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彼時的星光(亡命1)

題記:身處黑暗居穴的人,心中有了光芒後,接下來要做的便是挖掘,即便是沒有方向,但隻要堅定著那心中光芒的存在,堅守下去,每一個挖鑿行進的原點,都是通往光芒的原點。

自從那一晚的夜談後,肖陽便與這名叫做馬奧斯?東裏琪的老者熟絡起來。

肖陽原本就是一個木訥不善與人交談,但是那老者馬奧斯?東裏琪卻是與肖陽的品性恰恰相反,在接下來的日子中無論是就餐還是放風,老者馬奧斯?東裏琪都是有意的與肖陽接近,滔滔不絕的對肖陽這個東方人介紹講述弗瑞頓帝國的風土人情。

而肖陽的內心中也開始有了新的打算,對於這老者的誇誇其談也不厭倦,並不多說什麽,全部是欣然接受,偶爾的時候肖陽也會講述自己過去的東方城市,但更多的時候還是聽聞這老者那夾帶著回憶錄般的弗瑞頓地理人文。

“你看現在那些大腹便便的家夥都是帝國各地的貪官蛀蟲,雖然被剝奪了政治權利,判定為終身監禁,但是在這皇都郊野的刑事監獄內,這裏便是他們安享晚年的天堂,如你所見,這裏的每日共餐無可挑剔,也沒有繁重的體力工作,每天就是閱讀聖經,或是聯誼的打打兵乓球,打打橋牌的做著休閑的運動,或許唯一的缺憾就是沒有互聯網絡,但也無關大礙,如果把這裏想象成一個獨立世界的自由世界,那麽一切便都是豁達了,你說不是嗎,小夥子?”

此刻在就餐桌旁,馬奧斯?東裏琪再次把自己的食盤端至肖陽的桌案旁,毫不理會稍遠處囚者們對他揶揄的指指點點。

“或許吧。”肖陽搪塞的回應著,同時目光完全的鎖定在牆板上,那是嶄新架設的牆板貼畫,其上顯著的繪製出了整棟監獄的鳥瞰圖,這樣把監獄的布局呈現個囚犯們看顯然是令人覺得不可思議的事,但是在那鳥瞰圖上除了表明詳細的布局外,還標注清楚了各處隱秘的攝像頭位置,在其下還有ps注視的種種監控細節,令人不得不咋舌這是天網牢籠般的存在,即便是有人心存越獄的念頭,在這樣無懈可擊的硬件設施震懾下,也會令人放棄。

“不知道你為什麽會關押在這個帝國貪官養老的地方,這牆板上的貼畫彰顯對於像我們這些文職人員來講,無異於最好的壓製震懾監禁手段。”馬奧斯?東裏琪也注意到了肖陽的目光所向,也把目光瞧向那嶄新的牆板上,“在這裏雖名義上稱為監禁貪官汙吏,但是更多的人是如同我這樣的替罪羔羊,在帝製的極權下,很多事情都不能講述的太過透徹,那些真正的貪汙者惶恐我們這些替罪羊有朝一日從這裏跑出去,所以費了很大的心思在這裏搞建設,還專門的研究我們的心理,搞出這種東西,讓我們既享受安樂與在恐嚇我們逃出這裏是永遠無法做到的事實,嗬嗬,不過對於你這樣的少年人來講,這鳥瞰圖無益於激發了你脫獄的念頭吧?”

“嗯,確實如此。”肖陽毫不避諱的肯定著,這讓馬奧斯?東裏琪的神色立刻大變,他連忙俯身到肖陽的身旁,左右觀看獄警沒有把目光瞧看到這裏時,才開口講道,“喂,年輕人,我開玩笑的,這裏可是皇都監獄,雖是安逸,但卻不代表他不蘊含著暴力。你看那鳥瞰圖上的無死角監控攝像眼分布,以及整體監獄內的對外通訊屏蔽,還有這監獄地表下五米處,全部都被填充了鋼鐵基石,無論是最原始的,可笑的挖地逃生,還是強行脫獄都是不可能的事,你沒看見那鳥瞰圖最上麵標示語嗎?“我們不做任何補救措施,因為我們已經防患於未然!””

“防患於未然?把這裏弄得如此堅不可破,如果發生了火災怎麽辦?”

