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搞清楚這件事究竟是怎麽回事,是有官員突然產生這樣的想法,還是那個農學院的副院長自說自話,或者真的是趙金耀針對陶然居的出招。
要調查這樣事情,不管是李永他們,還是海悟生和海天,都有些力不從心,雖然他們都有些社會關係,但是能夠在這件事情上起到作用的並不多。
李永想了想,又和海悟生他們商量了一下,最後還是給嚴小凡打了個電話,將事情告訴他,請他幫忙查查看。
嚴小凡二話沒說,就將事情應下來,以嚴家的勢力,很快就將陳玉得,也就是農學院那個副院長的底細給查出來了,別的倒沒有什麽,這家夥確實跟趙家有點關係,而他的身份又不是那麽敏感,用他來打頭炮,顯然是最合適不過的。
“李子,這件事怕是比較麻煩,有消息說,劉副市長對這件事也比較關注,曾經親自問過,”嚴小凡在電話的聲音也有些凝重:“劉邦農副市長分管農林畜牧這一塊的工作。”
李永對這個姓劉的副市長確實不太熟悉,倒是主管城建的宋副市長曾經在參觀某個樓盤的時候,對該樓盤引進的陶然魚塘讚不絕口,認為比較符合申城明年要主辦的世博會的主旨:城市讓生活更美好,說了很多好話。
當然,宋副市長跟陶然居,魚塘公司都沒有什麽關係,隻不過正好是他分管領域內的,符合他宣傳的需要罷了。
“凡少,這件事確實比較麻煩,你看有沒有什麽好的辦法,可以幫兄弟一把的,”李永平時跟嚴小凡關係還可以,他也不習慣兜來兜去的,就直接問道。
嚴小凡沉默了一會,才道:“其實,辦法倒不是沒有,但是對你們來說,恐怕都不算是什麽好的辦法。”
“說說看,我參考參考,”李永說道。
李永和海悟生他們已經商量過應對之策,但是都沒有太好的辦法,所以他也想聽聽嚴小凡這個局外人,會不會有什麽別的思路。
“那我就說了,其實這件事情呢,也很簡單,就是你們手上掌握了一種特殊的資源,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陶然居風頭出得越大,自然覬覦的人就會越多,但是呢,如果你們能夠擁有足夠的實力,那別人恐怕就不好覬覦了,即便是還有什麽別的想法,也要注意吃相,”嚴小凡說道。
李永不禁微微苦笑:“是這樣的,說起來,還是陶然居的根基太淺了。”
“不錯,所以說呢,要想解決這個事情,首先要自身有實力,咱倆關係不錯,我也就不說那些虛的了,綠洲一直都是想參股陶然居的,雖然說這個時候再提出來,未免有些趁人之危,卻不失為解決問題的一個辦法,要不然,有政府出麵,即便是綠洲想要幫忙,也無從著力,這一點我想李子你應該理解,”嚴小凡解釋說道。
“當然,我隻是提個意見,就算是綠洲成為陶然居的股東,也不可能直接拒絕政府,隻是讓那些覬覦者收斂一點,並且不能達到目的罷了,”嚴小凡說的那些覬覦者,顯然就是指趙金耀和大旗集團。
確實,如果綠洲成為陶然居的股東,那麽別人要針對陶然居,恐怕就要仔細思量思量了,就算是政府想要陶然魚的原產地,也不會像對待李永他們一樣,直接用強,畢竟綠洲作為一個大財團,在政界商界都有自己強大的實力,一般官員也不敢針對他們,至於可以無視綠洲的高級官員,自然也不會摻合陶然魚這樣的事情。
就算是上麵真的打算對付綠洲了,考慮到綠洲的影響力,也必須要合理合法,不然影響就太壞,而強征陶然魚,顯然就未必那麽光彩了。
不過正像嚴小凡說的那樣,綠洲集團或者說是嚴小凡這個綠洲的少東,一直都很看到陶然居的發展,想要參股,不過是陶然居現在並不需要融資,所以這件事一直都沒有怎麽談,這個再提這件事,確實不太合事宜。
嚴小凡現在提出來,也確實是因為,要想解決眼麵前的問題,這恐怕是必需要做的一件事,不是綠洲,就是其他強大的勢力,所以嚴小凡不得不說。
其實在之前商量的時候,海悟生就提出過類似的辦法,那就是找一個更強大的勢力依靠,讓官方也不會隨意動手,當時就提到綠洲集團,不過他們擔心綠洲趁機提出更苛刻的要求,所以也心存疑慮。
現在聽到嚴小凡也提出這樣的方案,李永內心五味雜陳,也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嚴小凡說下去。
“要想解決這個問題,光這樣也不行,這件事要真是趙金耀做的,那他用的就是陽謀,明知道是對方布設的局,也沒有辦法化解,官方出麵的理由很充足,陶然魚作為一種稀缺資源,官方當然有權力介入了。所以即便是綠洲入股,起碼還要給方方麵麵一個說得過去的交待。”
