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肖勸誡的話語,張燁也是無奈。
“我在的這這棟樓已經被鎖死了,現在根本不可能出得去,如果我有任何辦法,也不會三更半夜打擾你和劉醫生。”
張燁緊握著已經帶給他不了多少安全感的殺豬刀,盯著張繼雅渾身暴增的恐怖氣息,他心悸地說道:“現在已經不是個人的問題,是那些放棄治療和沒有治好的瘋子,他們帶著嚴重扭曲的世界觀,又回到了這個廢棄的精神病院,所做的事情冷酷無情,又極其殘忍。”
“有人在那個精神病院出事了嗎?”
王肖小心翼翼地確認著,他的聲音中充滿了質疑,想要說些什麽,但好像又忌憚著什麽,所以沒有直接說出來。
“在這家廢棄醫院的受害者不止一個,我這邊也掌握了大量的證據。”
張燁也不知道王肖在擔心什麽,說:“我現在的處境相當威脅,有怪物也有患者,他們都想要殺了我,而且不存在任何和談的那種。”
“你打算讓我幫你什麽?”稍微遲疑了片刻,手機裏邊響起了王肖的問話聲道。
“把你身體裏邊那個最特殊的人格叫出來,我需要他的幫忙。”
整個走廊中,血色隨處可見,同時空氣中散發著那股特別的臭味,特別的濃重,好像就是從那些怪物口中發出的。
“我能知道原因嗎?你找他的原因!”王肖再度猶豫,仿佛在掙紮著什麽。
張燁直接說:“我需要關閉第四棟四號病房的門,怎麽關閉應該隻有你體內那個第三人格清楚,所以你把他交出來,隻要讓我弄清楚具體的原因,應該不能解決眼下的難題,我可以理解你的痛苦,但是有些事情發生了就必須去麵對,不能一輩子逃避下去。”
“關上那個門嗎?”
王肖喃喃了一句,說:“這個我真的幫不了你。”
聽到他如此直接的拒絕,張燁是萬萬沒想到的,忍不住追問道:“為什麽幫不了?”
“因為他並不在我身體裏。”
王肖深吸了一口氣說:“但我知道他在那裏,是在那個門裏。”
“這話是什麽意思?”
張燁已經被他說的有些糊塗了。
“這樣說吧,那個你說的第三人格,其實原本是主人格,現在的我是長到一些之後的。”
王肖徐徐道來:“主人格正是出生在那個精神病院中,他以為那些生病的人是正常人,所以他的世界觀和我們真正的正常人不同,他也嚐試過改變,而他的母親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但自從目睹了自己的母親被害,他便放棄走進正常世界,成為正常人。”
“或許他認為沒必要在正常世界待著,而且認為我們所認可的正常世界,才是扭曲的世界,於是他把自己封了起來,這樣我才出現的。”
“他基本上和我沒有多少交流,直到有一天,那個精神病院的醫生來找我,希望我可以幫醫院把那扇門給關住。”
“當時他還很小,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被帶回那個曾經生活過的病院,之後那些人問了他很多奇奇怪怪的問題,即便是現在也沒有個答案。”
“那天夜裏,那些人就把他安排進了第四號病房中,再後麵發生的發生的事情他不知道,估計是當時吃的東西或者喝的水裏邊,有什麽安神的藥物,是等到我睡著了,那些人把隱藏起來的他給偷偷喚醒了。”
“等到我醒來的時候,大概是午夜時分,迷迷糊糊發現自己躺在**,四周的一切都是恐怖的紅色,而且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我發現隱藏起來的主人格,竟然站在我的麵前。”
“主人格告訴我,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然後指著門外告訴我,不管以後有多累多困,絕對不要再午夜之前去睡覺,躺下可以,但絕對絕對不能睡著。”
“從那一次之後,是他親自把我送出了第四號病房,而他自己永遠地留在了裏邊,從此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隻是在我的腦海中殘留下了不太完整的記憶。”
“我本來是不想告訴任何關於這件事情的經過,把它深埋在心底,也算是對主人格的承諾,而且我也不確定那是真實的,還是我自己幻想出來的。”
“有過這樣的經曆,我覺得自己肯定是有嚴格的精神分裂症,但那一切都太過於真實,隨著長大的過程,我一直處於在自我懷疑中,這也是我選擇學醫,而且是主修精神方麵。”
王肖說的越來越快,但聽得出他是有些痛快的,張燁作為一個旁人聽得出,他整個人現在備受煎熬。
他把自己偽裝成正常人,也像大多數人一樣過著平凡的生活,這對於他來說,絕對是無時無刻都在挑戰自我。
“如此真如他所說的那樣,這怪不得從異世界隨隨便便過來一個靈體,也能欺負他。”張燁聽完之後,整個人有些心神不寧。
“王肖說的情況是有可能存在的,我發現他內心深處的第三人格,出現是沒有規律,而且非常的不完整,確實像是一些零星的記憶片段。”
劉天佑接過去手機,他沒有完全聽懂這兩個年輕人的對話,所以也就幫不上忙。
“劉醫生,我也知道他應該不是騙我。”
能進入四號病房的人,他算是一個,而那扇門也確實閉合了好幾年,直到幾年前精神病院封了停用之後,才再度打開的。
難道是因為王肖的主人格在裏邊出現了意外?
此時,張燁心中萌生退意,他愈發的感覺整棟樓遠比想象中的邪乎,即便有張繼雅的幫忙,好像也沒有那麽保險。
“還是先離開這裏,從長計議吧!”
他再度抬頭看了過去,走廊中陰風陣陣,吹動著黑發和血衣。
猶如小瀑布般的黑發鑽進怪物的身體中,已經有兩個怪物被撕成了碎片。
那些怪物的身體猶如黑色的紙屑一般,在走廊中飄落,而張繼雅就在中間,隨著她不斷地吞下那些怨念,身穿的紅色血衣也越來越鮮豔。
“我可以感受到,她體內的能量在快速增強。”張燁看了片刻,不由地頭皮發麻。
伴隨著張繼雅對他的好感度增加,如果萬一有一天突破了,張繼雅會不會也讓他變成靈體,這樣就可以永遠在一起。
從表麵來看,張繼雅是冷漠寡言。
但是,當她動起手來,絕對是血腥恐怖,如果不是因為兩個人締結了契約,那這才是對張燁最大的威脅。
“必須先離開。”
張燁再度肯定了這個想法,他便主動朝著張繼雅走去,想要帶她離開。
之前額頭被張燁用小白碟砸了的那個怪物還活著,不過也是遍體鱗傷,身體上的幾張臉也都是痛苦之色。
那淒慘的模樣,連張燁這個“受害者”都有些看不去。
“張繼雅,它已經夠慘了,不要再玩貓戲老鼠的遊戲,直接把它傻了吧,我們要離開這個地方,此地不宜再待下去。”
地上的怪物,直勾勾地盯著,雙眼都在流血,它極力想要掙脫束縛的黑色長發,身上的幾張臉也扭曲地無聲叫喊著。
“這不是在求饒,而是在求救,不要理會它,我們走。”
張燁提著殺豬刀往前走,但張繼雅卻選擇一動不動,以黑發纏繞著怪物的一半身體。
走廊的另一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無數猩紅的血絲,已經把怪物的另一半身體纏住,仿佛準備將它救走。
空氣中特別的臭味愈發的濃重。
張繼雅和那些血絲僵持之中,第四棟四號病房的怪物,正在逐漸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