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輕容難以相信魏玠居然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出這樣的屁話。
她都想罵孟晚溪不害臊了。
孟晚溪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淡定地移開視線,含笑道:“所以是賀姑娘看錯了。”
賀輕容攥起拳頭,勉強笑道:“那真是對不住,是我誤傷長史夫人後,怕與長史鬧出誤會來,太緊張了,孟姑娘不會怪罪我的,對吧?”
“賀姑娘在我這兒放寬心就好。”孟晚溪陰陽怪氣回去,看著賀輕容極力壓抑著怒火,可是往下撇的嘴角已經出賣了她的內心,便加了一句,“您要記得大夫叮囑的話呀。”
賀輕容深吸一口氣,“我先去找長史了。”
“賀姑娘。”孟晚溪叫住她。
賀輕容猛然刹住腳步時一個重心不穩,差點踩到一粒石子。
她冷不丁地想起自己故意撒在地上的光滑卵石,就是要長史夫人“意外”摔倒,無法阻止韓夫人帶著玄玉道長進刺史府。
沒想到自己也差點和長史夫人一樣,她把怨懟的目光對準孟晚溪,懷疑她是故意叫住自己,想看自己出醜。
幸好沒能如姓孟的賤人的願,她高傲地鼻孔看人,“孟姑娘又怎麽了?可別耽誤我和長史說清楚。”
“長史夫人待我極好,我想去探望她,可以嗎?”畢竟在賀輕容的屋子裏休息,不然孟晚溪懶得同她這麽客套。
“哦,去吧。”賀輕容忽然想到什麽,嘟嘟嘴對魏玠道,“魏玠哥哥,我和長史也不太熟,你能不能陪我去?”
“沒空。”魏玠利落地甩下兩個字。
賀輕容碰了一鼻子灰,頓覺臉麵都被孟晚溪踩進泥地裏了,氣衝衝地走了。
孟晚溪看韓夫人與玄玉道長半死不活的樣子,想來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難道這次放過賀輕容?
護衛們已經準備好止血保命的藥膏和鋒利的小刀,準備對韓夫人與玄玉道長實施割舌之行,魏玠交給任文敏來監督,自己牽著孟晚溪的手往前走。
“魏大人應該還有公事吧?”孟晚溪問道,她想問問長史夫人當時究竟是什麽情況,覺得魏玠在場挺礙事。
魏玠反問道:“你知道輕容住在哪裏?”
“你知道?”孟晚溪不假思索地又問回去,然後感覺不太對。
怎麽有種她吃醋了的錯覺呢?
不過,語氣還是挺正常的吧,應該不會讓魏玠想太多,不然癔症還不更嚴重了?
魏玠露出淡淡的笑容,陰戾瘮人的壓迫感隨之徹底消失,在他麵前又展現出一位溫柔夫君的模樣,“你吃醋了?”
孟晚溪決定裝作沒聽見這四個字,“摔傷可輕可重,還是快去看看長史夫人吧,她也是為了我才會受傷。”
她加快腳步,卻被魏玠拽了回去,“大夫都說了沒有大礙,你也不必太緊張。”他仰頭望著天空,放慢腳步,“今日天氣不錯。”
缺少人手打掃的庭院,在冬日裏顯得格外荒涼,硬是讓魏玠走出春日賞花的閑情逸致來。
孟晚溪被他緊緊抓著手,慢吞吞地跟在身側,一起走在蜿蜒的小道上,欣賞著並不存在的美景,好半天才來到賀輕容的住處。
大夫在屋裏坐著,長史夫人側躺在榻上,聽見腳步聲,兩人要起身行禮。
魏玠擺擺手,“不必了。”
趁著魏玠稍稍鬆了手,孟晚溪連忙來到榻前,關切地握住長史夫人的手,瞧著她頭上纏著的細紗布,問道:“您怎麽樣了?”
長史夫人道:“隻是稍稍擦破了點皮,一開始有些頭暈,現在已經好了。賀姑娘非要我待在這裏多休息會兒,你瞧,還叫大夫在這兒盯著我呢。”
孟晚溪看她氣色還不錯,這才鬆口氣。
長史夫人又感歎道:“原以為賀姑娘整日出入刺史府,為魏大人辦事,是男孩子那般的做派,沒想到也有這樣仔細體貼的一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