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刺破衣襟,與血肉之軀近在咫尺,又一次詭異地無法再往前了。
魏玠利落地一掌拍飛謝端,“孟姑娘這是做什麽?”
孟晚溪毫不掩飾,“自然是救魏大人一命,好圖個人情。”
魏玠冷哼,“不愧是掉進錢眼子裏,出使路上也不忘掙錢的女人。”
“是魏大人教會我付出與收獲的道理。”孟晚溪理了理衣衫的破損處,露出裏麵的軟甲,“我在來時的路上穿了軟甲,端兒,你殺不了我的。”
謝端渾身發抖,五官皺成一團,哭唧唧道:“大伯母……”
“夠了,謝端。”孟晚溪溫柔的嗓音陡然寒冷,“我有所防備才來找你,說明已知曉你來到我身邊的目的,再演下去毫無意義,你再對我這麽好,想過你的爹娘嗎?”
“……”謝端閃爍著晶瑩淚光的一雙大眼,可憐兮兮地眨巴幾下,在孟晚溪毫無反應後表情頓時猙獰,“孟晚溪,我要殺了你為爹娘報仇!你明明可以救下爹爹,為什麽要送他去死,還使壞害死了我娘親!你自己的相公死了,見不得別人好,是不是!”
終於不演了。
孟晚溪想起以前在謝家時,反複與老夫人她們辯解,有用過嗎?
還有謝寧長,這個男人隻會讓她一陣惡心。
她懶得多費口舌,問魏玠道:“回衙門?”
魏玠命令葉廣再查探一遍周圍,饒有興趣地問道:“孟姑娘現在打算如何處置謝端?”
“我說過,依照律法處置。”孟晚溪道,“麻煩魏大人借我個人,我想送一份書信。”
“送去哪裏?”
孟晚溪看出魏玠對自己的防備,認真答道:“許家。”
魏玠明白她的用意,“你倒是會想辦法。”
孟晚溪一字一句道:“冤有頭債有主。”
魏玠斜眼望去,秀麗的側臉上是不服輸的倔強,令人矚目。
“可以吧?”孟晚溪遲遲等不到魏玠答應,忙問道。
魏玠在孟晚溪看來之前,轉開視線,“我以為你心軟了,要許家救回謝端。”
孟晚溪搖頭,“我沒有資格代受害的事主們心軟。”
護衛揪起謝端,小孩子精神亢奮,大罵不止,“孟晚溪你這個十惡不赦的壞女人,害死了我爹娘,我要把你千刀萬剮……嗚——”
“再吵,割了舌頭。”魏玠隨手把擦過手的帕子塞進謝端嘴巴裏,他瞪大眼睛,拚出全力也隻能發出低低的嗚咽聲。
一路上安靜地回到衙門,審問的事拜托給縣令,孟晚溪不再理會謝端,躺回床榻上,經過這兩天的折騰,再不趁著魏玠借用衙門地牢審問刺客的空隙,好好休息一下,隻怕身子骨要徹底散架了。
縣令審問得差不多了,才來找她,“楊老三一直不肯說,我從京城請來幾位高手查驗塔香,有一位大夫認出塔香中含有來自西域的迷情香,在大楚流通的不多,所以見過的人很少,而且其形狀與沉香十分相似,故而難以分辨。”
孟晚溪問道:“此物對身體有多大損害?”
“大夫說,塔香中含量少,對身體沒有什麽損傷,聞過之後隻需靜養一兩日便可。”
孟晚溪放下心來。
縣令捋了捋胡須,為難道:“我查證過,楊老三確實是京城昌隆鏢局的人,並且從他的住處搜出剩餘的迷情香。孟姑娘,您看,要如何對事主們說明,楊老三的身份和下毒的緣由?”
魏玠不許下毒的事和他牽扯上關係,自然不能說明楊老三為的是刺殺魏玠,孟晚溪琢磨了下,“就說我和他在京城做生意時有過過節吧。至於謝端,簡單的說一下和他父母曾有過爭執。”
事主們應該不會專門去京城打聽。
縣令點頭讚同,“另外,按照國法,十一歲以下犯事,皆是免罪,以贖金代替刑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