“這不可能,這棟監獄在我出生之前便存在了,已經是帝國的老建築了,近一個世紀的歲月中這裏從沒有發生過任何的災難!”馬奧斯?東裏琪否定著肖陽的遐想論,但是須臾後,他立刻驚呼出聲,“你,你,你不會是想縱火,然後趁亂……”

馬奧斯?東裏琪說著便欲從肖陽身旁脫身,這時候他才發現一直以來這個沉默的東方年輕人的城府隱藏的如此深沉。

但是一切都已經晚了,肖陽在老者馬奧斯?東裏琪剛要起身的那一刻立即拉扯住了馬奧斯?東裏琪的手腕,同時身子緊貼馬奧斯?東裏琪而坐,肖陽持並鋒利的右手直接探進馬奧斯?東裏琪單薄的囚衣內,把那冰冷的金屬壓按在馬奧斯?東裏琪的肉軀之上。

“你……”馬奧斯?東裏琪驚詫的無法動作,那貼在他肌膚上冰涼的金屬嚇得他汗毛炸開,他並不清楚那是什麽,理論的猜想為更重利器都是無法成為等式的揣摩。

“別,別衝動年輕人,我什麽都不會對獄警說的,我患有老年癡呆,十分鍾之前的事情全部會被忘的一幹二淨……”

“是嗎?那一晚,你阻止我自殺的時候,講述的那麽冗長的回憶,不會是胡編亂造的故事吧?那可不是十分鍾的故事了……”

“…………呃……”

“我既然把我的打算講述給你,便是要你協助我縱火脫獄,如果你不答應,我不介意,讓我這雙已經是沾染鮮血的手掌,在沾汙上你這弗瑞頓過去天文科學院的院長的血液!!”

“你知道殺了我的後果嗎?我勸你別衝動……先把那,武器放下……”

“後果?我並不愚鈍,後果無非就是在我的罪名上多添加一條,然後把我從這安居監獄中遷移至地方,你口中那些暴躁蔑視人權的監獄去,依舊是永無休止的監禁,就算是例外宣判死亡,你覺得對於我這樣已經決心死一次的人,還會恐怕那種脫離肉體的永生嗎?!”

“使徒軍團的人果然都是瘋子,你們全部都被拉姆斯爾洗過大腦了嗎?就算你逃出去了還能做什麽,你們使徒軍團已經是覆滅了,而你既沒有金錢,有沒有地位,身為一個模樣顯著東方人的你,在帝國中隻能是束以待斃!”

“那又能怎麽樣?如果這樣終其一生的蝸居此處,那樣又具有何等意義?!”

馬奧斯?東裏琪微微一怔,他不由的扭頭瞧看向在咫尺身旁的年輕人,透過那堅毅的眸子,身為老者的他可以清楚的看到這年輕人內心深處燃燒的火焰。

那是什麽?

不屈?不甘?

明明都打算想要放棄,但卻又要昂首的挺起胸膛?那是什麽意誌在支配著他?年輕嗎?

一瞬間,馬奧斯?東裏琪夜開始微微動容,稍許後他輕歎了一口氣,“一開始原本以為你不過是一隻受傷的小狗,想不到卻是如同餓狼般瘋狂,你們東方人果然都是把內心掩藏的無比深刻。”

肖陽微微一怔,馬奧斯?東裏琪的話讓他不由得對比自身,他也是心中大震,原本一直是軟弱的他,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會如此的暴戾,相比之下,這一刻的他更像是另一個已經死去的自己。

“別廢話。”肖陽的眉毛輕輕挑了挑,同時把那挾持鋒利的金屬片挺了挺。

馬奧斯?東裏琪的表情一僵,那種被未知冰冷金屬挾迫的滋味當真是不好受。

“……好吧,我當應你,當然並不是出自你的威脅,而是這麽多天以來,我們所建立的友誼……身為好朋友的你,現在可以完全的相信我了,你說怎麽做,我就怎麽做……”

“很好,老爺爺你是一個聰明人,我想你也不會做出傻瓜一樣出賣朋友的舉動。”肖陽滿意的一笑,同時立刻抽回了那持拿金屬片的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藏在了自己的身上,縱使這一刻馬奧斯?東裏琪瞪大了眼睛想要去觀摩那到底是什麽東西把自己挾持住,但卻依舊全無所獲。

“喂喂,用餐時間結束了!所有人把餐具送至回收處,然後按照隊列編號,回房進行午休!!”食堂內巡查的獄警開始放聲命令,囚犯們隨後開始陸續的依照獄警的指示行動。

肖陽與馬奧斯?東裏琪按照編號的序列排隊在一起,在進行的途中,馬奧斯?東裏琪把自己的後背暴漏在肖陽的眼下,難免還是心存餘悸。

“真是搞不懂帝國為何會把你這樣的危險分子與我們這些文職人員關押在一處,哪怕是把你關進到皇都周邊那些小收容所中都遠要比這裏要好。”馬奧斯?東裏琪嘟囔的抱怨著。

“聽了你那一夜的故事後,我才知道其實你我之間的聯係遠不隻如此,如果深刻來說你也算是改變我平和人生的惡魔,不過我知道很多事情都是無法由自己主觀去定奪,我是一個明白事理的人,在命運的抉擇之下,我隻會對我人生主導的惡魔實施屠戮,至於你這樣家夥,我毫無興趣。”

“嗬,好狂妄的年輕人……”這是馬奧斯?東裏琪在心底默默講述的話語,徐徐的前進之時,他是無法看到身後肖陽的模樣,如若此刻他轉身端望,一定會咋舌肖陽那眼眸中充溢的金黃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