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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默的對峙中有暗流湧過。

言敬禹手掌的虎口扣住她小巧的下巴,一雙又深又厲的眼眸盯著她,似乎要穿進她的靈魂深處,過了好一會,他啟唇:“你真的決定了?嫁給他,確定不會後悔?”

“不會。”湛明瀾對視他,“你偷偷潛進我的房間就是為了問這個?那我現在回答你了,你可以出去了。”

他的大拇指緩緩地摩挲她細膩的肌膚,垂下眼簾,入眼的是她淡紅色的菱唇。

“告訴我,你喜歡他什麽。”

“喜歡本來就是沒有理由的,你非要知道的話。”湛明瀾微頓,聲音平緩,“他對我很好,願意娶我,和我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言敬禹低聲,扣住她下巴的力道加重,“那你呢,你也確定想和他一生一世?”

下頷骨吃痛,湛明瀾本能地蹙眉。

言敬禹緩緩鬆開手掌,收回手。

“如果我不是確定想和他過一輩子,我就不會答應和他結婚。”湛明瀾冷眼看著他,往後靠了一下,“你不會還堅持認為我是因為賭氣才隨便找個人嫁的吧?我沒那麽幼稚,拿自己的終生幸福和你置氣。”

“我倒真的是這麽想的。”言敬禹輕笑,看著她,“瀾瀾,你敢說你已經徹底放下以前的事了?”

“放下和沒放下有什麽區別?隨著時間,一切都會過去。”湛明瀾說,“或者你覺得我該一直保持對你的癡迷,心心念念隻有你一個男人,不論你曾給我多大的傷害,我依舊對你義無反顧,這輩子隻愛你,將其他男人當成糞土?”她說著停頓了一下,像是麵對很好玩的事情一樣,扯出一個嘲諷的笑,“言敬禹,你不會真這麽自戀吧。”

“你依舊在介意我帶給你的羞辱。”言敬禹一針見血道。

湛明瀾凝視他,片刻後沒否認:“也許是吧,但介意隻是一種情緒罷了,隻是說明我的氣量沒那麽大,性格沒那麽豁達而已,不代表其他的。”

言敬禹不動聲色地靠近她,沉穩的氣息就在她麵前,伸出手指虛點了一下她的左胸:“你確定現在的狀態可以嫁人?你這裏依舊有我。”

“你果然自戀。”湛明瀾說,“憑什麽說我心裏依舊有你?就憑我從小就喜歡你,跟在你屁股後頭,求你當我的男朋友?還是憑你甩開了我,我對你愛而不得,因此就得因愛生恨?”她看著他,語氣越來越平靜,語速也慢了下去,“也難怪你會這麽想,你一直都自視甚高,喜歡一切盡在自己的掌控中,你從沒有真正體會過愛情,不知道愛情是需要雙方付出和回應的,僅隻是單方的話,持續不了多久。得不到不代表就產生恨,更多的時候,正常人都會選擇遺忘。”

言敬禹不語。

“在你選擇和華筠一起的時候,我就放棄了。”湛明瀾說,“我意識到你是個多麽薄情而可怕的人,你可以無視對博俊的兄弟情,也可以無視感情中的道德問題,也無視帶給我的傷害,你這樣一個男人,我怎麽可能還對你抱有希望?”

“所以,你果斷地離開了我,理性地告訴自己放棄對我的感情。”言敬禹聲音透著一種冷靜壓迫感,“但隻是理性指令而已,不是嗎?”

“你非要這麽想,隨便你。”湛明瀾說,“我還是會結我的婚,不為其他,隻是為了自己。”

“如果婚後的生活和你期待的不同呢?”言敬禹的手臂繞過她伸直的腿,抵在她柔軟的床單上,認真道,“瀾瀾,我提醒過你,婚姻不是兒戲,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避風港,如果憑意氣而為,後果不堪設想。說到底,你們交往時間太短,你真正了解他多少?你和他有多契合?你們生活一定是和諧而愉快的?如果不是,你該怎麽辦,再衝動離婚?”

“說來說去,大哥還是擔心妹妹我婚後會不幸福?”湛明瀾想了想說,“不過那是我自己的問題,真的和你無關,別忘記,你不是我親生大哥。”

“是嗎?”言敬禹自嘲地一笑,凝視著她,“不管怎麽樣,我們一起長大,我照顧你很久,你叫過我大哥,也叫過我的名字,這關係是抹不去的,現在你大婚在即,我來確認你是不是真的準備好了,我想這個資格應該是有的。”

“你才沒有這個資格。”湛明瀾聲音越發冷了,“我們可以在公司裏,在外人麵前,甚至在媽麵前粉飾太平,但私下沒這個必要。言敬禹,你覺得經過這麽多事情,我還會將你當做大哥?一個搶走弟弟女朋友,屢屢帶給他羞辱的大哥?一個玩弄妹妹感情的大哥?”