嚴小凡說到這裏,稍微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譬如說,弄個假局,交待過去就行了。”
“其實你們現在也可以做局,但是風險比較大,方方麵麵都盯著,一旦失敗的話,後果就比較嚴重,”嚴小凡說道。
李永默默地點了點頭,正如嚴小凡說的那樣,這個辦法他們也商量過,當然和嚴小凡不同,海悟生、梁嘉亮他們都認為李永和掌握陶然魚原產地的人並不是一體的,而嚴小凡則認為是陶然居掌握了陶然居。
所以嚴小凡就直接說布設假局,而海悟生他們則是說由李永向原產地的知曉者建議,布一個假局,不過隻有李永知道,根本就沒有這麽一個人,要布局也是他來布局,如何布就是一個問題。
當然,海悟生他們認為,這麽做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那個擁有原產地的人,還是得暴露,對方未必同意,又不能讓李永去威脅對方: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暴露你,所以還是很難辦。
“李子,雖然現在這麽說,有些趁火打劫,不過我還是想說,可以由我個人出資,在陶然居中參股,然後我們大張旗鼓,高調宣布綠洲成為陶然居的股東,但是實際上隻是我個人的投資,你們看怎麽樣?”嚴小凡誠懇地說道。
“凡少,我知道你想幫我,你的心意我領了,”李永頓了頓,才道:“隻是有一點我不是太明白,趙金耀這麽做,難道他就想不到這一點,我們會接受綠洲的注資?我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感到有些奇怪,趙金耀應該是想陶然居垮掉的,但是我們接受綠洲的注資以後,就會更加強大,可以說他就會再也沒有機會,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李子,你能這麽問,足見你還是當我朋友的,夠坦誠,那我也就直說了,”嚴小凡笑了笑,聲音變得輕鬆起來。正如李永問的那樣,趙金耀應該會想到這一點,那他這麽做,非但不能弄垮陶然居,反而會讓陶然居更加強大,由此推開去,這件事是不是一定趙金耀做的?
如果不是,那麽誰將從這件事中得益,毫無疑問,可以就此入股陶然居的綠洲,肯定是其中之一。
如果李永不是跟嚴小凡直接提出,那麽就意味著他在想到這一點以後,就已經懷疑上了綠洲,會不會是綠洲故意布局,使得綠洲入股陶然居一事,變得順理成章,而且條件也會更優惠。
現在李永直接問出來了,倒是讓嚴小凡鬆了一口氣,起碼李永夠坦白。
有的時候,有些事情隻要有解釋的機會,就會越解釋越清楚,但是就怕別人不給你解釋的機會,反而是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那說明內心是真的猜忌了。
有時候遇到這樣的情況,可能當事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自然也就無法解釋。
嚴小凡聽李永直接開口詢問,心情就很放鬆,他很珍惜和李永之間這份朋友關係,並不想因為莫須有的原因而受到影響。也正因為他將李永看成是他的朋友,所以才會在明知道可能引起疑忌的情況下,還是提出了這個辦法,或許是當前最好的辦法。
“李子,如果是趙金耀要針對你們,這件事發生以後,就會有兩種情況,一種就是你們不接受注資,而是自己想辦法解決問題,那麽到後來的結果就很簡單,陶然魚這個資源,就會被公開,並非陶然居所獨有,陶然居最大的資源消失以後,在珍味齋背後強大的財力麵前,競爭就比較困難,”嚴小凡冷靜地給李永分析道。
李永忍不住提醒道:“陶然魚原生地,並非陶然居所掌握。”
“那就更容易了,通過這種方法,找出陶然魚苗的來源,然後想辦法切斷,那麽陶然居還是會失去陶然魚這個利器,結果可想而知。”嚴小凡和其他人一樣,聽說的陶然魚版本都是李永編造的,不過仔細想一想,確實如他所說,如果陶然居不能解決現在麵對的這個問題,就肯定會失去陶然魚,成為一家普通的餐飲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