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二)

“就是這樣,以後的事情,與你相遇,你都清楚。”說了一大堆的話的林洛鬆了一口氣。有時候,看見這麽‘忠心耿耿’、一心一意地對待自己的特魯斯,林洛覺得自己是個大大的壞蛋,也因此,愧疚就像那黑色的藤蔓一樣,慢慢地…慢慢地…緊緊地纏繞住自己那顆心。

與此同時,剛放鬆下來的林洛又不安起來。特魯斯會怎麽看待自己?會不會覺得自己是‘怪物’,然後再也不理自己了……

這麽想著的林洛看著那張英俊而又嚴肅的臉,心開始‘撲通撲通’的不規則亂跳著,林洛靜靜地看著對方,呼吸越來越緊促,仿佛有張大手緊緊勒住脖子,難以呼吸。

一直認真聽著的特魯斯就這麽緊緊地握住林洛冰涼的手,可林洛似乎察覺不到他心中的信念:至始至終,我都是相信你的。

而後又想起所謂的地球人的壽命不長久,幾乎隻有自己的四分之一,特魯斯計劃著得去想想辦法。也許林洛的功法可以練得更精,這樣……這麽想著的他決定想把眼前的生活過好再說,那些事情倒時先問問巫醫再說。

不過阿洛說他已經成年了,拿自己說的‘到成年才碰他’是不是可以……

特魯斯心裏的意、淫,一看到看著臉色越來越蒼白的林洛,早就不翼而飛了。特魯斯心疼地摸了摸林洛的臉頰,沉聲道:“阿洛,別這樣,我是相信你的,我會一直相信你的。”伸出雙臂,將林洛納在懷中,微涼的觸感卻讓特魯斯的心狠狠地被揪住緊緊的,不知該怎麽安慰的他隻能用大掌輕輕地、溫柔地拍著有點消瘦的背部,無聲地安慰著。

“阿洛,我——特魯斯像獸神大人發誓,以後無論碰到何種情況,一定會相信阿洛,無論遇到什麽危險,一定不會拋棄阿洛,若別人懷疑阿洛,我會永遠站在你這邊。”在這個獸界,獸神大人是至高無上的,任何獸人甚至是非獸人,隻要違背曾對獸神大人的誓言,那麽,這個獸人或者非獸人會被整個民族拋棄,一輩子就這麽孤單而絕望地過著,直至當他死亡的時候,還活在他的懺悔中。

所以,特魯斯這個誓言一旦許諾下來,就永遠不能背棄,否則,他麵對的不僅僅是拋棄,更多的是無望與孤寂。因為沒有信仰的獸人或者是非獸人,會一直活在對這個世界的迷茫之中,直至失去自我。

“林洛雖然不知道獸神在這個世界的地位是如何的至高無上,但特魯斯那認真地宣誓,虔誠而又鄭重的表情,他知道,這對特魯斯來說,應該不僅僅是一個簡簡單單的誓言。

就像應證了林洛的猜測,特魯斯話音剛落下,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將特魯斯的心理與他聯係在一起,仿佛兩顆心在緊緊地被鑲貼,真誠、炙熱、深情,許許多多的感情由特魯斯的心中傳過來。

林洛眼睛睜著大大的,圓溜溜地瞪著,那股力量很神秘,雖然沒有什麽不祥的預感,但莫名的東西存在精神世界中,還是不安全的。

此刻,越想越多的林洛突然記起許多YY類的修真小說通過神識來控製,將一個人活生生的變成傀儡,想到這兒林洛緊緊地抓住特魯斯的胳膊,緊張地問:“特魯斯,你沒事情吧?你怎麽能這麽莽撞,這種誓言能隨便發的嗎!!”擔憂中的林洛焦急地責備特魯斯,又氣又急的林洛眼角開始泛起淚花,用力的睜了睜眼不讓眼淚模糊自己的視線。

是的,他害怕了,真的害怕,他害怕特魯斯真的會受傷或者被人控製,那樣的他也許就會忘記自己,見麵隻會漠視自己,不理自己,那樣自己又該如何,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習慣特魯斯呆在身邊,關懷備至照顧自己的一切,孤單的時候有人陪,傷心時候有個溫暖的懷抱,高興的時候有人分享,受傷的時候有人緊張……一切一切都是特魯斯帶來的,這前所未有的感覺……

“阿洛,沒事的,真的。獸神大人養育我們,照顧我們,教導我們,直到他消失的時候還放不下心,為我們做好防禦工作,最後他還是離開了。”說到這兒,特魯斯表情略帶哀傷,這是刻骨銘心的感恩,才讓這獸界的獸人和非獸人溶於全身的血液、筋骨傳承下來的。

特魯斯用食指抹去林洛即將滑下的淚珠,淡然一笑,之後洋溢著幸福的笑臉深情款款地對還在擔憂中的林洛說:“其實,我還要感謝獸神大人,也許就是他讓你來到這個時空讓我們相遇。”

特魯斯欣喜地看著林洛,咧開的嘴角露出八顆亮晶晶的牙齒,尖尖的犬齒暴露著反而讓整個人變得傻乎乎的,豎著的瞳孔透過眯起的雙眼,時不時閃過一絲光芒,真是可愛到爆!!

