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你就是凶手

蘇裴安在人群中穿梭著,有那麽多背影都像她,可是都不是她,他總是想,或許可以,總是可以保護她的,可是最後,卻還是害的她這樣與莫莫分離。

這時,千千萬的人群中,他忽然看見了她。

遠遠的,她在樓上,透明的玻璃,罩著她瘦弱的身體,她隻是默默的低著頭,看著手裏的東西。懶

他馬上想要奔過去,然而卻忽然看見,她的身邊,站著的王寒。

那個男人,正低頭跟她說話,似乎說了什麽有意思的,她柔美的臉頰上,付出一抹淡笑。

那笑容,曾經隻為她所有。

然而此時,卻已經完全的……

這時,身後的保鏢終於追了上來,在他正默默看著的時候,架住了他的身體,將他帶著,向外走去。

他沒有回頭,亦不敢回頭。

幾天後

陳天驕氣憤的摔了辦公室的門,走了出來,雙手插著腰,咬牙切齒。

一邊的小弟趕緊問,“怎麽了,大哥,當真不許查了?”

他點頭,“不許查了,所有資料都已經上交。”

小弟唉聲道,“哎,算了,那也別浪費時間了,反正就是這樣了。”

陳天驕氣憤的哼了一聲,大步走了出去。

在外麵,打了下蘇裴安的手機,卻仍舊是關機。蟲

他想,這幾天蘇家的事他們也有聽說,蘇裴安被禁足了許久,怕是一時半會也出不來。

其實關鍵也不是他的囑托,隻是陳天驕覺得自己已經查了大半,明明知道有那麽一個暗中的凶手,現在卻忽然不許再查,著實讓人氣憤。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去案發現場再看看。

李琳達住的公寓正在十三樓,是一個不怎麽吉祥的數字,這一棟公寓每一樓層都有二十幾戶,他上了樓來,看了看周圍,悄然的打開了門,打開門方覺得裏麵不太對。

奇怪的皺了皺眉,是不是有什麽人來過?

正在這時,裏麵忽然發出了什麽動靜。

他警惕的看著裏麵,“什麽人在裏麵,出來,我是警察。”

靜了一下,裏麵出來的人,讓他一愣。

是那個法醫孫妙柔。

她穿了便裝,一身簡單的牛仔褲磨砂衣,短發有些淩亂,表情看來也有些不安。

見是他,她嘴角動了動,不滿的說,“你怎麽來了。”

他挑眉,“嘿,這話我該問你吧,你怎麽來了。”

她還一臉的驕傲,抬起頭,“我來查案啊。”

他說,“那巧了,我也是來查案,可是我不知道孫醫,也有責任查案啊。”

她聽出他的揶揄,翻了個白眼,懶得管他,隻是自己走進了廚房。

他聳了聳肩,也跟了進去。

“哎,你懂不懂查案啊,這裏東西不能亂動的,案發後,這裏要求保持一切原樣擺放,你這麽隨便進來,也不怕破壞了現場。”

她隻是從口袋裏拿出了手套,熟練的帶上,然後半蹲下來,低頭,眯著眼睛,似乎在仔細的看著什麽。

她說“這個案子上麵已經不許在查,陳大偵探怎麽還來查?”

他想起來還氣憤,聲音落下來,說,“怎麽,上麵不許查是上麵沒興趣,我查是我自己有興趣,我有沒用工作時間,私人時間來查一下不行嗎?”

她回過頭,“那正好,我也有興趣,別耽誤時間了,據我所知,這裏明天就要撤案,現場也不會再封鎖。”

他看她表情嚴肅,看來是認真的,於是也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她便馬上不客氣的丟了手套給他,險些丟到了他的臉上。

“哎你……”

“帶上,小心破壞了現場。”

她說著,看也不看他一眼,低頭皺了皺眉,用手指,輕輕的磨蹭大理石廚房桌麵的一點痕跡,“你看,這個是什麽痕跡。”

陳天驕也低下頭來,仔細看了看,說,“好像是水漬,”

她抬起頭來,打開了還放在煤氣灶上的煮鍋,裏麵是白開水。

他奇怪,“用煮鍋煮白開水?不是應該用水壺煮?”

