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樓中,地麵還存有尚未幹涸的血跡,牆壁上又多了幾道新鮮的抓痕。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這裏剛才一定發生過血流事件。

張燁手中緊握著那把殺豬刀,已經做了決定,他也就不藏著掖著,反正還有張繼雅幫忙,他已經豁出去了。

“進去。”

這時候,背後傳來一聲冰冷無情的聲音,張燁即便不回頭,也知道張繼雅緊隨其後。

整層樓極其的安靜,沒有半點聲音。

走了十幾米的時候,張燁而胖中年傳來一陣切割東西的聲音,好像在鋸豬骨頭。

繼續朝前走去,張燁確定那聲音就是從見到牛頭麵具人戴著的房間中傳來的,之前他在裏邊的木頭箱子中,可見過一隻手臂耷拉在外。

“那張圓形餐桌有十把椅子,或許可能代表著曾經創建分會的十個患者,牛頭麵具人負責打雜,甚至可能殺人,他會不會像一些小說和影視劇裏邊的魔教護法?”

張燁推測了片刻,覺得這些其實也不重要,他來這裏也不是為了調查這個靈異協會,而是將這個由一群殺人瘋子組成的組織,徹底瓦解掉。

“以張繼雅的能力,應該不會遜色那幾個戴著麵具裝神弄鬼的家夥吧?”

站在房間的門口,張燁盯著眼前的防盜門,他微微皺了皺眉頭。

那個戴著牛頭麵具的男人,好像正蹲在角落處,他的旁邊躺著一具屍體,旁邊還有一張麵具。

這張麵具張燁見過,就是那個新人A來之前戴的。

“你殺了人?”

張燁堵在門口,他突然一開口,把那個牛頭麵具人嚇了一跳,那家夥很明顯冷不丁打了個冷顫。

對方來頭都沒有回,已經背對著張燁,淡淡地說:“會議結束了,他們都走了,你也不該回來。”

“不是說有夜宵嗎?我走到半路有點餓了,就想著回來吃一點,難道你們這麽快就吃完夜宵了?”

張燁心中很是失落,不管是因為什麽,如果正如這個人說的那樣,那些人都已經走了,那麽他上來之前的想法就隻能化作泡影了。

“臨時出了點事兒,有人收到了總會會長發來的命令,所以全都離開了。”

牛頭麵具人保持著的原本的姿勢,好像是被定格在了原地,盯著地上那具屍體。

“總會會長的信息?”張燁覺得這個人太過於古怪了,便朝著裏邊走去:“那他們去了哪裏?”

“離開這裏去哪裏都有可能,不戴麵具大家都是很普通的人,即便在大街上麵對麵也不認識彼此。”

牛頭麵具人冷聲道:“我勸你不要再走過來了,這裏是我做事的地方。”

“整棟樓下去隻有一部電梯,我沒有走出去過,他們不可能使用電梯下樓,難道這地方還有其他可以下去的通道嗎?”

張燁覺得這個男人話裏有話,而且從他的話中可以得到不少的線索,其他成員都是離開了,他隻能盡可能從這個牛頭麵具人的身上找突破口。

“下次來的時候,你會得到你想要的,現在你要離開這裏。”

牛頭麵具人的身體顯得非常僵硬,他好像有什麽難言之隱,不願意正麵相對。

張燁可不是和他來商量的,對方說完話,他並沒有聽話離開,向前又走了幾步。

“既然其他人都走了,那你為什麽不走?難道你住在這裏嗎?”張燁問。

“我隻負責守衛和打掃,每周四會為大家做一頓飯。”

“你這人有些意思。”

張燁對這個人很是懷疑,他可以自由進出22層,負責這裏的一切,那就說明他有可能知道的比其他人還要多,甚至有可能他就是這個分會的會長。

為了證明心中的猜想,張燁明知道牛頭麵具人不會說真話,他隻能采用最為有效的方法來問話。

不管他是與不是會長,這個人殺了人不能留,讓他消失了,即便他真是會長,那也正中了張燁的下懷。

牛頭麵具人發現張燁還在步步緊逼,立即提高了嗓門說:“新來的怪臉,不管你在外麵是什麽身份,在這裏必須要遵守協會的規矩,否則你不僅僅會被踢出協會,還會受到最嚴厲的懲罰。”

