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完,她有點後悔,覺得是自己想太多。

魏玠明令禁止過她做生意,怎麽可能主動送香料,他能幹出抽自己耳光子的事?

還是得從楊老三那兒問個清清楚楚。

“嗯?”魏玠已側頭看來。

賀輕容更是虎視眈眈。

孟晚溪福身道謝,“勞煩魏大人了。”

“你沒說實話。”

他的洞察力與尖銳的問話,讓孟晚溪挺無奈,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問道:“魏大人能否告知刺客與曹王有關嗎?”

“與你無關。”魏玠扭頭就走,留給她一道孤傲的背影。

賀輕容難掩嘲意,嘴上好聲好氣的勸道:“孟姑娘還是顧好自己的官司,行刺一事的背後豈是你會懂的?少插嘴,免得惹人煩。”

“是了,言多必失,行多必過,對吧?”孟晚溪跟著堆起一臉假笑。

賀輕容揚起眉梢,到底忍住了,去追魏玠。

孟晚溪揉揉眉心,看來將來有一日找到曹王構陷父親的罪證,魏玠為了將她拘在身邊直到厭棄,也不會實話實說。

她搖搖頭,看著護衛抬走阿巧的屍首後,請留在原地的縣令一起審問楊老三。

楊老三遍體鱗傷,麵對縣令的一再盤問“是誰指使你刺殺魏大人”,咬緊牙關,死活不肯開口。

孟晚溪看遲遲沒有進展,做出退讓,“我隻問你一樣,你是如何脅迫謝端下毒,用的何種毒物。你是不是讓人給我一份來自萬寶閣的檀香,裏麵是不是也加了毒物?”

楊老三一臉鄙夷,罵道:“你這奸詐無恥的臭娘們,我好心好意救你,你良心都喂了狗,背叛我!”

孟晚溪反問道:“魏玠毒發倒下時,怎麽不見你們出來救我,任由我遭受重刑?”

提到這事,楊老三恨得差點咬碎後槽牙。

當時他們潛伏在山林中,遠遠地看著魏玠口吐黑血,以為孟晚溪下毒成功。

他們怎麽可能冒險去救一枚棋子,當即離開山林,回去領賞,沒料到竟是黃雀在後,很快被人包抄追殺!

“臭娘們,我死了也要拉你一起做鬼!”楊老三咒罵道,扭動著想爬起來,被護衛一腳摁在地上。

孟晚溪道:“魏玠既然把你交給我,不會再從你這兒過問刺殺主謀,問罪也隻問投毒一事。你是選擇因刺殺當朝首輔被砍頭,還是下毒毒暈了數十位事主而坐幾年牢?聰明人應當明白怎麽選。”

楊老三眼珠子轉了轉,狡黠地笑道:“臭娘們,有問我的閑工夫,不如去問問養在身邊的白眼狼吧!”

孟晚溪聞言皺眉,心頭不禁顫抖一下。

他說的是謝端。

楊老三繼續笑道:“不對,不能算白眼狼,畢竟你與魏玠殺人父母,害人全家,有臉在人家麵前裝好人,人家殺你們明明是天經地義!”

孟晚溪不會忘記謝端眼中奔湧出滔天恨意的一瞬,仍嗬斥道:“你胡說,他隻是個孩子。”

楊老三道:“孩子才是最記仇的!我們會選上他,正是因為他知道殺父母之仇,不用我們細說,自己主動答應我們的計劃。我們找到一個合適的拐子,把他賣了,拐子每日來往長亭,正好撞上你們,順利混進使團。”

楊老三又痛快地哈哈大笑,“魏玠一開始懷疑過你吧,被一個孩子耍得團團轉,笑掉世人大牙!”

孟晚溪垂眼,冷冷看著他,平靜問道:“你一個三四十歲的大男人,把下毒的責任全部推卸在一個孩子頭上,算是人嗎?”

楊老三鼻子裏發出重重地悶哼,不說話了。

孟晚溪決定再去看看謝端,她要聽謝端說出真相。

她悶頭來到謝端的小屋,剛想先從窗戶縫隙看看情況,就見柳茶行色匆匆地跑出來。

“問出來了?”她心一沉。

柳茶道:“謝端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