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上古神器
這場酒喝得格外盡興,天色大亮,偌大一個正殿裏天飽和小秋、飄忽在說話。小潔又溫了一壺酒給他們。天飽舉杯先幹為敬,道:“我這掌門能撐到今日,全靠二位。飄忽師父,這吞噬派的牌子摘了沒有事先和你商量,望勿見怪!”
飄忽的眯縫眼眨了眨,笑道:“你本性純良,其實和吞噬派昧著良心也要吞噬是水火不容!我也不是吞噬派弟子,隻不過想替伯父法耳報仇罷了!呸!”
小秋也點頭稱是:“莫說天飽無法接受這吞噬做派,我也是目不忍視,你不曾看到昨兒龍虎山道士被活活投進倒懸爐的場景,真是駭人!自立門派,我們可以立些自己的規矩,也少造些殺孽!”
天飽見大夥都如此支持他的決定,十分開心,當下三人商量起如何提升弟子戰鬥力的事宜。
好一個晴朗的天氣,朝陽冉冉升起,噬山光芒萬丈。肖沉一早起來,就帶著天飽來到了煉火壇,說要讓他見識下真正的上古神器。
天飽到了煉火壇,除了發現原本圍了一圈的漢白玉欄杆不翼而飛,隻有那隻青銅巨鼎孤零零地立著,沒有發現其他。看著天飽疑惑的眼神,肖沉哈哈大笑:“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天飽指著那巨鼎道:“此物是上古神器?”
肖沉點點頭:“正是!”雙目精光一閃,掃過巨鼎上鐫刻的那些神秘文字。又道:“你可聽過大禹治水傳說?”天飽點點頭。
肖沉用手摸索著巨鼎的邊緣,慨歎道:“此鼎,乃大禹收九牧之金造九鼎中的三隻合鑄而成!乃是不折不扣上古神器!”
“三隻合鑄而成?”天飽也不禁摸了摸巨鼎,數千年歲月侵蝕,這鼎雄姿依舊,看起來古樸厚重,摸上去精致光滑。
肖沉道:“大禹造九鼎按九州地名劃分,分別是冀、兗、青、徐、揚、荊、豫、梁、雍!噬山這隻巨鼎,乃是兗青徐三隻合鑄而成!”邊說邊指著鼎上的銘文道:“你看,這文字乃是吐火羅文,失傳已久。鼎上所刻的通篇三千八百多字銘文,乃是一個法力無邊的神咒!上古神器加上無邊神咒,這才是噬山最最珍貴的法器!”
天飽聽了歡喜,又忍不住問道:“前輩是如何得知這巨鼎的來曆?”
肖沉看看天飽清澈見底的雙目,咳嗽了幾聲,艱難地說:“我被困厄於鬼船中時,每隔幾個時辰就有鬼魂前來攝取我元神,痛不欲生!終有一日那鬼魂被我反製,我讀出那魂魄意識裏的一副畫麵,竟然是震懾八方的巨鼎!我道這噬山冤魂無窮無盡怎地從不鬧鬼,鬼道中人也甚少打攪,原來是這上古神器所鎮!”
“多謝前輩指點,原來這鼎可扶正壓邪!”天飽道。
“遠不限於此!”肖沉語氣突然激動起來:“天地萬物陰陽合體,有陽麵必有陰麵相隨!巨鼎也可開啟邪魔之路,借助異力——”說到這肖沉突然打住了,巨鼎在向他發出感應之力,他突然麵色發青,冷汗直冒。
天飽沒有在意,看著眼前巨鼎暗想定要派人多加守衛,繼續問道:“前輩,這噬山還有什麽隱藏的法器暗門,望不吝賜教!”肖沉擦擦額上冷汗,勉強笑道:“那乾坤倒懸爐煉的人丹不知成了沒有,隨我一同看看罷。”
七個龍虎山道士,隻煉出兩顆人丹,一大一小,大如藥丸,小如米粒。肖沉硬逼著天飽將其吞下去,天飽拚命推辭不願張口。“快將人丹吞下去!我莫非要害你不成!”肖沉惱怒道。
天飽擰著脖子,誓死不從:“前輩,我斷然不會吃這人肉燒出來的東西!”
