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四章 新一屆流水大席

因為要修城牆,城外臨時的起了不少磚窯,都是為燒築城牆的青磚而起的。

王況沒有把紅泥磚和機磚的概念引過來的想法,在王況看來,紅泥磚與青磚相比,那就是屬於豆腐渣。可以說,紅泥磚就是後世商人過分追逐利益的畸形產物,用紅磚蓋的建築物,基本都是短命的。

就是引過來,也不見得匠人們能接受,王況可是看到,每一窯出來的青磚上,都刻了燒造年份和匠人的名字的,這是他們作為建築承擔者的一個憑照,如果這磚過個十幾年,幾十年出了問題,那是要追究責任的,並不是說,你燒好了,當時是好的就沒你什麽事情了。如果城牆沒到使用年份就被雨水或洪水衝垮了,那就是要從源頭開始,從城牆建造當初的本地最高官員,一直追查到砌牆的勞工,隻要你還活著,就跑不了,沒有什麽免責年限的說法。

這讓王況想到了後世,中原有座鐵路橋,好像是一九0八年由一家德國公司建成,當時的合同是承諾八十年的工程質量,結果到了一九八0年左右,那家德國公司還特地的派了人過來,幫著出主意怎麽延長使用壽命,聽說之後每年都有派人過來檢修,一直到八七年,這才來函通知說,合同已經到期,從此不再承擔責任和義務。

這就是一個企業的誠信所在,不管他們是出於什麽目的,但人家並沒有因為這中間換了兩次掌權者而撕毀合同,他們隻是針對這個建築,很好的履行了他們的責任。

所以,王況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紅泥磚在這時代沒有銷路(這裏說的紅泥磚與閩南的傳統紅磚不是同一樣事物,閩南的傳統紅磚也是質量過硬的。)。

這時候的青磚,也是分等級的,但也隻分兩級,質量最好,質地最細密的叫金磚,什麽是金磚?就是敲擊時發出的是金石之聲,並不是用金鑄的磚。金磚一般都是非常的耐磨耐敲,都是用來鋪地麵用的,砌牆用的磚質量次之,但敲起來也是聲音清脆,也是能用上幾百年沒問題的磚。

一直到了滿清時,才有金磚是皇家專用的規定,在這唐時,可沒這麽多規矩。

有這麽好質量的青磚,王況就動起了建個沼氣池的想法,和黃良商量了下,自然就小小的利用了下職務之便,讓磚窯給自己燒了一批出來,但也不是免費,王況一樣是付了錢的,他可不想為這點小錢被人日後揪著小辮子。

不過要在現有的房子下麵建沼氣池還是比較困難,王況也不想把房子推倒了重來,他現在也想明白了,就這麽住著,不再折騰了,等以後有了辦法再說。再說了,木結構的房子隻要把漏風處都堵上了,比用磚用土蓋的房子還要暖和。

王況蓋沼氣池就是給大家做個漚肥的示範,直接就蓋在了孫家莊子裏,也不解釋,等到肥出來了,大家自然也就會跟風去蓋。等到密封問題和輸氣問題解決了,再在家裏蓋一個用做燒火之用。

從理論上來說,輸氣問題並不難,用竹子或是鐵皮卷打出的管就可以輸送,但是這也隻是理論上,鐵皮易鏽,你總不能暴露在地麵吧,總得埋進土中吧,現在的冶煉工藝還是不夠,沒準還沒用一兩個月就到處漏氣呢,那就危險了。竹子也是如此,竹子易裂,也不是好的輸送氣體的管道。所以,懶人王況並不打算給自己製造麻煩。

早在去年定下來要擴城,並且丈量好了地之後,那些原本住在溪邊的窮困戶就在富來客棧及其他商人的資助下,都住上了新的房子,雖然還是茅草房,卻也不是以前那種四麵透風的,結實了許多,抗個三年五年不成問題。

本來按了其他人的意思,既然要幫人,幹脆莫不如直接蓋好的,但王況不同意,這房子自己花了心血蓋和別人送,那是兩碼事,隻有自己辛苦所得的,才會珍惜,才會愛護,若是隨便哪個窮困戶都這麽送的話,可能還會助長了不勞而獲的心態,這不是王況希望看到的,你沒有賺錢的路子,我會給你想法,給你指條路出來,其他的,那就還是要靠你自己的勤勞了,不可能什麽事情都由別人安排的好好的來。

