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鋒雙手一起伸出,捏住小不點雪白粉嫩的兩邊臉頰,向著兩邊揪了揪:“就你小子臉皮最厚。”
小不點連忙捧住臉叫道:“師父別這樣,以前在石村的時候老人們常說,這樣揪臉蛋會把小孩子口水包擠出來的,到時候長大了也不停流口水。”
“少來,那是說嬰幼兒。”林鋒絲毫不為所動:“你現在都十一歲多了,再怎麽揪也不會有事。”
他點了點頭,笑道:“嗯,手感還不錯。”
小不點鼓著臉,一臉無奈的看著林鋒。
嶽紅炎看著林鋒和小不點笑個不停,連那對煞氣很重的赤眉都變得柔順起來。
吞吞和解臾則有些驚訝,顯然沒有想到,高深莫測的林鋒和小魔王似的小不點,還都有這樣的一麵。
“不過,恐怕也隻有在他們師徒,師兄弟之間,才會流露出這一麵吧?”黑龍解臾晃了晃大腦袋。
跟小不點鬧夠了,林鋒收起炎龍天鎧,將黃天鍾錘取出,交給小不點,同時說道:“取青銅虛空鼎來。”
小不點依言而行,身上冒起青光,一尊青銅三足小鼎同他身體分離,落在林鋒麵前。
林鋒拿著黃天鍾錘,在青銅虛空鼎上輕輕一敲。
頓時,一陣浩渺博大的鳴動聲在空氣中散開,小不點、嶽紅炎和吞吞都瞪大了眼睛。
他們赫然看見,青銅虛空鼎的周圍,出現了一圈圈仿佛水波漣漪一般。明晃晃如實質的聲波,向著四周的空間不停擴散。
聲波所過之處。整個空間都在不停震蕩,坍塌潰滅。
小不點眼睛發亮:“好強大的威力。青銅虛空鼎本身雖然熔煉了大量空間法則,但也做不到如此地步。”
林鋒笑道:“此物本來是元神法寶黃天鍾的鍾錘,青銅虛空鼎能有如此威力,正是因為它的激發,兩者力量合一的結果。”
“此物給你,是為師給你的一份機緣,日後能否尋得黃天鍾,便看你自己的造化。”
“謝謝師父!”小不點先是大喜過望,接著眼珠子微微一轉:“師父啊。那要是我結成元嬰的話……”
林鋒笑罵道:“你小子倒是夠精的,放心吧,這黃天鍾是另算的,你結嬰成功之日,為師另有法寶賜予你。”
小不點頓時笑開了懷:“謝謝師父!”
林鋒看著他愛不釋手把玩黃天鍾錘,深吸一口氣:“嘖嘖,這麽多徒弟,每人都要有好東西,我要化身多寶童子才行了。”
“牛皮已經吹了出去。既是壓力也是動力。”林鋒心中想道:“我自己也要抓緊時間修練,爭取早日晉升元神之境。”
乘著解臾,一路飛行,林鋒遊目四望。突然間目光一閃。
他看到昆侖山脈群山之間,有一處巨大的荒蕪之地,不要說草木生靈了。連山峰岩石都七零八落。
山石是白顏色的,殘缺不全。那是被極高溫度的大火焚燒過的結果,使得山岩都變得沙化了。
林鋒心中默默計算了一下距離:“這裏。似乎是楊清昔日師門雲水洞的位置。”
雖然沒有真正來過雲水洞,但林鋒聽苗世豪和楊清都描述過雲水洞的大概方位,對照周圍景觀,林鋒基本可以肯定這裏就是雲水洞的遺址。
示意解臾停下,落在群山之間,林鋒來到被燒成一片白地的雲水洞,果然見到一片墓地,立著一排石碑。
上麵所刻的墳墓主人名字,林鋒是一個都不認識的,但立墓碑的人留名,正是楊清。
見到楊清的名字,小不點和嶽紅炎也為之肅然,他們都知道這是楊清心中最慘痛的回憶。
更加悲哀的是,楊清就算想報仇,甚至都不知道對方是誰。
小不點倒還好,嶽紅炎仔細觀察雲水洞遺址殘骸,臉上漸漸露出疑惑震驚的神色,她蹲下身來,手抓向白色的山岩,山岩應聲而碎,落在嶽紅炎手裏化作一片白灰。
並不是嶽紅炎使的力量大,而是這些山石本來就已經比泥土還要脆弱,猶如堆積起來的細沙一樣。
嶽紅炎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望著手中白灰,怔怔不語。
林鋒望著四周圍,數十裏方圓的地界,全部都是一片白地,他沒有回頭看嶽紅炎,而是用法力傳音給她,淡淡說道:“這都是地藏真煌造成的。”
地藏真煌,天地間七大真火之一,地火精華,火焰青色,火勢浩大近乎無窮無盡。
嶽紅炎在拜入林鋒門下之前,所修習的道法大滅真火法,可練成大滅真火,而大滅真火其實就是地藏真煌的一個分支變種,威力沒有地藏真煌強,但更容易修練控製。
