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溪被她的“豪言壯語”震得耳朵有些疼,淡定地揉揉額角,“她貴為公主,我命如草菅,賀姑娘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你該去找一個更強有力的幫手。”

“所以,你打算在這裏等死?”賀輕容無情嘲笑。

孟晚溪擺好香料,“我說過了,我對付公主那是蜉蝣撼大樹,爭不爭都是一個結果,不如安安靜靜地過幾天好日子,不想別的。”

賀輕容不死心,她才不相信打不死的孟晚溪會輕易放棄,坐著等死,故意刺激她道:“別以為魏玠哥哥能救得了你,他隻是臣子,皇命難違。就算為了你,寧願賠上大好前程,帶著你遠走高飛,可是你想過嗎?一旦魏玠身無官職、手無權勢,這些年來與他結仇的人,會立刻化身成豺狼虎豹,將他撕成碎片!”

孟晚溪幽幽歎氣,“那你去勸魏大人別管我。你的話比我有分量的多吧。”

“……”賀輕容再一次覺得孟晚溪是抓住機會嘲諷她,但為了達成那個目的,她必須強壓下胸口裏凶猛的怒火,“姓孟的,現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

孟晚溪再歎氣,被迫無奈般的問道:“賀姑娘說說看,你打算怎麽做?”

“趕走長樂公主!”賀輕容攥緊拳頭,憎惡之色溢於言表,“讓她從哪兒來,趕回哪裏去!”

孟晚溪問道:“賀姑娘已有妙計?”

賀輕容瞟一眼門口,起身來到孟晚溪麵前,俯身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你不是擅長製香嗎,一定知曉那種令男女動情,行魚,水之歡的香吧?”

孟晚溪厭惡地皺起眉頭,“你要毀掉一個女子的清白?”

那無疑是置她於死地。

賀輕容鄙夷地翻白眼,嗤笑道:“你以為長樂公主還是清清白白的女子嗎?等魏玠哥哥的這些年,她可沒有閑著,養了一大堆麵首,能從他們身上找出幾分魏玠哥哥的痕跡,當真是癡心一片呢。可是那些麵首一旦胖了瘦了,或是傷到哪裏,變得不像魏玠哥哥了,不管曾經有多寵愛,她都會毫不留情地親手斬殺,埋在她寢宮的花圃中,常常叫人來看花開得有多好。”

這樣扭曲的愛意,太沉重。

孟晚溪從賀輕容的描述裏,能夠想象得到巍峨輝煌的宮殿裏,嬌豔盛放的一叢叢花草下是陰森森的累累白骨。

她垂下眼簾,仿佛動搖了,問道:“那你還用這招做什麽?”

賀輕容道:“事成之後,我會把她的避子湯,偷換成助孕的湯藥,讓她輕輕鬆鬆懷上孩子,跟隨她的太醫是女科聖手,隻要十多天便能從脈象看出來。有了身孕,不管她想不想要這個孩子,都得回京城休養。”

她抓住孟晚溪的手,仿佛在交托一樣重任。

“合適的麵首,我會找,隻要你盡快做出那種香,咱們就能趕走長樂公主。在診出有孕前,我會纏著公主,讓她少見到你,便不會刁難你了。”

孟晚溪道:“賀姑娘果然妙招。”

賀輕容的手指慢慢收緊,到了最緊要的關頭,她居然有點緊張了,咬咬牙喝問道:“你就說,你做還是不做吧。”

孟晚溪眨了眨眼,眼神變得無比堅定,“好,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