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在店內等待的顧客,連外麵圍觀的人也也聽到了屋子裏邊時不時的尖叫聲,誰都沒有料到這家體驗館會如此的驚悚。

“他們到底經曆了一些什麽啊?”

“也就是半個鍾頭。”

“五個人就這種狀態出來了?”

一直都在認真賣票的徐麗麗,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的身後,她朝後看了一眼,發現五個人都很難保持站立的姿勢。

“學弟,可以啊,你這新館比咱們的老店還要勁爆啊!”徐麗麗也不賣票了,連忙跑過來幫忙扶人。

“沒事,隻是受了點驚嚇,出點冷汗就行了,其他的沒什麽。”

張偉鬆開了張偉的胳膊問:“感覺怎麽樣?可以自己走了吧?”

聽到他這話,那些圍觀的客人也不由地朝後退了一步。

“這個劇本殺是有多恐怖,難道不是那種按照劇本走的風格嗎?”

“應該不是,我玩過很多劇本殺,那都是有真人NPC引導的,大家打打鬧鬧稍微動點腦筋就能過,絕對不至於嚇成這個樣子的。”

“不過,看到他們這樣,我非常好奇裏邊有什麽,怎麽能把人嚇成這個樣子。”

張偉被圍觀的人注視著,他也不好意思繼續被攙扶下去,便嚐試著自己走,不過他就像是小孩兒剛學會走路似的,步伐蹣跚。

“偉子,彪子,這是怎麽搞得?”

不見其身,先聞其聲,緊接著從人群中走出了一個穿著無袖衫的青年壯漢。

青年的雙臂真的是左邊青龍右邊白虎,他走的很快,並且直奔張偉而來,扶著張偉就皺著眉頭問:“你們搞什麽啊?在裏邊瞎叫喚什麽呢?”

張燁掃了一眼這些人,正是之前盤算的那六個家夥,猜到他們最初的計劃,就是讓五個人先進去探路,剩下就是由這個男人獨自完成挑戰。

“我們有叫的很大聲嗎?”張偉被問的自慚形穢,當著這麽多人麵,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鑽進去,連忙躲開了青年的手。

見張偉的模樣,青年壯漢徑直走向張燁,質問道:“說,你把我兄弟怎麽了?”

“你兄弟?”

張燁覺得這壯漢的口氣有些不對勁,不過也沒當回事,而是麵向其他的顧客說:“相信一直在這裏的顧客都記得我說過,這個場景是分恐怖難度的,隻有通過上一個場景,才能承受得住下一個場景的驚悚,也才可以進入下一個,但是他們沒有聽,結果就樣子了。”

站在體驗館的門前,張燁沒有搭理那些人,神色非常嚴肅道:“剛提出的時候,很多客人都覺得是在坑騙消費者,其實真的並不是這樣,我們隻是在善意的提醒大家遵守遊戲規則,這樣才能足夠安全,畢竟這個劇本的場景全部放開的話,遠超一般市麵上的恐怖遊戲。”

他非常認真地說:“如果我們生意做的不好的話,也不至於在總店不遠的地方開分店,這足以說明我誠信做生意,認真服務消費者,絕對會給你們來帶全新的恐怖劇本殺驚悚的體驗感。”

“但是大家有沒有考慮過,畢竟每個人對於恐怖的承受能力不同,而我們設計的理念是無限的恐怖,對於那些沒有接觸過什麽是真正恐怖的人,所以才想要逐級考慮,才劃分出來恐怖的等級。”

不管是任何製度,還是規矩,那都需要有人去接受它承認它,甚至去擁護它,張燁作為這家新體驗店的經理,自然希望以後的客人都接受這家體驗館的規矩。

新店設立了高額的通關獎金,鼓勵遊客多來玩,而趙宏天一行人就成了殺雞儆猴的“雞”,不遵守規矩就是那樣的下場。

想要贏得相應的獎金,那就按照規矩來,先通過難度較低的布景場,接下來才能參加後麵級別相對高的場景。

如此套娃般的解鎖方式,即便目前唯一的劇本,但也可以通過解鎖一個個場景,必然會吸引來一批有這樣需要的客人,從而一炮而紅,為這個分店打下堅實的基礎。

趙宏天五個人就是很好的例子,相當有說服力。

“還是第一次聽說這麽恐怖的劇本殺,而且人家經曆確實很專業,整個設計應該就是他做的,至少也參與過設計。”

“雖然人家經理說的沒錯,也是為了遊客好,但我想要尋求一下最刺激的。”

顧客們議論紛紛,算是變向地接受了這個體驗館的新規矩新製度。

張燁暗暗鬆了口氣,再度將趙宏天一行人攙扶到了台階能做的地方,問:“感覺怎麽樣?如果還是不舒服的話,就去醫院吧!”

