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又會是一個什麽樣與眾不同的顧客呢?”
正在張燁在毫無根據地幻想時候,他看到門口進來一個人,環顧了店內一圈,把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並直接就朝著他揮手。
“劉醫生?他怎麽來了?”
“不是吧?他是那位特殊的顧客嗎?”
張燁心裏想著,立即就走上前,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劉莎莎的父親劉天佑。
“劉叔叔,您怎麽來了?”
還不等他走上前,徐麗麗已經小跑過去,兩個人開始聊起了家常。
張燁就在一旁微笑著等待,有客人他就代替徐麗麗這個前台外加售票員接待一下。
聊了幾分鍾之後,劉天佑看向了他說:“我是來找小張的。”
“找我?”
張燁本來覺得對方應該不是那個特殊的顧客,沒想到矛頭還是指向了他。
“當然是來找你的。”
劉天佑鬆了鬆他的領帶,說:“我之前聽麗麗和我們家莎莎說,你會劇本創作,看來你加入他們兄妹這家體驗館,帶來了不少的客人啊!”
“那有那有,我隻負責寫劇本,剩下運營和其他的,還是我們徐經理和我學姐……”
張燁簡單地客套了一下,問:“您親自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有這麽個事情。”
劉天佑眉頭微微皺起,說:“我這兩天遇到了一個特殊的病人,對方的情況和你上次說的那個小男孩兒的類似,所以我想要向你谘詢一些問題。”
“您太客氣了。”
張燁心中卻是很好奇,繼續問:“具體是什麽樣的情況呢?”
劉天佑說:“我的這位病人,精神狀態很差,不喜歡說話,偶爾脾氣差的要命,有一定的暴力傾向,喜歡一個人待在黑暗中,越黑的地方,他的精神狀態越好。”
這時候,門口走進了一個扭扭捏捏的身影。
此人年齡和張燁相仿,瘦的就像是根電線杆似的,一張臉沒什麽表情,眼眶有些凹陷,站在店裏的燈光下,已經開始出汗了。
“王肖,你過來。”
劉天佑招呼著來人,對方精神很緊張,總是耷拉著腦袋,很害怕與人對視。
張燁和劉莎莎一起向王肖打招呼,後者的神情很是古怪,始終沒有抬起頭,他是眼珠子朝上看,才小聲地回應了兩個人。
見他不再說話,張燁把將劉天佑帶到了旁邊,問:“劉醫生,您把這個年輕人帶過來是想做什麽?像他這樣的病人,可不適合參加我們的劇本殺,有可能會出問題的,到時候誰都承擔不起後果。”
“實不相瞞,我除了在第五醫院工作之外,還負責在咱們華陽醫學院授課,他是我一個學生,也是我最欣賞的學生,他在醫學方麵的領悟能力,是我從業這麽多年見過最有天賦的,比我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
“醫學院的高材生?”
張燁不由地偷偷瞥了正站在那裏無所適從的年輕人一眼,這正應了那句老話——醫者難自醫。
劉天佑繼續說:“他就是在一個星期發的病,完全沒有任何預兆,一般得了精神類疾病的患者,那都是有一個誘因的,比如說個人身體、原生家庭或者生活環境發生劇變,但是王肖是在一切正常的情況下得病的,我是完全搞不清楚為什麽會這樣。”
“從心理方麵,我對他進行了疏導,但並沒有好轉,而且還在急速惡化。”
劉天佑開始壓著聲音,顯然不想讓王肖聽到,說:“這孩子以前脾氣很好的,突然就變得情緒不穩定起來,甚至一句話不對,就會和平時要好的室友大打出手,還有隨便在路上遇到什麽人,就會推人家一個跟頭,打人家一個耳光什麽的。”
“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張燁嘴上這樣說,但心裏想著,連人家堂堂華陽第五醫院和醫學院的教授都搞不清楚,找自己好像也沒什麽用啊!
