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玠一臉風淡雲輕,仿佛世間的種種都不配煩擾到他的心頭。

“她是什麽人?”他問道。

孟晚溪道:“我瞧著有些麵熟,但一時想不起來……”她繞到農婦身後,抓起長發,隨意地捋了捋,挽成男子的發髻,“魏大人,您看看呢?”

魏玠看向身邊的女子,“輕容,你認為呢?”

賀輕容臉上全是迷茫驚訝之色,“阿巧,你做了什麽……”

阿巧掙脫開孟晚溪的手掌,憤恨地說道:“姑娘,屬下實在看不下去了!孟晚溪如此卑賤之人在魏大人的身側,您勞心勞力為魏大人分憂……皆是因為她這麽個禍患,屬下不想看到她再拖累你們,所以私自行動,在一個事主的藥中下了少量的斷腸草,來逼事主殺了孟晚溪。”

孟晚溪揚起眉梢,露出譏笑。

好一個忠心護主的屬下。

賀輕容看到她的笑臉,如同臉上被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孟晚溪在嘲笑她是個敢做不敢當的縮頭烏龜?

可她確確實實無法站出來,承認這件事就是自己做的。

“你糊塗啊!”賀輕容咬牙切齒,難過又氣惱地跺腳,“把我平日裏教你們的道義,全都忘了嗎?!”

阿巧痛哭流涕,“姑娘,阿巧蠢笨,對不起您,願以死謝罪!”

她猛然躍起,沒有被挾製的那隻手抽出護衛的佩劍。

在眾人下意識地以為她會自裁謝罪之時,劍尖陡然轉變方向,刺向旁邊的孟晚溪!

劍刃在陽光下折射出銳利的光芒,晃花了孟晚溪的眼睛,她感覺到了逼近的殺氣,求生的本能讓她後退,剛邁出兩步,撞在誰的懷抱中,緊接著雙腳騰空,風從耳邊呼呼而過,濃鬱的梵香氣息撲入鼻間,她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定神望去——

幾名護衛執劍殺向阿巧,沒兩招,阿巧抵抗不過,幾把長劍洞穿她的身體,鮮血飛濺而出。

阿巧倒地身亡,孟晚溪才覺察到剛才有人救了自己,她回過頭去,腦袋正好撞在身後之人的下巴上。

魏玠輕哼。

孟晚溪忙從他的懷中掙脫出來,“多謝魏大人救命之恩。”

魏玠不滿道:“隻道謝的嗎?”

“嗯?”孟晚溪看著他的下巴,因為皮膚白皙如玉,所以被撞之後紅的很明顯,她瞥眼院中的其他人,給他揉揉下巴,“好些了嗎?”

“不夠。”

孟晚溪道:“當眾這麽親密,不好吧?”

魏玠不以為意,“你該做的。”

“我怕有人會吃了我。”孟晚溪撇撇嘴,故意加重力道。

魏玠攥住她的手腕,“這件事,你要追究到底?”

孟晚溪看著他沉靜冷漠的雙眸,淡淡一笑,“都說了是手下人擅作主張,既然人已經死了,還怎麽追究?您看看賀姑娘的表情,有多痛心無奈。”

魏玠甩開她的手腕,對人群招手示意。

賀輕容第一個跑過來,紅著眼,一臉歉意地看向孟晚溪,“今後我定會嚴加管束我的屬下,她們絕對不會再做出這種蠢事。”

這哪裏是道歉,分明是向魏玠表明此事與自己無關。孟晚溪歎道:“確實太膽大妄為了,我看她們平時沉默寡言,挺木訥的,居然能想出這麽陰毒的招數?但願是最後一回,可別因為我而割裂了魏大人與賀姑娘的兄弟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