她點頭,“所以應該是想煮什麽東西,可是還沒來得及煮,就已經中毒身亡。”

她想了一下,馬上又去翻一邊的廚子,挨個的打開裏麵的東西,沒有收獲,卻忽然看見一邊放著的一個盒子的時候,愣了愣,盒子打開著,裏麵是各種奇怪的東西,她說,“這個應該是中藥……”

陳天驕湊過去,“你是說,她或許想煮中藥?”

她低頭聞了聞,“現在很多女孩子相信中藥調理,美容護膚調養身體,都用這個……”

她聞著,忽然一個皺眉,“這些藥都變了味道了,根本不是原來的味道,”

他卻哧了一聲,“喂,你分辨的出來嗎?你不是跟死人打交道的……”

她回頭,冷眼看著她,“是啊,在跟死人打交道之前,我也是醫學院畢業的,雖然學的是西醫,但是對中醫,也有一定的認識!”

陳天驕挑眉,不語。

走過去,拿起那藥看了看,“可是知道她是要煮這個藥跟案情也沒什麽關係啊,總不會是這些中藥有毒什麽的吧?”

她一聽,眼睛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麽。

她抬起頭,“你們的警員進屋來的時候,沒聞到什麽味道嗎?如果是氰化鉀,應該會有刺鼻的味道,撲麵而來,即便之後消散,也定還有殘餘。”

他說,“不是說了,因為以為是煤氣中毒,所以進來的時候定是聞到滿屋都是煤氣味道。”

她點頭,“我想到一點,但是不確定可不可行。”

他說,“什麽?”

她來到煤氣灶前,說,“我之前已經看過了你們的記錄,好像說過,之前有懷疑過那個叫周措的歌手,但是他有不在場證據,就是莫淺依說,晚上跟他在一起,我知道淺依不會說謊,她說跟他在一起,就一定是跟他在一起,所以這個周措,或許確實沒來過這裏。”

他點頭,“沒錯,後來看監控錄像,那晚他確實沒出現過。”

她回頭,微笑,“那麽我想,他不來,有沒有辦法,讓她中毒呢?”

陳天驕眼睛一閃,不解的看著她,“你是意思是?”

她道,“我想,他是不是提前來過,知道琳達晚上要煮中藥,便將氯化鉀藏在了這個密閉的放中藥的罐子裏來,因為中藥的罐子需要密閉存放,所以氯化鉀也沒有泄露出來,因為這種東西毒性很大,若是一個不小心,下毒的人也會有生命危險,所以盒子要密閉,這很重要,然後,他就什麽都不用管了,離開靜靜等著就好。”

她換了個姿勢,眼中閃著厲色,“然後,李琳達回來,像往常一樣,煮開水,準備煮藥,水開了,她去拿藥,打開了密閉的盒子,氰化鉀撲麵而來,她中毒,痛苦掙紮,出去求救,走到沙發那裏,便倒在了地上。”

他卻說,“哎,那煤氣是怎麽回事?”

她說,“你別忘了,開水還煮著,煮的滾了,水便會溢出來,”她摸著那大理石麵上的痕跡,“溢出來多了,便將火澆滅了,煤氣還開著,跑了滿屋,這不就對了?”

他恍然大悟,“沒錯,正是這樣。”

看來他該對麵前這個女人刮目相看才對,她竟然能猜出這麽一套來。

他想了一下,說,“如果凶手根本不必到這裏來,那麽周措有沒有不在場證據,也就沒用了。”

她說,“那麽下一個方向,就應該是那氯化鉀了,氯化鉀一向十分難得,外麵不許出賣,研究所,醫院裏的氯化鉀,都是要儲藏起來,有人看著的,而且量也很少。”

他說,“我明白了。”

點頭,他脫了手套,走出去,卻在門口的時候,停了停,回過頭,“可是你為什麽要查這個案子?”

她笑了笑,“受人之托,這個案子的結果,我的朋友很想知道。”

他皺眉,忽然想起了什麽,“你的朋友……是莫淺依?”