劉天佑點著頭說:“不清楚在王肖的身上發生過什麽,隻是感覺他的情緒稍微有些撥動,便會做出過激的行為,好在他現在還沒有傷害自己,不過在治療的過程中,我能感受到他非常的痛苦。”
“劉醫生,我還是沒搞懂您找我的原因。”
張燁左看看劉天佑右看看王肖,他現在已經有些混亂了,不知道銀色手機中恐怖大冒險app提到的特殊的顧客,究竟是兩個人哪一個。
總之,兩個人給他都比較特殊。
“這次過來,我要替另外一位病人謝謝你,從上次你幫忙之後,王曉媛的病情逐漸好轉,效果比用任何藥物都要管用。”
劉天佑微笑著,道出了他此行的目的,說:“我是一個什麽文化都可以接受的人,不論你使用的手段是什麽,隻要能治病救人就是好手段,我能感受到王肖現在的情況越來越差,所以希望得到你的幫助。”
“劉醫生,您說!”張燁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
“我想著,你能不能用資料王曉媛的方式,再嚐試著幫幫王肖呢?畢竟從他目前的病況來看,不論是和王曉媛還是之前那個小男孩兒,他們的病症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聽到劉天佑說到這裏,張燁徹底明白了,不過他很是猶豫,估計是因為之前幫王曉媛之後,給這位資深的精神科醫生,造成了極大的心理衝擊。
於是,劉天佑在短時間拿不出有效的治療方案,才像是那種病急亂投醫的家屬一樣,找上了張燁。
然而,張燁是知道具體細節的,他之所以能幫助王曉媛打開心結,是因為碟仙王慧敏的原因,屬於人家找上了他,所以才會有那樣短暫而快速的資料成果。
這些都不能歸類於同一種病狀,自然也就不能做到如法炮製。
“是有什麽困難嗎?”
劉天佑見張燁沉默不語,以為是太過於為難了,立即說:“如果不方便的話,那你也不用藏著掖著,直接告訴我就好,我隻是抱著試試看過來一趟,王肖這孩子的天賦很好,如果從長期使用藥物的話,對於他的大腦神經和身體都有不小的副作用,我是覺得一個未來醫學界的中流砥柱就這樣毀了,太可惜了。”
“劉醫生,我說實話,自己並不會看病,不過我可以嚐試看看,讓我先對他進行一個基本的了解,或許可以找到突破口。”
張燁沒有把話說死,很明顯來的兩個人中有一位是銀色手機提到的特殊顧客,他需要完成這個任務,渡人便是渡己。
“那謝謝你了。”
劉天佑立即麵露笑容,招了招手把王肖叫過來說:“來,把你的情況和這個年輕人說說,或許他可以幫到你。”
王肖低著頭,他的腦袋就好像被什麽壓著似的,完全抬不起來。
見他遲遲不開口,劉天佑隻能是無奈地歎息,便是由他把大致的情況說了出來。
在一個星期前,王肖突然找上了劉天佑,他懷疑自己很莫名其妙地得了憂鬱症,而他們作為這個領域的專業人士,立即開始進行了診斷。
診斷之後發現,王肖的情況和一般得了憂鬱症的患者不同,起初是疲憊和焦慮,沒過兩天就越來越嚴重,他整體低著頭一句話不說,稍微有不順心就會和其他人吵架甚至大家,仿佛是在宣泄什麽。
根據劉天佑多年的臨床經驗來看,王肖的內心處於極度恐懼中,而且每過一天,恐懼就更強烈一些。
如此一來,結合症狀來看,便懷疑王肖得了憂鬱恐懼症,從他的家庭情況和生活環境,並沒有找到誘病的原因。
在劉天佑幾次三番的引導之下,王肖終於才肯把真相說出來。
從一個星期前的晚上,王肖開始做夢,每天都在做,而且夢裏的內容幾乎相同。
當聽到提到這個夢的時候,張燁很明顯發現王肖打了個哆嗦,仿佛又回憶起了什麽恐怖的東西。
“他夢到了什麽?”
張燁已經設想了很多恐怖的場景,隻不過劉天佑的回答,大大超乎意料。
“他夢見自己在刮胡子。”
“刮胡子?”
張燁一陣的無語,不由地看下王肖的下巴,比女人都要幹淨,能做這樣的夢,確實非常的奇怪。
“你自己說吧!”劉天佑一隻手搭在王肖的肩頭,示意他放鬆。
猶豫了半晌,王肖才終於開了口說:“不是我在刮,是有個人在幫我刮胡子。”
張燁立即追問:“是誰?”
“我不知道,那人站在我的身後,每次當我想要轉頭去看,就感覺刮胡子的刀片停了下來,停在了我的脖子上,隻要我轉頭的話,那人就會割斷我的喉管。”
聽到王肖這樣的話,張燁和劉天佑麵麵相覷,誰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按理說,刮胡子是代表喜歡幹淨,注重自己的儀表,即便是夢裏也是預示著好事將近,但是從王肖形容的來看,那絕對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噩夢。
“你沒看到那人的臉,但你有沒有注意自己身處的環境,是你熟悉的還是陌生的?”
張燁已經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恐怖大冒險APP裏邊提到的那個特殊的顧客就是王肖。
現在問題卻擺在了張燁自己的麵前。
因為他的問題,將會決定治療的困難程度,以及最後的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