“不吃人丹,你總有一天會想吃人!吃人還是吞丹,你看著辦!”肖沉將兩粒人丹塞到天飽手中,就要拂袖而去。
天飽連忙追上他:“前輩,勿要動怒!”
肖沉止步,盯著天飽的眼睛道:“今兒我就把真相全部兜底與你,你自己看著辦罷!我時辰有限沒耐心哄人!身負嗜殺之印,乃是吞噬派始祖妖道老兒買通幽冥地府,在你我投胎之時就下的毒咒!你我就像他在塵世種下的肉引,此生必將走向吞噬之路,吃人還是輕巧的,日後吞噬萬物吃鬼吃仙也很平常!”
天飽這次徹底聽清楚了嗜血童子的淵源,壓根不想相信此慘烈真相,忙取出懷中神鏟的遺作《論法》給肖沉看:“前輩,我看這書上說,唯有修煉冥心大法才會步步走向吞噬!我目前隻煉到《吃》,還未曾修到《噬》那個等級!況且,我自立噬神門派,是想懲惡揚善,隻吃那惡人惡鬼惡妖惡仙,斷不會好人壞人亂吃一通!”
肖沉看也不看地將《論法》扔到一邊,冷笑道:“肉體凡胎自然是要讀讀這本邪書,可你我乃是嗜血童子轉世,即使大字不識一天不修,也斷難避免吞噬命運!就算你脫離吞噬派自創門派,也難逃避此必然宿命!甚麽隻吃惡人,就怕你吃起來顧不上分清好壞欲罷不能!還有這世上,大多人不好不壞,太多人又好又壞,你倒是怎麽個區分?”
天飽一怔,心都灰了一半,難道自己的一生,就隻能大造殺孽癲狂吞噬?真要變成個吞噬狂魔?這一輩子有何意義啊!跌坐在乾坤倒懸爐邊的石凳上,低頭緘默不語。
肖沉道:“我也不是有意打擊你,當年我與你一樣,天縱英才青春豪情,發現嗜殺之印後也曾百般逃避,可終究未能避免。這人丹你還是吞了吧,至少保你一年內不想吃人!”他憶起千年前那場大戰,那些被他瘋狂吞噬的人依然曆曆在目。
兩人都沉默了片刻。冬日的寒風凜冽,刮在臉上如同刀割。
天飽長籲出一口氣,站了起來:“前輩,人定勝天!我姬天飽絕不會縱容自己走向惡魔之路!噬山還有什麽機關,你再說來聽聽。”
肖沉看看他堅定的眼神,點點頭:“也好,就衝你這股勁,我也要在這最後六天把畢生所學全部教授於你!能不能闖出新路就全看你自己修為了!你可知神鏟老兒為何在除魔洞賴了千年?”
“他臨終前好似說了隻言片語,我沒聽明白。”
“除魔洞有護法增進奇效,洞內修煉一日勝過在外修煉一年,我將傳授幾句心決於你,你速速進洞修煉。素山和龍虎山的對頭很快就要卷土重來,你要用超強法力狠狠教訓他們!”肖沉麵呈狠毒之色,似與素貞派和龍虎山有著莫大的過節。
天飽問:“你為何如此幫我?”
“同為嗜血童子,你就像是我的影子。”肖沉說了一句,站在山頭遠眺,他看到前山桃林裏很多西域男兒正在舞刀弄槍苦練,搖頭道:“會使兵器有何大用!稍後將這些毛孩子召集起來,我領他們入門,教些防身法術!”
“多謝前輩!”天飽道。
肖沉看著天飽腰間掛著渲海彎刀的刀柄,身上披著詭異雄披風,笑道:“渲海彎刀和這披風都是一套行頭裏的,身為掌門怎能隻掛個刀柄?也罷,你助我逃出鬼船我該送你一份大禮,你且看著。”說著抽出天一道長的赤鳴劍扔進了乾坤倒懸爐,又一把將渲海彎刀的刀柄也扔了進去。
乾坤倒懸爐內頓時火光衝天,一陣玉石璫璫的聲音後,爐內燃起了明黃色的火焰,肖沉又掏出懷中原本魂魄所係的那縷黑發,扯了一根下來,吹拂進去。
乾坤倒懸爐裏的火焰頃刻之間變成了紫色。
紫焰映著二人臉龐,肖沉道:“還差點原料,咱們再去尋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