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父子見趙洪忠如此的配合,自然內心非常欣慰,不管他的長相是否畸形,至少心中還是有陽光的。

經過促膝的交流之後,劉天佑先走出了臥室,把趙父帶到了一旁,問:“以我來看,咱家孩子心理並沒有什麽問題,他有沒有向我刻意隱藏什麽?”

身患精神疾病的患者,其實在大多數時候和正常人看起來並沒有多大區別,隻有在犯病或者受到刺激之後,他們才會做出一些過激的行為,甚至是常人無法理解的事情。

“忠忠從沒有傷害過其他人,也沒有做什麽奇怪的事情,他就是不能說話,也不喜歡動,其他方麵和正常人相同。”趙洪忠端了茶水過來,靜靜地站在一旁。

“一個原本語言能力正常的人,突然在一天就不會說話了,難道咱家孩子說的那個故事是真的?

劉天佑在和趙洪忠促膝長談的時候,後者把他自己的童年經曆說了一遍。

趙父無奈地歎了口氣道:“這個我們也不清楚,隻是之前也找過一些心理方麵的醫生,他們也說不出個什麽。”

“事情過去那麽多年了,咱家孩子卻依舊能把過去的事情記得那麽清楚,幾乎每個細節都能寫出來,可見這件事情在他的心裏落下了多深的烙印,我認為隻要我們幫他把這件事情解決了,他就可以重新開口說話。”

趙父抓了抓頭發,問:“可如果那是他虛構出來的,或者是幻想出來的,你們是不是就沒辦法幫忙解決一件根本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即便這件事情是虛構的,但對於一個生病的人來說,那也有一定的含義,就像夢境可以折射現實似的。”

劉天佑拿出了手機,裏邊是他剛剛拍攝照片,內容是趙洪忠畫的和寫的。

“我們不能單從表麵去看問題,應該將所有的事情拆開了看,我暫時不能承諾你一定能看好,但作為醫生我絕對會盡力而為的。”

趙父立即激動地說:“劉醫生,隻要您能治好忠忠,我,我……”

“你不要太激動,我沒有十足的把握,畢竟他多年沒有開口說話,即便是正常人,言語功能也會受到影響。”

劉天佑朝著那臥室看了一眼,說:“當務之急,我們應該解決的不是他的心理問題而是身體問題,相信你也明白,他的體重嚴重超標,超越下去身體會越來越差,甚至危及生命。”

趙父連連搖頭歎息,表示他們已經和趙洪忠不知道說過多少次,可趙洪忠就是不喜歡動,每天待在臥室裏邊,甚至連客廳都不願意出。

劉天佑認為,作為家人應該和趙洪忠多交流,要明確告訴他這不是正常人的行為,要從思想和觀念上改變,也就是從本質上進行轉變。

一名主治醫師和其家人在外麵有問有答地討論著病情,尋找著解決的最佳方案。

臥室中,張燁已經坐到了趙洪忠的對麵。

此時,趙洪忠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憨笑,一雙眼睛更是眯了起來,很有其他意思地盯著張燁。

“我是來幫你的,希望你能把真相說出來,隱瞞下去隻會害了你自己。”

張燁和趙洪忠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後者對他表現的十分忌憚,他也不太能接受從趙洪忠身上散發出來的刺鼻味道。

那種氣味其他人仿佛都聞不到,但張燁卻可以。

拿著畫板,趙洪忠在上麵緩緩寫道:“我沒隱瞞,我都說了。”

“是否隱瞞你比我們這些外人都清楚。”

張燁把聲音壓低了說:“或許醫生關注的是你為什麽不能說話,但我不是醫生,所以關注點也不同,我能感受到你內心中隱藏著一段不願意和任何人說起的過去,那我直接問你,你在第一次到精神病院發生了什麽不正常的事情?應該就是那個第四棟。”

當聽到提起這個,趙洪忠臉上的肥肉也不由地顫抖,我勉強地握緊拳頭,身體也來回地晃悠起來。

他寫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去精神病院沒有一個正常的。”

“嗬嗬,那你從精神病院出來之後,不就開始害怕醫生,說明你在裏邊一定遭遇了什麽可怕的事情,而且和醫生有關。”

張燁微微笑道:“我知道你是個正常人,隻是被某些不為人知的東西傷害過,所以才變成這個樣子,隻要你把事實說給我聽,我答應幫你解決你的問題,讓你重歸正常生活。”

啪!

趙洪忠不但沒有接受張燁的好意,而且突然發了飆,把手裏的筆和畫板丟在了地上。

張燁沒有理會,隻是靜靜地看著,看著此時此刻的趙洪忠。

過了片刻之後,趙洪忠重新把東西撿了起來,在上麵寫道:“其實你和我一樣,我們都是怪物,你還是為自己擔心吧!”

這一刻,他臉上變得非常的憤怒,眼神中還閃爍著可以看到的痛苦。

“我和你一樣?都是怪物?這話什麽意思?”張燁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問。

聽到臥室裏邊的動靜,劉天佑和趙家父子都急忙走到了門口。

劉天佑問:“小張,怎麽了?”

張燁抱著胳膊說:“沒什麽,他沒拿住畫板掉在地上了。”

趙父開始不輕不重地數落著趙洪忠,而劉天佑仿佛看出了什麽端倪,隻不過他並沒有開口再說話。

現在可以知道一件事情。

趙洪忠向所有人隱瞞了他心中最大的秘密,看似積極配合治療,實際上卻是每一次都在誤導要幫他的人,從而他真正的病因也得不到有效的資料。

他為什麽這樣?是不是有什麽難以開口的苦衷呢?

張燁已經把趙洪忠的微表情記了下來,那是一種無奈和痛苦,最關鍵是後者自己本身不願意去嚐試著改變。

“這家夥看似人畜無害,其實隱藏著非常強烈的暴力性格。”

他看著趙洪忠,想著對方不願意告訴自己真相,當著趙家人的麵,他又不能去強逼,一時間有些無可奈何。

思來想去之後,張燁拉著劉天佑離開,他想要擺脫這位劉醫生用醫生的方式方法,卻了解趙洪忠身上真正的秘密。

趙家人把張燁和劉天佑送到了門口,又互相留了聯係方式。

在分別的時候,趙宏天把一張簡筆畫遞給了張燁,說這是他弟弟剛畫的,他也看不懂什麽意思,讓張燁看看有沒有用,

那張簡筆畫,畫著一個房間中,坐著幾個小個子,其中一個小個子肩膀上站著一隻高大的怪物,似乎是在那些小個人身上不斷地跳來跳去。

張燁問“這是什麽意思?”

趙宏天聳了聳肩,說:“我也不知道,不過他很少畫畫,今天突然畫了,我就覺得有些奇怪,所以拿下來給你們看看。”

“好,我知道了,再聯係。”

張燁把那張畫收了下來,他和劉天佑隻是往樓下走,準備到404順便把王肖的生活用品帶走,兩個人便交流起了趙洪忠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