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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黎島有不少私人漁船,專門於晚上運輸島上的野生動物如鶴鳥,豬獾,夜鷺,白鷺到鄰市的市場買賣,牟取非法利益。

此時此刻,月色正濃,幾艘烏色的漁船就停在海麵上,船體上泛著清冷的光。

湛明瀾撐起身子,費力跑過去,和漁船上的兩名工人談了談,從口袋裏掏出準備好的一塊名表,一枚白玉佩和幾樣精致小巧的手工藝品,換取了他們答應上她上船,運她到對岸的承諾。

船艙裏擺放的是各種關著動物的籠子,發出一股刺鼻的異味,光線昏暗,整個船艙又悶又熱,這樣的環境讓人無法安心下來休息,湛明瀾找了角落的位置,勉強坐下,雙手抱膝,對視她對麵籠子裏關著的一隻叫不出名字的動物的眼睛。

那雙眼睛黑乎乎,濕漉漉,很清亮,通人性似的,讓湛明瀾惶恐不安的心微微安定了一些。

卻絲毫不敢有一絲疲倦。在這樣的環境,充斥著不安,浮躁,甚至危險的因子,無法令人的神經鬆懈。

湛明瀾雙手緊緊抱住膝頭,深呼吸後,心裏想的是,她要找到封慎,她要回到他的身邊。

封慎不會不在的……她相信人和人之間,隨著感情的增厚是會產生一種心靈感應的,如果他出事了,她』,..一定能強烈地感覺到……

她閉上眼睛,手卻微微顫抖起來,她知道事到如今,隻能這麽想了,如果事實不是這樣……這一年,她連想象這個可能的勇氣都沒有。

但此刻,這個絕望的念頭竄入腦子裏,她一顆心意外地沉靜下來,咀嚼這個念頭。

如果真的是那樣,她也隻能接受事實。

漁船在海麵上搖搖晃晃,湛明瀾長期失去自由,不接地氣,體質沒以前好了,突然性地奔跑了這麽長時間,體力消耗嚴重,船艙的異味加上搖晃的頻率讓她挺不住,一陣又一陣的胃酸泛上來,吐在了邊上。

下一秒,船艙的門被拉開一條縫,一雙渾濁的眼睛望進來。

“我想喝水,麻煩你們給我點水。”湛明瀾輕輕地說。

不一會兒,那人就丟進來一瓶礦泉水,湛明瀾說了聲謝謝,撿起來後擰開,一口氣喝了大半瓶。

就這樣過去了三個多鍾頭,天色已經是沉到了深淵的黑,湛明瀾雙手抱膝,始終保持一個姿勢,高度的警惕心讓她不敢放鬆半點。

船艙的門又被拉開,剛才送水的那個精瘦男人突然語氣強硬地讓她上岸。

湛明瀾一愣,按時間來算,保守估計,到鄰市也不會低於五小時,顯然時間未到,為什麽要讓她上岸?

男人已經開始吼了,說你不能再待在船上,我們隻能送你到這裏,你必須立刻下船。

未給湛明瀾時間,他手持一個卷杆模樣的東西,不停地揮,示意她趕緊出來。

湛明瀾起身,走過去,又求了他一會,他依舊非常執意要她趕緊上岸,如果她不肯,就將她丟到海裏。

湛明瀾知道他們做的是非法運輸野生動物,到黑市買賣的生意,是公安局打擊的目標,警惕性和防禦性很重,也許是臨時改變路線,又也許是懷疑她的身份,總之再留在船上,安全抵達鄰市的港口是沒可能了,她隻剩下一條路,聽他們的話,現在上岸。