“沒,沒事,我已經好多了。”

趙宏天的嘴唇發白,臉色也極其的難看,眼神更是撲朔迷離,完全提不起精神來。

“意識很清晰,說話的邏輯也沒錯,看來真是沒事。”

張燁走到了趙宏天的麵前蹲了下去說:“說實話,你們幾個人還是比較幸運的,我預計這個遊戲會嚇得去醫院幾個,看來我是高估了我的劇本殺設計,也小看了你們。”

聽到這話,趙宏天看著張燁,臉上是一種哭笑不得的表情,道:“你這是在誇我們還是在數落我們?”

“那倒沒有,隻是說個事實罷了。”

張燁從他的手裏接過了找到的部分胸牌,對著徐麗麗說:“師姐,我們回店。”

“臭小子,當了經理就敢指示你師姐了,沒大沒小的。”

徐麗麗表現的很生氣,隻不過她是裝的,不過也認為張燁說的有道理,確實這個劇本殺不同於之前的,但隻要逐步破解每一個場景,了解了情況之後,估計也就不會被嚇成那樣。

她又詢問了趙宏天他們幾個人的身體狀況,得到都沒大礙之後,才和張燁回到店裏。

“師弟,老實告訴你師姐我,這些是不是提前設計好的?你確定把一個劇本殺場景改成好幾個,這樣看似會增加一定的收入,但不擔心讓一部分顧客流失掉嗎?”

“我對自己設計的場景有自信。”

張燁凝視著她說:“雖然我接觸這行沒師姐你早,但我是劇本的設計者,很清楚裏邊的恐怖程度,這樣做也可以保護絕大多數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以後還會有類似這樣很多的場景,畢竟現在一般的恐怖故事,已經很難吸引要求苛刻的顧客了。”

“師弟,我覺得你這也未免太過於激進了,要是真的把人嚇出個好歹來,到時候賺的門票錢都不夠賠人家醫藥費的。”

徐麗麗也見識到了,趙宏天那些被嚇得五迷三道的家夥,她的想法是好的,隻不過太過於保守,無法滿足現代尋找刺激的年輕人們。

“很多東西都需要進步,落後不是挨打,就是被淘汰,以後你就明白了。”

張燁打算去忙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對徐麗麗說:“師姐,你去和咱們徐經理打個招呼,我這裏的監控探頭太少了,至少也要再增加一倍。”

徐麗麗疑惑問道:“要那麽多監控探頭做什麽?我們是做劇本殺,又不是監視別人的。”

“新的場景裏邊探頭太少,會有很多的死角,萬一出了事也不好。”張燁露出了看似憨厚的笑容。

“我哥那邊的流動資金讓你搜刮的差不多了。”

徐麗麗苦笑道:“我建議你考慮一下二手貨,畢竟這些東西能用就行,沒必要全都搞新的,等到你把本錢賺回來,再想怎麽折騰再折騰,行不?”

頓了頓,她說:“現在的當務之急,應該是招聘個售票員過來,你師姐我畢竟是要管賬的,現在什麽都做,我會累死的。”

張燁過來當分店經曆,徐麗麗則過來負責財務,他也能夠理解,畢竟人家派個自家人看著,也沒什麽不對的。

因為剛開張,顧客比較多,連張燁也不得不穿上NPC的衣服,進入場景中cop扮演。

不過,在那些顧客挑戰的過程中,大多數連最後一間教室都不敢進去,隻是大致走一圈,然後就匆匆離開。

玩家進入之後,並沒有把出口封死,隻要覺得不適應,便可以隨時離去,像趙宏天那些人已經被嚇得魂不附體,自然出不去。

中午休息的時候,張燁脫掉了扮演的衣服,走到了門口,正看到趙宏天帶著人過來。

“你們兩個忘了我說的遊戲規則了嗎?每個人每天隻能下去一次。”

趙宏天連忙擺手道:“不要誤會,今天上午是我們莽撞了,希望你不要往心裏去。”

“有什麽話直說,不用兜圈子。”張燁自然看得出,對方是為了其他事情而來的,這麽說隻是調侃一下。

一直性格強硬的趙宏天,此時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過了片刻,他才開口道:“我有個弟弟,名字叫趙洪忠,他七歲之前和普通小孩兒一樣,但是在七歲那年,忽然就變得又聾又啞,家裏想了各種辦法,什麽名醫偏方都找了,最後聽了一個算命的還改了名字,可就是無濟於事。”

“你想告訴我什麽?”

