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
顧玄祁認真想了那麽久,結果就說了一句不知道?
安寧的表情在這一瞬間異常生動,顧玄祁沒有再說話,險些陷入她那明快的雙眸之中。
她無奈道:“那我先回去了。”
顧玄祁淡淡嗯了一聲,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的後背。
門合上後,顧玄祁大步走回房內,拿起他隨意丟在桌上的手鏈。
隨後,他嗤笑一聲,就這樣微微用力,將繩子輕易拽斷了。
他垂下眼眸,輕聲道:“這麽醜的東西,沒必要一直戴著,星宿,把它扔了。”
星宿在一旁連忙接過,欲言又止。
他很想問問世子爺,為何他偏偏要針對安寧小姐,不喜歡她的那些飾品。
就算不喜歡,那也是安寧小姐自己的東西,為何偏偏要這樣……
顧玄祁坐下後,撐著額頭,淡聲問:“蕭家最近……是不是有一筆關於軍營糧倉的生意。”
“是。”
“機會難得,貨物的運輸,應當是蕭世硯負責吧。”
星宿一愣,誠實道:“這……屬下不知。”
顧玄祁輕聲分析:“他的父母自然想好好鍛煉他一番,這次的生意不算複雜,很有可能會交給他練手。”
“那……爺想做什麽?”
顧玄祁將桌上的茶杯一掃,倒在了桌上。
“讓他老實幾日。”
三日後,蕭世硯在外受了傷,匆匆回府養傷。
林夫人得知此事後,剛好顧珩抽不開身,她便派人準備了許多補品,帶著安寧前去拜訪蕭府。
原先她不打算帶著安寧,隻是如今兩家交好,兩個孩子間就差一句準話了,安寧前去也是正常。
蕭府內。
蕭世硯麵色有些蒼白,他半躺在榻上,看著林夫人身邊的下人將東西放下,關心了他一番,隨後跟著他的母親走了出去,留下安寧。
安寧有些拘謹地站在原地,抬眸打量著蕭世硯。
蕭世硯咳了一聲,原先身上那肆意瀟灑的氣質消失不見,他無奈一笑,讓安寧坐下。
安寧張了張嘴,不知該從何說起。
蕭世硯見狀,主動說:“不是什麽大事,隻是外出的時候遇到一批想劫貨的人,像是土匪,我帶的人不夠,落了點輕傷而已。”
隨後,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輕聲問:“心疼我嗎?”
安寧的眼睫一顫,不知道該怎麽說。
蕭世硯一笑,頗有幾分可憐的意味。
“說不出來就不要說了,至少你還肯跟著伯母來看看我。”
他指了指被子,說:“右腿傷了,被子蓋著呢,你來之前沒蓋,主要是怕你見了血害怕,這才慌忙藏起來。”
安寧抿了抿唇,問:“疼嗎?”
蕭世硯道:“你既然這樣問了,我肯定要說疼的。”
安寧生硬地說:“既然疼,那就不要亂動。”
蕭世硯道:“我不動,等過幾日我的腿好了,你肯不肯跟著我出去玩兒?”
安寧一聽,立馬道:“到時我要問過姨母。”
他無奈點頭,“你太乖巧了,她一定同意,我又不會把你賣了去。”
安寧還是有些不自在地撩了撩頭發。
蕭世硯頓了頓,傷心地問:“怎麽沒戴我送你的手鏈,你不是喜歡麽?”
安寧垂下眼眸,有些愧疚,又有些尷尬。
就算這次應付過去了,隻怕蕭世硯日後還要再問的。
於是,她誠實道:“抱歉,我不小心弄丟了,之前都是好好戴著的,就那一次寫字時摘下了,之後就找不到了。”
蕭世硯一聽,說:“原來是這樣,那手鏈的繩子還是我母親親自編的,她知道我是要送給你,否則才不會編這個。”
安寧一驚,沒想到這手鏈的繩子還是他母親親手編的。
他這麽一說,安寧更加尷尬了。
蕭世硯又笑了,笑得有點邪氣。
“那你更應該好好道歉了,等我好了,你必須陪我出去。”
“要去哪?”
安寧忍不住問。
蕭世硯想了想,“去哪都好,你想坐船聽戲麽?我可以帶著你去。”
……
數日後。
林夫人得知此事,略有些欣慰地笑了笑。
她不止一次詢問過安寧對蕭世硯的想法,得知安寧雖不喜歡,卻也不討厭,便安下心來。
如此一來,兩個孩子之間可以更多地接觸一番。
至少目前看來,蕭世硯對安寧還是很上心的。
正值深秋,秋風蕭瑟,天氣漸漸變冷。
林夫人托人為安寧新製了一身衣裙,色彩明亮,在深秋裏是奪目般的存在。
當天,安寧穿著新製的衣裙前去赴約。
走之前,安寧已經好幾日沒有見到顧玄祁了。
蕭世硯約她前去東江旁的觀月樓相見,到時,安寧剛要掀開簾子下馬車,忽然一隻手出現在她眼前。
這隻手皮膚略白,上麵隱隱帶了幾條細小的傷痕。
她微微一怔,就聽到了蕭世硯的聲音:“我扶你下來。”
安寧猶豫一瞬,將手遞了過去。
她細軟白嫩的手落上去的那一瞬,蕭世硯唇角勾勒出一抹肆意的笑,攥住她的手將她扶了下來。
安寧站穩後,立馬將手抽了回去。
蕭世硯並不在意,他今日和以往並未有什麽不同,照舊愛穿帶著暗紅色花紋的衣袍。
這觀月樓位置極好,就算平日裏不逢集市,也依舊熱鬧。
高樓處,有一衣著華麗的女子,柔柔弱弱地倚靠在欄杆處,幽幽盯著樓下的蕭世硯和安寧兩人。
頂樓是有名的飯館,蕭世硯帶著安寧一路走了上去。
頂樓環境很好,熏著不知名的香,一道道屏風隔絕著來來往往行人的視線。
蕭世硯帶著安寧進了單獨的房間。
安寧有些不自在,並未四處打量,隻是坐在了蕭世硯為她拉開的椅子上。
蕭世硯將扇子放在桌上,對著安寧悠然一笑,說:“你先在這裏坐會,我出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