上岸後才發現,這裏是沙黎島和鄰市之間的一個靠海的小縣城。

已是淩晨時分,鹹濕的海風夾著寒氣撲麵而來,讓人睜不開眼睛,眯著眼望去,眼前很是空曠的一片,半個人都沒有,僅剩幾盞光線昏暗的路燈,昭示這裏是個小縣城。

腳下的路坑坑窪窪,許是下過雨的關係,到處都是肮髒的泥水,很快弄濕了她的平底鞋。

她走了幾百米的路,耳畔傳來轟轟的車聲,定睛一看,灰蒙蒙的前方有一輛摩托車開過來。

似乎看到了眼前的人影,摩托車的前燈驟亮,一束熾亮的光打在她臉上,緊接著是急速的刹車聲,車輪和地上的沙爍摩擦的刺耳聲如一把刀子割著耳膜。

從車上跳下來兩個穿尼格子外套的男人,一前一後地打量著湛明瀾。

湛明瀾感受到他們不懷好意的目光侵淩,心一沉。

其中一個男人帶著鄉音問了她一句話,她聽不懂,沒做聲,隻是冷靜地看著他們。片刻後,他們一前一後地走過來,眼神由最初的探究逐漸流露出隱隱的興奮。

也是,這空曠荒涼的地方,湛明瀾孤零零的一個弱女子,全身狼狽,麵色蒼白,披頭散發,完完全全的一個受害人的模樣,不免讓人覺得好欺負。況且,她本身漂亮的麵孔,纖細高挑的身材在對方看來很是驚喜,見四下無人,就起了色心。

他們步步逼近,湛明瀾遲滯了一下,果斷轉身,但沒跑幾步,就被其中一個男人從後撲了上來,壓倒了她的身體,那男人個頭不高,但撲上來的力氣很大,用她聽不懂的鄉音在她耳畔吼著什麽……湛明瀾尖叫,那男人伸手繞過來捂住她的嘴巴,她張嘴狠狠咬下去,他吃痛,立刻鬆手,舉起手狠狠地砸她的後腦勺,另一個男人也趕緊過來,迫不及待地蹲下來,和同伴一起控製住湛明瀾的手腳,將她整個人翻過來,胡亂地摸她的身體,扯開她的厚大衣……

湛明瀾的心沉到了穀底,真正產生了一種絕望的情緒,她抬腿,膝蓋卻被對方壓製住,雙手腕被勒得緊……使勁全身力氣喊救命,卻沒有半點回應……這空曠,荒涼,灰蒙蒙的世界,雨絲輕輕飄下來,她掙紮著,卻換來對方更興奮,甚至癲狂的欲^望……她從未見過這麽醜陋的臉和眼神,猥瑣詭異的神情,帶著令人作嘔的熱氣一點點逼近她……伸手探入她的襯衣裏,她全身立刻緊繃起來,瘋狂地喊著救命。

羞辱,恐懼,憎惡,絕望……交織成網,她反而掙紮得更厲害了,嘶聲力竭地喊著救命,她知道掙紮也許是無果的,但放棄掙紮就徹底完了。

那兩隻粗糙,濕漉漉的手按在她腰上的時候,激起了她全部的求生意誌,腦子裏清朗一片,就剩下一個念頭,她要掙紮,死都要掙紮下去。

兩個男人沒料到這個瘦弱的女人竟然那麽悍,慌張之餘伸手狠狠地劈她的脖頸,她一個吃痛,眼前出現無數個星星,暈得不行,卻死死咬著唇,繼續掙紮。

細雨轉大,雷聲隱隱,那個男人喪心病狂地扯開湛明瀾貼身的襯衣時,天空突然出現一道狹長的巨雷,像是扯開了一道口子,讓這個世界頓時亮如白晝。

那男人嚇了一跳,身體都顫了顫,等回過神來,這隻是一個驚雷,又看見湛明瀾一雙狠戾眸子裏的血絲,本能地一怔,湛明瀾趁機用力屈膝,使勁全部力量,朝他身下那齷齪急色的地方一擊,他完全沒預防,痛得嚎叫起來,整個人都彈了起來,湛明瀾又伸手抓了一把濕泥,朝他臉上砸去。

另一個男人見同伴又吼又叫,注意力分散開來,湛明瀾翻了個身,手撐地,飛快起身,向前逃去,一邊跑一邊聽到身後那兩個男人憤怒,急切的吼聲。果不其然,跑了不到百米,另一個男人就追上來,伸手瘋狂地往湛明瀾衣服上亂抓,她加速了腳步,卻一個不穩,踉蹌了一下,他立刻抬起腳往她身上踢,她整個身子失去重心往前傾斜,眼前陡然出現兩束亮光……一輛車竟然飛速駛過來……