被特魯斯這麽一弄,林洛那擔憂的心不翼而飛,聽特魯斯這麽一說,這位獸神大人就好比他們的父親母親,教化世人(?),既然這樣,就應該不會傷害他們的孩子,想到這兒,林洛這次算是徹底地放鬆下來。林洛心裏感歎著:沒有壓力、渾身輕鬆的感覺真好。

邊想著的林洛在特魯斯的懷裏慵懶地伸了個懶腰,然後輕輕地蹭了蹭。臉頰靠著胸前微微隆起的肌肉,比林洛略高的體溫溫暖著他冰涼冰涼的小臉,林洛心裏感慨道:真舒服,冬天特魯斯做暖爐真是一個好選擇,誰叫他是‘恒溫產品’呢。

特魯斯不知道林洛的想法,被戀人這麽全心全意地信任著,獸人那脆弱的男人心被大大的滿足了。

一直傻笑著的特魯斯突然想起來,兩人,哦,不是,是自己一個人似乎不應該出現在這兒,這兒可剛好就在廚房的門前,最主要的是天已經算是徹底的黑了,是剩下一點點微弱的光芒。

“阿洛,我們先進廚房做點晚飯,你肚子該餓了。”一說這話,特魯斯終於想起那脫線的阿飄狀態,打死都不承認自己會幹過這麽蠢的事。

被特魯斯這麽一提醒,林洛想起他是追著特魯斯來這兒的,一抬頭,想要問特魯斯怎麽突然要來這裏,卻就發現天已經暗了,特魯斯的臉已經模糊在黑暗中。

剛剛太心急沒發現已經天已經變得這麽昏暗,況且林洛那是因近處看特魯斯,乘著餘光還是可以看到的,之後,林洛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將自己埋在特魯斯的懷裏,留戀著。

黑暗中的林洛歪著腦袋,眼珠子眼珠子轉溜了幾圈,隻能明天再實行打掃計劃了,幸好睡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了。此刻最主要的是填飽肚子。林洛摸摸幹癟癟的肚皮,中午沒吃什麽東西,又趕了一天的路,確實該進食了。

憑借獸人在黑暗中良好的視線,特魯斯將林洛的小動作看在眼裏,輕輕地笑出聲說道:“阿洛,我們進去吧。”

林洛抬起頭,疑惑特魯斯為什麽笑,還沒問出口,就發現特魯斯在那裏搗鼓著,不知道在找什麽東西。不一會兒,一個燃著小火焰的小木棒出現在特魯斯的手裏。

特魯斯環著林洛走進廚房,將裏麵所有的火木都點著,將廚房照得猶如白晝。

特魯斯簡單地將廚房打掃一下,然後拿起掛在牆上的肉幹,洗淨切碎,煮出一大鍋香味濃濃的肉湯,有點餓壞的林洛盛起一碗,然後津津有味地喝著,沒有油膩膩的感覺,讓林洛破天荒的多喝了一小碗。

一直喝著肉湯的林洛沒見到特魯斯正一臉溫柔地看著他,所以,等林洛喝完的時候,特魯斯的晚餐才進行到一半。

吃飽喝足的林洛看了看特魯斯,又無聊地看了看燃燒著的火焰,咦……林洛驚異地看著那根跟蠟燭粗上一倍的木棒,怎麽燒了這麽久,怎麽還沒有什麽變化?木頭不是隻能燒一會兒的嗎

林洛將自己的疑問傳達給正在進食的特魯斯,特魯斯笑著解釋:“這是沼澤地上一片奇異的火樹做成的,我們叫它火木,意味著可以燃燒的木頭(這好像是廢話,木頭原本就可以當木材燒),這種木頭的奇特之處就是可以燒很久,別看這麽一根小小的,它可以燒個把個月。”

“真的,這世界好神奇。”林洛拿起一跟火木,仔細地觀察,好像有點油膩膩的感覺,除了這些與其他木頭好像沒什麽區別。

“阿洛,這樣子是區別不開的,能和其他樹木區分開就是那火樹,渾身紅色的,連葉子也是,到時候看到就可以清楚的區分開,”特魯斯知道林洛那可愛的好奇心,見他露出沉思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他那‘缺點’又開始有‘小動作’了。

“是嗎?那特魯斯你什麽時候能帶我去看一下所謂的火樹。”林洛難以想象一顆連枝幹都是火紅色的樹,樹葉是紅色的,可以聯想到秋天那或紅或金的楓葉,但如果是樹幹……林洛眼角抽搐,感慨果真是異界,連樹種都……嗯,非常奇特。

“你要去?我是說你要去看火木?”特魯斯見林洛點點頭,開始頭疼地想著,好奇心太重也不見得是件好事啊。

一想起沼澤裏麵那防不勝防的毒蛇猛獸,還有那有毒的烏煙瘴氣,若是自己一個人去,那是沒關係,但要帶上阿洛……特魯斯決定先敷衍了事,讓林洛轉移注意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