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寧近乎是一路小跑,隻希望丫鬟那邊能騙住安茹。
就在這時,身後的道路上亮起幾盞燈籠,林夫人的聲音響起:“寧兒!姨母終於找到你了!”
安寧猛然回頭,看到姨母身後跟著烏泱泱一群下人,頓時有些心虛。
林夫人快步走了過去,開口便沒有控製住情緒,道:“你這孩子,一個人跑到這個地方來做什麽!這麽久不回去,真是嚇壞姨母了……”
安寧忙道:“姨母,我找妹妹呢。”
她嗔怪道:“就算是找安茹,你也不該一個人出來找,身邊也不知道帶著兩個丫鬟!玄祁也是,他這麽久沒回去,我以為他主動找你去了,沒想到他也不在你身邊……”
“今晚到底怎麽回事啊,你們三個孩子都找不到……你姨夫也擔憂得很。”
安寧歉疚一笑,借著燈籠的亮光,她意識到若是不出意外,安茹此時定然在這裏的不遠處。
於是,她立馬道:“姨母,寧兒並非有意來這條偏僻的小路上的,是因為方才路過時隱隱聽到了安茹的聲音,這才過來查看。”
林夫人一愣,狐疑地看了看前方黑暗的道路,扭頭指使幾個小廝道:“你們幾個,提著燈籠往前看看。”
“是!”
幾人留在原地侯著,片刻後,安茹的驚叫聲突然在不遠處響起。
林夫人神色一凝,忙快步往前走。
眾人立即跟了上去。
幾個小廝不知所措地轉過身去,燈籠都掉在了地上。
看著林夫人來了,他們驚恐地下跪,嘴裏大聲道:“小的什麽都沒有看到!什麽都沒看到!”
林夫人定睛一瞧,草叢裏躺著個少女,竟然就是安茹!
隻見她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白皙的肩頭整個漏了出來,桃粉色的肚兜若隱若現,麵頰紅潤,嘴巴裏不斷發出囈語。
渾身還在不安分地扭動著。
一旁沒有任何人,隻有她,像喝醉了一樣,姿態孟浪,**輕浮。
安寧驚呼一聲。
林夫人臉色難看,隱隱浮現出些許怒氣。
眾人皆驚,丫鬟震驚地捂住了嘴巴,小廝則第一時間轉過了身去,生怕一不小心看到了不該看的,林夫人再遷怒於他們。
不過,就算他們轉身的速度再快,方才還是看到了一點……
此時丫鬟們難以置信地看著安茹,安茹毫無察覺,隻隱隱覺得今日的床榻睡著並不舒坦。
林夫人正想發火時,顧玄祁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母親當心身子,不必要為這種事生氣。”
他的聲音很輕很淡,順著晚風飄了過來。
安寧扭頭去看,隻隱隱看到顧玄祁那挺拔的身影站在很遠的地方,沒有走過來。
看來他已經知道這裏發生什麽事情了。
林夫人憋著氣,又驚又怒。
她何曾見過這樣不知羞恥的行徑!
她低聲嗬斥:“還不都快滾!今晚這件事,誰都不許在私底下隨意嚼舌根,一旦被發現了,即刻逐出侯府!”
眾人渾身一顫,忙跪地驚恐道:“小的們什麽都沒看見!”
林夫人的臉色這才略微緩和下來,看著仍在不安分地扭動著的安茹,一揮衣袖,喝道:“還不給她披件衣裳!”
兩個丫鬟迅速上前,顫抖著解開自己的外衫,為安茹蓋上。
安茹輕聲嚶嚀,林夫人聽到這動靜,氣得臉色鐵青,抬手指著她,手都在發抖。
“她今晚做出這等不知廉恥的事情來,就是存心想敗壞咱們侯府的名聲!”
說罷,林夫人重重喘了口氣,又覺得自己方才的話說的太重了。
她咬著牙,一拂衣袖說:“把她帶回去!請個郎中看看她這是發的哪門子瘋!”
安寧一聽林夫人要請郎中去看,眼眸微動。
眾人不知所措地散去,林夫人怒氣衝衝地回了正堂,不知是不是要將此事告訴顧珩。
夜裏的風驟然大了起來,安寧撩了撩淩亂的發絲,總算露出了還算滿意的笑。
她快步往回走時,路過顧玄祁,他突然開口道:“怎麽突然開心了?”
安寧:……
她甚至不確定地抬頭看了看天邊的月亮。
這分明是夜裏,顧玄祁是怎麽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的?
她沒有回應這句話,悄聲說:“今晚姨母很生氣,明日大哥千萬別說漏嘴了,不然姨母會更生氣的。”
看著安寧那警惕的小表情,顧玄祁險些被氣笑。
好像和他不慎被關在一個房間裏,是一件多麽不幸的事情一樣。
“對了……”
“今晚出了這樣混亂的事情,對不起昱兒了,等改日,我帶著他出府玩。”
顧玄祁毫不留情道:“沒記錯的話,你隻出去了兩次,其中一次還是去了偏遠的地方,你確定能帶著他出去?”
安寧一時無語,突然衝著顧玄祁眨了眨眼睛,道:“大哥不是不相信我嗎?那就快找出我設計大哥的證據吧。”
說罷,她抬步離去。
顧玄祁靜靜站在原地,連他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眉眼柔和了一瞬。
郎中診過脈後,立即就察覺到了安茹的體內受了迷情香的影響。
隻是再去找時,就連她自己的那隻香爐都已然不見了,更何況那些香粉。
這件事暫時無法得到解釋,隻能等安茹清醒後再做定奪。
第二日一早,流煙臉色灰白,靜靜跪在床榻邊。
安茹悠悠轉醒時,隻覺得渾身酸痛,還隱隱有想吐的惡心感。
頭痛欲裂,臉頰發熱。
她剛起身,就看到流煙雙眼含淚,重重磕了一個頭,哽咽道:“奴婢有罪,沒能照看好小姐,讓小姐……”
安茹不明白,正想問個仔細,屋外,林夫人身旁的婢女突然走了進來。
她道:“安茹小姐,林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安茹惶恐不安地過去時,竟發現不僅僅是林夫人在,顧珩、顧玄祁、安寧全部在場。
林夫人身旁的婢女斟酌著語氣,描述出了昨晚的情形。
安茹聽罷,難以置信地跪在眾人麵前,眼圈發紅,辯解道:“茹兒是被人陷害的……”
顧珩陰沉著一張臉,不耐道:“你做出了這麽大的錯事,該罰。念及你剛入侯府不久,便領二十下戒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