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戲劇性的體驗落幕之後,一切又恢複到了正常的營業待客。

吃午飯的時候,靜夜思主動找上了張燁。

她希望張燁抽一個小時時間,要做一個專題訪問,她為了流量,同樣也能為無限恐怖劇本殺體驗館做強有力的宣傳。

張燁自然同意了,畢竟這個女生再度讓他刮目相看,而且是雙贏的合作關係,他也沒有理由拒絕。

在一係列早已經準備好的問題提問之後,張燁行雲流水的作答,雙方互留了聯係方式,下午營業繼續。

在規定的時間,晚上六點。

體驗館關門,張燁和徐麗麗、徐浩一起打掃了衛生,正式宣布一天的工作完成。

張燁躺在了員工休息室中,用手機點了一份外賣。

“如果不是父母的事情,其實這樣的生活也挺好的。”

正在他感歎之餘,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接起來,張燁開口問道:“嚴副局長,您找我有事情?”

嚴苛說:“那附近的監控我們都仔細查看了,並沒有找人任何可疑人員,你現在需要告訴我,你提供那條線索的依據。”

趙洪忠身上的怪物離開時,他聽到樓道中有奇怪的聲音,好像有人在倒著走路。

當時,張燁懷疑是那些嫌疑人,所以才主動給嚴苛打了電話,說起了這件事情。

他把事情的實情再度告訴了嚴苛……

嚴苛聽完之後,遲疑了半分鍾,才開口道:“倒著走路的腳步聲?我在另外一起案件的受害人鄰居聽說此類事情,這件事情你不要再管了。”

張燁哦了一聲說:“我知道了。”

“你說的那個民間組織靈異協會,我調查出了一些東西。”

嚴苛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道:“那些人都是極度危險的家夥,每個人身上都有命案,已經和好幾起案件都牽扯上了。”

“好幾起案件?”張燁有些驚訝道。

“你不要問了,能告訴你的自然會告訴你,不能告訴你的,即使你再怎麽問也沒用。”

“好,我不問,你們的規矩我明白。”

張燁並沒有覺得什麽,他本身也有很多秘密,不會輕易告訴其他人,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保守的秘密,不管是規矩還是難以啟齒,總有自身的原因。

“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我可以告你一個信息,和這個靈異協會相關的案件,全都發生在星期四的晚上,我們猜測這一天可能對於他們來說有些特別,具體原因還沒有調查清楚。”

“星期四?照這麽看,我是不是要每周的星期四都要多加小心了?”

張燁瞄了一眼日期,今天是星期三。

“你自己多注意安全就是了。”

“好。”

掛了電話,正好外賣小哥在外麵敲門,他取回來外賣,簡單吃了一些。

看著擺在桌子上的那張宣傳單,與其等著這個靈異協會來找自己,張燁更喜歡主動出擊,這樣就不會那麽被動。

“這個靈異協會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組織?他們如果和我是一類人,那他們又利用自己和一般人不同的能力,做了一些什麽呢?”

張燁正在思索的時候,常用手機再度響了起來,不過並不是嚴苛又打過來了,這一次給他打電話的是周淼。

“小張,馬上到我們隊裏來,我們找到那個當年逼死女服務員的凶手了。”

“什麽凶手找到了?那好,我馬上就過去。”

張燁傳了一個外套,直接就打車去往刑警支隊。

他一生中的第一次約會,就是在那座荒廢的八號會館,便是和血衣厲鬼張繼雅,沒有任何的開心和激動,有的隻是他了解了一個女孩兒悲慘的過去。

從高樓一躍而下,倒在了血泊中,第一時間並沒有直接死了,全身都是劇痛,持續了一小會兒時間,即便很短,但也極為的痛苦。

凶手從她的身邊離開,真相被掩埋了好幾年,一切都被染成了血紅之色,導致一個豆蔻年華的女孩兒化作血衣厲鬼。

張繼雅把事情的一切都告訴張燁,現在能為女孩說話,討回公道的隻能是他。

到了刑警支隊後,張燁直接走了辦公室。

警員小張看到他便認了出來,說:“周隊,人在隔壁的屋子,左邊那一間,他說你來了直接過去。”

“謝謝張警官,您忙著。”張燁說完,便走出辦公室,到了左邊的另外一間。

推開門,周淼一個人坐在辦公室中,頭也不抬地說:“坐吧!”

“你怎麽知道是我?”

“不敲門就進來,肯定不是我們內部人員或者其他人,隻有你小子。”

“你這樣說顯得我很沒有禮貌,要不我出去敲一次?”

“你願意的話,可以。”

簡單地開了一個小玩笑之後,張燁發現周淼的神色不太對,便問:“凶手的身份確定嗎?上一次不是縮小範圍了嗎?”

“找到了,就是這個人。”

周淼從桌子上的文件夾裏邊取出一份文件,打開之後把照片取了出來說:“就是這個人,他叫範常,曾經是那個八號會館的打手,這家夥整天遊手好閑,從來不幹正事,出了事情之後他就跑到了外地。”

這張照片並不是正常或者偷拍的,而是從監控錄像中截的屏。

畫麵中是一個瘦巴巴的光頭男,正坐在馬路牙子上,旁邊放著幾罐啤酒,有一罐是打開的,另外手裏還端著一把花生米。

“怎麽確定就是這個人的?”