張燁聽得完全糊塗了,這件事情和他很明顯沒有任何關係,雖然他也搞不懂為什麽一個七歲的孩子,會突然間變得又聾又啞。

“我長話短說吧!”

趙宏天環顧左右,確定沒什麽人之後,才走到張燁身邊說:“實話告訴你,我在你的體驗館裏邊,看到了一個非常恐怖的女孩兒,她就站在我的背後,雙腳踩著我的肩膀,那情況和我弟弟出事前一晚太像了。”

“我們是姑舅表親,當時我也在場。”

張偉也湊了上來,說:“到現在我還記得很清楚,我們睡在一個屋子裏邊,差不多是午夜時分,我們那兄弟猛然從**坐了起來,告訴我們有個人踩在他的肩膀上,讓我們哥倆幫忙趕下去。”

他吞了口唾沫,接著說:“當時呢,我們以為他是睡的夢魘住了,就讓他快點睡吧,誰知道第二天他就變得又聾又啞,能發出的聲音也是支支吾吾的,完全聽不清楚,感覺說的不是人話。”

再聽一遍,也是再回憶一回。

趙宏天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說:“我弟說不出來了,我們就讓他寫,寫不出的字就用拚音,好在他上幼兒園學習夠好,結果他連寫帶拚出來的內容,把我們都嚇了一跳。”

他扭動著脖子說:“我弟寫的是他前天晚上,看到我們家院牆站著一個人,一直盯著他看,後來那個人就走進了屋子裏邊。”

“不就是一個人進了家嗎?”

張燁見過的恐怖景象太多了,並不覺得這個有多麽嚇人。

“我們的家在農村,擔心是賊,院子的牆有小三米高,一般人是不容易上去的,後來他繼續寫著告訴我們,不是站在牆上,那個人是站在牆外麵。”

“站在牆外麵能看到,那這個人豈不是有三米多高,籃球運動員啊?”

“是啊,問題就出在這裏。”

趙宏天想要表達清楚,繼續說:“最恐怖的是,那個人要和我弟玩,但我弟弟覺得他太可怕了,所以沒有同意,而那個人說要是我弟弟不同意,就要從我弟弟身上拿走東西。”

“你弟弟拒絕了,他就要拿走你弟弟的東西,結果你弟弟就又聾又啞了?”張燁順著往下猜測地問道。

“還沒有完……”

趙宏天不由地摸了一支煙點燃,抽了一口說:“我弟弟很害怕,就答應了那個人,他們玩的遊戲就是普通的木頭人,一不準笑,二不準動,三不準露出大白牙,四不準露出大白手,五不準……”

“停停停,差不多就行了,繼續往下說啊!”

“我弟同意之後,那人就踩在我弟的肩膀上,這樣他就變得高了起來。”

聽到趙宏天把話一說,仔細一想確實正應了那四個字——細思極恐。

“這麽說,那人踩在你弟弟的肩膀上,後來那人就變得更高了。”

一個三米左右高的人踩在一個七歲孩子的肩膀上,這樣的畫麵很難想象的到。

“我也沒有看到,這是我弟就是這麽寫的,可能當時沒有表達清楚,長大之後他又畫了一幅畫,我帶著呢!”

趙宏天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打開的身後說:“是我們帶著他看心理醫生時候,醫生讓他回憶著畫出來的。”

張燁接過來了手機,拿在手裏準備仔細端詳。

下一秒,他就看到一幅令他自己咋舌,且極其詭異的手工繪畫。

在手機裏邊的圖片,是一張白紙做的手工繪畫,上麵是個高有一米二三的小男孩兒,穿著髒兮兮的衣服,差不多占據了整張紙的五分之一,剩下的都是被一個特別怪的人占據了大部分的位置。

“這還是個人嗎?怪物吧!”

張燁盯著站在小男孩兒肩膀上麵的高大怪人,從外貌和體型來看應該是個女的,披頭散發的,但又有說不出哪裏奇怪。

這個女人很高很瘦,好像是營養不良,卻又長得這麽高,耷拉著腦袋,長頭發順著麵部倒垂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