她笑了笑,點頭。

他終於明白了,點了點頭,離開了這裏。

蒙特利爾的陽光仍舊燦爛。

此時,莫淺依正躺在躺椅上,一邊的落地大窗嗎,透著外麵璀璨的陽光,隆冬時節,蒙特利爾很早便入了冬,冰雪在陽光下,曬的亮晶晶的,垂在梁上,好像一根根的冰柱。

她睡了個午覺,坐起來,伸了個懶腰。

眼睛睡的有些沉,可是她還是覺得困。

好像這一輩子,第一次這樣閑。

可是她一點也不想動,什麽也不想做,好像生命,便這樣靜止在了這裏一樣。

走到窗前,她伸手,撫摸著那大窗,便好像,撫摸著外麵的陽光一樣。

不知道,遠在大洋彼岸的他,現在是在做什麽,不知道她可憐的莫莫,又在做什麽。

這時電話響了起來,她過去接起來,靠在沙發上,聽見那頭王寒的聲音,“哎,不會是才睡醒吧?”

她說,“嗯,你猜對了。”

他嗬嗬的笑,她說,“那邊應該是在晚上吧。”

他說,“是啊,夜生活剛剛開始。”

她哧了一聲,兩個人隨便的聊著,有話沒話的,也聊了半個多小時。

她說,“好了,我約了鄰居去釣魚,要走了。”

他點頭,“啊,真是好生活啊……”放下電話前,他卻忽然說,“你……不想知道……他……在做什麽嗎?”

她愣了愣,隨即笑了笑,道,“誰……在做什麽……”

他說,“沒誰,算了,我約了個妞打炮,走了。”

“去你的。”他掛了電話,她靠在那裏。

他,在做什麽?沒有她的拖累,他一切,都該很好吧。

她嘴角,泛起了一個溫潤的笑來,當初她跟王寒一起離開這裏,就對王寒說,那好吧,你跟我一起走,蘇家知道了,也定會安心了,否則不知是不是要以為我們藕斷絲連。

藕斷-絲連,其實應該叫做,藕斷思連。

雖然這個分隔兩地,但是,相思,仍舊能連成了一條線。

隻是她知道,她沒有走遠,他也沒有,不過是更寬闊的一條街道,他在那頭,隔海相望,她在這頭,靜靜凝想。

但是,他們仍舊是走在一條路上的。

這樣想著,心裏便不覺得那麽難受了。

隻是這一條路,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到盡頭?又有誰,還能堅持到盡頭?罷了罷了,如果,隻有一個人,能走到盡頭,那麽蘇裴安,我真的希望,那個人是你……

她走過去,拿起了書,又看了起來,她記得蘇裴安說過,女子無才便是德,可是現在,親愛的,沒有你在我身邊,告訴我你看過的那些書,告訴我你去過的那些地方,我隻能,一個一個的,自己來看了……

冬天總是讓人更加倦怠,早上睡到了九點鍾才醒來,身邊還躺著晚上沒有看盡的書,她起來,去給魚缸裏的魚喂食,看著那些遊來遊去的魚,靜靜的,站在了那裏,看的呆了……

快到,新年了吧,快到他們的春節了呢。

嘴角忽然泛起了苦澀來,她咬了唇,來到書房裏,打開了電腦。

搜索了他的名字,看著那一張一張的新聞。

新聞上說,他帶著蘇家長孫去遊玩,有記者偷偷-拍下了一個背影,也被保鏢發現並毀掉了,蘇家忽然出現的長孫,據聞是蘇家二少爺在國外時認識的女友生下,現年八歲,隻是到底這個被萬千矚目的孩子到底長什麽樣子,沒有人知曉。

下麵一個新聞,蘇家爆出,蘇家繼承人蘇裴銘似有隱疾,不能生育,那麽,蘇家長孫,莫非便是蘇家下一代繼承人?

蘇裴安的照片倒是常見。

他早被解了禁,市場參加節目。

她看著照片裏的人,眼角不由得濕潤,他瘦了很多,臉頰上總是帶著深沉笑容,眼窩都能看見了。

她閉上了眼睛,來這裏後,第一次,看他的照片,搜他的新聞。

她總是害怕,害怕看到了,便會忍不住。

現在看來,她果然是,果然是忍不住啊。

她捂著臉頰,默默的靠了下去,躺在那裏,仰頭,看著天花板。

到底有多堅強,才敢念念不望?