城西的城牆,從原本準備以後再建也改成了這次一起建,而且往外移了一點,因為當初丈量的時候,忘了讓那些臨溪而住的住戶把房子往裏挪點,就是幫他們翻蓋新房的時候也沒想到這點。

好在這也不要緊,建溪本就寬而且深,所以這裏的城牆也沒必要像在陸地一般的厚,牆上隻要能容三四排人行走也就夠了,因此就直接往外擴,將城牆當做一麵堤壩來用。

十月初一,魏小五派人送來了消息,說是他們這幾個月的暗中也在進行著調查,投毒事件漸漸的都將矛頭指向了於祁中,因為許多出現中毒現象的地方,都出現了或是於祁中,或是於家下人的影子。

但是很詭異的是,魏小五也同時發現,幾乎各地官府對投毒事件的調查到了找到投毒人的時候就都戛然而止。

原因都是相同的,這些被找到的投毒人不是突然失蹤就是突然的暴斃,有一兩個甚至是死在了被官府收押準備進一步審問的時候。

於家絕對沒這個本事,這是王況聽到消息的第一反應。後麵還有條更大的魚啊。

與此同時,王況也收到了一個陌生人帶來的一封信,信沒署名,隻有四個字,王況看了後,把自己關在房裏一整天的都沒出來。這四個字寫的什麽,王況沒給其他人看。

等到王況在傍晚再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時候,卻已經是沒事人一般,不過卻是做了件讓黃大倍感驚訝的決定,讓人去通知魏小五馬上中止調查,而且自此後,若是沒有他的命令,不得再有任何主動探聽任何其他消息的舉動;還派了人去王村,把那乞兒兄弟倆送到福州高三那裏去。

從此之後,王況半句也沒提過投毒事件。但卻是交代了黃大,對於家人,對於祁中,要忘得一幹二淨,就當什麽事情也沒發生過一般。

黃大也感覺到了事情的突然變化,他也沒說什麽,隻不過是跟著王冼更緊了些。

第二天就是流水大席了,這晚,王況在和小娘子及小芣苢歡娛之後,突然蹦出了一句,讓小娘子第二天寫了信,去找林老太爺把當年她讓李管事送來給王況辨認的奇怪物事要過,他有大用。

這幾年的經曆,王況已經確信無疑,現在除了自己,沒有第二個穿越者,但是他卻是能感覺到有根隱隱約約的線,在幕後操縱著事情的發生。

莫非,真的有神仙?

或許,一切的源頭,都要從華容道上去尋找,或許能從上麵發現些蛛絲馬跡也不定。本來王況是已經把華容道給差不多忘了個幹淨的,但那封信卻是讓他想起了莫名其妙出現的華容道來。

沒有道理的,那華容道絕對不可能是和自己同時出現,華容道在被林小娘子發現都已經是自己穿過來的半年之後,這半年時間裏,身為外地人的小娘子都能看見,難道那些建安本地的小孩子在玩耍時候就不能發現?這個可能性實在太小。

現在,隻有等待,等到華容道拿到手上了,仔細的研究後才能作出判斷,但王況也不敢保證,華容道上有自己想要的信息。

一切,還隻能是聽天由命。

陳丫兒的肚子日漸的鼓了起來,王淩是更加的疼惜,每天要是衙門裏沒什麽事,就總是往家裏跑,好在黃良是自己人,並不會為這個而責備他,這要換在其他州,搞不好王淩就會因為這個而被罷了班頭回家了。

但這卻也帶來一個問題,王況知道,王淩可是血氣方剛的,在閨房之樂上有時侯比起王況來還要勤勉許多,以前經常有時侯王況從外麵回來,大白天的,王淩夫妻倆卻是麵色潮紅的從房裏出來。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又勤快的耕耘去了。

現在陳丫兒有了身孕,王淩恐怕要禁欲好幾個月,至少是半年的時間,你要一個吃夠了甜頭的漢子,突然的刹車,那恐怕是很難,尤其是這個時候,男人在外尋花問柳並不會被人鄙視,反而會被視為風流的社會風氣下。

