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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一個強盛帝國的雛形了呢!”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梅迪爾麗站到了蘇身後,同樣望著窗外那些初具殺氣的士兵,輕聲說著。

蘇笑了笑,說:“你看,你用的可是‘似乎’這個詞呢!”

“那是當然!這些軍隊看起來很強大,但是真正的高階能力者看起來,也就是殺多少時間的問題。如果換了是你,會害怕他們嗎,哪怕是數量上萬?除非你能夠建立起一支全由三階戰士組成的部隊,才可能對高階能力者產生一些威脅。所以說,你建立的這個帝國其實很脆弱。”梅迪爾麗說。

蘇點了點頭,略有感慨地說:“這個時代的秩序和權利都是掌握強者的手中,以前那個崇尚民主和自由的舊時代,看來是真的不會再回來了。”

“這是必然。”梅迪爾麗理所當然地說,在掌控審判所的時代,她就專注於強化自身的武力,對於仲裁官的實力培養並無興趣。她早已看清了這個時代的本質,在高階能力者麵前,所有的普通人和低階能力者都是可有可無的炮灰,而在跨入真正聖階的能力者看來,甚至中階能力者也都是炮灰。

她想了想,忽然微笑著說:“蘇,你現在的稱號可是死亡散播者呢!你現在已經成為有資格構建時代秩序的強者,成為超級俱樂部的一員。隻不過給你這個稱號的那些人,其實並不知道你的真正用心。你發動了戰爭,是為了讓更多的人活下來。”

蘇又是笑了笑,輕輕地歎了口氣,說:“他們知不知道不要緊,其實我最主要的目標隻是希望留下一個勢力,一個能夠讓他們三個人可以過得更好基礎。至於能夠讓更多的人活下去,隻是一個附帶的結果,讓我更加堅定了決心而已。別人怎麽看我,其實是無所謂的。梅迪爾麗,我隻是一個很簡單、很普通的人,我沒有能力拯救世界,也沒有能力給更多的人帶來福祉,我想要做的隻是照顧好身邊的人而已。”

“那我算不算你身邊的人?”梅迪爾麗忽然背著雙手,跳到蘇的身邊,很是天真無邪地問。

看著這個魅力無敵的少女,蘇忽然發現已經很難將她和當年那個如瓷娃娃般的小女孩聯係在一起了,所以本想揉揉她頭發的右手就此凝滯在空中。看到這一幕,梅迪爾麗勝利地笑了起來,就象得到了糖果的小女孩。而蘇,當然不會回答這個再明顯不過的問題。

可是,梅迪爾麗想要知道的,並不僅止於此。隻是現在她還不會問,蘇也就不知道答。

就在這個時候,整間辦公室裏忽然響起嘭的一聲,聲音沉鬱悠遠,如同古時戰場的鼓聲,似乎整個大樓都隨之震顫!梅迪爾麗有些訝然地望向蘇,她感覺得到這個聲音是蘇胸腔內心髒脈動發出的聲音,可是心髒跳動怎麽會有這麽強勁的轟鳴?而且伴隨著這無比蒼勁有力的脈動,澎湃的能量蘇身體內部湧出,瞬間布滿了他的全身,外溢的能量甚至在蘇身周形成了一道凝聚不散的能量風暴,將他托扶起來懸停在半空,半天才緩緩落下!

當蘇的心髒脈動同時,另有一道能量激射而出,以共鳴的方式將龐大的力量直接輸送到梅迪爾麗體內的核心中,震蕩著她全身上下的細胞,在能量的震蕩下,梅迪爾麗全身基因都受到了震蕩,全部能力域有所反應,隱約有形成自主能力的跡象。能量的洗禮轉瞬而逝,給梅迪爾麗增加的進化點並沒有多少,但是卻探查了梅迪爾麗的能力潛質,又隱約有所擴展。能量洗禮說明少女至少擁有在全部能力域發展能力的潛質,但是梅迪爾麗在戰鬥方麵自有自己的想法,她隻想發展在格鬥域的能力,直到用盡全部潛能為止。再有不到十個進化點,她就可以進化出格鬥域的六階能力了。少女已經想好,等進化點足夠的時候,會立刻選擇六階力量強化。