“牙尖嘴利。”言敬禹眼眸越來越暗,“瀾瀾,你和以前一樣,遇到事情都不會向我示弱。”

看悲慘的愛情電影不會哭,就連為他擋刀子,下了手術台,痛到要死要活都不會哭。

如果她曾向他示弱,流淚要求他不離開她,他絕不可能不心軟,但她沒有。

“不是每個人都如同你的華筠那樣,我性格如此,沒法改變。”

“華筠。”言敬禹說道,“她的確比你柔弱,也比你更像是一個女孩子,她會對我哭,你不會。”

湛明瀾說,“你想要我哭著求你,我還真做不到。其實我早就該明白,你喜歡的不是我這樣類型的,一直是我強求了,我們在一起後,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在生活上照顧我,在工作上指導我,隻當我是個妹妹,而不是女朋友。甚至對外,你也一直在回避我們的私人關係,每次談到結婚,你就不動聲色地轉開話題,我早該清楚我們之間有很多問題,感情如履薄冰,隻是當時我太傻,覺得隻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夠了,就算心裏有擔憂,也自動忽略。說起來,我該感謝華筠,如果不是她的出現,我會一直自欺欺人下去。”

言敬禹垂下眼簾,低笑了一聲:“現在後悔喜歡我了?將青春消耗在我身上那麽長時間,很得不償失吧?”

“後悔是肯定的,但後悔是最沒用的,如果你今晚過來是為了和我敘舊,那我就陪你多說一點。”湛明瀾說,“說完了之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幹。還有,我快成為別人的太太了,避嫌是很必要的,希望你自重,不要再貿然闖進我的房間,尤其現在已經很晚了,被別人知道,影響很不好。”

別人的太太四個字讓言敬禹的眼神一凜,她平靜和緩的語氣落在耳畔,似非常不真實一般,他抬眸,直直地看她。

“好了,該說的都說完了,你可以離開了。”她伸出手臂,指了指門口。

他笑意不減,突然扣住她的手,一個巧勁,將她扯到懷裏,摟住腰,任她無聲地掙紮,將她按得死死的,另一手順勢壓住她的後腦勺,唇落下去,精準地貼住她的唇,舌尖用力抵開她的唇瓣,她不客氣地張口咬他,他吃痛一下,卻依舊**,攻城略池。同時,按在她腰間的手掌很熟稔地摸索過來,滑至她的雙腿前,掀開她的睡裙,直探危險處。

她用手去阻擋他的攻勢,他感受到她的抗拒,心裏的火瞬間被激起,下一秒,身子猛地前傾下去,用力將她壓在了床上,一手收回自己的身側,飛速摸進口袋,一手依舊在她睡裙下放肆。

唇依舊死死地吞沒她的喘息和掙紮,沉重的身體疊著著她的,雙人的重量讓床微陷下去。

手掌在她的裙擺下為所欲為,涼涼的手背擦過她的雙腿,直往上走,觸碰到薄薄的布料時,她停止了掙紮,雙目冷到了極致,像是看一個仇人似地看他,他被她這樣決然的眼神怔住,眯了眯眼睛,緩緩離開了她的唇。

她的唇上是一抹血。映著她白淨的臉,有些詭異。

“拿開你的手。”她命令。

勾緊她底褲蕾絲邊緣的手指蜷縮了一下,隨即鬆開,從她的裙擺下退出來。

他突如其來的洶湧情^欲在她的眼神下迅速退去。

“現在,立刻滾出去。”

他起身,從她身上離開,下了床,走向門口,手背輕拂嘴角的血跡。

手觸到門把的時候,他側頭,微笑道:“是不是慶幸我沒有碰過你,你現在可以給人家一個完整的交代?”她沒有反應,直直地躺在床上,眼睛看著天花板。

“早知道這樣。”他頓了頓,收斂了笑容,字字刻薄,“當初就該直接要了你。”

一直沒有碰她,就是隱隱感覺會有今天,每次觸碰都點到為止,有欲^望選擇用其他方式解決,對她的身體始終有些敬畏。而剛才那瞬間,藏在某處的野獸像是被喚醒一般,差點對她失去了理智。

“滾出去。”湛明瀾輕聲道。

門被輕輕帶上。

言敬禹背靠著門,拿出口袋裏一直未關照相功能的手機,低頭地翻看剛才混亂中他有意拍下的照片。

一念之間,他自己都沒想到自己今晚會失控。

臨近大婚,湛明瀾卻意外地生病了,發熱至三十八度,連續在醫院掛水三天。

封慎來家裏的時候,湛明瀾正嘴巴含著溫度計,一臉病容地躺在床上,看見他進來,無聲地扯出一個笑容。

他走過去,在她床沿坐下,淺笑地看她,等時間到了,他抽出她嘴巴裏的溫度計,看了看,說:“三十七度五。”

湛明瀾咳了咳:“總算是三十八度以下了。”

他將溫度計擱在一邊,伸手摸了摸她有些熱的臉頰:“怎麽病成這樣?”