“最後一次見麵時,張烈他,已經修成純正的地藏真煌。”嶽紅炎深吸一口氣,情緒已經冷靜下來,但是攥緊的拳頭微微顫動,還是表明她此刻心情絕不平靜。
林鋒平靜的說道:“能掌控地藏真煌的人,或者妖,未必隻有一個,心態放平和一些。”
嶽紅炎垂首道:“是,師父。”
話是這麽說,但林鋒心中卻隱隱有預感,嶽紅炎同張烈之間的孽緣,搞不好真的延續到了這裏。
對於張烈,如果對方修成元神,林鋒或許還會注意一下,但如果是元嬰期修士,林鋒本人是真不太在意,他現在的實力完全碾壓元嬰境界。
一年多以前嶽紅炎、康南華最後一次見到張烈,那時的張烈是元嬰中期,現在這麽短時間裏,張烈修成元神的可能性基本為零,再多的奇遇,再強大加速時間的洞天,也不可能。
畢竟,一切都是有極限的。
但林鋒本人不在乎,不代表他的徒弟們都不在乎,掌握地藏真煌,元嬰中期的張烈對於林鋒的弟子們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威脅。
尤其是跟他有直接矛盾的嶽紅炎和楊清,眼下的修為對上張烈,隻有送菜的份兒。
“別管是不是那個張烈,這家夥毀滅雲水洞,目的何在呢?”林鋒微微蹙眉:“如果往日無冤仇的話,那就隻可能是受利益驅動。”
想到這裏,林鋒臉色漸漸沉了下來:“雲水洞這種小宗門,有什麽值得讓一個元嬰中期修士大動幹戈?除了楊清身上的太陰真水外,我可真是想不到別的東西了。”
如果真是為了太陰真水,那麽顯然他的目標還沒有達到。
林鋒心裏冷笑:“別管你是誰,最好不要惹到我頭上來。”
留下小不點等人待在原地,林鋒自己一個人信馬由韁,在山間漫步而行,心中思索。
走著走著,他腳步突然一頓。
林鋒現在的神識感應,覆蓋範圍極大,很早他就感覺到在雲水洞遺址附近有修真者出沒,但對方修為不高,所以他也不放在心上。
但現在竟然有人意圖窺視他,這就讓林鋒有些好笑了。
遠處一座山峰上,山林間,一個綠衣少女小心翼翼的探出頭來,望向行走於山間的林鋒。
她肩膀上蹲著一隻手掌大小的金色小老鼠,此時正在她耳邊悄聲說道:“風鈴,那人的氣息有些熟悉。”
“哦?”綠衣少女一愣:“怎麽個熟悉法?我完全不覺得啊,這人一絲一毫法力波動都沒有流出。”
金色小老鼠胡須抖了抖:“我不敢肯定,但總覺得很熟悉,我也感覺不到他的法力波動,隻是感覺他身上的氣味好像在哪裏聞到過。”
“想起來了!”小老鼠兩隻耳朵陡然豎了起來:“一年多以前,也是在這昆侖山裏,那無間罡煞!”
說到這裏,綠衣少女也反應過來了:“是那個家夥!”
當初的事情對於綠衣少女來說絕對是刻骨銘心,被無間罡煞攆得像兔子一樣四處逃竄,九死一生才逃出生天,絕對是她有生以來最為慘痛的經曆。
綠衣少女盯著林鋒,不由咬牙切齒:“原來就是他啊!”
隨著隔著老遠,但一人一鼠之間的對話全部都落在林鋒耳中,他想了想之後,才想起對方是誰,不禁啞然失笑。
當初,林鋒初來昆侖山脈,剛剛找到玉京山,卻被仙山外圍的周天紫氣阻攔,為了破除阻礙,林鋒去尋山神玉以便讓當時還是殘缺品的乾坤鏡製造足夠的中央戊土神光。
在尋找山神玉時,林鋒隱約感到有人尾隨自己,還引來兩個風神宗弟子找麻煩,但之後因為山神玉被取走,無間罡煞爆發,林鋒匆匆離去,就將事情忘在腦後勺了。
想不到今日居然又遇見了當日尾行自己的人,林鋒也有些感歎,事情實在巧合:“原來是個賊丫頭啊,運氣倒是不錯,築基初期的修為,當初竟然可以逃過無間罡煞爆發。”
兩人當初雖然都知道對方的存在,但離奇的是,從來沒有真正碰過麵。
林鋒笑著搖搖頭,算上在玄天宙光洞天裏的時間,對於林鋒來說,都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早已不放在心上,雙方現在的差距太大,他實在提不起心思跟那鬼丫頭較真。
隻不過綠衣少女諸葛風鈴顯然不是這樣的想法,她咬牙切齒的看著林鋒:“哼,終於又讓你撞在本姑娘手裏,這下子,新仇舊恨一起報了!”
她肩膀上的靈獸掘金鼠驚叫道:“風鈴,你該不會是想……”
諸葛風鈴狡黠一笑:“你猜對了,我就是那樣想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