蘇的能力屬於綜合發展、戰場全能的道路,同時傾向於控製和生存。而梅迪爾麗想要的則是無堅不摧的攻堅力量,這與她在審判所時的力量選擇其實已經有了很大差異。

更加澎湃的能量同樣滌蕩了蘇的全身。他所有的基因都在顫動著、呻吟著,在狂暴能量的衝擊下苦苦支撐。能量如激流,不斷衝刷著蘇的基因,乃至於身體的每一個細胞。能量衝刷下,許許多多不夠堅韌的組織碎屑被從肌體上剝離,在能量絞得粉碎。部分能量則直接被肌體、甚至是基因直接吸收,吸收了能量的部分則開始快速生長變異,不時生長出一個新的部分來,同時也有許多如殘渣般的肌體組織被吐出來,在能量中絞碎。

這些細微層麵上的變化非常快速,在外人看來,蘇隻是在空中凝停了一分鍾左右,就突然噴出一大口腥黑血液,然後緩緩地落在地上。他身周的能量再也不受控製,散溢開來,化成狂風,將房間內的一切都掀得亂七八糟。

“主人!你怎麽了?”房門突然被撞開,希爾瓦娜斯踉蹌著衝了進來,失聲叫著。

他的臉頰有著病態的慘白,嘴唇卻紅得如同要滴下血來,如果仔細看,的確正有鮮血從少年的唇邊滲出。從蘇心髒中湧出的能量脈動,不光傳遞到梅迪爾麗身上,看起來同樣讓希爾瓦娜斯吃了不少苦頭。

落地後蘇全身一軟,險些摔倒在地。希爾瓦娜斯驚叫一聲,衝了過來,卻被梅迪爾麗張手攔下。正在衝刺全麵二階類法術能力的少年撞在梅迪爾麗的手臂上,就象撞上了一堵鋼牆,再也不能前進一步。

果然,蘇搖晃了幾下之後,終於找到了平衡,慢慢站直了身體,然後又是一大口黑血噴出!不過這口血噴出後,蘇的神態明顯輕鬆了很多,身體能量重新開始攀升。

“我沒事,希爾瓦娜斯,你先出去一下。”蘇說。

希爾瓦娜斯有些不情願,但蘇的命令不容違抗,他還是退了出去。

“感覺到剛才的能量了?”蘇問。

梅迪爾麗點了點頭。核心將她和蘇更加緊密地聯係到了一起,但是這麽長時間過去,蘇得到心髒還是第一次迸發出如此洶湧澎湃的能量,甚至以她的體質都有些承受不住。而且這種能量有著神秘的力量,似乎可以引起所有同源物質共鳴,而無視距離遠近。這是包含了空間屬性的可怕能量,更重要的是,如果這個世界還有類似於黑暗之心和核心的物質,那麽它們或許也會感應到黑暗之心的脈動。

畢竟,在寒冰王座中的研究紀錄上明確寫著,舊時代類似的研究計劃並不僅僅是一個。

蘇注視著地上的一攤黑血,說:“去準備一下吧,很可能……我們又要離開了。”

梅迪爾麗點了點頭,很乖巧地沒有說什麽,轉身離開了房間。她明白蘇的意思,但是並不排斥這種生涯,相反還有些期待。好多年前,她的全部記憶就是跟著蘇四處流浪,沒有終點,也沒有起點。但有蘇的地方,就有了陽光。

蘇的身體內部傳來陣陣撕裂般的痛,他知道這是剛剛能量洗禮時留下的傷痕,現在身體的再生能力已經全麵啟動,用不了多久就會將細小創口全部彌合,隻不過這個過程會又癢又痛,說不出的痛苦。這些倒都是小事,隨著吸收了部分黑暗之心湧出的能量,蘇在全部能力域的基因都有活動的趨勢,如果投入足夠的進化點,就能夠生成相應的自生能力。和梅迪爾麗不同,剛剛的能量湧動中蘇卻得到了大量的進化點,現在已經接近於可以生成一個新的九階能力了。

現在可供蘇選擇的能力範圍是,九階感知域,九階格鬥域,三階類法術,五階神秘學或者是三階的靈能域。對直接戰鬥力提升最大的自然是格鬥域,但若說應對綜合情況,將類法術和靈能域直接提升到八階或許是更好的選擇。神秘學的效用不明,而九階感知域更多起到探測和預警的作用。

