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萬達廣場,在白共生幾番掙紮與妙語連珠之下,才擺脫當護花使者陪同王小米與林心怡一同逛商場。畢竟以王小米的能耐,碰到些個有本事的混混痞子流氓都能撂倒,更不用說在這種地方能遇見什麽厲害的角色,即便遇見,也不可能發生所謂的矛盾與衝突。

王家的人,在杭州早已站穩腳跟,敢去翹的,除了白共生這個先例,別無其他了。況且,白共生也是死纏爛打與海枯石爛之後才與王小米修成正果。從某方麵而言也是雙方互相磨合來的癡男怨女。可能也隻有白共生有這個耐心與這個內柔外剛的娘們慢慢相互了解,相互溝通。大多人不是死在半路上,便是死在出發之前了。除了關於王小米的流言蜚語,便是一些死在半路上的人的臨終遺言。誰都不希望還有誰去步入他們的後塵。當然,白共生莫名其妙從杭州崛起的時候,他們也隱隱發覺白共生與王小米的關係早在曖昧之上了。誰都沒有質疑這個耍著一手響馬刀,還會一點兒詠春拳的厲害家夥是靠著什麽擺平王小米的。畢竟嚐試過的人多不勝數,真正拿下的也就白共生一人而已。況且,但凡與白共生接觸過的人,都能從他們的臉色中瞧出一陣子春風得意,因為凡是與白共生合作過的,都能從某方麵賺到一筆,即便他們知道白共生在此間賺的比他們還多一些,可都心滿意足的接受了,因為那是僅僅靠著自己的一點兒能耐賺來的外塊錢。

除了杭州底下的那些個關於白共生的談資,一些老家夥也會在私底下的聚會裏頭扯到這個年輕人,包括那個活了八十多歲還生龍活虎跟個花甲之年的老頭一樣的王半閑,永遠都能在一些場合提及那個還算古靈精貴卻聰明懂事的白共生。

對此白共生總會帶著謙虛的姿態欣然接受這些年輕一輩的,與自己同輩的,年長幾輩的,又年長好幾輩的人的稱讚與提拔。也因為白共生的為人處事與態度圓滑又不特別抽象,總能在某個人麵前表現出一副相對舒服的作態來,不突兀,雖然還是有人不喜歡白共生這麽一個人,可終究比重大不相同。於是白共生在杭州可謂根深蒂固,半壁的江山鑄就的如同銅鼓鐵壁,不可撼動。

這些都是齊武夫從黃青鸞口中聽出來的段子,如何而言,白秋生養了一個有大出息的孩子。畢竟,這年頭,走黑路鑽白孔都不難,可兩邊通吃就沒想象中那麽容易了。

開往西湖區的路上,白共生沒說話,就開著輕音樂的電台,自己邊抽煙邊開車,相對穩健,雖然沒有齊武夫那麽循規蹈矩,卻也比趙檀那種瘋狂的不要命的開法太平的多。

直至抵達目的地,西湖的正北方,一棟說不大不大說小不小,並不突兀,屹立在那兒總有一種鮮明的存在感的小樓。

也就八層的樣子,比起遠一些的高樓大廈,實數小打小鬧的一棟公司,可勝在整幢樓都是白共生自己的,與花重金租下來的一層樓麵有所不同。所以但凡知道其中真正含義的人,都不會唏噓造這棟大樓的開發商是不是腦子有病,占著那麽好的一塊地皮卻隻造了那麽矮的一幢樓。

下了車,看著這棟真真切切屬於自己的大樓,白共生還是有點兒自豪的,笑道:“走著,帶你逛逛,也讓我春風得意一回,給你講點我的故事。”說著,白共生招了招手,樓內便有一身穿西服的年輕小夥子接過白共生的車鑰匙,徑自駕車到停車庫裏頭去了。自個兒則領著齊武夫一同走進大樓裏頭,因為白共生從小被就白秋生灌輸著做人不能輸在禮節上,所以但凡是在他公司裏的人,打招呼就跟玩一樣。

於是白共生也都能做到一個個禮貌地回禮,一個微笑,一個點頭。許是白共生為人相對謙和,大多人看到他都沒看到一種老總的感覺,更像一個能耐比自己大許多的好朋友。不論白總還是白總經理,都算相對親切,以至於之後一些人脫口而出的白大叔也讓齊武夫覺得那是情理之中的一種稱謂。對此白共生總說自己管理方式的緣故,相對寬鬆,隻要把他一天交代下去的任務做完,提前下班都沒啥關係。

至於他白手起家到如今,因為一切都與王小米息息相關,白共生又不得不扯起自己當初與白小米的那點有點兒害臊的事。齊武夫聽的還算津津有味,一路走上樓,期間遇見的員工瞧見白共生都沒不適的神色,齊武夫也角色白共生的為人方式確實做的很到位。

最初的時候,靠著在西湖區邊上做點兒不那麽幹淨的買賣,小賺了一筆,可以說是白共生在杭州的第一桶金,也因為之後的一些原因遇見了王小米,這個相對跋扈的王家千金。原本大打出手一場也就得了,誰都沒從誰的那頭討到什麽好處。可之後就這麽越走越近,也無緣無故認識了王半閑,靠著一點兒古董開始發跡,又跟著接手一些王家手下的事,除了一些灰色的情節,還有一些登得上台麵的運作。

