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溪扭頭瞪花青。

凶巴巴的眼神把花青嚇了一跳,連忙解釋道:“奴婢是被香氣激得打噴嚏了!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腦袋瓜子裏在想什麽,明眼人全都看出來了!

孟晚溪尋思著和魏玠在一起的時候,得把這小丫頭攆到別處去才行。

魏玠扯了扯孟晚溪的手,讓她轉頭看回自己,“你還有心思管別人打不打噴嚏?”

到底是一家主仆,孟晚溪說不過他們,“魏大人天資聰穎,想必已經學會了吧?”

“我這雙手拿的是朝笏和劍,朝政大事非一時一刻能夠商定,練武的一招一式也非一夕能成,沒想到小小一個碾子也有頗多學問,需要找一找手感。”魏玠像個虛心的好學生,有板有眼地說道。

孟晚溪想問他“是不是來添亂的”,最後想想多個人多份力氣,早日做成祛穢香才是正事。

萬一染上瘟疫可不是小事,從前世的情況來看,一旦得病,活下來的希望幾乎沒有。

“孟姑娘?”

魏玠像索命鬼似的喚她,孟晚溪深吸一口氣,把他當做一個陌生的學生,手指伸向他的手背,在碰觸到的一刹那,微微顫抖幾下後,更堅定地抓住。

“必須碾碎成細膩的粉末,才能發揮最大的功效。”她帶著魏玠的手,轉動碾子,“用這樣的巧勁兒,就像劍法之中蜻蜓點水般的招式,魏大人應該能一下子找到竅門吧?”

“這……”魏玠稍稍歪頭,幾乎要貼上孟晚溪的鬢角,“你再多示範幾次,不然浪費了香料可不好。”

溫熱的氣息擦過臉頰,比炭火更加灼熱,孟晚溪後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板起臉,“我以為魏大人會學的很快。”

魏玠道:“快不快,看孟姑娘是否用心教了。”

孟晚溪不悅,這人分明是在刁難她,“魏大人要是覺得我教的不好,另請高明吧!”

說著,她就要往旁邊挪。

魏玠攬住她的腰身。

孟晚溪猝不及防,一頭栽進魏玠的懷中,腦袋枕在他的大腿上,等著他線條精致的下巴,與垂下來的眼眸裏那股不容抗拒的霸道。

她對令自己身不由己的強勢,感到深深的厭惡,“魏大人,事情多時間緊,就不要再浪費光陰了吧?”

魏玠俯身,手掌遊移到孟晚溪的頸側,帶起陣陣顫栗,最後勾住她下巴,“自然,否則我怎麽會把孟先生拉回來呢?”

修長的手指在下巴上不輕不重地一挑。

“學生可是虛心請教呢。”

有這樣虛心請教的,可以說是開天辟地頭一個了吧!

孟晚溪捏了捏拳頭,利落地從魏玠的身上爬起來,嚴厲地說道:“那就認認真真地繼續碾香料。”

她越是一副凶相,魏玠越是輕鬆愉悅,唇角彎彎的全然沒有權臣的氣勢,聽話地重新拿起碾子,對她抬抬下巴。

孟晚溪硬著頭皮湊過去。

“雲禾,你有沒有覺得將來魏大人會變成妻管嚴啊?”花青用胳膊肘捅了捅雲禾,貼到耳邊小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