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大半個小時,齊武夫看書順便聽一聽司機放的新聞早播。抵達付了車錢下車便找了一家高檔的水餃店狼吞虎咽一番。

七點十分進入機場,排隊候機。因為並非春運階段,人並不多,相對冷清,畢竟票期並不擠,拍檔也顯得相對鬆散,沒誰會選擇大清早的發神經病起床為了趕一班飛機。導致此刻候機的大廳裏頭隻有寥寥數十個人,比起數百個空缺的座椅,也算一種不小的反差了。

當然,在越發臨近開機時間,還是有人掙紮地湧入,可也有點兒江郎才盡的意思,約莫多了二十幾個人便再沒增長過人數了。

檢票過後坐在經濟艙,關閉手機齊武夫便也不再看書,閉目養神,睡一個小覺。一來幾次在飛機上看書的感受都不那麽舒服,二來需要麵對那個潛意識裏讓他感到異常凶殘彪悍的王小米,補充一點兒能量也不為過。

於是當空乘員開始說注意事項經過齊武夫這兒的時候,已經能聽到他的瞌睡聲,不免被打斷片刻,漂亮的空乘小姐挑了挑眉毛,看了眼輪廓分明的齊武夫,露出些許笑容,便將方才的話題繼續下去。說完不忘將艙內的空調溫度上調一些,卻是不知道齊武夫反而希望整個經濟艙裏頭沒有空調來得好。

蜻蜓點水般的點綴,齊武夫並不知道這麽一號人,而那個漂亮空乘多少將齊武夫的輪廓與模樣記得一清二楚。

約莫一個半小時的航程,將近抵達杭州之前齊武夫便已睜開眼來,揉了揉太陽穴提提神。隻是覺得嗓子有些幹燥,便要了一杯白開水,那個空乘很快拿來一杯溫開水,齊武夫一飲而盡,眼角瞥了一眼正看著他的空乘員,皺了一分眉頭,繼續閉目養神。

對於這個細節,空乘看得分明,不免撅了撅嘴,有點兒不高興。好歹自己好心好意送來水,就算是應盡職責也該說聲謝謝,心裏暗罵一句不知好歹的家夥,有些憤憤然地跑遠了。統一機艙的同事將方才的一幕看在眼裏,輕笑著調侃道:“怎麽,咱家冰雪聰明的心怡小姐要棄暗投明,不喜歡娘們,喜歡小帥哥啦?”

林心怡瞪了一眼調侃她的同事,繼而又輕歎了口氣,低著頭道:“別鬧了,馬上下機了,準備一下吧。”說完,便重新擺出一張標準的微笑。

“你自然開心啦,今個兒回到杭州,就有三天的假期,能去找你的閨蜜王大小姐咯,我還得接連飛三個班才能休息。”同事露出一張慘絕人寰的臉,如同明天便是世界末日的末日。

林心怡沒再搭理這個假不正經的家夥,安靜地站在過道銜接的機艙裏頭。

飛機並未誤點,準時抵達杭州機場,一係列安檢票檢完畢,剛走出安檢口的時候,便瞧見一對熟悉的情侶,隻是多少讓他有點頭疼,畢竟自個兒從未說過要來杭州,除了白秋生與趙檀知道,連沐夏花他都沒來得及打電話吱一聲,而眼前的一男一女分明就是白共生與王小米。

大老爺們的還好,可那個長得精致漂亮內心也可能溫柔似水的王小米卻也站在白共生的邊上,兩個人有說有笑,似乎還未瞧見齊武夫。

而因為齊武夫穿著相對單薄以及那張輪廓分明一眼便能讓人認出的臉龐,看著一名名票檢完畢出來的遊人,便也瞧見了齊武夫。白共生揚了揚嘴角,對上齊武夫的目光,從中瞧出齊武夫正看著王小米的目光,心裏知道齊武夫對於王小米的膈應,相對釋然,畢竟當初自己麵對王小米的時候也受到過各種各樣的膈應與糾纏,才能煉就如今的百毒不侵。

“瞧,你的閨蜜還沒來,有個老朋友呢。”白共生對齊武夫點了點頭,便別過腦袋對著王小米的耳朵輕聲嘀咕道。

於是這個漂亮的娘們收起發散的瞳孔,抬起頭便瞧見那個獨樹一幟站在原地有點兒發愣卻沒有顯得不知所措的齊武夫,隻一對視,王小米心中的一團火焰便被莫名其妙的點燃了。不禁想起在白秋生院子裏頭自己絲毫不能從齊武夫的身上討到一點兒好處,卻還是壓著那點小女人脾氣,語氣略顯不善道:“他今天來杭州做什麽,找你?”

白共生徑自點了一根玉溪,輕笑道:“我陪他去邊上聊聊,你先自個兒等林心怡吧。”

王小米瞪了白共生一眼,卻也沒有阻攔,知道兩個大老爺們碰麵總有些悄悄話不能當著女人的麵說,不強求,放任其走。

白共生對著齊武夫甩了兩個邊上聊的眼神,於是走到與王小米約莫十幾米遠的座位上坐下,齊武夫坐在白共生身旁,率先開口道:“是白老爺子和你說過我要來杭州了還是?”