白共生幾乎可以說是從頭學起,這個拿著一張南京大學本科生文憑的年輕人靠著響馬刀與自己還算機靈的腦袋慢悠悠的稀裏糊塗的就做下了一點兒成績。以至於之後想要自立門戶的時候卻發現自個兒和王小米多少產生了一點曖昧與情感,也因為一次比較不太平常的夜晚做了不平凡的事,出於責任和自己的愛情觀,最終還是決定當一回上門女婿,可事實王半閑很會走人,表麵上都讓別人覺得他們倆是合作關係,事實上都緊密相連在一起。況且,等王半閑哪天真的一命嗚呼了,整個王家的份額他還能占有很大一部分,雖然更大的一部分王半閑還是留給了自己的妻子和家裏頭其他的孩子,但就他能分到的那一部分加上王小米能分到的一部分已經是個非常龐大的數字了。於是,不論何種原因何種因素,白共生似乎都沒有拒絕的理由。隻是自己還是靠著一點自己的能力分支出現在的這一家純粹自己名義下的共生集團,主要名義是與體育有關的運動服飾品牌與運動健身中心,規模其實不小,每年光憑著它的純粹利潤便也能賺到上百萬了,雖然不是什麽大數目,但小打小鬧著也挺有意思。況且真正意義上無非是從來鍛煉健身學習的人裏頭挑些好苗子,畢竟新鮮血液的更迭對任何一個時代而言都是至關重要的。其中也涉及一些當前興起的網絡,一些網上的廣告費用以及瀏覽運用也被白共生做的有聲有色,因為這個領域至今無人問及,是個逐漸發光的金子。

基本白共生靠著三層樓的工作人員,將各個稍大一些的網絡與網站覆蓋了個遍,得到的回饋都不小,有網站給予的金額,也有各個商業品牌的讚助。於是當白共生做出起色來,紛紛有人創立工作時在網絡上興風作浪起來,提前一些的人自然能跟在白共生的屁股後頭撈一些殘渣賺點小錢,而更多的過江之卿則相對可憐的多,花了大把的時間得到的東西少之又少。從而證明,但凡一些興起的東西,不提前幾步著手進行,那之後分的便不是一杯羹,而是被分完的那些殘渣碎末了。

一路走到頂樓,是個相對空曠的地毯廣場,有平台,更多的則是一些訓練的器具。因為樓位最高,空氣相對沒有一樓那麽讓人舒暢,運動起來對身體的作用相對大一些。這些細節齊武夫都看在眼裏沒有說出來,當他瞧見一兩個質樸的木人樁的時候,不免手癢,當瞧見更裏頭的梅花樁時更是覺得白共生這塊地做的還挺專業。

至少遇到一些底子好的人,隻要吃得起苦,從小打好基礎都是能上得了台麵的家夥,解決點尋常棘手的事基本也可以不在話下了。

直至齊武夫瞧見那個負手而立一臉慈祥的老者遠遠望著齊武夫帶著淺淺笑意。

白共生早便給齊武夫介紹過這個叫茂名的老者,也是形意拳的大家,畢竟年邁了不少,修養身心更好一些,王小米的那些形意拳的套路也是從茂名這兒學來的。徒弟可以說是五湖四海,隻是沒什麽出名的,這也是茂名如今唯一的遺憾,可能等他死了以後還沒有一個真正意義上可以繼承他衣缽的人,說實在的,他是有心教白共生,可白共生無心學。其中的一些原因他也知道,因為白秋生那一輩人的思想與緣故,他也不能強求,畢竟百善孝偉新,白共生聽他老爹的話沒什麽不對。以至於一直拖延至今,即便創建了一個共生企業,也沒真正意義上找出什麽好苗子,一些苗子確實培養了可以出去闖蕩,卻也沒有達到茂盛的心底預期,而當齊武夫踏入這層樓的時候,茂名便已經靜悄悄地注意起這個陌生的客人了。

因為齊武夫表現出來的舉動與行走的方式,都讓打小與木樁子為伴的茂名眼前一亮。

而當白共生向茂名提及了齊武夫三個字以後,茂名便也釋然,從而也打消了心裏的那些念頭,畢竟雖說自己形意拳有人排著隊爭著搶著要學,可堂堂東北八極拳宗師響馬刀之王的兒子似乎也用不著他來班門弄斧。

可不論出於一種國術一流的精神還是自己骨子裏沸騰的血液,年歲不清花甲有餘的茂名還是忍不住開口道:“耍兩手熱熱身?”

齊武夫淡笑,沒拒絕,徑自站上柔軟的泡沫地板上,脫下外套,僅剩下一件貼身的背心,爾後便是那些從背心縫隙裏露出以及手臂上頭包紮的繃帶以及一些猶如蚯蚓蠕動的乳白色的傷疤。

一旁的白共生挑了挑眉,因為早已見過這麽彪悍的齊武夫,除了心下感慨外也沒多大的情緒,畢竟齊武夫的故事早從白秋生那兒聽過。

至於茂名,還是輕聲唏噓感慨一番,卻是仍然穿著一身單薄的運動裝,擺手作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