自己是好辦了,若是小娘子懷孕了,還有小芣苢可以解饞,但王淩呢,隻得嫂嫂一人,王況可不想因為王淩到時候按捺不住出去偷腥而使得他們夫妻不和起來,因此和小娘子商議之後,讓小娘子去征求了下陳丫兒的意見,隻要陳丫兒同意,就給王淩納一房妾。

整個王村隻剩了王況三兄弟,因此,王家的人丁興旺任務自然就落在三兄弟身上,這個陳丫兒也是明白的,所以在小娘子一說之後,就點頭同意了,在她看來,這家中女眷多了,兒女自然也就多,別人都三妻四妾的,給王淩納一房也沒什麽,這也是這時代的風氣使然。

再加上王況如今又等於是王家的頂梁柱,是族長,族長發話了,肯定是要聽的,而且王況也答應人由嫂嫂挑,嫂嫂中意的就接進門,不中意的就不要。

最關鍵的就是這最後一句,人由陳丫兒自己挑,這個徹底的安了陳丫兒的心。她有人選,原先在來建安定居下來之前,同村的就有個表妹和自己年齡相仿,性情也是極溫柔的,平時裏少言寡語,常是和人一說話就臉紅的。

自己的姐妹,自己知根知底,也不會有什麽爭權奪寵的可能,再說,以前就是極其要好的姐妹,總比娶個不知底細心性的進門強。因此上,陳丫兒就把這事提了一提,並且提出以平妻的身份娶進門來,王況自然是沒有任何意見,關鍵是看王淩他自己。

哪知道王淩卻是一根筋,死活不同意,還說有陳丫兒一個已經足夠。最後是在黃良和孫銘前給他分析了目前王家的狀況,又加上王況以族長的身份壓了下來,這才勉強同意。

王況其實本來不想做這惡人,但是身為王家族長,家族的利益一定是重要的,而且給王淩再娶一房又不是要他犧牲什麽,而且人是陳丫兒挑的,肯定錯不了哪裏去。

如果將那女郎娶了進來,給王淩這匹烈馬多係上一道韁繩,以後做事情也就不會那麽魯莽,能事前多考慮考慮,這對王淩也是有好處的,自己以後不可能總呆在建安,王冼年齡小,也是不可能常被自己帶在身邊,要是自己不在,王淩可就要承擔起保護王冼,保護王家利益的重任。

這個決定就是在王況要小娘子寫信回去討要華容道的頭天定下來的,他現在有著濃厚的危機感,王家,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壯大起來。

這其中許多事情,王況沒辦法和王淩王冼兄弟去解釋,這是牽扯到了他的來曆,他的來曆的秘密,目前,還隻能是自己一個人在黑暗中默默的掩著蓋著,裏麵的難處,也是隻能自己獨自承受。

但是,王況一直有一個信念,那就是不管你是快樂也罷,悲傷也罷,憂愁也罷,還是幸福也罷,這一天,不管你是什麽樣的心情,都是要過的,世界並不會因為你的心情而改變其本來的軌跡,事情該發生,該什麽樣的結局,也不會因為你的心情而改變,既然是無論如何都要過這一天,是必須過這一天,那麽,與其愁苦的過一天,為什麽就不快快樂樂的過完這一天呢?

這個信念,正是一直以來王況總是以笑眯眯的麵孔出現在世人麵前的主要原因之一,在建安人看來,小東家總是很開心,成天笑嘻嘻的,好像沒什麽能難倒小東家的,也幾乎從來沒有煩惱。

王況懶是懶,但卻不是那種遇難而退的主,要不然,他也不會在後世幾次創業失敗了,還是念念不忘著創業的事。可以說,後世的王況,就是個屢敗屢戰的主,這個方向不行,那就換個方向,再不行,再換。

大不了,不過是再死一次罷了,自己又不是沒死過。王況又起了死後是不是會穿回去的念頭,這個念頭是突然的猛竄起來的,猶如原子彈爆炸一樣,陣陣的衝擊波滌蕩著王況的心智,差點讓王況把持不住有想要把事情搞大起來的衝動。