“規矩?我記得在裏邊的時候聽說,隻要能講出自己的所知道的詭異怪談就好,沒有什麽其他的規矩。”

張燁越是靠近,對方越是緊張,就說明他有什麽不想讓張燁見到的東西。

“其他人都走了,我說什麽你一個新人不聽,你不要忘了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但你肯定知道我不是什麽善男信女。”

這時候,牛頭麵具人緩緩地站了起來,他的聲音很是沙啞,隱約還有水滴答的聲音。

張燁瞥了一眼,便發現對方的褲子是濕的,但並不是誰,而是紫黑色的血液,順著他的褲腿往下緩緩地滴著。

“我不知道你想說什麽,其他人離開了,這對於你來說可能才是個壞消息。”張燁仿佛沒有看到這一切,繼續朝前走去。

“哦?你這個說法倒是很新鮮。”牛頭麵具人移了一步,露出了那具屍體。

屍體是一個老者,他麵露驚恐之色,臨死之前好像經曆了極其恐怖的經曆。

“你不知道,其實我有一個權利,不要說一個新人,就是老成員都會懼我三分,因為我是協會的執法護法。”牛頭麵具人言語中充滿了威脅,道。

牛頭麵具人緩緩轉過了身,他手中拿著工具,一身的血沫子,最令人注意的還是他那張古怪的臉。

此時,他並沒有戴麵具。

那是一張不同尋常的臉,有點像一部動畫裏邊的邪見,他的影子要比正常人的大了數倍,和他的體型完全不對等,這家夥極有可能不是人。

“我給了你機會,但是你沒有把握住。”

牛頭麵具人看了一眼手中的工作,發出一聲冷笑道:“嗬嗬,我從一見你就覺得,你這個小子有問題,當初就想要對你動手,可是你表現的太過於出色了,所以我沒有那個機會,現在是你自己找上門來,嗬嗬……”

情況和張燁想的不同,他以為這個人隻是不善與人交際,沒想到竟然對他有這樣荒誕的想法。

“你想殺我,好啊,正好我也想殺你。”

張燁死死地盯著牛頭麵具人那張古怪的臉,異世界的怪物來到這個世界,必須附在活物或者其他奇特物品上,而對方這樣的相貌,或許就是一個怪物附在了某個人的身上。

“靈異協會的執法護法竟然身體中有怪物,這就有些棘手了,不知道那怪物是什麽級別的,有沒有可能和血衣厲鬼張繼雅不相上下?”

張燁思考著這個問題,牛頭麵具人卻以為是被嚇到了,猙獰地笑了笑,他仿佛很喜歡看到將死之人,在他麵前這樣的神色,或許這就是他生活中的快樂時光。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電梯口處才會出現那麽多鮮血和抓痕。

那種變態的心態,就是希望在人在垂死掙紮的時候,將其一步步逼入絕望的深淵。

“靈異協會不是什麽善事堂,想要得到什麽就要留下什麽,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話音剛落,牛頭麵具人緊握著手中的工具,發出一聲詭異的叫聲,直接就朝著張燁撲麵而來,氣焰極度囂張,仿佛早已經習慣了似的。

張燁立即抄起殺豬刀,便準備迎擊,但是下一秒兩個鬥狠者,竟然全都怔在原地。

當然,張燁是因為看到了對方異常才停下了動作,而牛頭麵具人確實因為被無數的黑發纏繞,不得不停下。

此時此刻,牛頭麵具人被大量的黑發舉了起來,離地半米多高,他整個人就像是被蛇纏住了似的,雙腿胡亂地瞪著,臉色很快成了紫紅色。

“這是什麽鬼東西?”

