武夫也沒法子裝死人,睜開眼,大致瞧清跟前的李碩,算個儀表堂堂的人,隻是李碩眉宇間看他的神情還是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心底知道這李碩是個成不了大氣候的角色。因為宋曉菁用了劣勢香水的緣故,齊武夫時刻都被這股子濃烈的氣息摧殘著,看了一眼宋曉菁,他並不是很想幫這個蠻不講理的小丫頭。原本看這宋曉菁打扮的相對成熟,以為是個穩健的女人,倒是一派十七八九歲姑娘的作風。
約莫思考了一下,齊武夫還是不想趟這個沒什麽意思的渾水,**了一下自個兒的左肩,一股子力道便作用在宋曉菁的手腕上,也不知是巧勁也是硬氣勁道,宋曉菁隻覺得雙手一陣吃痛,便像碰到電似的一陣發麻抽痛,不自覺地被彈開了,也因為這股子作用力,身軀都往外倒,若非李碩及時攙扶,恐怕就得跌倒在地上了。
雖說宋曉菁總喜歡氣他,也會因為他而刻意噴一些劣質香水,可畢竟是打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馬,沒有戀人的感情也有兄妹間的感情,瞧見宋曉菁此刻被欺負了,難免怒火中燒,隻是自個兒打小也跟過師傅練過幾手,雖然不厲害,可覺得對付齊武夫也算綽綽有餘。他隻是用常人的角度思考齊武夫剛才那一手罷了,若是讓他自己來,可能同樣能做到這種效果,可是給予宋曉菁的傷害必定更大一些。齊武夫用的是巧勁,那是返璞歸真的高手才做的到的。就像穿一根針引一根線,常人細心小心一些都行,可齊武夫如同接連穿十幾根針引十幾條線,其中差距可想而知。
李碩把宋曉菁扶在一邊,就衝上前去,一拳便往齊武夫的麵門甩去,全然不顧宋曉菁在邊上喊的那一聲住手。他不知道,宋曉菁卻知道齊武夫剛才那一手的本事,因為和李碩是世家,打小李碩就被托付在他家裏頭,李碩的師傅,其實是宋曉菁的小叔,她比李碩更有天賦一些,說實在的,在身手上,也僅僅是自己藏拙不顯山漏水,否則要放倒李碩也不在話下,如此,親身體會過齊武夫方才那一手的能耐,知道李碩基本是被齊武夫秒的角色,除了心裏驚訝在這麽一個小小的咖啡廳怎麽會撞見齊武夫這種名不見經傳的高手,也有點兒擔心李碩。
結局可想而知,李碩那拳頭在常人眼裏已經快如閃電,可在齊武夫這兒就跟沒吃過飯的娃娃拳似的,齊武夫僅是一提掌,一扯呼,一震臂,爾後用以牙還牙之勢一拳對上李碩的右拳,一陣悶響就傳過來,聽在旁人耳朵裏頭,頗為驚心。宋曉菁知道,李碩的右手算是脫臼了。
李碩吃痛咬牙,還算硬起,雖然發覺自個兒自己沒法動右手了,卻爭口氣也想給齊武夫一拳似的,意猶未盡的還想衝上去跟齊武夫剛身子板,齊武夫微微歎了口氣,他不想鬧出什麽事端來,隻是看著宋曉菁的目光裏有了一分赤裸而明顯的厭惡,畢竟一切的事端不因為她,壓根就沒有。
宋曉菁自然感受到這種赤裸而強烈的目光,心中先是一陣自責和愧疚,可轉而又有些惱火,大小姐當慣了,總覺得被齊武夫這廝瞪一眼好不高興,可又知不敵齊武夫,見李碩又要上前,也不顧形象上前扯住李碩,嗓子眼加重一分力道:“別鬧了,你打不過他!”
李碩一陣掙紮,可因為右手的疼痛,他輕易被宋曉菁扼製住,雙目死死瞪著齊武夫,心中卻是百般不甘,畢竟是在宋曉菁的麵前出了醜,這種恥辱,對大多男人來說,可能比自己光屁股在馬路上走還來得嚴重。
“好了,我不認識他,就是想逃你找個借口,我們回去吧。”宋曉菁知道這件事再這麽鬧下去,真把齊武夫給惹怒了真得出點什麽事來,拉著李碩便要走,李碩在原地僵持了片刻,還是不肯走。
宋曉菁有些無可奈何,嗓間的聲調又高了一分:“你是不是不想要你右手了!”
李碩被宋曉菁這麽一吼,有些發愣,打小這個妮子雖然蠻橫,可從來沒有這麽凶過,知道這妮子是真生氣了,隻得作罷,隻是看著齊武夫的目光依然如同被點燃的火焰,同樣有著盛氣淩人。
齊武夫苦笑,若是按照他剛才大興安嶺出來的脾氣,撞見這種讓自個兒不舒服的眼神,李碩的下場可能就跟那些個被齊武夫扒了皮的黑熊一樣,不得好死。
“小碩,怎麽了?”刺耳精銳的聲音從咖啡廳的門口傳來,原本大多看熱鬧的喝茶人都已經繼續忙活自個兒的事,可看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又興致勃勃的探頭探腦起來。聲音的來源是一個身軀相對臃腫的中年男子,他瞧見李碩右手脫臼的膀子,心裏知道齊武夫不是尋常人,目光緊鎖,先是走到李碩身旁,捏了捏李碩的手臂,對宋曉菁道,“曉菁,你先送小碩去醫院吧,或者送到你二叔那也行,他中醫得力,給小碩扯一膀子的事就好了。”
“李叔叔,不一定來得及,我剛捏了捏,這脫臼法子,送醫院沒用,可送到二叔那,非得把李碩疼暈過去。”宋曉菁說道,她方才本是想給李碩扯一下關節,卻發現和尋常的手臂脫臼截然不同,心裏知道齊武夫這一手能耐和尋常的人的大有不同,心裏頭也有些發急,回過頭看著齊武夫,目光裏帶著一點愧疚,也沒了先前的大小姐脾氣,雖說平日裏蠻橫慣了,可李碩好歹是打小玩到大的,雖然知道他不如何長進,可性子也不算壞,對齊武夫道:“傻大個,幫個忙,千錯萬錯都是我錯,和他無關。”
齊武夫仍舊坐在原地,看著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