風馳電掣中,腦子裏浮現的念頭竟然是,她寧願被車撞死,也不要落在齷齪之徒手中。

輪胎和沙爍發出非常刺耳的聲音,車頭在湛明瀾前方不到一米處堪堪停住。

湛明瀾趴在地上,雨水模糊了她的臉,恍惚中,她看見有人下了車,朝她走過來,還叫了她的名字,她楞楞地點了點頭,那人確認是她後迅疾地蹲下來,將她扶起來,並命令車子裏的人抓住那個轉身欲逃的男人。

極度的疲憊讓她意識不那麽清晰,她撐不住了,抓住那人的袖子,輕聲道:“封慎,他在哪裏?我好想他。”

她就反複地問,卻聽不到其他聲音,隻看見對方的唇不停翕動,逐漸模糊。

莫俠看到湛明瀾的這一刻也是非常驚詫,湛明瀾失蹤的這一年,湛家一直出動警力追蹤她的下落,卻沒有半點消息,加上封慎的意外,整個S市都認定了他們夫妻是遭遇越南黑勢力的迫害,他莫俠本人也相信了這一說法,而現在竟然在這個偏僻的小縣城遇到了失蹤一年的湛明瀾,對他來說,這比見鬼都來的震驚。

這個縣城背山靠海,以穀物釀酒技術聞名,莫俠這次來是為了考察這裏的酒莊環境,土質和酒品質量的穩定性,以尋求自己品酒室的合作夥伴。今晚的商宴後結束後,他回到酒店,卻毫無睡意,一時興起想來縣城的北頭看看,安安靜靜地吹吹海風,誰知車子在北頭這麽空曠,荒涼的路上馳騁時,竟然碰上一人直直地朝著車頭撞上來,嚇得他一身冷汗,幸好及時刹車,沒出意外,他慶幸之餘,趕緊下車,然後見鬼似的,倒在地上的人竟然是湛明瀾。

湛明瀾隻小睡了一會,就被莫俠的說話聲吵醒了,睜開眼睛的同時,莫俠掛下了電話,但她還是隱隱約約聽到他說了“封慎”兩個字。

見湛明瀾醒了,莫俠走過去,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慢悠悠地晃了晃,認真地問:“這是幾?”

“封慎呢?”湛明瀾的神情比他更認真,“他人呢?”

莫俠收回手指,說:“一年零四個月前,你和他陸續失蹤,這事在整個S市炸開了,直到大半年前,熱度才逐漸退去。”他頓了一下後,嚴肅地問,“湛明瀾,你連車墜下山崖後,人去哪兒了?這一年多,你在哪裏?”

湛明瀾突然語塞,不知怎麽回答莫俠這個問題。

莫俠看她神情遲滯,神情恍惚,狀態很差的模樣,想了想說:“你不願意對我說也行,那我通知你家人,讓他們來接你。”

說著他拿起電話。

“等等。”湛明瀾突然伸手按住了他的手機,說,“你讓我想想。”

“想什麽?”莫俠邊問邊探究似地看她的臉。

他想,湛明瀾這樣子顯然是受了不小的刺激,連車墜崖,車子起火,她的人卻不知所蹤,整整消失那麽久,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可怕的事情?她會不會是創傷後應激障礙?

“剛才,你在打電話?好像說到了封慎?”湛明瀾換了話題,急著問。

莫俠想著點了點頭,語氣落寞:“和你出事的時間差不多,他乘私人遊艇出海,遇到越南組織方麵派來的殺手,不幸中槍後墜海,那殺手很專業,潛逃至今未歸案,封家的老奶奶已經倒下了,大家族那邊依舊在尋找他的下落,隻是遲遲沒有結果,他們也失去了耐心。”

湛明瀾的腦子轟的一聲炸開來,心髒處一陣鈍痛,中槍,墜海,原來言敬禹不是騙她的。

封慎真的死了?她的四肢瞬間如凝結如寒冰,左胸口的地方疼得厲害。

但轉念一想,這件事的疑點很多,首先封慎為什麽要乘坐私人遊艇出海,再者越南的殺人怎麽會潛伏在遊艇上,然後言敬禹怎麽會知道封慎死了,他說自己親眼見證……

“但我也不信他死了,畢竟死要見屍,隻要一天撈不到他的屍體,這事就不能輕易下定論。”莫俠見她麵色蒼白,整個人在聽說封慎出事後一點生機都沒有,又補充道,“這一年多來,我也一直聯係各方麵人力,積極尋找他的下落,希望,”他又是一頓,垂下眼眸,“希望吧。”

湛明瀾坐在床沿,很久都一言不發。

“為什麽不讓我通知你的家人?”莫俠觀察湛明瀾的麵色,試探道,“你身上是不是受傷了?”