“我爸是和我說過,不過我也不知道你什麽時候來不是,今天陪她接個朋友。其實你和小米不用鬧的那麽僵,她就那脾氣,吃軟不吃硬,你跟她硬碰硬,她不會服氣的。”白共生吐了口青煙,淡笑道。

齊武夫哭笑不得,至始至終他都沒有主動招惹過王小米,如同當初自己坐在院子裏看書看的好好的,是王小米莫名其妙殺將過來。沒法從自己身上討便宜,難不成還得故意挨揍才能討這個娘們的歡喜。

“沒多大點事,小米孰輕孰重分的明白,不會在那個方麵上為難你的。我也和伯父說過了,他那沒多大意見,說隻要做好工作你就能隨時提人了。隻是別人畢竟是個年邁不輕的老一輩了,肯放棄養老的機會個你去東北多半還是因為伯父的那個人情,誰讓他當初也欠了你老爹一個人情呢。所以說吧,這年頭,最有用的就是人情債了。”白共生說著,不免感慨。

齊武夫笑笑,沒有搭話,道:“原本想打個電話給你,現在倒也省了。”

“那你就去謝小米的那個閨蜜吧,我可是苦死了,連個懶覺都沒得睡就得起床給小米當司機,晚點去我公司玩玩?”白共生伸了個懶腰,繼續道,“放心,不是啥枯燥乏味的地方,帶你去的是個培訓基地,專門培養有資曆的青少年,教人的是個老爺子,形意拳打的不比你在南京碰見的那個老家夥差,畢竟出自一個師門的老一輩了。”

起初沒多大興致的齊武夫眼神有點亮堂,聽到形意拳不免躁動,說不上骨子裏的好鬥鬥勇,可能隻是一種長時間沒有敵手的巔峰寂寞。總希望瞧見幾個讓他大展拳腳的家夥切磋幾番或是戰上個百八十個回合來的痛快。畢竟當初對上顏佳海楊策等人,雖然同樣驚險,卻是生死間徘徊,沒有那種一對一你爭我奪酣暢淋漓的快感,乃至之後在複旦大學籃球場裏頭一個虐十個上不了台麵的小兔崽子更是跟玩過家家一樣。雖然期間也就一個多星期的事兒。可眼前有個對手,總能提起齊武夫的些許胃口來。

約莫十來分鍾,一個熟悉的身影與臉龐映入眼簾,同一時間王小米也露出笑顏來,看著那個方才給過齊武夫一杯溫開水的林心怡輕笑道:“別來無恙啊。”

林心怡有些吃驚,顯然沒有想到王小米會來接她一般,因為已經換了裝束,不再是充滿OL的製服裝,一身休閑服飾,緊身的牛仔褲配LL短靴,完美地勾勒出漂亮的線條,上身隨意套了件暖和的羽絨服,卻不讓人覺得有失身形與線條感。四下張望瞧見了意料之中的白共生,與其對了一個眼神彼此蜻蜓點水地笑笑,對於王小米的這個準丈夫她還是心知肚明的,在杭州的總有些人津津樂道,雖然都是她不曾接觸到的人,但不論接觸還是聽聞而來的,都是灌上好男人標簽的好男人。可當她的目光再往邊上瞥一瞥後,卻是有些詫異,畢竟齊武夫坐在白共生身旁,兩個人還若有其實的說了些什麽,難免心裏多了幾分小心思。有點兒小高興,或者說是小興奮。雖然內心譴責自己不能那麽庸俗,可事實上林心怡的情緒挺好。

與王小米抱了抱,白共生與齊武夫也起身上前。

兩個小姐妹有一句沒一句地說些什麽,時不林心怡的眸子會有意無意地往挨著齊武夫的方向遊蕩過去,王小米自然注意到這個細節,不免留了個神,刻意與齊武夫白共生二人拉開一些距離,開口道:“你對那個傻大個犯癡了?”

“哪有,別瞎說了,信不信我撓你。”林心怡見王小米這般一針見血,自然不會撞到槍口上,強詞奪理,絲毫不肯認罪。

對此王小米選擇窮追不舍,猛打下去,畢竟她也知道齊武夫在北京的對象有個即將步入廳級的父親,即便齊武夫確實挺優秀,也不能讓自己多年的閨蜜就此淪陷下去,一臉正色道:“崩想了,你那點兒心思,我還不知道嗎,可咱們姐們那麽多年了,我還是要告訴你,人家有女朋友的,是結婚的那種,據說是那種不化妝都讓化妝了的女人慚愧的類型。你別走錯一步把自己給毀了。”

對於王小米的好心提醒林心怡自然記在心裏聽在耳裏,別過頭又瞧了一眼齊武夫,爾後又回過頭道:“沒大不了,其實就是有些好感,扯不到喜歡的份上,頂多怪你把我直接扼殺在可能喜歡上一個人的路上的搖籃裏,你得賠罪。”

“得,你是老大,陪你把萬達逛個遍怎麽樣?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都買個遍,姐今個兒包養你。”王小米爽氣的很,笑道,也知道林心怡多少有點失落,自然不會做什麽落井下石陪著她一起玩什麽咖啡廳裏訴苦流涕的傻事。

林心怡點點頭,一展笑顏道:“好唄,不把你卡刷爆了還對不起我自己呢。”

齊武夫與白共生對於兩個娘們的悄悄話置若罔聞,走在出機場的路上一路相對沉默。

直至上了白共生的那輛雪佛蘭克魯茲,通體珍珠白的顏色亮眼,不免讓那些個等著出租車卻對車子略有涉獵的人對這輛剛在中國上市沒幾天的價格報的不低的新款眼饞。

對此,齊武夫是個隻管車能開至於品牌無所謂的人,王小米與林心怡對此也不甚了解,白共生也沒有自誇自賣地介紹這輛車的性能如何,知道王小米與林心怡要逛萬達,便一路朝著下城區行駛。

齊武夫坐在副駕席上看書,王小米與林心怡則在背後一邊說白共生的壞話,一邊說她遇見齊武夫時的情景,對此齊武夫聽的一清二楚,不免無奈的很,因為王小米顛倒黑白的本領實屬通天,連“齊武夫這廝被我打的滿地找牙”的段子都能麵不紅心不跳地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