王淩再娶的日子定了下來,就在大比之後的一個黃道吉日,女方那邊根本不需要人去說合,陳老太太一聽說要把那娘子娶進來,就笑開了花,說是那家早就托人來問過老太太的意思,言道姐妹二人從小一起長大的,娘子又是從小跟著陳丫兒行事,如今陳丫兒既然嫁了王大郎,莫不如姐妹二人共伺一夫好。

陳老太太是對那娘子很滿意的,自己的甥女,自己了解。但是因為王況從來沒說過一句話,王淩也是如此,因此她也不好提及此事,哪裏有丈母娘忙著給細郎張羅這種事情的?現在既然都提了,當然是滿口的應了下來,讓家人去通知那邊準備嫁女了。

流水大席按日開始,十月初七日一早,不少人就開始忙碌起來,但是,或許是老天爺也要老湊熱鬧給王況本來就有些憋悶的心裏再插上一刀,這一天的天氣很是不好,天空陰暗低沉,西北邊的天上還堆了厚厚一層的灰黑色雲堆,頭日裏還暖和的天氣,突然的有點涼了下來,風吹到人臉上也有點生疼了。

這估計是要變天了,許多參加流水大席的人家都擔著心,怕這要是流水大席正辦著呢,突然下起雨雪來,怎麽辦?

但王況早有準備,後世多少大盛會,不都是在雨中舉辦的麽,並不會因為小小的天氣變化而改變日程表,又不是大災大難的,有什麽好怕的。

瞧瞧那雲的樣子,就是積雨雲,而且是大雨,不過這雨要是來了,那就消得也快,而且雲是在西北邊,和今天的風向不對,除非風向改了,才可能將雲層吹到建安上空。

早在九月初,王況就讓人用石蠟煮了好幾十匹麻布,石臘煮過的布是不親水的,建安別的不敢說,但竹子卻遍地都是,有的還是一整片山都是竹林,隻要一起風,那竹海就真如大海一般的掀起層層的竹浪來,場麵甚是壯觀。

所以,在王況的安排下,不大會工夫,州裏縣裏的衙役們就在文廟前的廣場上,用竹子搭起了架子,上麵鋪上石臘煮過的布捆紮好了,不光是灶台的位置,就連每個灶台之間都連了起來,這樣一來,參加流水大席的人,即便是下著雨,也是能從任何的一個灶位走到其他灶位而不被雨淋。

鍾樓早在春末就已經完工,大鍾也被架了上去。完工後的鍾樓有六層高,本來按了黃良的意思,是想蓋七層的,然則七九之數都是有講究的,這個王況不了解,不敢亂來,黃良呢,本來是想著天高皇帝遠,不必顧及那麽多,但拗不過王況說六乃六六大順的堅持,就同意隻蓋六層。

王況叫它為鍾樓,但建安百姓可是將其當做塔的,因此在蓋的時候,就選用的是最好的金磚來蓋,就連木頭都是用的上好楠木,也不刷漆,楠木本身有種淡香,要是刷了漆,那香就不濃了。

據早上最新的統計,如今客棧已經全部住滿,那些登記了開家庭旅館的住家,客人也有七成滿了,按王況的估計,明後天還會有不少人來參加大比,那麽這個床位卻也是剛好,就是有不夠的,臨時動員下,再容納個百來號人也不成問題。

隻是,明年,這些床位就不一定夠了,不過沒要緊,過了這一次,明年會開辦家庭旅館的住家應該不少,而且王況還準備在新城區蓋一個平時可以做活動中心,緊急的情況下可以鋪設床位的建築來,就是要類似後世的文化宮一般,到時候把公共書館也搬了進去,再在裏麵設個戲台子,搞個劇場,讓百姓們有個消遣的去處。

建劇場的想法還是源自於去年來建安的樂坊班子,去年在流水大席過後,那個班子裏就有不少樂師舞娘表達了想來建安定居的意向,這個王況當然是歡迎,建這個劇院,也是給他們一個容身之所,有個生活來源的保障。

早上飯點才過,甚至有些人家起得晚的還在吃著,鍾樓的鍾就敲響了,這是流水大席開始的信號,今年在規則上又有了改良,主要是考慮到菜式不同,需要的準備時間也不同這點上,去年就因為有的人嚴格按照規定來,結果到了開席還沒完成的事情發生,所以,今年就把時間放寬了,早在前幾天就通知說,需要準備的,甚至可以提前幾天,這都沒關係,隻要最後上來的菜式是好的就行。

這次的流水大席,不比去年,今年的有名次的,才有資格參加十月初十日的天下大比的,所以,那些去年拿了名次的,早就都卯足了勁,準備在今年擠進天下大比,要是能進去,即便是沒能拿到名次,那也是日後吹牛的本錢不是?瞧瞧,某可是當年參加過天下大比的,你說你能,那你也參加一次試試?