蘇的大腦開始全速運轉,將所有的能力組合拆散重組,以試圖找出最優的選擇來。他的大腦數據處理能力已經接近小型的智腦,但是想要計算清楚這麽多的組合,至少也需要幾天的時間。如果還要檢驗不同能力組合在各種戰鬥場景下的效用,那幾年時間都不夠。而梅迪爾麗想的就簡單得多,沒花什麽時間。

在選擇這個自古至今都困擾著人類的問題上,很多時候直覺比邏輯更加管用。

此時在北方的神秘空間中,一束耀眼之極的光柱從天而降,驅散了永恒的黑暗。這道光柱的直徑足有一公裏,高度根本無從測度,似是貫通了天地!它散發出的光芒炙烈狂野,哪怕是鋼鐵,如果靠近了也會被熔化。

這是一片虛無的空間,但又不盡然是虛無,構成這片空間的規則與真實的世界截然不同。

這裏是無法解釋的神國,而光柱則代表著使徒的意誌。此時巨大的咆哮聲如若席卷大地的雷鳴,轟鳴著,震蕩著無邊空間的每一個角落。從咆哮中可以看出使徒那濤天的怒火,而所有怒火的指向,是懸浮於空中,一具優美的少女胴體。

是潘多拉。

她**的身體是如此完美和無助,如水中的浮萍,無力地在虛空中漂流著,黑發如雲般散開,臉上的表情看似寧靜,如同在沉睡著,但若是仔細觀察,會看以她的睫毛正在微微顫抖,雙眉也隱約收攏,似是在承擔著難以言說的痛苦。

光芒照耀在她如白玉般柔和的肌膚上,卻激射出淡淡的火焰,肌膚瞬間被高溫灼燒得炭化,然後龜裂、脫落,在無瑕思索的瞬間,新的肌體組織又生長出來,補足了被燒灼的傷處。但是新生肌膚轉眼間又被光芒所附帶的高熱炭化,重新龜裂脫落。這樣的循環,無休無止,而光芒根本不受物理規則的約束,雖然它們的源頭是遠方那道光柱,卻從每個角度照耀在潘多拉身上,無情地燒灼著她。

潘多拉已經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卻被保留了全部感覺,而且懸浮著的這具身體,黑炎之章,擁有著遠高於普通人類的敏銳知覺。黑炎之章中潘多拉的意識,不知道有多少的承受力,但是這種痛苦絕非人類可以承受。

潘多拉表露於外的痛苦,似乎多少讓使徒有些滿意,憤怒的咆哮逐漸淡去,一個威嚴的聲音響徹了整個空間:“潘多拉,你明白自己的罪惡了嗎?”

“……明白。”一縷極為微弱的意識回應著,即使是使徒,也明顯費了些力氣才聽清楚。不過潘多拉的虛弱明顯讓它更加滿意,這說明懲戒的力量足夠。

“這就是欺騙我的後果!我沒有將注意力放在你的身上,並不意味著你可以一直欺瞞我而不被發現!黑炎之章是你的力量源泉,也是囚禁你的牢籠。你全部的力量都來自於我親手製造的黑炎之章,不要妄想背叛我。我會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這一次不能讓我滿意,那麽你全部的意識就會在黑炎之章中化為虛無!”

“……是。”微弱的意識再次回應著。

恭順的態度讓使徒更加滿意,語聲中的怒意再次收了幾分:“那隻羔羊運氣不錯,他找到了無限之心,並且幸運地啟動了它。但是這也讓他重新暴露在我的視線之中。潘多拉,你是我手中的劍,去找到那隻羔羊,殺了他,並且將無限之心帶回來!”

“……如您所願。”潘多拉應諾著。

光柱上散發出來光芒終於轉回柔和,潘多拉身體表麵上燃燒著的不滅之火也漸漸熄滅。使徒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潘多拉,我的目光將始終跟隨著你,希望這一次你不要做任何愚蠢的事,給自己帶來毀滅。鑄劍並不容易,但是我無法容忍不服從命令的劍,希望你能夠明白這一點。而且,不光是你自己,你的父母的命運也和你聯係在一起!”

警告過潘多拉,使徒的聲音變得森冷,說:“潘多拉,放開你的意識,我要進駐你的身體,在你出發之前,我要用你的身體給那隻羔羊送幾份小禮物,如果他應付不了我的禮物,那麽你就沒必要戰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