對於牛頭麵具人的驚呼聲,張燁自然不予理會,沒有一會兒黑發已經纏住了這家夥的脖子,眼珠子都凸了出來,眼看就要沒命了。

張繼雅渾身都是怨氣,但凡出口絕不留活口。

這樣的說法,張燁是親眼目睹的,曾經在第四棟,她為了追殺那個逃掉的瘦高鬼影,竟然都衝進了異世界,還把那個比她弱上一些的血衣院長給大卸八塊。

一個花樣姑娘被害而死,凶手逍遙法外,她充滿了無盡的怨氣變成厲鬼,從而也變得極端,好在她對張燁還留有很大的相助之情。

張燁站在原地,看著發生的一切,神色沒有任何的變化,對於這樣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他絕對不會心存半點憐憫。

看牛頭麵具人的掙紮,張燁抄起了手中的殺豬刀。

“啊!”伴隨著一聲慘叫,牛頭麵具人的身體中,忽然就有一個怪物的身影飛了出去,其速度極快,瞬間就到了門口,拚命地朝外飛去。

但是,下一秒那些黑發已經將門徹底封死。

一個黑色的浪潮翻滾,徹底將那怪物卷入其中,伴隨著淒厲的慘叫聲,很快地上隻剩下一個癱倒的男人。

這個男人瞳孔渙散,仿佛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等到那怪物被吞噬之後,無數的黑發衝入了樓道,進入了一個個房間搜索起來,張繼雅好像意猶未盡一般。

“有其他的發現嗎?”

這裏是這個靈異協會分會的藏匿地點,想必一定會有很多重要的東西。

那些黑發快速收縮,最後隻剩下張繼雅的長發披肩,她盯著張燁看了片刻,什麽都沒有回答也沒有說,便化作一團血霧,回到了魂域戒中。

張燁不由地一陣頭皮發麻,等到張繼雅回去,他才大大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

一想到張繼雅那種眼神,還有隨手就能操控猶如鋼針般的黑發,張燁就不由地一陣陣頭皮發麻,對方好像在考慮要不要連他一起吞了,好在最後沒有那樣做。

“看來以後能不用這位姑奶奶就不用,太嚇人了。”

張燁暗暗地感歎一聲,便走到了那牛頭麵具人旁邊,看到了他那張臉才發現,是被怪物住在身體裏邊太久太久了,導致他的臉變了形,身體也早不似從前。

“看來從他身上找不到任何線索了。”

無奈地歎了口氣,張燁便朝著走廊盡頭走去,推開了之前進入的房門。

圓桌和椅子都在原處沒有動,正如牛頭麵具人說的那樣,確實一個人都沒有了,但不知道是怎麽走的,難道真的另外還有進入這裏的方法?

“用來歡迎新人加入的夜宵難道真的有問題?”

張燁圍繞著圓桌一步步地走著,他回憶著那十個黑袍男人的動作,最後他發現那個九指男人坐著的地方,桌子下麵有一行用指甲摳出來的小字——華陽儲血所。

看到這個名字,張燁不由地猛然一驚,因為他在第四棟院長辦公室中,在那些信件當中,曾經看到過這個地方。

“那信是寫給我爸的,或許這個華陽儲血所和我家那場火災有所聯係。”

張燁對於這件事情,一如既往的緊張,他總是覺得自己要抓到什麽,但偏偏最後什麽都沒有找到,不過他是不會輕易放棄任何和自己父母有關的線索。

“那些黑袍人中,應該有第四棟的病患,難道對方是發現了我?然而一直都在跟蹤我,對方找到來的是我,所以故意演了這麽一場戲,為了讓我相信什麽,所以在我剛一離開,他們也就急忙撤離了?”

張燁心中不斷地猜測著,臉色也是充滿疑惑之色,而且最為關鍵的一點是,那個牛頭麵具人說了,是其他協會成員受到了總會長發來的短信,所以才決定臨時撤離這裏。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些人就一定會留在這裏,等待著享用過夜宵之後,甚至那個九指男人也說了,天色尚早,還沒有天亮,也就是說會一直停留到天亮為止。

想到這裏,張燁目光陰沉,他看著圓桌下麵扣出來的五個小字,不由地懷疑這或許也是一個圈套,但是在他想到和父母有關之後,即便明知道是圈套,他也隻能冒險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