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溪還沒反應過來,魏玠策馬從高台前過,琴妝舞動的更加賣力,向台下這位豐神俊秀的男人拋去最勾人的媚眼。

她們身為教坊司的舞姬,從小學習如何討好男人,令男人為自己心動,這一道媚眼,她有十足地信心可以勾住魏玠。

寂靜無聲中,細雪簌簌掃過她嬌豔的臉蛋。

她像被打了耳光,動作緩慢僵硬下來。

魏玠居然看都沒有看過來一眼?!

接著,三個字隨風雪飄過來,瞬間寒徹她四肢百骸——

“殺了她。”

琴妝甚至沒來得及開口求饒,一名護衛無聲出現在她身後,一手捂住嘴,一手挾製住胳膊,拖下高台,再也沒有出現。

天色剛亮,又下著雪,路上行人稀少,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名舞姬的悄然消失。

孟晚溪有點不敢置信,“魏玠殺了她?”

花青點頭,用帕子擦去孟晚溪臉上多餘的藥膏,“可不是誰都能入得了魏大人的眼。”

柳茶冷冷道:“照著孟姑娘的樣子,濃妝豔抹,東施效顰,本身模樣並非如此,找死罷了。”

“她……”煙雪惶惶未定,“使團剛出發不久,她和我說羨慕孟姑娘能待在魏大人身邊,可是也不看看後來都發生了什麽,怎麽這般糊塗……”

柳茶瞥去警告的一眼,煙雪立即收聲。

柳茶意有所指,“所以,做人要謹守本分。”

孟晚溪垂下眼簾,打開裝有香粉的盒子,“我們來製香吧。”

雲禾湊到她身邊,小聲抱怨道:“以為能有個人分擔辛苦,我看那模樣不是挺可人的?”

孟晚溪搖搖頭,大概魏玠嫌棄舞姬出身低微,不然還能有什麽原因?

明明琴妝陰差陽錯之下,裝扮的比她更像畫中人。

孟晚溪不願意為這種事糾結,沉下心,專心製香。

使團隊伍在下一個州城等候他們,魏玠下令日夜兼程,三天後趕到州城時,孟晚溪憑著熟練的技巧,趕製出一批塔香,讓劉子成假扮成挑貨郎去賣。

她在貨架子上吊著一隻精巧的小碟,中間焚香,劉子成一路走,香味一路飄散,來吸引買家。

又毫不吝嗇的把製香的方法詳細地寫下來,由煙雪轉交給舞姬們。

馬車進入刺史府後宅,孟晚溪冥冥中感覺到壓抑而緊張的氛圍,不知道是不是劈啪作響的鞭子聲所致,問道:“不住客棧?”

柳茶道:“魏大人的安排,孟姑娘盡管安心住在這裏。”

孟晚溪看到賀輕容正在院子中央練鞭,鞭子一下下抽在地上,那些懾人的劈啪聲正是她發出來的。

幾日不見賀輕容,據說她比魏玠先行一步,有什麽事要處理。

賀輕容也看到了她,靈巧地收起鞭子,“聽說魏玠哥哥毫不留情地處置了一名舞姬?”

孟晚溪沒接話。

“以色侍人,不得長久,並非上策呢。”賀輕容自顧自地說完,抬腳走人。

她的身邊依舊不見那些男裝少女們。

雲禾不服氣地撇嘴,“她這是求而不得的嫉妒嘴臉。”

孟晚溪倒覺得這回賀輕容說的話在理,上一世的自己不就是嗎?

自己早晚會和琴妝一樣的下場,可是她已經打定主意要為自己和家人拚一回。

隨著刺史府的丫鬟來到住處,她讓花青去打聽刺史何時給魏玠辦接風宴,以及刺史家女眷們的住處,然後點了香,放在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