湛明瀾輕輕搖了搖頭,抬眸看莫俠,然後陳述了這一年多來被言敬禹軟禁的事實。

莫俠聞言大駭,冷意爬上他的背脊,怎麽也沒想到軟禁湛明瀾的是她名義上的哥哥言敬禹,要知道在湛明瀾出事後,言敬禹也積極聯係警方,揚言不管花多少代價都要一直找下去,絕不會放棄,此外,他也出麵主持大局,在各種場合做湛家的代言人,在外人看來,言敬禹已然是湛家的頂梁柱。

卻沒想到,湛明瀾就是被他軟禁的,真相竟然如此可怕。

言敬禹,那個衣冠楚楚,有商場君子美譽的男人,無論何時何地都沉穩內斂,優雅得體的男人,竟然有這麽荒唐,扭曲的一麵?

“所以,你的意思是所謂的越南方麵結仇隻是一個煙霧彈,真正害封慎的是他?”莫俠問。

湛明瀾雙手捂住臉,喃喃道:“我不知道……也許是,也許不是……我不管那些,我現在隻想知道封慎他到底在哪裏……”

她的聲音一點點弱下去,在莫俠聽來,是類似小動物的嗚咽,他明白她已經無法再承受其他了。

他伸手拍了拍湛明瀾的肩膀,發現她整個人都在發抖,安慰道:“我不相信他死了,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一個直覺,他很強大,又有善心,老天會保佑他的。”

“我以前也是這麽想的,但是現在,越來越不確定……”湛明瀾哽咽,淚水從手指縫中落下來,“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我……”她噤聲,片刻後,任由眼淚無聲地掉下來。

哭的形式有很多種,其中無聲之淚是最傷人的。

莫俠看著湛明瀾,她的手因為用力,在燈光下青筋暴露,整個背挺得很直,像是僵直在那裏,不能放鬆半點,隻有肩膀的顫動知道她是在哭,哭得厲害,眼淚從手指縫落下來,越來越多,他沒有勸阻她,任由她哭下去。

她想起自己和封慎在越南的時候,他將僅有的藥草全部塗抹在她的臉上,背著她大汗淋漓地跑出那篇魔鬼瘴林,他冒著生命危險,將她從泥沼裏拉出來,他醒來後叼著一根草,淡淡地看著她,完全的從容,鎮定,置生死於度外,溫柔喊她過來,將她的腦袋擱在他寬闊的胸膛上,結實用力的手臂箍她入懷,帶著胡渣的下巴摩挲她的額頭,故意逗著她玩,一遍遍地叫她老婆。

他本來應該擁有順遂的一生,是她一次又一次拖他到地獄。

奶奶說得沒有錯,他會遭遇情劫,會粉身碎骨,而這個情劫就是她,她現在才知道。

她還幼稚地宣稱,會好好保護他,她現在明白自己的力量多麽微薄,她根本沒有能力保護他。

手機鈴聲急促地響起,莫俠接起電話,幾句話後就麵色一變。

湛明瀾在聽到電話鈴聲的那一刻,就抬起頭,滿是淚水地看著莫俠。

直到莫俠掛下電話,轉過頭來,神情沉重,將目光投向她:“明瀾,你要堅強點。”

“什麽?”

