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禾撓著頭,不知道姑娘為何如此神神秘秘,但最後也沒有多問。
既然姑娘說是再等幾日,那她就等著吧。
瞧著天色不早,孟晚溪心係給魏玠送那三百五十兩的事,吩咐雲禾:“雲禾,你去我私庫取三百五十兩銀票,盡快送去首輔府。”
雲禾愣了愣,“姑娘,是將銀兩送去替四少爺打點麽?”
她私下認為,謝家四少爺這歐打的事前腳還沒處理完,後腳又來了私吞軍械的事,這種就是作惡多端的人中渣滓,被關進去也是理所當然。
之前孟晚溪一心要救謝寧襄,她也勸說過,不願姑娘趟這趟渾水。
孟晚溪嗤笑了一聲,“我才沒有時間給他打點,那種人就應該在天牢裏好好蹲著,最好蹲一輩子。”
如謝寧襄這種,那是壞到了骨子裏,根本沒得救的那種。
上一世將他救出,還得意洋洋,根本不會有悔改,之後還狗改不了吃屎,繼續為非作歹,害了不少人。
“那為何要給魏大人送銀兩?”雲禾不解。
“因為,我跟他做了一筆交易,我購置下的宅院,就是他的。”
之前在購置宅院時候生的風波雲禾也是知道的,眉眼中有了擔憂,道:“這之後魏大人不會借著這宅院纏上姑娘吧?”
魏玠對她的態度再明顯不過,孟晚溪搖頭,“不會的。”
將這銀錢補上之後,她應是跟魏玠再無瓜葛。
半個時辰後,雲禾去而複返,稟報孟晚溪:“銀錢魏大人親自收了。並未說任何話。”
這便是順利了,孟晚溪心安了些許。
本來還擔心這事鬧出什麽幺蛾子,如今一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地。
魏玠並不是一個隱忍的,若是真有什麽,應是當場發作了。
宅院的事安頓下來,孟晚溪心情甚好,用晚膳時還讓雲禾拿來小酒酌飲了少許。
就是雲禾沒來,婢女道是雲禾有事回房了,這事再尋常不過,孟晚溪也就不以為意。
不過片刻,她便覺得喉嚨發幹,頭腦昏昏沉沉,四肢無力。
隻以為是酒量不好,倒是也沒有多在意,隻讓婢女將酒菜撤去,孟晚溪早早便進了房歇息。
迷迷糊糊不知過了多久,熟悉的熏香氣息爭先恐後竄入鼻尖,她微微有些懵,她並沒有熏香的習慣。
等她費力睜開眼,盈盈燭火映照下,是魏玠那邪魅肆意的臉,唇角勾著笑,目光對準了她,眸中帶著幾分戲謔。
孟晚溪腦中混沌。
她不是回了房中歇息,怎會到了魏玠房中?
“既然那麽想投懷送抱,便不必做出欲拒還迎的姿態。”
燭火搖曳間,男人身體壓迫下來,薄唇自她發絲間摩挲而過,故意將溫熱的氣息噴在她耳尖,惹得她一陣戰栗。
鼻息間充盈著男人的氣息,滿滿當當將她包圍,她心中一慌,下意識想將他推開,卻是被他長手長腳整個人圈在懷中。
男人順手便寬了衣帶。
孟晚溪對上男人興致盎然的眸,心知自己的反抗讓他來了興致,倒是不再反抗,任由他抱著。
懷中女人身體僵直如同死物,倒是讓魏玠覺得甚是無趣,將她鬆開,抽身下榻整理衣袍。
燭火下,男子麵容俊秀,熾眸瀲灩,骨節分明的手指係上衣袍,端的是從容不迫,月白風清的正人君子模樣。
隻不過,她比誰都了解魏玠。他可不是什麽正人君子,而是奸詐小人。
雖然身體還有些軟,但離了魏玠身上的氣息擾亂,孟晚溪此時頭腦已然清醒了幾分,大致是能將事情捋清了。
晚膳的酒菜,肯定是有人特意下了藥的,為的就是將她迷暈,送入魏玠府中。
魏玠修長的手已經將衣袍的最後一個扣子係上,涼薄的眸漫不經心地斜眼望她,“既不是投懷送抱,來我房中為何?”
孟晚溪也起了身,抬眼,清冽如水的眸子看向魏玠,“魏大人,不管你信不信也好,我是被陷害的,並不是欲拒還迎。若我真想投懷送抱,之前答應你便是,用不上如此拙劣的伎倆。”
魏玠斂起眉,看向她的眉眼間盡是揶揄與嘲笑:“大義凜然犧牲自己的名節,換來的就是這個?”
“是的。換來的就是這個。”
孟晚溪垂下眸,自嘲地笑了笑。
也不怪魏玠嘲笑她,就連她自己也覺得有幾分可笑,她掏心掏肺為了謝家,最後不過是喂了一群白眼狼。
女人垂眸的模樣,平添了幾抹黯然神傷,楚楚生憐。
魏玠忽而於心不忍,走到跟前,伸手細細撫著她柔順的發,安撫道,“為這些人傷心,不值。”
男人的嗓音,不似方才那般銳利得似帶了刀劍,反倒是溫柔似水,帶著某種能蠱惑人心的意味。
孟晚溪微微一愣,心也不受控製地亂了,愣愣看著魏玠。
記得,即便是上一世,她跟魏玠極致親密之事,魏玠對她也不曾有這樣的語氣,溫柔中還雜帶著幾分快要溺死人的寵溺。
她何嚐能無動於衷,畢竟上一世真真切切身心交付過,愛極了他。
看到她無措的眸,魏玠低低笑了一聲,手勾起她的下巴,嗓音沙啞低沉道,“若你留在我身邊,做我的人,我可助你擺脫謝家人。”
孟晚溪回過神來,麵前男子的眸底墨色瀲灩,帶著三分意味深長的暗意,驟然清醒了幾分。
直視著魏玠,堅韌有力道,“不必勞煩魏大人了,我自己也能解決。若無別的事,我就先行離開了。”
說著,就要走。
魏玠伸出手,正正好將她攔住,眉眼輕挑,嗓音染上了幾分冷意,“孟晚溪,你真以為我這首輔府是你能來去自如的地方?若你不知好歹,我並不介意明日就讓**的名頭掛在你頭上,滿城皆曉。”
孟晚溪不偏不倚,正對著他的眸,神態無謂道,“既然如此,那還請魏大人速戰速決。”
比起跟上一世一樣跟著魏玠身邊,成了他掌中的玩物,孟晚溪覺得掛上**的名頭還不至於那麽糟糕。
更何況,孟晚溪這般,也是在賭,賭魏玠隻是假意威脅恐嚇,逼她就範,若是她不從,也不會當真為難她。
若是孟晚溪反抗幾分,興許他還有幾分興致逗弄她,可偏偏就是這一副鹹魚任由擺弄的模樣,讓人頓覺索然無味。
魏玠垂下手,懶得看她一眼,“滾吧,別讓我再瞧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