“可能是著涼了。”湛明瀾吸了吸鼻子,聲音沙啞。

朱阿姨端著藥碗進來,溫柔道:“瀾瀾,該喝藥了。”

“我來。”封慎接過碗和勺子,用勺子舀了舀褐色的藥湯,吹了吹後喂她喝。

她聞到那苦味,無奈地笑了一下,張嘴喝下去。

朱阿姨笑著看他們的親昵互動,轉身端著胖乎乎的身子出去了。

“很苦?”他察覺到她的表情。

“你嚐嚐?”

封慎真的嚐了一口,評價道:“還好,不甜而已。”

湛明瀾驚訝他的神奇味蕾。

他繼續喂她,直到她喝完,她指了指床櫃上的一盒糖果,他拿過後打開,取出一顆塞進她的嘴裏。

“你媽媽說你這些日子在節食,隻吃兩餐,還不碰葷腥。”封慎說著蜷起手指扣了扣她的額頭,“為什麽這樣虐待自己?”

“瘦一點穿婚紗會好看啊,準新娘都這樣,有些前半年就開始節食了,我算是遲了。”

“你根本不胖,瘦過頭反而難看。”

湛明瀾想了想後點頭:“好吧,等病好了,我不節食了,大不了加強運動。”

“別太緊張了,隻是一個儀式而已。”

湛明瀾笑了笑,垂下了眼簾。生病的她看起來非常單薄,長發有些淩亂地披在肩頭,兩頰有些紅紅的,連眼睛看起來都比平常要濕潤,封慎坐近了一些,伸手撫摸她的臉頰,緩慢而溫柔。

房間裏還有一些藥水的苦味,混合他身上沉沉的冷香,竄進她的鼻尖,讓她很是心安。

“我們真的要結婚了?”越接近日子,越覺得有些不真實。

“對。”他坦然道,“還有一周,你就要離開這裏,住到我那邊去,和我一起睡。”

她的心突然漏了一拍,看著他,問:“那個,我真睡不了硬板床。”

“先讓你睡幾天席夢思,再換硬板床。硬板床對骨骼好。”

“那我試試看。”她伸手摸了摸鼻子,想起什麽似的,孩子氣地說,“如果你欺負我,我還是要跑回來睡這裏的。”

他淺笑,捏了捏她的耳垂:“這個不行,又不是小孩子了,哪有一生氣就回娘家的道理?”

“那我們要約法三章,如果吵架,不能長時間冷戰,必須有人及時,主動地給對方台階下。”

“好。”

湛明瀾看著他,慢慢伸出手:“我好累,你抱抱我。”

他將她抱進懷裏,她貼在他的胸口,深吸一口氣,聞他胸膛的味道:“你身上有股香味。”

“嗯?”他說,“我沒擦香水。”

“不是那種人造香,是很自然很好聞的,類似沉香的味道。”湛明瀾說著又嗅了嗅他的領口,“我喜歡這味道。”

因為這樣抱著不舒服,封慎索性脫下工整的西服外套和牛皮鞋,利落地上了床,和她並排並地躺著,蓋同一張被子。病怏怏的她依偎在他懷裏,像個孩子似的伸手環住他的腰,腳丫子抵在他的長腿上,腦袋貼在他熨帖得一絲不苟的深色襯衣上,鼻尖縈繞著他的味道,心徹底靜下去,閉上了眼睛,困意蔓延,她很快打起了輕鼾。

睡了近兩個小時才醒,醒來就看見他完美的下頦曲線,以及下巴周圍的淡青色,他似乎若有所思地看著天花板,聽到懷裏的動靜才低下頭,環住她腰上的手收緊,黑而亮的眼睛落在她紅紅的臉上,她眨了眨眼睛,他輕聲道,醒了?她點頭,他又問,睡得還舒服嗎,她又點頭,說好舒服,他低笑,然後壓下去,親了她一下。

肥沃的一章。

算是吧……

不霸王可以豐胸美腿,夏天是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