他們有這個想法,還是因為但凡是能參加天下大比的,都會被記錄到州誌縣誌裏去,而且還有一塊象征著參加過大比的銅牌牌,這可是最能信服人的,若是哪天吹牛別人不信,就可以把那銅牌牌亮出來炫耀一番,嘿嘿,瞧見沒?這邊是物證,什麽,你想摸摸?那不成,這可金貴著呢,隻許遠觀,嘿,氣也氣他個半死。

當然,這銅牌牌對建安人來說,是參加天下大比就有,而對外地人來說,那就必須是進了前百名那才能有的,不然的話,隨便一個廚藝糟糕的都能得到,那就失去了含金量了。

基本上,以後的大比,都會按如此的規則來辦,如果一個州的酒樓食肆沒經過當地的競爭就來參加大比的,那你就得進百名才能得到這塊銅牌。

如果是在當地就經過一輪的選拔競爭後來的,那來了就給你銅牌,表示天下大比承認你在你所在的地方是有一定的實力的。

這也是王況想出的掌控其他地方的廚藝類比賽的辦法,經過這麽一來,無形之中,無論其他地方如何的舉辦,名頭叫得是如何的響亮,就是你叫什麽宇宙大比,我建安也是穩穩的壓你一頭,造成事實上的建安天下大比是最具分量最有含金量的比賽。

不光是有銅牌,凡是進了百名的,在下一屆的大比之前,每年都會收到來自大比評考局送去的兩套衣袍,全都是藍袍滾邊的,還有襆頭,也是藍底滾邊。在袍子左臂上還會繡了團花包著的一個灶台圖樣,這是天下大比的特定圖樣。

之所以不選用後世廚師通用的白色衣服,這還是根據紅喜白喪來定的,穿一身白,世人看了是非常的不吉利的,而像是紫袍紅袍綠袍,尋常百姓是不能穿的,尋常百姓隻能穿灰色,白色,藍色,黑色和褐色的衣物。黑色太過不顯眼,白色又不吉利,褐色和灰色又是當下最常見的顏色,而藍色,則因染料的稀少而不多見,算是比較富貴的顏色,所以就選用了藍色。至於滾邊,王況就打了個擦邊球,用了紫色。朝廷你是規定不能穿紫袍,可我這是滾邊,不算犯忌。

這些都還不算,關鍵是天下大比的前十名,那獎勵可謂是豐富,第一名百貫錢,第二名七十貫,第三名五十貫,再往下就是每遞減一名少八貫。

這是錢的部分,還有對建安以及周邊廚師來說真正具有誘惑力的獎勵,那就是前十名都可以免費到富來客棧學到最新的菜式,除了鹵味外,其他的任選,沒有以前那個必須在富來推出新菜式半年後才能傳授的規定。

這可是實打實的最大獎勵,你要早半年學到手了,這半年裏,可能你就可以憑了這新菜式在當地打下一片天來,這裏麵帶來的利潤或是明麵上的,或是潛在的,可遠不止百貫之多,人都說,領先一步就步步領先,大家都不是傻子,都明白這點。

開始,有些離了建安很遠的地方來的,都是衝著免費食宿的優惠來的,再也是看在有那麽多同行,能在交流中學個一招半式的想法而來,但見到本地的廚師對去富來客棧學藝的興趣竟然遠遠的超過了對百貫錢的興趣,心中好奇,就不免四處打聽起來。

這一打聽不要緊,聽了富來客棧和王況的總總傳說後,也由不得他們收起了原先那種輕慢的心態,準備著在十月初十日好好的拿出看家本領出來,一定要進了前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