“我派的人在他失蹤的海域附近搜尋,剛才有消息說軍機打撈上一具屍體,身高,體型都和封慎的情況吻合。”

眼前一黑,湛明瀾徹底掉入了深淵。

“天亮後他們會傳照片給我。”莫俠輕聲說,“還不確定,你不要太悲觀了。”

等待是漫長的煎熬,到了天亮,莫俠的筆記本上接收到那張死屍的照片,讓湛明瀾過來看,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睜大眼睛看筆記本上的照片,那具青白發硬的屍體,她死死盯了很久,然後對莫俠說:“這不是他,我可以確定,他不是這樣的。”

莫俠想了想說:“我們等他們那邊的報告結果。”

湛明瀾點了點頭,閉上眼睛,片刻後又睜開,懇求莫俠:“我要去找他。”

莫俠苦笑:“我們一直都在找他。”

“不,我的意思是,我要去他墜海的地方,沿著那片海,每一個他可能上岸的地方,我要逐個去找。”湛明瀾鄭重道。

莫俠一怔,隨即道:“這希望很小。”

“隻要有一點希望,我就要去找他。”湛明瀾急切道,“我不想再讓他一個人孤零零的,我得找到他,陪在他身邊。”

“如果……”莫俠說著噤聲。

“如果他死了,我會接受的。”湛明瀾眼眸帶著血絲,卻是無比的堅定,執著,“但前提是我要找到他,活人也好,屍體也罷,我要找到他。”

就算是屍體,她也無法讓他冷冰冰地沉入海洋。

“明瀾,你理智一點,別太瘋狂,要知道你現在的身體也吃不消這樣做。”

“我身體沒事,真的,我不會倒下。”湛明瀾澀笑了一下,然後收斂微笑,一字字地說,“我的確是瘋了,如果不瘋,我不會愛上他。”

“湛家那邊?”

“現在,所有的事都不如他重要。”湛明瀾說,“我不能再等了,莫俠,你幫幫我。”

莫俠抽了根煙,咬在唇上,狠狠地扣了扣打火機,隨著一簇火苗躍起,他竟然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個不相幹的問題:“你知道不知道,他愛你遠比你愛他的多?就算你找到他,他回來,他也必須承受這樣的事實,這種感情,他是輸定了,最可悲的是,他永遠不會和你計較這個輸贏。”

“我知道。”她說,“在感情上我無法和他比。我虧欠他,也害了他。從開始的時候,我目的就不純,隻當他是一個慰藉品,不願寂寞,不想一個人,貪戀他給我的快樂,我沒有想過為他做什麽,也沒有真正給他過什麽,他都沒有和我計較過。我愛過別人,再去愛他的時候,就沒有那麽純粹,但對他而言,純粹才是最重要的,我可以任性,犯錯,可以糊裏糊塗,可以什麽都做不好,他都無所謂,他對我的要求就那麽一個……而我仗的不過是他會永遠這樣地讓著我。”

莫俠沉默。

“所以求你幫幫我,我要去找他,就算是最壞的結果,讓我自己麵對。”湛明瀾說,“就算是懲罰,我願意接受。”

親口告訴他,我想起來了,我們很小的時候就見過,當時你幫我趕跑了那些欺負我的人,吃了很多拳頭,你還幫我梳辮子,我開心極了,說大哥哥,你真的好厲害,我好想有你這樣一個可以保護我,又幫我梳辮子的哥哥,要是你真的是我哥哥就好了。

因為你,此後,我就很想有一個強大的哥哥,我將這個心願埋在心底。

以至於,後來我真的有了一個哥哥,我興奮得不行,積極討好他,親近他,等他願意和我玩,我提出的第一個要求就是,幫我梳辮子。

你也告訴過我你的名字,和我拉勾勾,拆線那天在小花園見麵,但是我忘記去了。

我想你那天一定孤單單地等了很久,相信我一定會出現,直到日落黃昏,才接受事實,一個人起身回家。

你一直沒有玩伴,難得找到一個,還放了你鴿子,而你非但沒有半點生氣,還一直好好照顧著西曼迪。

良久後,莫俠開口:“好,我陪你去找他,不過你先要好好休息兩天,我去安排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瀾瀾遇到大封後想要一個哥哥,那種被保護,被嗬護,被珍視的趕腳。

她祈求上天給她哥哥,然後言敬禹童鞋從天而降,她開心的不行,整日圍著他轉:“哥哥,幫我梳辮子呀”

大封打了個噴嚏,淡定拿起紙巾。

pS:梳辮子的情節在兩人約會遊樂場有,可以去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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麽麽噠陳發財扔了一個手榴彈 投擲時間:20130727 21:07:50

麽麽噠weiai010102扔了一個火箭炮 投擲時間:20130728 00: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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