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老夫人走後,雲禾將門緊緊地關上,轉頭望向孟晚溪道,“夫人,你怎麽不跟老夫人說實話,你明明就和魏大人……”

雲禾說不出口,想起孟晚溪身上的紅痕,再加上老夫人的態度,就更加心疼自家小姐了。

孟晚溪那雙眼睛如含薄冰,“說了又怎樣?他們謝家關心的隻有謝家郎君的死活,我就算賠盡嫁妝,為謝家日夜操勞,也終究不過是個外人。”

雲禾哽咽。

孟晚溪歎了口氣,“你明日去把賬房請過來。”

雲禾低頭道是。

“我乏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孟晚溪支撐著疲軟的身子回到了塌上。

雲禾為她整理好幔帳後,快步離去。

屋內漆黑,孟晚溪想了許多,最終還是支撐不住,睡了過去。

第二日,雲禾就去找了賬房先生,孟晚溪剛用完一碗粥,賬房先生劉子淵就到了,孟晚溪用帕子擦了擦嘴,麵容皎潔雪白,含著淡笑,“坐吧。”

劉子淵久病蒼白的麵容,有些受寵若驚,咳嗽幾聲,“小,小的不敢。”

孟晚溪淡笑,“劉先生不用緊張,我這次叫你來,就是問問賬上的一些事,都是無關緊要的,你也莫緊張。”

聽聞隻是無關緊要的事,劉子淵暗暗鬆了一口氣,“大夫人請問。”

孟晚溪攤開賬麵,素白的手指往其中一處指去,“這金飾鋪子,我之前管賬的時候,每個月進賬至少有二千兩,怎麽如今每月進來的隻有八百多兩銀子?”

劉子淵上前一觀,捧手道:“大夫人,這隻每個月四夫人報的數,我是按照她給的賬本來計算,至於鋪子上的經營不如從前,恐怕是四夫人年輕,管理的還不夠成熟。”

孟晚溪看了一眼他。

他眸底坦誠,沒有任何閃躲。

還算個老實的。

孟晚溪微笑,“我看老夫人這采購一欄,每個月都有百兩銀子,不知道可有單據?”

劉子淵搖頭,“這都是按照成嬤嬤報的數來寫的,單據她自己收著。”

孟晚溪長睫低垂遮下一片陰翳,“這段時間給老夫人例銀就少些吧,這些日子要打點官府,府中的現銀不多,還是省著點比較好。”

“是。”劉子淵應聲道。

孟晚溪闔上了賬本,“你弟弟劉子成好像也在府裏做事吧?”

劉子淵微怔,他不明白大夫人怎麽好端端的提及他的弟弟,但依舊還是點頭,“在府中當護院,做些雜役。”

上輩子劉子淵與她關係不近,但是劉子成卻成了她得力的手下。

隻不過劉子淵上輩子早早的病故了。

不過從劉子成口中可以得知這劉子淵是個不錯的人。

“聽說劉先生久病纏身,如今父母在家也過得十分困苦,雲禾,去取五十兩銀子來。”

雲禾道是,立馬去孟晚溪的妝匣裏取了五十兩銀子出來,孟晚溪取過,遞到了劉子淵跟前,“你這麽些年勞苦,這些銀兩給你還有你父母治病,這都是從我私賬中出,你也無需擔心別的,不夠再來問我。”

劉子淵心驚,連忙後退幾步,“大夫人,子淵受之有愧。”

“這是你應得的,”孟晚溪把銀票塞入他的手裏,“我知道你為人,所以也需要你為我做一些事……”

劉子淵抬眼,對上孟晚溪那雙清淩漆黑的眸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