周措進了自己的房間後,推開了門,低頭,看著下麵的自己走前做好的防範,那根,懸在了門邊的頭發絲,已經斷了,他便知道,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有人來過了。

他走進去,站在門邊,冰冷的眼,瞟向了四麵,卻隻是不動聲色,默默的坐在了沙發上,“行了,這裏隻有我一個人,哪位貴客來了,出來見見吧。”

一個身影,默默出現在了背後,他嘴角泛起了一個邪魅的笑,回頭,看見身後的人時,卻是一愣。

“姐……”他站起身來,見她穿著亞麻色的毛衣,下麵是牛仔褲,頭發長了,披散在肩上,看起來清瘦了許多,臉色卻還是很好的。

原本冰冷的臉上,泛起了一

抹笑容來,“你怎麽回來了。”

他走過去,拉住了她,過來坐下。

莫淺依來的很突然,隻是記得周措家的鑰匙就放在地毯下,便拿了直接走了進來。

她看著周措,隻是幾個月不見,他倒是好像又長高了,看起來,仍舊是那樣,蒼白的臉色,帶著若有似無的笑容,迷人的眼睛,總是流露出讓人看不清楚的冰冷。

她說,“對不起,突然過來,也沒先告訴你。”

他隻是笑,“說什麽呢,我們之間,還要說這個嗎,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你隨便來的。”

她隻是笑笑,低下頭去,似乎有什麽心事。

他皺眉,“姐,你突然回來……是不是有什麽事?”

她抿了抿嘴,抬起頭來,看著他,“你能不能……幫我見到莫莫?”

他馬上明白了過來,手,慢慢的拿來了,看著她,笑著說,“可是蘇家看的很嚴,別說是我,連許多有頭有臉的,也是沒見過的。隻是你也放心,他們對他很好,吃的穿的,家教老師,都是最好的,他現在是想要什麽,就有什麽。”

莫淺依的眼神卻飄的很遠,“是嗎……隻是,想要的自由,卻沒了……”

低下頭來,她看著他,“我知道,你現在是蘇家的座上賓,據說,他家的二小姐,蘇佩佩,是你的歌迷,還做你的歌迷會會長,所以你總是能見到她,她或許,會有辦法對不對?”

他眼睛閃了閃,似乎想說什麽,最後卻還是一笑,“姐是打聽好了回來的?”

她看著他,已經不想多說什麽,回來的目的不是要問他,為什麽忽然變得那麽厲害,連蘇家,也跟你那麽親近,為什麽變得那麽殘忍,以往跟你作對過的藝人,一個一個的,都出了這樣那樣的事。

她不想多說,她回來隻是想要見一見莫莫。

但是她必須要來,因為周措能幫她。

然而這時,忽然有了敲門聲。

她馬上起身,他按下了她,“沒事,這裏從沒有人來。”

但是她仍舊說,“我到裏麵躲一躲,我回來的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說著,便走了進去。

周措見她進了裏麵,便去開門。

打開了門,見到的,卻是一男一女,那個男的,他記得,是刑警隊的陳天驕。

他笑著,說,“周先生,不請我們進去嗎?”

周措頓了頓,讓開,兩個人走了進來。

陳天驕四下打量著,邊說,“不錯啊,看來我小看了歌星的收入,你的收入就很樂觀嗎。”

周措隻是沉聲道,“陳先生隻是來看我的生活現狀的嗎?”

這時,一邊的孫妙柔道,“不是的,周先生,我們是為了琳達的案子,來找你。”

周措微微一滯,隨即,卻笑了起來,“那個案子,好像已經撤了案了,不是說了,她是自殺?”

陳天驕卻看著他,“是撤了案了,但是不是因為她自殺,卻是因為,你用了手段,利用你的關係,壓下了這個案子,讓案子不能再查下去!”

周措那天使般的麵孔上,卻露出魔鬼般的冷笑,“我是不是聽錯了,你們這樣,我要告你們誹謗的。”

孫妙柔冷冷的看著他,“你不用急著辯解,既然已經撤案,我們知道沒有辦法再查下去,沒有辦法定你的罪,但是,法庭不定你的罪,並不代表你沒有罪,我們來就是來提醒你,就算案子撤了,那件事也不是就會沒人再記得,至少我會記得,我會知道,你是殺人凶手!”

――萌妃分割線――

六千字~