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溪鎮定地行禮,“敢問嬤嬤,此話從何說起?”
顧嬤嬤幾乎將小瓷瓶戳到孟晚溪臉上,“從實招來,這是不是你的東西?”
孟晚溪看著瓶身上的花紋,“確實是民女用來裝祛穢香的。”
顧嬤嬤晃頭冷笑,“那還有什麽好說的,立刻按住這謀害公主的賤婢,將她碎屍萬段!”
“公主殿下。”魏玠抬起胳膊,虎背熊腰的護衛們撞上去,竟是撼動不了分毫。
再看首輔大人清俊卓然的眉眼間雖無怒氣殺意,但懼意不自覺地從他們的心底升起,紛紛後退了半步。
長樂公主像隻被激起鬥誌的鬥雞,伸長脖子,高傲地怒瞪魏玠,“魏玠,你信不信我連你一塊兒治罪!”
魏玠仍不退讓半步。
孟晚溪怔怔地望著氣勢如山的他,難以名狀地感覺像枝蔓在心田間蓬勃生長。
魏玠沒有看她,從容不迫地說道:“輕容猜測有人舊瓶裝新酒,所以內裏裝的東西到底是不是孟姑娘的難說。”
賀輕容內心抓狂,這話不必提起她來吧?!
她害怕地瞟眼長樂公主。
長樂公主似有若無地看她一眼,隨後眼中溢出厭惡之色。
賀輕容兩眼發黑,魏玠哥哥要害死她不成!
魏玠卻絲毫不管她的死活,正指著柳茶要為孟晚溪開脫,“公主知道的,柳茶在臣身邊近十年,是信得過的人。”
“嗯,柳茶是個聽話懂事的。”長樂公主點頭,這個柳茶相貌平平,性子冷淡,天生有病無法生育孩子,據說活不過三十,所以她才能容忍柳茶伺候魏玠這麽長時間。
魏玠道:“臣將她安排在孟姑娘身邊,是為了監管她的一言一行,以免為臣招惹麻煩。所以,不妨請公主聽她說說看,您的車駕到達驛站之後,孟姑娘是否與您的人有過往來。”
“……”長樂公主想反駁一個奴婢的話能有什麽用,可是自己剛才證實了柳茶是個信得過的。
魏玠不等她同意,示意柳茶上前來。
柳茶到長樂公主身前,跪地行禮,“公主,奴婢可以作證,孟姑娘從昨夜到剛才,奴婢等人一直與她在一起,且未與您的人接觸過。”
長樂公主一拳頭錘在車圍子上,震得車上掛的鈴鐺“叮咚”亂響,她顧不上自己打臉自己,喝問道:“你不會是被那賤婢收買了吧?”
柳茶輕蔑地一笑,“孟姑娘身無分文,在魏家的地位實則連奴婢也比不上。再過三五個月,會被趕出魏府的人,奴婢何必勞心勞力地去巴結她?”
長樂公主一時語塞,不甘心地咬著紅唇。
本來斷定賤婢按耐不住,來害她,正好抓著機會,名正言順地除掉。
哪知道會出這樣的岔子,早知道押賤婢一個人回來就好了。
她蔫蔫地歎口氣。
顧嬤嬤反應快,問道:“難道這麽長時間,就連一個別的人也沒見過嗎?!”
“其他人的話,倒是見過一個。”柳茶慢吞吞地說道。
賀輕容呼吸一滯,眼睜睜地看著柳茶的臉轉向自己這邊,孟晚溪也同時看過來。
麵對毫無感情的兩雙眼睛,她居然害怕地往後退。
這不是在不打自招嗎?!
不不不,柳茶怎麽能說出來,她和魏玠可是青梅竹馬的好兄弟,指證她有嫌疑,以為魏玠會饒過她嗎?
賀輕容覺得不管魏玠今天怎麽給自己挖坑,自己在魏玠的心目中依然處於很重要的位置。
在她皺眉警告柳茶的同一時間,聽見柳茶那張嘴跟泄洪了似的,全部吐幹淨:“隻見過賀姑娘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