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飲者其名

林藍、顏如歌合力挖了一個大坑,將銀燭、冷畫的屍體埋了進去,林藍痛哭流涕,經過這幾日的相處,患難與共,她已對他們產生深厚的感情。

顏如歌也朝墳墓拜了一拜,望向倚在樹下大打哈欠的薛神衣,黑僵屍毀了他的酒囊,他沒酒喝,困意登時襲了上來,“二師兄,你怎麽會在這荒山野嶺出現?”

“我有一位故人就葬在不遠之處,今天是她忌日,我過來看看她。”薛神衣低低歎息。

顏如歌見他黯然神傷,心想這位故人想必是他的舊情人。

薛神衣抬頭問道:“你們又是要往何處?”

“鏡門。”

薛神衣微微一怔:“你們當中是誰患了奇症重疾了嗎?”

“小尼姑中了九幽屍毒。”

顏如歌又將前事略敘一番,薛神衣:“這麽說來,你們隻有三日時間了,若是趕不到鏡門,這位小師太就要喪命了。”

顏如歌記得銀燭曾經說過,擇小路去鏡門,必會經過秋刀寨、捆丁堡、寡婦村的地盤,如今秋刀寨這一關已經過了,剩下兩關又不知會有什麽險阻,不如攛掇薛神衣同行,也好有個照應。何況,他和林藍又無GPS,在這陌生的世界連路況也不熟悉,無人向導,隻怕困死在這荒山野嶺。

“二師兄,你接下來要去什麽哪裏?”

“我想回鬼穀看看師父。”

顏如歌心想,鬼穀先生已死,這個消息一定不能讓薛神衣知道,否則薛神衣定將風火趕回鬼穀。

當下笑道:“二師兄,師父不在鬼穀,他……他旅遊去了,你不如與我們結伴,一同前往鏡門,咱們師兄妹也有些日子沒見了,路上可以敘敘舊,不至於那麽寂寞。”

“天下任何地方我都可以去得,唯獨鏡門去不得。”薛神衣似有難言之隱,愁眉不展,一雙眸子深邃有如漩渦。

“這又是為什麽?”

“我曾辜負一位故人,此刻她便在鏡門,我無顏再去見她。”

顏如歌心想,這位二師兄的故人還真不少,牧雲鏢局的姬雪十三娘不也是他的故人嗎?

“二師兄,我覺得你應該勇敢地麵對自己的感情!”顏如歌煞有介事地說,是在攛掇薛神衣,也在勸勉自己,他不也無法麵對林藍嗎?

薛神衣沉吟半晌,歎道:“也罷,我與你們同往,隻要能夠遠遠看她一眼,我也知足了!”

於是,三人繼續往西行去,一路快馬奔馳,到了一處高坡,看到遠處一塊山坳聚集千戶人家,炊煙嫋嫋。

薛神衣:“那裏便是捆丁堡。”

顏如歌:“捆丁堡是**嗎?”

林藍經曆秋刀寨和黑白僵屍,九死一生,心仍惴惴,“他們會殺人嗎?”

薛神衣:“捆丁堡都是青丘國的遺民,十年之前,青鸞與青丘大戰,青丘慘敗,部分軍民逃亡至此安家,自給自足,不問世事。若有外人闖入,必將群起而攻之。隻是咱們若不從捆丁堡借道,就要繞過前方這條山脈,花費時日彌久,隻怕這位小師太撐不住。”

林藍:“這捆丁堡這麽猖狂,難道有關部門都不管嗎?”

“有關部門?”

“噢,這是我家鄉一個十分神秘的部門。”

薛神衣一知半解,微微頷首,又道:“其實,青鸞朝廷曾經數次派兵剿殺,每次都無功而返。哼哼,青鸞朝廷無識兵法之人,其實捆丁堡位處山坳,隻須居高臨下,亂箭而發,捆丁堡陣腳即亂,再於兩邊出口各埋伏兵,以逸待勞,何愁捆丁堡不破?小師妹,說起來你也是青丘國的遺民呢!”

顏如歌喜道:“這麽說來,咱們借道捆丁堡,他們必不會為難了!”

“你怎麽證明你是青丘國的遺民呢?”

顏如歌搖頭:“你說怎麽辦?”

“待到夜深,偷偷穿過捆丁堡,以避耳目!”

顏如歌想想,也隻能如此了,和林藍倚馬休息,轉眼卻不見了薛神衣,顏如歌暗暗心驚,焦急不已。

“這二師兄怎麽這麽不靠譜,沒有他做向導,咱們又不識路,怎麽去鏡門?”顏如歌氣急敗壞。

林藍輕輕拉過他的手:“罷了,聽天由命吧!”

“不行,我不會讓你死的!”

“顏姑娘,我已經死過一次了,其實死並不是一件可怕的事。”

林藍越是這麽風輕雲淡,顏如歌就越是覺得難過,一時情難自已,將她緊緊摟在懷裏。林藍驀地一驚,他不會想和她百合吧?剛想掙紮,卻覺後頸一燙,顏如歌的熱淚滾落下來,她便沒有動彈。

顏如歌的懷抱就如春熙,那一刻真得讓她想要沉醉,可是她怎麽可以對一個女人沉醉?這讓她不禁懷疑自己的性向,難道她是百合?

夜幕降臨,天空仿佛打翻硯台,漆黑一片,沒有星月。捆丁堡燈火閃爍,遠處傳來野獸的嘶吼,林藍不禁又往顏如歌懷裏鑽了一鑽。

“別怕!”顏如歌溫柔地拍拍林藍後背。

接著,一條頎長身影掠了過來,竟是薛神衣,懷裏抱著一壇美酒,原來他剛剛是潛入捆丁堡拿酒去了,酒癮發作,可真令他坐立不安。

“小師妹,你也喝一些,暖暖身體!”薛神衣大方地將酒壇推到顏如歌的麵前。

顏如歌先將酒遞給林藍,薛神衣怔了一下:“小師太也會喝酒?”

林藍臉色一窘,但她如今生死未測,顧及什麽清規戒律,何況她本來就不是尼姑。毅然抱起酒壇,辛辣的**灌入口中,嗆得她的喉嚨火辣辣地燙,眼淚都快出來了。

林藍:“這是什麽酒?”

薛神衣:“遼東燒刀子!”

尼瑪,這幾乎是古代最烈的酒了,遇火而燒,入喉似割,故名燒刀子。

但這酒在薛神衣眼裏,就如白水一般,咕咕灌了兩口,讚道:“好酒!”

林藍觀他神態,時而哀傷,時而豪邁,時而癲狂,時而安靜,越來越覺得此人性格複雜多變,深不可測。

在這陌生的世界,她已碰到太多古怪的事,太多古怪的人,但這麽多古怪的事和人加起來,都不及一個薛神衣來得古怪,在他身上,仿佛有著太多令人挖掘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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