張燁曾經在那間換衣室中,大致看到過事發時候的場景,隻是沒有看清楚長相,看了一個背影,但是照片中的身影和這個完全不同。

那是一個胖子,而這是一個瘦子。

“我們起初隻是把他列外懷疑的對象,也走訪了很多當時的人,在範常的前妻口中,我們得到了他曾經殺過人的線索。”

“哦?說什麽了?”

“那個女人是個很難纏的主,剛開始什麽都沒有說,但是我們發現她年輕時候在空間發布的一張照片,就是這張照片。”

周淼說著,便取出了手機遞了過來,屏幕上是一對年輕情侶的合照。

女生相貌普普通通,但是身材很不錯,男的則是胖胖的,目測沒有兩百斤,也至少有一百九十斤左右。

“男的就是範常。”周淼說。

兩張照片相比之下,範常就像是前後變了一個人似的。

“範常用了十年的時間,足足瘦了七八十斤,這就是我們注意的點,經過詳細調查之後,發現這個人一直沒有固定職業,但卻一直有錢花,而且他有戀物癖。”

周淼又拿出一張照片,說:“範常的父親去世之後,他的妻子便和他離了婚,房子車子都歸了女方,直到現在他還一個人租房住。”

“我們找到了房東,假借檢查線路的理由,在他住的房子外麵看了看,裏邊很亂,還散發著難聞的臭味,在他的床下發現了一些女人的東西。”

第三張照片屬於“偷拍”,記錄著範常出租屋裏邊的情況。

“他的身份、體型和癖好全都對上了,應該就是他了。”張燁暗暗咬牙,這樣的人就應該判死刑。

“但是僅憑這些隻能說明他有作案動機和條件,並不能著實他就是凶手,我們還需要強有力的證據,還要有完整的證據鏈才行。”

周淼點了一支煙,說:“我現在有兩個消息,一個好一個壞,你想先聽哪一個?”

張燁說:“我這個人喜歡把好的東西留在最後,先說壞消息吧!”

“根據你提供的線索,協助範常逼死那個女孩兒的其他人女孩兒都離奇死亡,現在我們無法找到證人。”

張燁一陣無奈,周淼需要的人證,已經死無對證了,確實找不到了。

“沒有人證是沒法定罪嗎?”

“隻要證據鏈完整,定罪還是沒有問題的,畢竟這件事情發生在十年前,物證也早已經損壞了,從法醫驗屍結果來看,那個女孩兒更偏向於自殺,沒有人推她,甚至沒有人接觸她,是她自己主動跳下去的。”

“不對,她是被迫跳下去的,是凶手把她逼到了窗口,這是蓄意謀殺。”

張燁從現場那麵鏡子中看到了一切,幾乎可以說是他親眼所見,自然不同意這樣的結果。

“是他殺還是自殺,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證據說了算。”

周淼把照片收了起來,問:“要不要好消息?”

“當然。”

“範常這個人反偵察意識很強,是因為常年都遊走在犯罪邊緣,當他發現我們在調查他的第二天,人就失蹤了。”

“人失蹤了算什麽好消息?這應該是更壞的消息吧?”

“公民有配合警察調查的義務,他不僅不配合,而且算得上阻撓辦案,我們可以對他采取強製措施,也可以讓其他地方的警局協助調查。”

周淼說了很多隻有他才能懂的,但張燁已經聽不進去,他看到桌子上有一張照片,眼睛全在那上麵。

片刻之後,張燁問:“周隊,這張照片為什麽會在你這裏?”

周淼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說:“這是我們的便衣騙到的最後一張紙,範常就消失在了這個地方。”

“他為什麽會去這裏?”張燁眯起了眼睛,那背景竟然是景泰小區的四號樓。

“我們也不清楚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周淼不知道張燁的意思,隻是按照他理解的說:“我們搜查了整棟樓,也沒有找到人,而且從監控來看,範常並不是第一次去,而且每次都選擇深夜,時間是每周三。”

“深夜幾點?”

“差不多都是每周三晚上十一點五十,零點過後就會出來,不知道進去轉了十來分鍾是做什麽的。”

“每周三晚上將近午夜,也就是說過了午夜就是周四。”

張燁自己犯起了嘀咕,他現在開始懷疑範常也見過靈異協會的宣傳單,而且那可能不僅僅是一張宣傳單,有可能是通知單。

隻不過從結果來看,他每次都沒有進入靈異協會。

“景泰小區是我們接下來排查的終點,隻不過我們這邊還有其他人命案,警力有些吃緊,做不到全小區布控。”

周淼皺著眉頭說:“這可能需要一定的時間,不過你放心吧,抓人我們擅長,隻是找不到強有力的證據,到時候即便抓到了還是要放的。”

“我明白了。”

張燁摸了摸下巴說:“那我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幹什麽了,謝謝你周隊。”

“不用謝,這都是我身為一名警察應該做的。”

周淼彈了彈煙灰,他緩緩地盯著張燁,仿佛要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什麽。

張燁回了回神,告訴周淼先走了,便是匆匆離開了刑警支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