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老頭紛紛圍過來獻寶,有的說自己是太極拳宗師,有的是書畫大家,還有圍棋國手,鋼琴家,都是多才多藝,而且才藝水平還特別高,不是國手,就是市裏什麽協會的理事。
李永不由懷疑自個兒是不是來錯了地方,這還是一個普通的區級公園麽?怎麽一下子冒出這麽多高人來?
更加誇張的是,這些老頭似乎都對他很感興趣,好像他是什麽根骨奇佳的千古奇才,都要將自己的畢生絕學傳授給他。
也有人比較實在,直接拉著李永道:“小夥子,你是做什麽工作的,想不想到工商局上班?”
李永就被震住了,工商局可是政府機構,看來這位的能量比較大。
老頭們爭先恐後,大鳴大放,所要求的無非也隻有一條:魚湯,傳說中的野鯉魚。
這些老頭子為了傳說中的魚湯,一個個唾沫橫飛,年紀越大,倒是越來越可愛了。
這其中,也少不了有些起哄的。
“各位老人家,”李永退了一步,大聲對鬧哄哄的老頭們說道:“大家不要爭了,我很榮幸有機會向各位學習才藝,這個野鯉魚呢,今天在這裏的各位一人一條,算是送給大家,以後要有什麽事請教,大家不要吝嗇就是,就請陳爺爺來統計安排,大家覺得如何?”
“你是說,我們每個人都有?”能量比較大的老頭狐疑地看了陳老頭一眼,反倒到有些不敢相信:“都是老陳昨天吃的那種野魚?你可別拿市麵上的那些家魚糊弄咱們。”
“怎麽會,保證全都是野魚,”李永笑著說道。
不說他們承諾的那些才藝能不能作數,李永作為外地人在上海生活,倒也希望多認識些本地人,別看他們或許沒什麽醒目的社會地位,但一直生活在這個城市,要有什麽事情,有時候也能提供很多幫助。
就說眼前這位吧,雖然未必真的會將李永弄去工商局上班,但能說出這樣的話,肯定在那邊有關係,以後要是真有點事,也是條路子。
外地人在城市裏總要付出更多努力才能成功,原因之一,無非就是路子太少。
聽說每個人都有,老頭們臉上都笑開了花,隻有眼前這位還有些懷疑:“聽老陳說,你這野魚可不簡單,味道更是沒說的,應該挺珍稀,你真的能弄到十幾條?就算弄到,價錢也不低吧?”
“嘿嘿!”李永笑了笑,也不客氣地說道:“這魚怎麽樣,大家吃了就知道,家鄉的野魚,雖然難得,多了沒有,讓各位嚐一嚐還是可以的。至於價錢什麽的,既然是送給大家的,就不要說了。”
“好!你這娃夠慷慨的,”老人展顏大笑:“你放心,不管這魚到底如何,有你這句話,以後有什麽事情盡管來找我老楊,哈哈,不過我很期待這野魚湯,能讓陳老太這八婆,還有老陳這出了名挑剔的家夥讚不絕口,我很期待啊!”
其他人也都跟著點頭,有人甚至咂了咂嘴:“昨天晚上開始,就聽老陳說了好幾次,說得我是茶飯不思、垂涎三尺,要真有這口福,小夥子你想學國畫,老頭子我肯定傾囊相授。”
“那就這麽辦吧!”始作俑者陳老頭趕緊說道:“不過你們答應要教的東西,可不能不算數。”
“放心,”這些老頭都是成精的人物,哪個不是見多識廣,野魚也是吃了不少,還真不信能有陳老頭說的那麽神奇。
但聽陳老頭這麽說,也感到好奇,想來就算沒有那麽神奇,也是不差的,就跟著起哄,想嚐嚐陳老頭讚不絕口的魚湯,到底是何等模樣。
如今被陳老頭拿話頭抵住,也不好說反悔的話,總要先吃到魚再說,也有人嘀咕兩句,懷疑陳老頭是和李永表演雙簧,勾引他們上當。
隻不過教與不教、教與教多教少,還是有很大區別的,老頭們也不在意,紛紛和陳老頭打趣,讓他不要偏私。
“一共有十一個人,還有那麽多野魚嗎?”陳老頭緊張地看著李永。
李永覺得這老頭還挺可愛的,笑了笑道:“昨個兒家裏來人,又送了一些,應該是夠了。”
看到老頭欲言又止的樣子,李永忍不住又笑著道:“你那孫媳婦既然懷孕,要吃魚湯也不是一頓兩頓的,野魚我可以給你聯係,但這價格會有些貴,畢竟數量少,不經養,幾天才能有一些,再弄到上海來,花費也多。”
李永信口亂編,他要不這麽說,老頭還不能相信。
“那就拜托了,錢不是問題,老頭子還能拿一些,”陳老頭拍了拍幹癟的胸膛,中氣十足地保證道。
“那就行,”李永琢磨著老頭既然有錢,他從中賺一點也可以,反正各取所需,大家高興。
“陳爺爺,要不你說個能接受的價錢,我回去問問,看他們願不願意做這生意?”李永試探著問道。
“這野魚味道好,吃了以後還很補人,確實難得,”老頭略一沉吟,他們這個歲數,又注意養生,對身體的感覺特別敏銳,昨天吃了魚湯就感覺到體內的變化,這也是他如此熱切的原因,倒不單單是因為味道好。
“要不,你就與你家鄉的人說,老頭子我願意用相同種類魚的市價的十倍以上價格求購,有多少,要多少,你看怎麽樣?”陳老頭想了想說道:“價錢再高一點也行,就是要正常供應。”
“十幾倍的價格?!”李永愣了愣,他本想著賣個兩三倍頂天了,沒想到老頭直接開出了十倍的最低價格。
如果算上魚蝦的個頭在水空間裏,一個星期鐵定能翻倍,他要是直接從菜市場買魚,然後放進水空間改造後轉手賣出,就是二十倍左右的利潤,毒品也不過如此吧?
至於那幾百尾魚苗,要是都長大成魚,就得好幾百斤,以市價的十倍計算,最便宜的河鯽魚也要六七十塊一斤,這就是好幾萬塊錢。
李永早上看過水空間裏的魚苗,一夜之間,已經長大不少,想來要長大成魚,也不會花費太長的時間。
這麽一算,李永就激動起來,終於要發財了。
要發財也不會想想這麽簡單,起碼李永也清楚,陳老頭說“有多少,要多少”,是因為他覺得這種好吃的野魚,應該很難得,數量不會多。
要真的一下子搞出幾百上千條,老頭未必就能都買了。
他那孫媳婦懷胎十月,加上坐月子,產後補身體的日子,就算一天一條,也就三四百條頂天了。
這麽貴的魚,常人也不能天天吃。
何況常理來說,再好吃的東西也有吃膩的時候。
當然,李永也不用擔心水空間裏的魚會賣不出去,畢竟同市麵上的魚相比,水空間裏的魚實在太鮮美。
問題是要將魚賣掉,將這生意一直做下去,還不能露底,這就比較困難,或許,真的要承包一處魚塘,用來掩人耳目。
水空間裏現在養著幾百尾魚苗,水空間裏放養過的成魚都弄到了魚缸裏,這些都是前兩次去菜場買的,大概有十幾條,還有一斤多河蝦。
河蝦本來買的是一斤,在水空間裏養了幾天,一斤半總是有的。
十一個老頭需要十一條野魚,鯉魚還是鯽魚應該差別不大,還有陳老頭要給他孫媳婦弄兩條。
李永給自己留了一條鯉魚、一條青魚,剩下十四條都給陳老頭拿去安排,玻璃魚缸一下子就空出來,隻有那些河蝦和魚苗到處亂竄。
陳老頭以市價的十倍左右,支付了三條鯉魚的價錢,一百五十塊錢,雖然不多,還不夠李永買魚苗的,好歹算是養魚以來的第一筆收入,倒讓他高興了半天。
陳老頭同那個工商局外號“楊大炮”的楊老頭作為代表,一起來李永家中拿魚,楊大炮看到陳老頭願意花大價錢買魚,也不禁暗暗咂舌。
不過他看了水缸裏魚的賣相,也覺得確實不同,他沒有陳老頭那般在行,隻是口中說道:“這次就算了,要是這魚真的好,下回也給老頭子我留一點,多少錢都照算。”
“楊大炮你就別跟我搶了,”陳老頭頓時大急,懊惱地道:“早知就不跟你們說了。”
“好東西你還想獨吞?”楊大炮斜了陳老頭一眼,伸手去水桶裏撈他那條魚,好不容易捉了條鯽魚,剛剛撈出水麵,那魚就瘋了似的用力一撅,飛到空中,水珠濺了兩個老頭一身。
筷子長的鯽魚躍到空中,又重重落在地上,然後在老頭們震驚的目光中,用力一撅,再度躍起半人高。
李永眼疾手快,趕緊撲上去將落地的魚按住,然後裝進塑料袋,還專門套了兩層袋子,小心紮緊:“這魚很凶,楊爺爺您小心點。”
倆老頭這才從震驚中恢複過來,楊大炮抹了把臉,抹去濺到的水珠,然後豎起大拇指晃了晃:“這魚厲害,也就野生的才這麽有勁,不要說別的,這魚我要了,小李你幫我聯係,就老陳的價格,再加一點,你家鄉能弄多少,我就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